第四十一回 恩人相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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者勒篾心下骇然,这人性情古怪,又伸手了得,但他为何不杀了自己,如今既然被他瞧破了来意,想要再去盗取酸奶肯定不成,不如还是道别处瞧瞧。
那火刀火石复打燃火把,向四周看了一下,奔到自己的马旁边,正要上马,倏然瞧见马鞍自上却挂着一皮囊酸奶,心中更加疑惑:“这人出手射伤大汗,又揭穿我的来意,非但不杀我,为何却要给是我酸奶救大汗呢?”一时也不明白那黑衣怪人的用意,策马飞奔回驻军之地。
将酸奶喂铁木真喝了五碗,铁木真精神渐渐回复,眼中也有了狼一般的光芒,问道:“你去何处找到的酸奶?”者勒篾将如何盗酸奶,又如何被那黑衣怪客拦住等一一说了。铁木真大怒:“你糊涂!你就为了一皮囊酸奶,竟然冒如此大险,若有不测,叫我如何安心。”者勒篾见铁木真恢复的如此快,早没将盗取酸奶时的危险放在心上,洒然一笑道:“大汗这是说的什么话,我们一起什么是没遇到过,偷他点奶喝算什么?”铁木真叹息一声,觉得脖子上疼得厉害,一旁的孛儿贴抱着四子托雷,道:“你好好躺着吧,少说两句,将士们可都指望着你呢!”铁木真问道:“他们人呢?乃蛮人可退了吗?”者勒篾道:“黑沙暴过后乃蛮人死伤惨重,一路向西逃去,我们的人已经去追了。”铁木真嗯了一声,道:“他们去多久了,现在是是么时候?”者勒篾道:“沙暴还没有停他们就出去了,现在天就快要亮了。”
这时合撒儿、合赤温、帖木格回来了,还未进帐篷便大声问:“大哥醒了吗?”语声未落人已进了帐篷,满身沙土还未及卸下铠甲,见铁木真醒了,孛儿贴和者勒篾都守在旁边,上前欣喜道:“你终于醒了,是哪个不开眼的暗施冷箭,叫我知道了,我宰了他!”铁木真道:“行了,我看那人无心取我性命,倒是条汉子,若见到他切不可下杀手。对了,怎么就你们几个回来了,其他人呢?”合撒儿道:“博尔术和木华黎追札木合去了。乃蛮人狡猾得很,分成了好几股撤退,我们都是分兵追击,我兄弟四个追击其中一股人马,忘了我们就先回来了,其他人不知道,应该也快回来了。”铁木真道:“你们抓回来的俘虏呢?”合撒儿道:“嗨,哪有那么麻烦,这大漠上缺水少吃的,我才懒得带回来呢,我们追击的那一股人马足有两千人,被我挖个坑给埋了,不过战马和兵器带回来了。”铁木真一想也是,如今形势紧迫,带回来反倒是麻烦,杀了他们也叫他们吃点苦头,叫他不敢再轻易犯我蒙古。
第二天,铁木真带上坐在马车上前去查看战况,远远的见到沙丘上一个红衣妇人正抱着一个死人在痛哭。铁木真上前道:“人已经死了,你再伤心也没用的。”。那妇人抬头看着铁木真,道:“我认识你,我认识你的那双眼睛,你就是铁木真。”铁木真觉得这年轻妇人有些熟悉,问道:“你是…”妇人道:“我是合答安!是你的人马杀死了我的新婚丈夫,是你毁了我的一生。”铁木真脑袋中嗡的一响,没想到她就是合答安,当年被塔儿忽台的人抓去,带着脚镣手铐放羊,每家每户都轮流看守自己,只有到他们家时,他们才给自己熟羊肉和羊奶吃,后来也是他父亲锁儿罕失剌和沉白、赤老温放自己逃走的,一别多年,当年的小姑娘已为人妇,摸着自己的胡子,只觉得这些年风风雨雨如一场梦。过了半晌道:“妹子,我对不起你,战乱之中我没想到你们还跟着塔儿忽台,对不起,真的对不起!”心中万分歉疚,眼泪流了下来,又道:“你父亲和你哥哥呢?”合答安没有回答,抱着丈夫冰冷的尸体一步步向前走去。铁木真向前追了两步,倏然牵动伤口,一跤跌在黄沙里,道:“合答安,你要去哪里,你留下来吧!”也不只是疼痛还是伤心,眼泪滚滚而下,泪眼中看着他红衣远去,低声道:“快去,给她一匹马。”帖木格牵了一匹马追上去,交给合答安道:“大哥让我给你的。你…你要去哪里?”合答安将丈夫的尸身放在马背上,翻身上马,道:“我想去一个没有杀戮的地方。”帖木格忙解释道:“大哥他不是有意的,如今战乱,我没们也没想到会害了你。”合答安打马向前,道:“不重要了。别人杀人是错,你铁木真杀人难道就不是错吗?我恨你们,我恨这孤独无情的大漠,我恨这不长眼睛的杀戮。”
这就是乱世,无辜的人永远逃不开的宿命。
红影渐渐消失在沙漠深处,铁木真道:“合撒儿,你带人立即去寻找锁儿罕失剌和他的两个儿子沉白和赤老温,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合撒儿应声带着人去了。
合撒儿刚走出去就遇到了别勒古台带着人回来了。别勒古台问道:“大哥呢?可醒了吗?”合撒儿道:“已经醒了就在前面,我带你去见他。”见了铁木真,别勒古台道:“大哥,你看这是谁?”拨马让到一边,铁木真他身后看去,只见一个白发苍苍的老人,左右跟着两个精装的中年人。老人的脸上虽然尽显沧桑,但那善良的眼神却是他永远都无法忘记的,这老人正是当年救他性命的锁儿罕失剌,左边的中年人是他的儿子赤老温,右边的是他的儿子沉白。铁木真突然跪倒,道:“多谢当年救命之恩,只是我铁木真对不起您,杀了合答安妹子的丈夫。”赤老温和沉白上前扶起铁木真,锁儿罕失剌道:“合答安她人呢?”铁木真道:“她已经走了,我没有能留住她。”
锁儿罕失剌老泪纵横,道:“我苦命的儿啦,你这一去又能到哪里?但愿你能到一个美丽的蝴蝶泊,忘了痛苦吧。”
铁木真不知说些什么,问道:“这些年你们过得可好?”锁儿罕失剌摇头道:“都过去了,还说那些做什么?不说了,不说了。”老人显然这些年跟着塔儿忽台吃了不少苦头,塔儿忽台投靠札木合几番与蒙古作战,之后又投靠乃蛮人,一声颠沛流离可想而知。铁木真道:“你们为什么不早一点来找我呢?”锁儿罕失剌看了一眼身后的儿媳和孙子们,道:“塔儿忽台为人心狠手辣,这一大家子老老少少,又如何能逃得出他的掌握呢?如果被他抓回去,我们都得死,这辈子只怕就再也见不到你了。”铁木真深知受人压迫的苦楚,叹息道:“来了就好,来了就好。”抱着沉白、赤老温道:“你们以后都是我的左膀右臂,我们一起平定这无情的大漠。”
铁木真有伤在身,这般一激动,伤口隐隐作疼,众人将他扶到马车上。铁木真问道:“塔儿忽台呢,你杀了他吗?”别勒古台道:“让他逃了。他当年害得我们家四处逃难,让我见到他,我叫他生不如死。”
这时后面一人来报:“有人拿了塔儿忽台的弯刀前来请赏。”铁木真道:“带上来。”人群中两个人颤颤巍巍走了上来,一人捧着一柄弯刀跪在地上。铁木真道:“这就是塔儿忽台的刀?他人呢?”其中一人道:“我们本想着要将他献给大汗的,但被我们放了。”铁木真眉头一皱,道:“放了?你二人想找死吗?”
另一人惶恐道:“大汗息怒。我们被别勒古台将军的人马打散了,想着跟塔儿忽台也难以走出沙漠,我二人便趁他小憩之时将他绑了,他两个儿子本想上前相救,我们便恐吓他,他若敢上前,我们就砍下塔儿忽台的人头。塔儿忽台忽然说他是俺巴孩汗的子孙,谅铁木真也不能将他怎么样,让他们赶快逃跑,不要上前搭救。我们二人就一路押着他前来见大汗,但路上一想,大汗最是重情重义,恩怨分明,决计不会杀俺巴孩汗的子孙,但此事不能不叫大汗知道,所以便拿了塔儿忽台的弯刀前来呈给大汗,将塔儿忽台放了。”这二人表面上畏畏缩缩,实则却精明得很,将铁木真琢磨得极是透彻,心知若将塔儿忽台押解前来势必会连着自己二人都给砍了,但如果放了塔儿忽台前来奉承铁木真一番,说他有情有义恩怨分明,那时不但不会被杀,反而能得到赏赐。
铁木真果然大喜,道:“不悖逆自己的主子,好样的,上你们一人五十头肥羊。”这时别勒古台上前道:“大哥,我看这二人很是聪明,你就把他二人给我吧。”铁木真道:“行,那他两个以后就跟着你吧。”别勒古台道:“谢大哥,那我再出去瞧瞧,也接应一下其他人。”
岂料别勒古台讨要他二人别有用意,离开了铁木真,别勒古台,拔刀架着二人道:“你们想死吗?”二人不料别勒古台这人说风就是雨,吓得跪地求饶,道:“将军,我们当然要活,不想死。”别勒古台道:“那好,赶快带我去追塔儿忽台,若追不到,杀了你们。”
二人都是成了精似的人物,慌忙带着别勒古台前去追赶。塔儿忽台自以为安全了,没想到那二人放了自己,回头又带着别勒古台追了来一队人马追将来,稀里糊涂就被擒了。别勒古台抓着他的下巴问道:“你知道我是谁吗?”塔儿忽台被捏得说不出话来,只是使劲摇头。别勒古台阴恻恻的道:“当年害我大哥,如今又怎么说,见我大哥去吧。”命人将他绑了带去见铁木真,这时那二人上前悄声道:“大汗是个重情义之人,如果真的给了大汗,大汗说不定就真会放了塔儿忽台,不如…”塔儿忽台听在耳中,气得大骂:“你们这两个畜牲,竟敢害我。”别勒古台撕下羊皮塞着塔儿忽台的嘴,瞪着二人道:“你们说得很有道理,不过我想知道你们谁更聪明。”说着拔出双刀仍在地上,道:“你们之中只能活一人,你们自己选择。”
话音刚落,二人各抢一柄弯刀相互砍杀。他二人身手都差不多,其中一个较胖的一刀插入另一人腹中,那人说也奇怪,这一刀虽然刺中要害,但也不至于立刻就死去,只见他哼也没哼一声就倒在地上。那教胖的人杀了自己同伴,哈哈大笑,转身朝别勒古台道:“我已经替将军证明了…”话声未落,一柄刀从胸膛刺了出来,口中鲜血狂喷,只听见身后那人诡异的笑声,不知是在嘲笑他人无知,还是在为自己的诈死而骄傲。笑声渐渐停止,最终都倒在了黄沙了,杀他们的不是因为愚蠢,而是因为太聪明。 大漠纵横之成吉思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