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三回 夺兵而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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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吉忽秃忽被义兄数落了一番,心中又是羞愧又是愤怒,羞愧的是大哥所言有理,蒙古的男儿都是敢跟天地风沙争命的人,就算败了也要象个英雄,也要敢于面对,向自己这样实在是窝囊。
如今花剌子模已经群龙无首,国中大片土地也都在铁木真的快马弯刀下臣服,耶律楚材、丘处机便一力劝谏铁木真班师回蒙古,但铁木真雄心万丈,眼看花剌子模已经并入蒙古人的版图,便向继续攻打周边的国家遂命大将哲别带着人马一路北上,哲别、忽必、术赤、察合台来留下继续攻打花剌子模没有臣服的小部落已极临近的国家,自己则带着耶律楚材、丘处机、速不台、失吉忽秃忽攻打哥疾宁,失吉忽秃忽为了挽回上次失败的面子,主动带领人马为先锋。
黑云滚滚,电闪雷鸣,死亡的气息直逼哥疾宁。
探马接连回报哥疾宁的战防情况,但每次回报都说城上守将稀少,成门紧闭,城中没有半点动静,不知城内是何情况。霎时间大雨倾盆而下,路面上雨水已经奔流成河。
其实正是六月天气,花剌子模酷暑难当远胜漠北,甲胄贴肉而穿,毒辣的阳光晒得铁甲上如火炭一般,炙烤得将士的汗水顺着铁甲直往下淌。此时突然之间阴云四合,大雨浇在地上立时便蒸腾起了漫天雾水,一丈之外不可睹物,只听见山崩地裂一般的雷声在头顶盘旋,闪电如一条烧红的鞭子自天际破开迷雾抽打着大地。铁木真下令众将原地待命,待雨停之后再前行!闷雷一个皆一个炸响,密集的雨水憋得人简直快要呕吐,蒸腾起的雾水冲进人的鼻子里,却带着一股血腥味。
四万人马在暴雨中整整站了一天,等到雨住时已经是黄昏时分,人马只好就地扎营,等到天亮再另行打算。虽然下了一日的暴雨,但丝毫没有半分凉爽之意,反倒是地下的热气将水蒸腾起来,变得更加的闷热难当。一夜人马躁动,待得天明十分,只觉得哪里传来了马蹄声,铁木真立即惊醒,暗道:“不好莫不是扎兰丁知道到了我扎营之地,前来袭营了?雨过之后天地间极其安静,便是一声遥远的鸟鸣也能听得到,更何况是这奔马的声音,众将也立即被惊醒了,还未来得及披挂上马鞍,现就操了双刀在手,准拟与扎兰丁的人马拼个你死我活。暑热郁闷得紧,众人提刀侧耳听着马蹄声越来越近,脸上的汗水更加了几分,但万万没想到的是,如此多的马蹄声却又渐渐远去了,好像并不是本自己这帮人而来。众将大惑不解,如今花剌子模几乎都已经平定了,听这声音当有五万人的阵势,况且这里地近哥疾宁,城中除了灭里可汗和扎兰丁的人马,难道还有别人?究竟又会是谁的人马呢?若果真如此,这里还有另外一股人马,与哥疾宁的人马加起来至少也有十万,这一仗只怕要跌个大跟头。铁木真叫过失吉忽秃忽问道:“你给我老实说,这里究竟有多少人马?”此时失吉忽秃忽也有些犯糊涂了,上次来时就只有城内的四五万人,这里也只有哥疾宁这一座城池,如今这多出来的四五万人实在想不明白是从哪里来的,只好道:“大哥,这我真不知道,上次来的时候,这里就只有灭里可汗的人马,也就五万左右。”铁木真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水,道:“这周边可有什么大的城池可以藏下四五万人马的?”这人从哪里来的不知道,但要能藏下四五万人马必定不是个小城能藏得下的,失吉忽秃忽道:“肯定没有!”铁木真就更加纳闷了,怎的下了一天雨,这哥疾宁还闹鬼了不成,一夜之间凭空多了一倍的人马,当真邪门得紧。
铁木真定了定神,道:“探马每二十人一组,查明情况,哥疾宁究竟有多少人?”探马携了弯刀弓箭,上了马鞍子,结伴前去打探。探马离了大军,一队人马奔哥疾宁而去,另一队人马则追查刚才听到的马蹄声。
晌午时分,前往哥疾宁城池的人马回来,铁木真问道:“城中有多少人?”探马道:“启禀大汗,城中无人,只是看到了很多死尸!”铁木真眉头紧锁,喃喃道:“死尸?难道有人先我们一步攻打了哥疾宁?”又问道:“城中还有什么情况?”探马道:“我们是第一批回来禀报的,城里的情况已经有人去查了,他们应该很快就能回来!”此时又一队探马回来,铁木真迫不及待的问道:“城里究竟怎么回事?”探马道:“城里一片废墟,应该是昨天夜里发生过激斗,死了很多人?我们在灭里可汗的金殿上发现了他的尸体。”于是命人抬了上来。
令人奇怪的是,灭里可汗死状十分恐怖,他的眼睛瞪得跟铜铃一般大,好像是在渴求什么东西,右手的手掌被人齐腕砍了去,胸膛上致命的一刀从脖子一直砍到了肋下。铁木真问道:“可有见到扎兰丁?”探马道:“没有见到!”铁木真不知道哥疾宁究竟发生了什么,便带着人马到哥疾宁一探究竟,果然见城中一片废墟,地上的血迹犹未干透,所以一定是昨天夜里发生的事情,若不然昨天的大雨早就将血迹冲洗干净了。铁木真问道:“耶律先生,你可猜到这里究竟发生了什么?灭里可汗是死了,但扎兰丁却是生不见人死不见尸。”耶律楚材摇摇头,也猜不透。铁木真又问丘处机道:“邱真人以为如何?”丘处机将手拢在袖中掐指算了一挂,道:“此间事已经了了,大汗也该班师了,仇恨早已经化成了死亡,贫道这就要告辞了。”铁木真听闻丘处机这便要走,道:“邱道长且慢,何不等我了了花剌子模的事情,跟我一同回蒙古!”丘处机道:“贫道乃是世外闲人,承蒙大汗抬爱,现行谢过了。人世间各有各的缘法,我能走到花剌子模,如今也该回去了,大汗也早日思量班师回漠北之事吧。天下的事情具不可强求,物极必反,若能退时须得尽快让步,否则迷途渺渺,险阻难逾。”说着拿了拂尘,拄着一根朽木,往东而去。
丘处机虽没有给铁木真长生的秘诀,但出家人济世救民怜悯苍生的那份慈悲却让铁木真钦佩。看着丘处机远去,铁木真摇头叹息,道:“邱道长真是天下少有的高人,超脱物外,恬淡无争。可惜啊,我的一生就快要走到尽头了,这数十年来,我都无法不活在杀戮与争斗之中,不知我能否还能活在没有杀戮的日子里?”说着连连叹息摇头。
过了片刻,一队探马回来禀告,在城外五十里发现了扎兰丁带着人马往申河方向去了。铁木真道:“留下一千人守住哥疾宁,其他人给我追!”
此时的骄阳已经将地上的水都晒干了,铁蹄过处烟尘遮天蔽日。铁木真于马上寻思:“为什么灭里可汗会死了,扎兰丁又为什么回带着人马逃跑呢?”便向身边的耶律楚材询问其中缘由,耶律楚材见多识广,联想这前前后后的诸般诡异事情,其实已经猜到了八九分,道:“其中具体什么原因我也不敢万全有把握,不过我想灭里可汗应该是扎兰丁杀的。”铁木真道:“为什么?”耶律楚材道:“听失吉忽秃忽将军说,灭里可汗是收了摩诃末临死前交给扎兰丁的传国印信才接纳他的。你想扎兰丁是何等工于心机之人,最是善于使用阴谋诡计,上次不就是用了金蝉脱壳的办法拿了随军将士做了替死鬼才逃到了海岛上躲过一劫吗?灭里可汗不是个有雄才大略的人,扎兰丁身为一国王子,又怎会甘心在他的手下听差,只不过是想要哥疾宁的人马而已,早晚必会杀了灭里可汗。”铁木真道:“先说真是聪明,想必是这般缘由了。”耶律楚材又道:“大汗过奖了。其实我也是看到了灭里可汗的死状才渐渐明白了的。”铁木真道:“先生可否说得仔细些?”耶律楚材道:“其实也不难猜测,灭里可汗眼中充满了欲望,手又被人砍走了,他手上应该就是拿着摩诃末传给扎兰丁的国王印信,他到死都还想着做国王的美梦。其实他对于扎兰丁已经没有利用价值了,若是明白事理,将印信交还给扎兰丁,自愿为扎兰丁鞍前马后,扎兰丁也未必会杀他,毕竟如今花剌子模已经没有大将跟随他了,可惜灭里可汗一心想要当国王,死死拽着印信不肯放手,扎兰丁只好发动带着城里的人马杀了他。其实杀他的不是扎兰丁,而是他手里的传国印信。”铁木真挥鞭策马,道:“先生说得没错,那颗传国印信才是杀灭里可汗的利器。他不但要了灭里可汗的命,我还要让扎兰丁的命也葬身在这颗印信上。” 大漠纵横之成吉思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