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回 破真德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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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说术赤、忽必来二人领了将命,一路前往真德城。原来那真德城地势与众不同,一共五座城池摆成梅花状,此城便位于梅花中间,外面便是四个城池环绕。一条河流贯通四座城池,每一个城池又有一条河流连通中间的真德城。术赤、忽必来在城外扎营近三个月,未敢轻易攻城,这日忽必来言道:“王子殿下,末将有一个计策,保管能拿下真德城。”术赤道:“将军有何妙计?”忽必来道:“我等伐木作成小船,在小船上在撞上枯枝、油膏,点燃了之后木筏必定会烧毁,那时油膏着了火必然会浮在水面上,顺着水流,流入每一个城池,那时城中必然大火冲天,我们再趁机攻城。”
术赤自从到了真德城,心中便一直闷闷不乐,忽必来见他少年人,或许草原上有情投意合的人,只道是出来快来年过年了,思念草原上的姑娘,有时也拿他开心几句。但每次术赤都只是淡淡一笑,道:“将军取笑了,我这样子,有谁会喜欢我。”这次术赤听了忽必来的主意,仔细想了想,却道:“将军,我不想回草原了。”忽必来不解道:“不回草原,那你要去哪里?”术赤道:“我想要真德城,我想留在这里,所以不能用火毁了它。”这时忽必来才明白,术赤自知不是铁木真的亲儿子,以后怕与兄弟不和,所以便想借此机会留在花剌子模,想必这些日子他郁郁寡欢也是为了这个缘故。忽必来长叹一声,道:“以前草原纷争不休,现在看似太平了,但真的就太平了吗?唉,这里不错,你放心,我会帮你打下真德城的,我尽量不毁了它。”
真德城环环相扣,若想要不毁了城池而攻打下来谈何容易,大军在城外又僵持了三月,几次攻城,都被守城的将士挡了回来。
当时赤日炎炎,护城河里的水气蒸腾入云霄,在真德城上空映照出一道虹桥。此地气候与漠北草原截然不同,天气炎热之时,仿佛河里的水都快要烧开了,大军在城外搭建的帐篷如何能抵御这般毒辣的太阳,帐篷被赤日灼烧得就像火里取出的铁板一样,帐篷里又不透风,又闷又热,片刻住不得人。众将士苦挨了十多日,一个个还未打仗,便已浑身汗水直往下淌,就连马身上也都直往外毛汗水。在漠北就算到了六月天气,虽然也炎热,但一眼望出去具是无边无际的青草,况且塞北的夏季,风吹牛羊,哪里有花剌子模这般苦闷的天气,直把人都快要逼疯了,有那脾气火爆的道:“他们在城内可凉爽着呢,咱们在城外这日子没法过了,咱们跟他们拼了吧。”
天气本就炎热,一个个心中烦躁难忍。起初每一百顶帐篷掘一口井便足以引用,后来不到半日,井里的水就被喝干了。众将心中更加焦急,只怕抗不过这个夏天,大家都给这大太阳烤干了。术赤下令每五十顶帐篷挖一口井,后来又改为每二十顶帐篷挖一口井。忽必来见了此景也焦急无措,只愿秋天尽快到来,拿下真德城。
这日夜间漫天繁星,忽必来坐在井口边喝着水凉快,想着是否能有破敌的法子。过了半夜,天气稍微凉爽了一些,出了巡夜的士卒,其他人都睡了。倏然问得身后一阵呼呼的声音,慌得扔了手中的水碗,拔出双刀便反身向后劈砍,可转过身去,身后除了那口冒着凉气的水井,什么也没有,呼呼的声音也没了。忽必来吓了一跳,仔细打量了四周,也未见有何异样,正要坐下来,倏然又呼呼的响了起来。这次的声音更大了,忽必来闪身跳开,手中提着双刀细听,这时终于听清楚了,这诡异的声音不是别处发出,就是自己眼前的这口井里传出来的。
若是个大活人站在他面前,他出手一刀必然不在话下,可这大半夜里井底下却传出了这古怪的声音,不由得令人毛骨悚然。忽必来额头上渗出冷汗,双手紧紧握着刀,一步一步向井口边靠拢。再仔细听,这声音却是井底传上来的无疑,不由得心下嘀咕:“这井底莫不是有什么鬼怪。”又想那鬼怪可不好对付,谁知道他使的是刀还是斧头,就连他几条胳膊几个眼睛也都不知道,动起手来那可棘手得很。这时几个巡夜的见忽必来握着双刀守着井口,便跑过来问道:“将军这是要做什么?”忽必来见来了帮手,便道:“快去拿火把来,看看这井底是个什么鬼东西?”
过了片刻,一个士卒手里举着两个火把过来,将其中一个给了忽必来。忽必来将一把刀还进刀鞘中,右手挺着刀护住前胸,左手拿着火把便去照井底究竟是什么东西在作祟。只因近来天气炎热,将士们将井掘得深了许多,以便多取些水喝,是以火把的光亮根本找不到井底。
呼呼的声音还是不断传上来,忽必来道:“大家小心!”说着将火把扔下了井底。众人都拔了弯刀在手,以防不测。倏然听到井底有人大喊:“着火了,着火了!”那火把上下跳动了几下,只听哧的一声便掉进水里灭了。
原来那井底不是什么怪物,是两个挖井的兵卒,想要再将井挖得更深一些,夜间井底凉爽,便在井底睡着了。二人仰头见井口有人举着火把往下照,手上还拿着亮晃晃的刀子,火光下那人正是忽必来将军,便大声喊道:“将军不要动手,是我们,我们是挖井的,这就上来。”二人撑着井避爬上来,见果然是两个挖井的,这才知道是虚惊了一场。忽必来翻过刀背,一人头上敲了一下,骂道:“什么地方不好睡觉,黑灯瞎火躲井底打呼噜,吓死我了!”二人想要笑,但又不敢,只是低着头道:“再也不敢了,将军!”忽必来道:“下边凉快吗?”二人赔笑道:“将军,下边可舒服了,我估计真德城里边也跟这差不多。”
此言一出,忽必来头中嗡的一声响,好像想起了什么,但却又突然忘了,大声问道:“你刚才说什么,你再说一遍!”吓得二人慌忙跪地,道:“不敢了,再也不敢!”忽必来厉声问道:“你刚才说什么?”二人道:“下边凉快!”忽必来道:“不对!”忽必来陡然发怒,二人一时着急,那里还想得起来刚才说了什么,结结巴巴过了半晌,一个人才道:“下边跟城里一样凉快。”这时术赤听到外边有吵闹声,也出来查看,只见忽必来拍掌大笑,道:“有了,有了!”抓住术赤道:“我知道如何进城了!”术赤也欣喜若狂,便问:“是什么法子?”忽必来道:“其实这法子很简单。我们挖一条很深的暗道穿过护城河的河底,估计好城中的位置,再将出口挖出去便可。”术赤闻言恍然大悟。
第二日便勘察地形,到高处往城内观看,却见西北角乃是一片败圆。于是便找准了方向,决定将暗道往败圆的方向挖。忽必来命将帐篷建在暗道的上方作为掩护,周围有挨着建了许多帐篷,那些帐篷却不是用来住人马的,而是将挖出的泥土都堆在帐篷里,不让城上的将士发现自己的计谋。
众人向下挖了一个七八丈深的的竖井,估摸着已经到了河床地下,便朝着败圆的方向掘进。暗道一日一日扩大,地面上赤日难忍,那暗道里却是十分凉爽。估摸着距离已经到了城内败圆下,便向上掘出,在约莫还有一丈便出地面之时,就停止挖掘,等到深夜时将井打通。五千蒙古人,身上带着弯刀弓箭,虽忽必来进入暗道到了城内。城中其实也十分炎热,守城的将士也都疲惫不堪,便趁机杀了城墙上的守夜的兵卒,夺了城门,城外术赤的铁蹄扬着火把杀入城中。
术赤虽然有心要留住此城,但城中的百姓乃是花剌子模人,必然不会服从他的管教,下令将城中的人全部屠杀,将尸体用大火烧为灰烬。真德城有外围的城池保护,虽然固若金汤,但外围只要有一座城池攻破,五座城池便会相继失守。术赤分兵四路,自己带着人马直入中间的真德城,其他四路人马分别攻击外围其他三座城池,城破之时以尸体所点的火焰为号。
一夜之间真德城中所有尸骨皆被烧为灰烬,放佛这城里从来就只是一坐空城,从来都没有人居住过。完好无缺的攻下了真德城,术赤看着城内完好保存的布施,展眉笑道:“这里果然不错,以后我就替父汗守着这里。”于是便留下两千人马镇守真德城,自己和忽必来带着大军前往铁木真处回合。在真德城足足打了有一年时间,也不知其他几路人马的情况,是以大队人马只是缓缓前行,一面派出探马前去打探铁木真人马所在之地和战况。 大漠纵横之成吉思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