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他与她与她的音速骑士（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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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他与她与她的音速骑士（二）
数分钟后。
被刀架脖子的黑发少年与赶鸭上架的银发少女站在人头涌涌的黑色房间前。
“这就是我刚才跟你说的最快获得轻松熊玩偶的捷径……”
“这是什么。”
“游戏机。”
准确来说，这个正方形房间是大型VR游戏设备。
追溯其原型，是起源于二十一世纪初叶、一种名为“DSTS”(注12)的可视化仿真虚拟训练系统。
虽与风靡一时的FPS游戏有不少相似之处，但从严格意义上来说，DSTS并非游戏，而是针对单兵训练的虚拟实战系统。通过装备在士兵身上的显示器及传感器，在固定的杀戮间中，进行全方位虚拟战斗，以达到“在兵不血刃的情况下也能让士兵积累丰富的实战经验”的目的。
随着时代的进步与社会的发展，这项绝密的军事技术也逐渐在民用领域崭露头角，为日益低迷的电子游戏行业注入一股新的活力——从VR眼镜、VR家用主机乃至眼前的大型VR游戏设备，无一不是每个时代VR技术的集大成者。
洋洋洒洒说了这么一大通，易天枢估计有珠也听不明白，为避免她问东问西，所以干脆简而言之。
结果，就在这样的情况下，他还是没能逃过师父的白眼。
“玩物丧志不好。”
被毫无常识的家伙说教了……
易天枢倒也没觉得丢脸，反而是对某个事实感到震惊。
“原来你知道游戏机是什么啊？”
“哼，我怎么可能不知道。”
有珠相当骄傲地抱起双臂，振振有词。
“不就是宿管老师经常玩的那个发出哔哔哔声音的机器嘛——《勇者O恶龙》、《魂O罗》、《马O奥兄弟》，真不明白老师为什么会这么喜欢玩这种东西，明明一点都不有趣，我也就在旁边看了几个小时而已。”
能看别人玩红白机看几个小时，你也是够可以的……
虽然易天枢更有兴趣知道一个小小的宿舍管理员怎么会有这种在黑市里被炒到跟等重量钻石一样价格的古董。
“不过，这又是什么游戏。”
有珠毕竟是第一次接触红白机之外的游戏设备，难免会被游戏宣传视频与角色立牌弄得眼花缭乱。
“如果你想问这是什么类型的游戏，我的答案是‘双人合作向射击游戏’；如果你想问游戏的名称是什么，我的答案则是《音速骑士OTHERS》。”
“音速、骑士？”
“就是一档很受小朋友欢迎的特摄剧啦，羽姐是它的忠实粉丝，我也偶尔看看，而这个《OTHERS》就是由《音速骑士》衍生出的周边游戏。”
“在初代音速骑士与邪恶组织‘雷吉恩’的‘大首领’同归于尽后，世界迎来了短暂的和平，人们却没想到雷吉恩残部在暗中积蓄力量，在吸收众多恐怖组织的基础上成立‘大雷吉恩’。面对卷土重来的邪恶势力，以初代音速骑士战斗数据为蓝本启动‘魔女猎人’计划，而最终研究成果就是音速骑士形强化服‘OTHERS’，玩家则扮演身着OTHERS的两位特工‘韩赛尔’与‘格雷特”。简单来说,就是秉持正义的武士，隐瞒真实身份，惩奸除恶的故事~”
“天诛啊，没想到如今尚有这种气魄非凡者存于世上。”
原本易天枢是为了让有珠更容易理解剧情才这么说的，没想到这番安利倒是微妙地对上了她的电波。
“能扮演这样的义士，实乃吾人之荣幸。既然如此，事不宜迟~”
就这样，有珠旁若无人、兴致勃勃地走向设备入口。
那个。
这孩子之所以插队，都怪她还不了解这游戏的人气有多火爆，绝不是因为她有意无视正在排队的各位哦？
所以说，看在同为音速骑士粉丝的份上，大家没必要用这么可怕的眼神盯着我吧？
……
队伍虽长，但易天枢与有珠也没等多久就进入了游戏房间。
这还得归咎于《OTHERS》的超高难度。
刚过轻松愉快的训练关卡，玩家就会马上遇到俗称“菜鸟劝退者”的BOSS，美其名曰“判断尔等有无资格接受音速骑士的试炼”，很多不明真相的新玩家往往就在此折戟。
不过就算侥幸过关，玩家在杂鱼面前依旧非常脆弱，一不留神就是game over。
因此，谨慎地观察敌人的走位与招数，制定相应的进攻策略，做到知己知彼，方能克敌制胜。
据易天枢所知，网上流传的《OTHERS》高手向攻略视频，他们的成神之路无一不是由无数尸体和复活币堆积出来的。
另一方面，游戏本身极高的挑战性使得哪怕消灭一波杂鱼，都能给玩家带来极大的成就感。
同时，正因为难度极度鬼畜，所以放眼整个电玩城所有游戏，《OTHERS》的兑换券回报率是最高的。
对于没有太多时间却又想得到丰厚奖品的玩家而言，可谓不二选择。
在易天枢看来，以自己积累的游戏经验，一场下来要把等身大轻松熊玩偶拿到手，应该不是难事。
真正的问题在于——
“呜……”
一旦身处黑暗的环境，有珠就拽住他的衣角，不由自主地东张西望。
虽然为了轻松熊玩偶，她选择默默忍耐，却还是被跳出的游戏界面吓了一大跳。
在按下Start键后，接踵而来的就是一段CG动画。
“欢迎来到防卫局第六研究所，你们就是本部派来的特工‘韩赛尔’先生与‘格雷特’小姐吧？”
“正是……”
“……有珠，就算不回答也不会有什么问题的。”
如果不是易天枢突然想起VR设备为炒热气氛往往会对玩家进行现场直播的话，他也不打算说什么……不过，即使有珠什么都不做，她本人就已经成功吸引了大部分人的眼球。
“那么，在接受测试之前，请两位先在我这里挑选一把称手的武器吧~”
“不胜感激……”
“都说别回答她啦！”
易天枢现在是隔着墙都能听到外面观众的哄笑声了。
“总之，你先挑把武器再说吧。”
屏幕显示出来的，清一色都是枪械。
只见有珠以相当地认真的态度逐一审视每把枪械，就是不知为何，她越看眉头就皱得越厉害，不得已之下幽幽地看向易天枢。
“你选哪把武器。”
“Desert Eagle(注13)，.50口径，装配三十发长弹匣与激光瞄准器~~不是我自夸，自从跟羽姐学了CQAMA后，在使用手枪方面，我可是青出——既然向别人请教你至少让人把话说完再转过头去吧！”
“……没有剑吗？”
“拜托这是射击游戏！”
易天枢已经能听到控制台店员的偷笑声了。
找了半天，始终没找到称心如意的武器，有珠不满地微微鼓起嘴来，一语不发地瞪着屏幕，就是不按下2P的开始键。
位于武器陈列架尽头的某物，却令她眼前一亮。
“这是什么……”
顺着她的视线望去，映入眼帘的，是一个刀柄形状的物件，在众多枪械中显得格格不入之余，更叫人无法理解它的攻击方式。
不过，这只是针对新手的一般论而已。
就在有珠拿起刀柄的一刹那间，长约一米的光子刀刃自其中空洞伸出。
至今为止有珠虽接受过不少冷兵器训练，但像是这样的武器，她还是第一次见到，不禁啧啧称奇
对于这把光剑的底细，易天枢倒是略知一二。
“Fragarach(注14)——虽然看起来很像剑，但其实是一把等离子切割枪。据说是因为制作《OHTERS》的游戏公司是星战粉丝，所以设计了这么一把致敬向武器。说是彩蛋，它却拥有游戏中最高的攻击力与暴击率，就连BOSS都扛不住它几剑，但另一方面，它的射程就等于刃长，除非使用者的剑术达到‘刀劈子弹’的超然境界，否则面对众多拥有远程攻击手段的敌人肯定会陷入苦战的。说来说去也就是看着拉风而已，真要打起来派不上一点用场。”
“原来如此。”
经过这么一番详细讲解后，有珠十分感动地点了点头。
由此看来，还得由自己亲自出马为她挑选一把武器。
“新手的话，我推荐这把VAL——”
“嗯，那我就用这把武器好了。”
“你倒是好好听人家说话啊！”
……
在训练关卡中手把手教会有珠一切应该掌握的技巧后，游戏正式开始了。
不知为何，今天Loading时间似乎特别长的样子。
一想到彼此又处于孤男寡女共处一室的状态，易天枢脸上不禁感到一阵滚烫。
再看看有珠……她的脸颊也泛起两朵红晕，正经八百地摆出正眼的架势。
看来，被勾起那段不堪回首的记忆的，不只自己一个人。
“只是游戏而已，没必要这么紧张啦……毕竟你是第一次玩，如有什么意外的话，我会保护你的啦”
“不、不对，在这种危急关头，师父才应该肩负起保护徒弟的责任……再说，该有多懦弱的师父才会需要徒弟——哇啊！”
毫无征兆的，地面变形了。
虽然不太愿意承认，但就连自认身经百战的易天枢都被吓了一跳。
不愧是最新锐的VR游戏设备。
不仅仅画面精良这么简单，连战场的嘈杂与硝烟的味道都完美模拟出来，由记忆材料打造而成的机箱与地板按照游戏进程化为不同的环境，让身临其境不再是空洞的形容词。
明明是游戏而已，是不是有点厉害过头了……
就在易天枢由衷地感慨科技发展日新月异之际，地板又突然倾斜。
估计是乘坐的直升机坠落途中，所以地面才会剧烈摇晃着。
与此同时，全息投影屏幕中打出任务简报——
“大雷吉恩”对帝都发动恐怖袭击，受到生化武器的影响，大批市民化为狂暴的活死人，并呈现迅速蔓延的趋势，为阻止事态进一步恶化，要求玩家不惜一切代价消灭这群敌人。
虽然已经吐槽过很多次了，但重要的事情说三遍以上也没关系吧……
所以。
既然是丧尸游戏的话就别让主角坐直升机啊！
……
一个新手居然能陪自己打到倒数第二关，与其说是喜出望外，易天枢感到的更多的是匪夷所思。
明明之前费尽九牛二虎之力才勉强打败的BOSS，有珠三下五除二就把这群不可一世的游戏代码劝退了，叫人难以想象这家伙居然是刚接触这款游戏不久的菜鸟，更让某位高段位玩家（自称）的自尊心碎了一地。
当然，易天枢很清楚，现在可不是说这种话的时候——
由于之前打得太好了，根据动态难度系统的判定，杂鱼已无法阻止玩家的攻势，所以之前被打得魂飞魄散的BOSS们不得不以小怪身份回归片场。
这么一来，既可以让玩家感到自己正在攻克难关并获得成长，又可以让玩家不断尝试新的战法。
这，正是《OTHERS》最大的魅力。
值得一提的是，时至今日，尚未有人打通这款游戏。
然而，有珠的高超技巧，却令易天枢暗暗有一种自己即将载入史册的预感。
所有《OTHERS》的玩家一路积累的痛苦与焦躁说不定在今天得到彻底的释放。
不计其数的敌人自熊熊烈焰中透出。
当然，要前往最终BOSS的战场，并不只有这一条路。
“要绕过去吗？”
“不。”
正如料想中的一样，有珠毫无迷茫地拒绝了。
临阵逃脱乃武人之耻，迎头猛击方显武士本色。
就在跟有珠说话期间，敌人已进入Desert Eagle的射程范围。
换句话来说，不可能还有回头路走了。
“速战速决。”
虽然毫无半点战术素养可言，但却是意外符合有珠性格的回答。
根据游戏的指令，一口气向敌人发动进攻。
时而以双枪击坠袭来的导弹，时而回避敌方猛烈的枪林弹雨。
面对二度登场的BOSS们，有珠与易天枢已是驾轻就熟。
在有珠拔剑相向的同时，易天枢振起双枪将企图偷袭她的杂鱼清理殆尽。
伴随着炸雷般的爆炸声响起，受到波及的轿车残骸亦如点燃的炸药桶般释放出愤怒的光焰，在敌阵中描绘出一朵又一朵的血肉之花。
两人以“back to back”的态势不断前进。
然而，路途终究不可能一帆风顺。
“果然是冤家路窄……”
不出易天枢所料，一辆标有“雷吉恩”标志的武装机甲，早已在通向最终战场的大门前等候多时。
核心守卫者。
事实上，它并非是出自《音速骑士》官方作品的反派，而是由游戏公司临时创作的龙套。
话虽如此，实力却已超出“不俗”可以形容的范围，甚至可以毫不夸张地说，要打败它的难度，远远凌驾于此前任何一场BOSS战之上。
光是那威风凛凛的外表就能让见者心生畏惧。
由机械构造而成的巨体，却兼具与外表不符的敏捷与迅猛。
在火光映衬之下，它所装备的高周波剑、三管机炮与火箭弹巢更是散发出足以让心脏为之冻结的寒光。
更要命的是，在系统给出提示之前，它就会把枪口对准玩家。
说白了，游戏公司就是利用玩家“在系统给出弱点提示之前BOSS都不会发动进攻”这种定势思维，以至于不知道有多少人败于这猝不及防的一击，“核心守卫者”的昭彰恶名可见一斑。
两人前进的步伐终于出现了停滞，被迫寄身于街道一侧的掩体中。
尽管如此，彼此却一句话都没说，仅仅是注视着对方的眼瞳。
能确定的是，彼此眼眸深处燃起的战意没有熄灭的迹象。
就像是心意相通般，两人在同一瞬间从掩体跃出，自左右两侧向武装机甲奔去。
时机掌握得太过精确了，几乎不存在时间差，以至于钢铁巨人的敌我识别AI出现了一刹那的迟滞。
随后，巨人就像是被少年少女之间过人的默契所激怒般，以机关炮与火箭发射器发出野兽般的咆哮。
易天枢以大幅度的动作闪避来袭的弹幕，相比之下，有珠显然要更胜一筹。
就像是早已看穿了敌方的弹道般，以分厘之差躲过有子弹编织而成的死亡豪雨。
越是接近敌人，弹幕越是集中，弹幕越是集中，就变得越难接近。
那么，接下来的策略是——
黑发少年看向银发少女的同时，银发少女亦回以凝视。
易天枢深知己方火力之匮乏，倘若企图以寻常手段战胜核心守卫者，无异于天方夜谭。
但从有珠坚定的目光中，他读出了必胜的信心。
既然如此，那就放手一搏吧！
彼此的身影从左右两个相反方向描绘出的两道弧形轨迹，最终在同一点交汇。
就在临近交点的前一刻，有珠纵身一跃，宛若降临人间的天使般凌跃于半空中，又如点水蜻蜓般踏在易天枢相互交叉的双枪上。
猛然屈膝，将力量注入紧绷的双腿之中。
以枪身为跳板，借助来自少年的额外推力，踏出沙尘四散的有力一步，袭向步行战车的上方。
那是完美的死角。
要做的事情，只有一件——
收束视线，聚焦一点。
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重新掌握光剑。
“雷心流合战礼法——电磁拔刀·崩雷！”
在敌人主动防御装置启动之前，以神速拔刀破开覆盖于火箭弹巢之上的装甲，一击即脱。
“开枪！”
“收到！”
扣下扳机，自枪管喷射而出的爆裂弹头贯入装甲的裂缝，命中满载炸药的火箭弹仓。
就这样，看似不可战胜的钢铁巨人在爆炸与光焰中灰飞烟灭。
一阵剧烈的震荡过后，甚嚣尘上的修罗场回归平静。
映入眼帘的是，化为一堆破铜烂铁的步行战车以及——
如小猫般稳稳落地的银发少女。
在再三确认战果后，有珠的嘴角微微上扬
“赢了……”
“羽姐我们打赢了核心守卫者！”
攻略方法多少有点乱来就使了。
换言之——
“羽姐我们居然打到最后一关了！”
难以想象，也难以置信。
没记错的话，这大概是易天枢第一次有机会这么近距离目睹秦羽遥……不对，是有珠的笑容吧。
或许就连她自己都没发觉，这个笑容温和得叫人不可思议，嘴角浮现出两枚浅浅的酒窝，不经意间露出的小小虎牙给她增添了不少俏皮的感觉。
——虽然可爱得有点过分，但我一点感觉都没有！
——虽然可爱得有点过分，但我一点感觉都没有！
——虽然可爱得有点过分，但我一点感觉都没有！
因为很重要，所以要说三次。
难以言喻的清爽满足感。
虽说是并肩作战，彼此之间的合作却没有任何言语交流，光凭眼神与默契，居然也能达到天衣无缝的境界，叫身为当事人的易天枢都不禁大吃一惊。
与此同时，异常兴奋的心情令他忘乎所以地把手伸向银发少女，打算击掌以示鼓励。
只可惜——
“你在干什么。”
一见到易天枢伸向自己的手，有珠下意识地退后一步，双眸透出警戒的眼色。
“抱、抱歉。”
不过也多亏是被有珠抗拒的姿态泼了一盆冷水，一时发热的脑袋总算冷静下来。
仔细想想，自幼便与文明社会脱节的有珠，又怎么可能知道“give me five”这种手势呢。
然而，令易天枢始料未及是——
“为什么又把手收回来呢。”
“……该怎么说呢，刚才是我兴奋过头了，本来是想跟你‘give me five’的……不过，有珠你不是很讨厌男生吗？所以——”
“鸡、米、饭……是什么？”
有珠居然对这种无关紧要的小事有兴趣。
更何况被她以“快点老实交代这是什么东西”的严厉目光死死瞪着，总不可能什么都不说吧……
“就是一种手势，专门用来祝贺成功的……”
“原来如此。”
难得汲取到新的知识，有珠不免若有所思地托着下巴，认真点了点头。
然后……没有然后了。
果然不应该期待她会兴高采烈地举起手来跟自己“give me five”……吗？
带着小小的失望，易天枢叹了口气，苦笑着跟上有珠的步伐。
可就在刚迈出第一步时，银发少女却又突然转过身来，白皙的脸颊漾起一抹红晕。
“不过，如果刚才没有你的帮忙的话，单凭一己之力，的确很难战胜那样的庞然大物，荣誉属于我们师徒两人，所以——”
“所以？”
“只是单纯庆祝成功的话，要跟你‘鸡米饭’也不是不行。”
这番话倒是说得毅然决然，就是有珠本人……扭捏了好一阵子，才战战兢兢地伸出手来。
“要‘鸡米饭’的话就快点！”
“哦、哦！”
眼见她脸红得都快哭出来了，易天枢哪敢不从？
就是彼此手掌相互接触的瞬间，不知道是因为过于紧张还是什么原因，有珠猛地抓住他的手。
印象中‘give me five’好像不是这样子的吧……
不是没考虑过向有珠坦白，但一想到自己的行为很可能会伤及她的自尊心，导致一系列不可预测的结果……易天枢只好维持着跟有珠握手的姿势，良久过后勉为其难地小声说道：
“那个……”
“噫！”
在被吓得浑身一抖的情况下，有珠才急忙甩开手来，脸红脖子粗地瞪了易天枢一眼。
“心术不正！”
“怪我咯？”
“二十。”
“等等，二十是什么意思？该不会是明天罚跑圈数吧？！”
“三十圈。”
“又增加了？！”
“下次你再敢对我无礼，就不只是三十圈了。”
有珠帅帅地……不，凶巴巴地丢下狠话后一个利落的转身走向大门。
“还有，下次你要是再敢把我叫成黑心女的话，就不只是四十圈了！”
易天枢都还没有品味出这番话的狠劲，有珠又折返回来，红着脸补充了一个在他看来无关紧要的内容，流星大步继续前进。
……
虽说易天枢有关《OTHERS》的攻略经验，几乎都是跟秦羽遥玩的时候所积累下来的，不过……自己刚才有叫她的名字吗？
……
此后一路上没有再遇到任何敌人。
被碎片、弹壳与尸骸点缀的长廊，响起二人的脚步声。
即便是游戏经验为零的有珠都能察觉到气氛的变化，那就更不用说易天枢这种老玩家了。
神经保持高度紧张、绝不放过一丝异变的同时，不忘将决战前给出的大量补给搜刮殆尽。
“亮光……”
不远处渗入眼眸的白色光芒，正是最后关卡的入口。
在踏入角斗场的一刹那，视野豁然开朗——
柔和的自然光透过天井洒落大厅，使得漂浮在空气中的尘埃闪闪发亮，唯有半毁的鹰鹫雕像静静地将这一切尽收眼底，叫人难以想象这个充满静谧与肃穆的空间，竟会是意图征服世界的邪恶组织“大雷吉恩”的巢穴。
紧接着，一个浮雕般的高大人影从视野无法触及的深邃黑暗中步出，沐浴于阳光之下，悠然地望向前来挑战的少年少女。
他的外观，与音速骑士无异……不，其装备之先进与音速骑士相比，根本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地球上掌握此等科技的，只有一人。
“大首领……”
贯穿于《音速骑士》系列作品却又不曾登场的幕后黑手，终于露出他的真颜。
那恰如骑士挽镜自照的身姿，无疑是“骑士最大的敌人就是自己”这一名言的完美写照。
之前在游戏中遇到的BOSS，基本是在系列作品中登场的反派，只要是《音速骑士》的粉丝，一眼就能看出它们的弱点。
唯独是在大首领面前，这些技巧或说小聪明，完全派不上用场。
这种超脱于既视感的兴奋，虽叫人欲罢不能，但易天枢的双眼并未被狂热的情感所沾染，也不存在丝毫的迷茫。
这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了。
因为他的目的，非常明确。
“抱歉，因为我师父非常想要那只轻松熊玩偶，所以敢挡路的话，神都杀——”
“恶即斩！”
“至少等我把话说完吧！”
不顾易天枢犹如孩童般不满的嚷嚷，有珠已拔剑出鞘。
光剑于虚空中描绘出一道绚丽的蓝线，以昭显“断敌之命”心意的大上段斩向大首领。
既然师父已经上阵，徒弟又怎敢袖手旁观——
作为掩护，易天枢立即振起双枪，自枪膛溅射而出的死亡弹雨，笔直扑向大首领。
就这样，最后的战役，打响了。
……
值得一提的是，仅仅过了五分钟，这场惊心动魄的角斗就落下了帷幕。…… 圣瓦尔基里见习特务备忘录（Vol.01-Vol.07）（套装7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