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五回 孤身亡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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探马再行打探,大军一路追去。野兽有躲避猎人的本事,但是蒙古人却有追踪野兽的本事,便是掘地三尺,也一定能找到猎物。扎兰丁虽然设计杀了追上来的探马,甩掉了铁木真,但没想到一夜之间,探马复又跟了上来。手下人等无不恐慌,实在难以相信铁木真的人马简直比鬼魅还难缠,这般难以甩脱。到了第二日黄昏十分,铁木真的人马已经里扎兰丁不过十里,扎兰丁左右寻思,没法不与铁木真一场硬仗,趁着大军还没有追上来,便就这山势部下防备。
铁木真探马回报,言道前方十里有扎兰丁伏下的人马。铁木真问耶律楚材道:“先生,这次虚实如何?”耶律楚材道:“前方三里处,整顿军马,与扎兰丁少不了一场硬仗。”速不台大笑道:“先生还真是有趣,前番不是说扎兰丁要保住他的人马,不会正面与我们交锋吗?”耶律楚材道:“将军有所不知,熟话说狗急跳墙,兔子逼急了也会咬人的。我们如此穷追猛赶,其实已经犯了兵家大忌,需知穷寇莫追,否则必然会拼命。扎兰丁是有保全人马的念头,但生死关头,他必然会放手一搏,又怎会将刀操之于人手?将军谨慎些,扎兰丁不比老国王摩诃末。”
大军纵马到了前面三里处,铁木真勒马站立,命令所有将士换乘马匹,检查佩刀弓箭是否有误。整备完毕,问耶律楚材道:“前方便是扎兰丁的埋伏,我军需要如何破敌?”耶律楚材道:“此已无他法,扎兰丁这已经是最后的拼死搏斗,众将士只要趁着天黑冲入敌阵,他们必然人心大乱,扎兰丁便没了筹码!”铁木真朗声道:“大军听令,扎兰丁也是困兽之斗,杀光他们咱们才能回家!”众将士纷纷亮出弯刀大喊:“杀光他们!”人马带着火光猛兽一般飞奔入扎兰丁的埋伏。
扎兰丁倚靠着山峦布阵,远远的便见到蒙古人的火把如一条长龙一般向自己冲来,呼号之声如虎啸山林。众将都听闻蒙古人杀人屠城的事情,扎兰丁父子与铁木真的恩仇搅得花剌子模腥风血雨,他父子坐享江山,自己却凭什么要为他人掉脑袋,便有了退避逃跑之心。扎兰丁见军心动摇,将退却的人全都斩杀,喊道:“有谁再敢后退者这便是下场,有前进杀一个蒙古人必有千金相赠!”扎兰丁心知这些人都是为了金银的普通将士,打仗也是为了金银,便已金银诱惑将士杀敌。此言果然奏效,待得铁木真的人到了谷口,山顶滚木礌石俱都推将下去,要知此时杀了一个蒙古人那可是白花花金灿灿的钱。殊不知以他人的性命换得利益,那金银上已经附着亡魂的怨灵,已经不再是金银,而是食人心肺的恶魔。
铁木真见扎兰丁的人马果然拼命,喊道:“大军散开两边冲进进去!”原来铁木真观察到山上推下的石头大都打中间,贴着山壁的地方却可以容单骑通过。山谷中间的石头很快就堆得小山一般,铁木真的人马从两边飞奔而过,相互不能见,只看到火光映着嘿嘿冲入山谷。山上扎兰丁布置的人马见这般都不能拦住铁木真的人马,眼见着火光在谷口分作两行进入山谷,惊骇不已,哪里还有杀人挣钱的心思,转头便跑。
当先一对冲入山谷的便是速不台的人马,速不台进了山谷,扯开嗓门惊雷一般的咋呼道:“扎兰丁,爷爷拧断你的狗头,给我滚出来!”此时已是人心惶惶,速不台这般暴脾气的一声声吼叫,听得人更加心慌意乱,扎兰丁的人马十分的豪气就只剩下三分了,胆小的打马便走,相互践踏而死,有那走得慢的,速不台纵马擒拿过来,往前一掼,顿时成了肉饼。者勒篾忽必来铁木真等人先后进了山谷,山谷里顿时被火把照得白昼一般,扎兰丁的人马一夜之间都死在了山谷里。
次日天明,查验所杀人数,每一千人便按照常例倒挂一具尸体,但却没有见到扎兰丁的尸体,必然是趁乱又溜走了。铁木真气得顿足道:“好你个狡猾的扎兰丁,居然又能跑了,大军听令,给我追,务必砍下扎兰丁的人头。”其实扎兰丁已是亡命之徒,如今孤身一人潜逃,能保住自己的性命已是万幸,想要复国已是渺茫。如今蒙古将是在外已经八年了,想必草原上的妻子已经朱颜老去,儿女已经长成,便是那昔日的草场也许都变成了黄沙,又有谁不思念遥遥千里之外的妻儿,但战事一年接着一年,回漠北之日却遥遥无期,耶律楚材本想借此劝谏铁木真班师,但铁木真一意要杀扎兰丁,也不好直言班师之事,只好随着大军前去。
却说扎兰丁一个人不走大道,专拣小道奔行,使得铁木真的大军难以前行。铁木真便令者勒篾、忽必来、速不台各在自己的人马中抽调十人与自己抄小路追杀扎兰丁,大军随后赶来。
铁木真带着一小队人马追击扎兰丁,遥遥的便看到前面一人飞奔,铁木真大喊:“扎兰丁,你待要哪里逃?”扎兰丁道:“你倒行逆施,杀人如麻,我但要能活着必然报仇!”其实他不过就是说句气话,说话自己也深深叹息,道:“父王,孩儿无能,非但不能恢复花剌子模,只怕孩儿这辈子也回不去了!”身后铁木真道:“你们父子如今知道苦楚已经晚了,当初是如何杀我蒙古人的可还知道吗,许你杀人,不许人杀你,哪有这般道理!你死后也下去告诉摩诃末,我蒙古人不是生来就被欺负的,这就是他想要的公平,这就是天道!”
说话间扎兰丁已经纵马上山,铁木真的人马也拍马追去。扎兰丁此时也万分后悔,后悔当初没有劝谏父王,康里族自以为是太后一族,在国中强横得紧,真正国中危难之时,康里族又何曾出一分力气,还不是各自逃亡他国避难,当初铁木真的使者前来质问就不该侮辱,哈亦儿也不是个什么好东西,死了又何足为惜,如今已成了亡国之人,悔恨已是晚了,这世上最没用的就是悔恨。想到伤心处,眼中眼泪落下,倏然马匹冲出了林子,眼前陡然见到湛蓝的天空,耳中听到轰隆隆的流水声。再细看时,前面竟然是一座断崖,崖下便是滔滔翻涌的申河,惶急之下一声断喝,双手勒住缰绳,胯下马匹一声长嘶人立起来,两条前腿却已经到了悬崖外边,后退也已经到了悬崖边上。扎兰丁低头看时,但见悬崖地下白浪滔天,浪涛一排又一排拍打在崖壁上,当真是乱石穿空,惊涛拍岸,卷起千堆雪。浪涛击打在崖壁上轰然有声,泛起的水雾在崖间凝结成了一道飞虹,鼻中也能问道水汽的气息。扎兰丁仰天悲号:“父王,儿命已到鬼门矣!”本想着就此跌落申河,没想到那畜牲也自知没了性命,人立起来,两条后腿拼命往后退,四条腿总算是落在了悬崖边上。
此时速不台纵马当先出了林子,一眼便看到了悬挂在崖上的虹桥,大叫声:“不好!”翻身到了马前,用肩膀抗住马脖子,惊雷一般的声音喊道:“停下,有悬崖!”但他的马奔得太快,他虽然如金刚铁塔一般的顶住战马,但双脚还是被推着往后滑去,倏然脚下一空,整个人就落下了峡谷。
速不台那一声吼,震彻云霄,铁木真等人的马出了林子,硬生生被吓得都人立起来,往后倒退了两步。者勒篾见速不台跌下了悬崖,翻身下马往悬崖便奔去,喊道:“速不台!”扎兰丁正在生死关头,心下早就起了杀心,拔出腰间的宝剑就迎上了者勒篾。铁木真厉声喊道:“快救速不台。”当先翻身下马奔往悬崖边。忽必来朝身后的人道:“你们去帮者勒篾,我去救人。”也翻身下马到了悬崖边。
往下看去,崖间怪石嶙峋,水汽扑面,哪里有速不台的影子,众人朝下大喊:“速不台!”又喊了几声只听轰隆隆的声音里传来了速不台粗豪的声音,道:“忽必来,你别叫啦,老子还活着呢!”众人这才松了口气。他与忽必来最初投靠铁木真时,一见面就打了一架,不过不打不相识,往后却是生死与共的安答,忽必来听他还活着,便骂道:“你他娘的为什么不早应一声,你到底在哪儿?”
原来速不台被马推下了悬崖,那壁上怪石突出,在石头上跌了几下便跌到了一处悬崖上的凹坑里,头顶一块石头挡住,四下里又光溜溜的,就跟刷了油似地,想要爬上去那是不能了。心中正爹娘老子的骂个不休,上面便传来了铁木真等人的声音。好在他生得钢筋铁骨,又皮糙肉厚,只是身上有些擦伤,并未有太大的伤,此时听到忽必来问自己在哪里,心想这轰隆隆的河水声真是该死,得让他们知道我在哪里才好。此时正是暑热天气,这番早已经累得浑身大汗淋漓,倏然想到了主意,道:“大汗,你们看好了,我把衣服扔出去,你们放下绳子救我。”铁木真道:“好,我们都看着呢。”速不台脱下衣服便扔了出去,铁木真等人在上面看到了位置,耶律楚材慌忙去马上去来牛皮绳子。忽必来有心要戏耍速不台,朝铁木真使了个眼色,又喊道:“速不台安答,你扔得太快了,没看清楚,你把裤子也扔了吧。”速不台道:“大汗,我就剩下一条裤子了,你们可要看清楚啊。”说着又将裤子脱下来扔了出去,把个忽必来笑得前俯后仰。
这时耶律楚材一手提着一捆牛皮绳子到了悬崖边道:“速不台将军,你别急,我们这就放绳子救你!”忽必来拿过绳子,将一头牢牢拴在一块大石头上,将一头往悬崖下放,但口里却忍不住道:“喂,我说速不台安答,你要不就在下边待个一年半载的也不错啊。”速不台也回过味儿来,道:“老子就知道是你害我,快拿绳子下来,这他娘的下面除了石头还是石头,我吃个屁,想饿死我呀?” 大漠纵横之成吉思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