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他与她与她的音速骑士（三）
您可以在百度里搜索“圣瓦尔基里见习特务备忘录（Vol.01-Vol.07）（套装7册） 艾草文学(www.321553.xyz)”查找最新章节！
第三章 他与她与她的音速骑士（三）
经历了一番苦战后，“韩赛尔”与“格雷特”终于打败了黑暗的支配者“大首领”——才怪！
本来已经进入两位特工在“雷吉恩”总部废墟上一边欣赏日出一边等待援军的CG场景了，结果游戏画面突然倒带，又回到“大首领”灰飞烟灭的前一秒。
映入眼帘的是——
被Fragarach贯穿的韩赛尔；
被Desert Eagle重创的格雷特；
理应倒下的大首领却毫发无伤地站在奄奄一息的两人面前。
这一切不过是他制造的幻觉而已。
两位特工刚才并非是在跟他死战到底，而是拼尽全力地自相残杀而已。
就在易天枢与有珠为这一幕景象感到匪夷所思时，更让人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
失踪多年的初代音速骑士，自黑暗中再度现身，屹立于两位伤痕累累的后辈眼前，与不可一世的大首领针锋相对。
下一秒，闪耀着电光的两道拳锋，相互交错。
旋即，画面渐渐变暗，打出“He is coming back”的字样后，就跳到游戏ED。
对于这个结局，易天枢唯一的想法是：
“这纯粹是为了出续作继续坑钱吧！”
易天枢顿时觉得对《OTHERS》倾注了如此之多心血的自己简直是白痴透顶了。
可毕竟花了这么大的功夫才创造了“世界上第一个通关玩家”这种历史性时刻，他实在是不忍心否定自己之前为打通这款游戏而付出的努力。
于是，他只好这么自我安慰道：
“反正再怎么认真，也只是游戏而已……”
况且，一开始玩《OTHERS》的初衷并非为名留史册。
既然已经拿到足以换取轻松熊的大量兑换券，也就没抱怨的理由了。
怀揣着这样喜忧参半的心情，易天枢转身步出房间，却又被拽住了衣角。
“音速骑士好厉害！”
有珠发出由衷的赞叹。
毕竟是第一次接触VR游戏，易天枢很能理解这种激动的心情。
“是是是我明白你想说什么不过要讨论剧情的话我觉得我们还是先移步到外面比较好哦。”
“嗯！”
只见有珠双眼闪闪发光，重重地点了点头，兴高采烈地跟着易天枢走了出去。
就在步出游戏房间的一刹那，易天枢发觉现场气氛有点不太对劲。
且不论原本嘈杂的电玩城居然变得鸦雀无声，围在《OTHERS》之前的玩家比刚才多了一倍不止。
更重要的是，他们不约而同地盯着自己和有珠。
然后——
“哇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你们太厉害了！明明看上去是新手而已，居然打通关了！”
“在我有生之年能看到《OTHERS》的结局！”
“太感谢你们了！如果不是你们的话，初代音速骑士根本不可能回归！”
“我刚才就是看到了你们攻略过程的手机直播才从家里赶过来的！没想到真的通关了！”
“美少女万岁！黑色过膝袜万岁！粉白条纹内裤万岁！音速骑士万岁！《OTHERS》万岁！”
自这片寂静中爆发而出的无数欢呼声与掌声如排山倒海般向不明所以的少年少女压来。
各种手机、平板电脑、照相机发出的闪光都快叫易天枢和有珠睁不开眼。
如果不是工作人员事先划出安全区域，两人多半会被蜂拥而至的人群淹没吧。
然而比起之后的遭遇，易天枢宁可就这样被人群淹没——
在工作人员的引导下，两人来到VIP会客室。
一个带着亲切笑容、装扮成游戏引路人的大姐姐已经在此等候多时了。
“首先，恭喜两位成为世界上最早通过《OTHERS》试炼的特工！同时也是最早通过《OTHERS》试炼的一对情侣！为表彰二位为世界和平做出的杰出贡献，我代表防卫局向二位授予‘骑士围巾’~”
“我想你们误会了，我们其实不是情侣……”
原本还以为有珠会对这番说辞采取激烈的抵抗态度，没想到她却默不作声……
“然后，送上音速骑士二十周年限定版模型以及纪念版等身大轻松熊玩偶~”
还要迟迟没把手伸向梦寐以求的轻松熊玩偶。
“拿去吧，你不是很想要这个玩偶吗？”
“我、我才没说过想要这个玩偶……”
不想要的话就别往这边偷瞄啊。
虽说有珠突然故作姿态的原因，易天枢也能猜个八九不离十。
倒是她这个在陌生人面前就羞于承认自己的喜好，对于熟人却能毫不犹豫地亮刀子并不加掩饰地进行威胁的态度……令人有点不爽。
因此，易天枢决定教训一下这个口是心非的公主殿下。
“既然你这么不想要的话，那我就拿回去咯？我记得羽姐一向对音速骑士的周边产品都是来者不拒的~”
“不、不能送给黑心女！”
只是被稍微逼迫一下，有珠就立马慌了神。
“为什么不能送给羽姐？”
“因、因为跟你一起打哔哔哔的是我，而她什么都没干，所以应该得到报酬的是我才对……”
真不能小看这家伙呢……在绝不承认自己对可爱的玩偶没抵抗力的前提下，她居然还能另辟蹊径，凭借“不劳动不得食”这条原则与自己周旋。
易天枢都不知道该说她脑筋是很灵活呢？还是很固执？或者干脆以一言蔽之——
别扭。
“好吧，那这个玩偶就当作报酬送给你吧。”
见易天枢竟然这么爽快地交货，有珠不免心存疑虑地瞄了他一眼。
“绝对不会还给你的哦。”
“我要来也没用啊。”
你都“哇”地一下抱着不放手了，还要笑得这么开心，我怎么好意思再向你要回来。
能看见一向不苟言笑的少女能流露出与年龄相符的一面，固然是好事，只是说……今天这家伙是不是有点开心过头了？
虽然易天枢很想这么吐槽，但有珠却忽然杀了个回马枪，虎视眈眈地盯着他……手里的限定版模型，难以割舍似的抿着嘴巴。
“盯……”
贪心不足蛇吞象啊。
“当初我只答应送轻松熊给你吧？”
“切……”
毕竟鱼与熊掌不能兼得嘛。
另外，刚才路痴间歇性发作把秦羽遥不知道给甩到哪里去了，害得她担惊受怕，总得拿点手信回去孝敬一下她老人家。
“话说，你还真是很喜欢轻松熊啊。”
“不、不是喜欢，而是……稍微有点兴趣而已——小时候，我也有一个类似的玩偶，但要小得多……”
明明连红白机全名都叫不出来，有珠却对轻松熊如此执着，易天枢还以为这是出于女生的天性，从未想过还有这么一层原因。
“是生日礼物吗？”
吃惊之余，易天枢下意识地问道。
不过，从后面的发展看来，这显然是一个错误的决定。
“不是，只是‘那个男人’随便送给我的东西……”
说起这个话题，有珠的眼神变得有些黯淡。
“但最后都被烧掉了……”
“抱歉……”
也许在旁人听来，这就是意义不明的只言片语而已，但易天枢却明白她在说什么。
就像是不想被人看到自己的表情一样，有珠把脸埋进玩偶中，又稍稍露出一双眼睛盯着易天枢。
“……谢谢。”
“哈？”
虽然易天枢不觉得自己的耳朵出问题了，但有珠刚才确实是向自己——
“那个……能不能请你把刚才的话重复一遍？”
“同样的话我只说一遍。”
“好过分！你就是看准我反应不过来才这么说的吧！”
“都怪你走神，不听我说话~”
语毕，有珠嘻嘻地笑了起来，
那个笑容，无比耀眼。
然而，胸中那不断呻吟着的痛楚究竟是……
正当易天枢打算静下心来细细思考这份苦闷的由来时——
“哎呀呀~看到两位的气氛这么好~我终于可以断定……两位一定能顺利完成接下来的任务！”
“接下来的……任务？”
易天枢与有珠不禁面面相觑。
“事实上，由于‘大雷吉恩’的复活，给人们带来巨大的灾难，导致世界人口锐减及少子化趋势……所以，我们防卫局必须采取行动遏制事态进一步恶化——这，就是本次任务的作战计划书。”
虽然大姐姐是这么说，不过易天枢仔细看了好一阵子，才从字缝里看出字来，满本都写着两个字是“结婚”！
“《年轻人婚姻指南》……”
“本次作战计划的目的在于让年轻一族深入了解结婚的意义，简单来说，就是与相模市政府、地方婚礼顾问公司以及承办婚宴的酒店联合举办的婚博会~”
“这好像跟《音速骑士》没关系吧？”
“婚博会是什么？”
“所谓‘婚博会’就是让打算举行婚礼的客人们尝试性地参加一次结婚仪式，让他们实际体验我们的服务，但又不可能让他们真的马上举行婚礼，所以我们就利用模特举办一次模拟婚礼~但就在刚才，模特事务所却突然来电说，今天两位模特都病倒了，而且没有安排替补上场……”
“所以说，这跟《音速骑士》没关系吧？”
“虽然不太清楚发生了什么事情，但听你说话的口气，你们好像是遇到了困难。”
“哎呀~这位小姐不仅人长得漂亮，还这么明事理~是的~我们公司啊不对防卫局正面临前所未有的大危机，如果两位是正义的音速骑士，一定会毫不犹豫地向我们伸出援手的吧？”
“等等，你刚才说公司了吧？你刚才说公司了吧？你刚才说公司了吧！”
“漂亮……咳，那就没办法了，身为音速骑士，匡扶正义，义不容辞，所以这个任务请交由我们来完成吧。”
“啊啊啊啊太感谢你们两个了！真是帮大忙了！”
“你们两个别无视我的意见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
幕后工作人员还真不是一般的多啊，似乎总能见到马O奥大叔打扮的员工走来走去……
虽然易天枢的确是想借此转移注意力，好让自己不再觉得这套礼服有什么不对劲，但是……明明之前也有穿礼服的经验，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不经常穿的关系，还是会觉得束手束脚的，发蜡也搞得头发黏糊糊的……
浑身不自在。
更麻烦的是，越临近婚礼开幕，这种紧张的感觉就变得越发的强烈。
模拟婚礼的举办地点在一楼温室花园，一次性要面对如此之多的观众，怎么可能会不紧张？
说到另一个致使自己身处如临大敌这种异常状态的万恶之源，就在化妆间的门后面。
“女生化妆果然很花时间啊。”
这时，那扇门轻轻地打开了。
在目睹到“她”的一刹那间，包括易天枢在内的所有工作人员，都不禁……不，与其说是屏住呼吸，还不如说忘了呼吸。
嘈杂的幕后变得悄无声息。
在伴娘的陪同下，一位美人拖着垂落地面的长纱慢步进入幕后。
明明是再平常不过的走路而已，映落视网膜上的每一帧画面却宛若一幅幅绝世名家绘制的杰作般，美得令人窒息。
“……有珠？”
下意识地挤出这个问题，美人才微微抬首，露出一副“怎么了”的疑惑表情。
事到如今，易天枢终于得以确认一个问题——
樱井有珠，果然对自己的相貌毫无自觉。
原本白缎般的及腰秀发被盘作发髻，由细致蕾丝编织而成的头纱顺着柔和的身体曲线倾泻而下，却难以掩盖暴露在空气外的白皙肌肤的魅力。
或许是因为有珠本人特异气质的关系，身着的婚纱明明是经常在电视上见到的传统款式，但反而将她衬托得更加明艳动人。
白色的长手套与丝袜凸显出修长的四肢；
长裙又进一步强调了纤细腰腹的魅力；
大胆的低胸设计尽显胸部之丰满。
樱井有珠是美少女。
本来就是无可争议的事实，但现在的她却已经超越了语言能形容的范畴。
这股超乎寻常的视觉冲击顿时让易天枢愣在原地，迟迟没有动静。
直到少女站在他的面前——
“干嘛一直盯着我。”
多亏她一开口就露陷了，易天枢才勉强重获“站在自己面前的人是樱井有珠”的实感。
尽管如此——
“因为你穿婚纱的样子……实在是太漂亮，漂亮得我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漂、亮……”
估计是没料到易天枢会如此毫无保留地夸奖自己吧，有珠吃了一惊。
老实说，易天枢也对自己感到诧异，完全搞不清楚自己为何有勇气当着有珠的面说出这种话来。
哪怕不用特意去看，易天枢都知道，彼此的脸现在肯定都红得一塌糊涂，要不然有珠也不会丢下一句“这只是任务而已”就急急忙忙迈开脚步，更不会——
“哇呀！”
“小心！”
在婚礼上不慎踩到下摆而差点摔得五体投地这种糗事，现实中易天枢还是第一次看到。
如果不是他及时抱住她的话——
“呼……没什么事吧？”
“没、没事，我只是不太习惯穿高跟鞋走路而已。”
说到“而已”，有珠似乎还想说点什么，可一时间又像是想起了什么事情一样低下头去。
与此同时，易天枢也顺着她的视线看去。
映入眼帘的是，将胸部压得变形的手以及被手压得变形的胸部。
“等等，有珠，你先听我解释，这一切都是意外！明白吗？只是一个小小的意外而已！”
“只、是、一、个、小、小、的、意、外、而、已？”
一字一句，字字千钧。
少女的侧额暴起青筋。
“啊不不不不是意外不是意外……只是碰巧、碰巧罢了，我什么都没干不是么？”
“切腹。”
那个。
虽然有听说过“婚前家暴”这种东西……但“切腹”已经不是家暴的级别了吧？
……
不得不承认，高跟鞋的杀伤力实在是太可怕了。
明明过了好一段时间了，脚背还在隐隐作痛。
“那么，请两位上场吧。”
按照工作人员的提示，受害人易天枢与行凶者樱井有珠并排站在温室花园门前。
像是挽起某位“新娘”的胳膊这种事情，放在一周之前，某位“新郎”连想都不敢想。
尽管“新娘”看起来不怎么高兴就对了……
“你对我有什么不满吗。”
“小的怎敢……”
要是再被有珠踩多一脚，易天枢有理由相信今后一周自己都要坐着轮椅度日了。
虽说如此，他还是轻松地笑了笑。
“干嘛笑得这么猥琐。”
“我笑得这么猥琐还是真是抱歉了！”
这家伙对于陌生人的温柔就不能分给熟人一点嘛！
“真是奇怪的脸~”
结果，有珠自己却又噗哧地笑了出来。
能向众人展露笑容，倒也不是坏事，毕竟没人会喜欢面无表情的新娘。
真正令易天枢感到担忧的，还是——
“在没有经过任何排练的情况下找我们这些外行人上阵，这些家伙的心还真够大的……”
“你在害怕吗。”
“对呀，我是害怕……我是害怕你再不放松一点的话我的胳膊就要被你拧断了。”
“啰、啰嗦！”
“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呢？明明只要在一开始就拒绝掉不就好了？”
“可是一看到别人有困难，身体就会不由自主地动起来，这一定是因为我无法抵抗正义的呼唤吧。”
“就算你把话说得这么中二也无法改变你是自作自受这个事实哦。”
被戳中要害，有珠的脸又红了起来。
正当她半张着嘴，试图反驳什么的时候——
作为入场信号的教堂钟声，终于响起了。
“好，请两位慢慢向前走。”
“明、明白了……”
一听到工作人员的命令，有珠就立马绷直了身子。
“今日是易先生与樱井小姐的大喜之日，让我们向这对新人致以最诚挚的祝福！”
随着司仪一声令下，粉色的花瓣从天而降，坐在过道两旁的观众无不羡慕地看着缓步前行的两人。
“新婚大喜！”
“恭祝两位百年好合！”
“新婚愉快！一定要幸福哦！”
“新娘好漂亮……”
“应该是从哪里请来的专业模特吧？”
耳边传来各种祝福与窃窃私语。
按照工作人员的指示，向观众微笑点头示意。
“多谢各位。”
“多谢……”
相较于落落大方的易天枢而言，有珠却紧张地话都说不出来。
“哎呀，新娘害羞了~”
“害羞的模样也好可爱~”
一想到自己是新郎，易天枢不禁有种飘飘然的感觉。
明明只是逢场作戏而已，为什么会觉得这么幸福呢？
总觉得好像在哪里见过这一幕一样。
到底是哪里呢？
就在易天枢如此寻思之际，一个小女孩与一个小男孩从观众席跑到了两人的面前。
“等等，你们两个怎么会在这里……”
站在两人面前，不是别人，正是望月绫乃与凑斗和麻……不，不仅仅是他们两个，往观众席望去，还能见到其他人——
雾岛琉璃、瑞贝卡、阿什莉以及……秦羽遥。
“恭祝大哥哥和姐姐新婚愉快！”
接着，绫乃做了一个“借一步说话”的手势。
“又怎么了……”
“我想问一下，秦羽遥姐姐和樱井姐姐谁才是变态哥哥的老婆？”
“都不是啦！”
“一脚踏两船可不好~”
“就你话多！”
哭笑不得地接过她们递上来的花束，一度潜藏于脑海深处的记忆复苏了。
难怪一开始见这两个孩子时，会觉得如此熟悉……
原来，他们就是——
“羽姐和我……”
拜此所赐，易天枢终于明白了那股不可名状的烦躁感的真相。
微笑着接过花束递给有珠，眼球却还是情不自禁地看向秦羽遥。
而她，也在看着自己，柔和地笑着。
明明就是一个笑容而已，却叫心脏猛然一跳。
再这样下去，一定会忍不住冲出去抱住秦羽遥的。
但是……不行。
现在，还不是时候。
“好了，请新郎新娘站在指定位置稍作停留。”
“我、我明白了。”
有珠还是紧张得不行，差点咬到舌头。
“那么，接下来的环节，就是请新娘向聚集到面前的未婚女士抛出花束~等一下接到花束的女士，很可能就是下一个在这里举办婚礼的幸运儿哦~”
随着工作人员一声令下，有珠转过身来，将花束高高抛起，划出一道幸福的弧线，落入熙熙攘攘的人群之中。
接到花束的，会是——
“羽姐……”
“黑心女？”
面对受到大家祝福的秦羽遥，两人不禁相视而笑。
换言之，下一个得到这份幸福的人，将会是秦羽遥。
虽然易天枢比谁都渴望自己能成为给予她这份幸福的人，却在同时对彼此的关系抱着“维持现状就好”的心愿。
因为他始终清楚地认识到自己与活在自己体内的另一个“人”的分界线——那是清晰的、不容混淆的、用于割离黑与白的红色。
没有太多的理由前进，却有太多的理由挽留……
……
被众人簇拥的黑发少女，笑靥如花。
“Mentiroso……”
尽管谁都没能理解从她几近渗血的嘴角吐出的隐忍一语究竟意味着什么。
……
卸货仓库内。
“米哈伊尔，你没可告诉老子今天还会来这么一辆卡车！”
“不好意思，坂田叔叔，在登记时我好像把这辆车给漏了……”
“道歉有用要警察干什么！你这家伙又在工作时给老子神游四海！你说说看你这一年给老子添了多少麻烦！要是不想干的话，给老子赶紧滚蛋！”
“抱歉……”
“也不知道你这家伙的脑子整天咱在想什么，一天到晚神经兮兮的样子……”
“真的很抱歉……”
“所以老子才说你们这群鲁塞尼亚人就是一群寄生虫，好不容易来到有饭吃又有地方落脚的蓝区，也不好好工作，尽是给老子添乱，活该你们在灰区住一辈子！”
“……”
“喂，米哈伊尔，你这是什么表情？是对老子有什么不满吗？不是看在你死鬼老爹在防卫军时借过我几个臭钱的份上老子才懒得理你这个野种！看什么看！我有说错吗？想当年我们在防卫军时候，总是有一顿没一顿，你现在能温饱无忧，还不好好感谢老子！”
“那还真是奇怪呢……按理来说，军队物资不应该优先供应给前线部队吗？”
“你是真傻还是假傻？你知不知道有多少物资是被那些当官的混帐以高价倒卖给难民的？”
“坂田叔叔这话说得……怎么跟‘救世军’一样。”
“哼，老子有说错吗？这些都是公开的秘密了！救世军能说，我就说不得？”
“既然坂田叔叔对那群压榨难民的官僚如此恨之入骨的话，那你又为何要欺负比你更弱小的人呢？”
“米哈伊尔，你这是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你痛恨的并不是腐败，而是自己没有腐败的机会而已。所以说，你跟那些官僚其实是一丘之貉。”
“你这臭小子，翅膀硬了啊，居然敢对老子说教，你就不怕老子——枪、手枪……你、你怎么会有这种东西！”
“因为这是玛利亚修女赐予吾等纠正世道、拯救人类的权杖，尔等虫豸的归宿，唯有地狱。”
“等等等等、米哈伊尔，我可是你父亲的战友！我好歹照顾了你这么久，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吧！对不起，是我错了、是我不对、是我该死，我不应该扣下你的工钱拿去赌博的……你给我一点时间，我会把钱都还给你的！所以看在你父亲的份上，你就饶了我这条狗命吧……”
“道歉有用要警察干什么——予善者鲜花，予恶徒铁锤，愿主的威光、玛利亚的慈悲与吾等同在。”
……
卡车的舱门缓缓打开。
几个人影不慌不忙从货舱跳了下来。
为首的，是一名红发少年。
年纪轻轻，目光却透出与年龄不符的乖戾与残暴，又像是狐狸般机警地扫视着周遭的一切。
当视线落在地上的尸体时，他才露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冷笑。
“难道说我打扰到你了吗，米哈伊尔兄弟？”
“我只是遵循玛利亚修女的旨意，给予这个恶党相应的制裁罢了……柳德米拉姐妹那边也成功镇压安保中心，更多的同志会以管道修理工的身份进入商场，接下来的事情，就拜托你了，尼古拉兄弟。”
“请你放心，吾等必将遵循玛利亚修女的旨意，给蛾摩拉(注15)降下最严厉的神罚。”
“拜托你了……一定要让这群高高在上的东和人领教到我们的痛苦！”
“这正是吾等‘救世军’肩负的重任——纠正世道、解救同胞、打醒这群麻木不仁的看客，肃清那些贪污渎职的官僚！看吧，这就是玛利亚修女赐予吾等的‘硫磺火’(注16)！”
尼古拉一声令下，巨大的异形自货柜中挣脱而出。
魔神。
没错，用这个词来形容“它”，简直就像是量身订做般的“合适”。
仿佛是将人体极度夸张化后得出的外观，覆以染上鲜血般的赤色钢铁铠甲。
过于巨大的身形，比起坦克有过之而无不及。
好在“它”现在只是静静地跪在原地，难以想象“它”一旦活动起来，会是怎么样的一幕光景。
“予善者鲜花，予恶徒铁锤，愿主的威光、玛利亚的慈悲与吾等同在。那么，就让神圣的烈焰燃尽这片土地上一切的不洁与罪恶吧~”
自视为法官的红发少年一面宣读着最终判决书，一面微笑着为缺席的罪人们升起断头台。
注12：即Dismounted Soldier Training System的简称，美国陆军步兵训练系统。
注13：即Desert Eagle手枪，由以色列IMI公司生产的大威力半自动手枪，比起自卫、进攻，更适合用于狩猎和打靶。
注14：即光之剑弗拉格拉克，凯尔特神话中光之神卢乌持有的佩剑。
注15：即《圣经》中出现的罪恶之城，最后被天使毁灭。注16：即《圣经》中天使受主之名毁灭罪恶之城所使用的硫磺与火，延伸之意为“神罚”。 圣瓦尔基里见习特务备忘录（Vol.01-Vol.07）（套装7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