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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天雷滚滚的“情书门”
在医院门口,经过长达两个半小时的解释、申辩和讨好,徵渊终于让初夏相信,自己带她来这里拔牙绝无恶意,一切都是可怕的巧合。
“为什么我的命运这么凄惨?”初夏擦擦眼角的泪花,“不管是不是巧合,反正我在元江哥哥心目中的美好形象算是毁于一旦了……”
“你就不在乎在我心目中的形象吗?刚才药棉都吐我脸上了……”徵渊不甘心初夏总是惦念着那个该死的堂哥。
初夏瞟了徵渊一眼,根本无视他的问题。她从包里翻出一团粘着血迹的药棉来,小心翼翼地翻开。“好在,这颗牙我拿到了……这是元江哥哥亲手帮我拔下来的牙齿,我一定要好好珍藏,把它当成护身符!”
对啊,如果把初夏的牙齿带在身上,想她的时候,就把她的牙齿拿出来看看……虽然不够唯美,但也总比什么都没有强……徵渊觉得这是个好主意。
“你的牙……能不能送给我?”他试探性地询问。
“不能!这是珍贵的纪念物!”初夏不肯出让自己这件“宝物”,也丝毫不想知道徵渊为什么想要自己的牙齿,“你自己不是也有牙嘛,可以拔自己的……”
“通融一下吧……”徵渊见讨好初夏不成,便又心生一计,“要不……你还有智齿吗?也需要拔掉吧?”
“没有了!我只有这么一颗。”初夏得意洋洋,“所以这是世界上独一无二的宝贝!你知道为了这颗牙我受了多大罪吗?半条命都搭进去啦!跟你说,那个针头,有这么长!就这么直挺挺扎进我的肉里……”
初夏开始声情并茂地向徵渊描述那针麻醉剂是如何扎进她牙龈里的,而一旁的徵渊早已经变了脸色。
尖锐的针头……扎进皮肤……
缓缓推动推液杆……那些带着化学成分的液体逐渐被注入体内……梦魇中的场景又浮现在脑海,而比梦魇更令人绝望的不堪回忆也如同刚刚洗出的照片,湿淋淋,淌着血,被摆在徵渊面前。
没有了牙痛的骚扰,初夏可以踏踏实实地安心复习、绘画了。经过在美术培训班的锻炼,她的绘画水平有了不小的提高,对越来越近的考试也逐渐充满了信心。
过完年之后,初夏和众多背着画夹的考生一起,走进了Z大艺术类专业考试的考场。经过初试和复试,初夏自信满满地对易千秋打包票:“拿下了!”
果然,一个多月后,初夏拿到了Z大发给她的文化课考试通知书--这就意味着,她已经通过了专业课考试。接下来,按照初夏自己的话来说-“高考时只要发挥出正常水平的30%,考上Z大就不成问题!”
为了答谢徵渊在自己上培训班的时候一直送自己回家,初夏请徵渊吃了一顿晚饭。虽然只是一家味道一般的小饭馆,环境也不够浪漫,不过徵渊依然感到久违的兴奋。
晚饭后,徵渊驱车送初夏回家。
“就到这里吧,剩下的路我走回去。”初夏示意徵渊停车。自从她知道了这辆“黑车”价值不菲之后,就不愿让徵渊送自己到小区门口了。
“没事吧,难道会有人以为你是富豪包养的小三?”徵渊打趣道,“再说了,你这样的姿色也够不上被纳为小三啊。”
初夏白了徵渊一眼,“我的姿色怎么了?等我上了大学,好好倒饬倒饬,肯定会有很多人追求的!就停这里吧,我要下车了。”
徵渊只好停下车,叮嘱道:“到家了短信我一下。”
“真麻烦……好啦,知道了。拜拜!”
初夏关上车门,在昏黄路灯下,向小区的一个偏僻小门走去。
徵渊望着初夏渐渐走远的身影,在心里轻叹一口气。正要启动车子,突然,初夏的一声惊叫远远传来。
“你们干吗!放手!”
两个从路旁小胡同走出来的男人突然抓住了初夏的胳膊,任凭初夏死命挣脱,两个男人依旧牢牢抓着她不肯放开。
徵渊觉得自己全身的血液一下子全部涌到了心脏,一颗心狂跳不止,几乎要爆裂。他一把推开车门,朝初夏狂奔过去。
“放开她!”
两个男人似乎没有听到徵渊的怒吼,依然对初夏动手动脚。
徵渊奔上前,一把拉开一个男人,狠狠抡上一拳。这时候,徵渊才闻到那男人身上令人窒息的酒味。
被揍倒在地的男人像一头被激怒了的狮子,嘴里大骂着,爬起来向徵渊扑过去。而另一个男人也从最初的震惊中恢复过来,他放开初夏,向徵渊挥起拳头。
吓傻了的初夏浑身颤抖,目瞪口呆地望着眼前的肉搏战。
“救……救命!”终于能够开口呼救的初夏这才发现,这条小路前后都空无一人,没有人能帮助她。怎么办?谁来帮帮我们?谁来……元江哥哥!
初夏用颤抖的手翻出手机,拨通了这个她此时此刻唯一能想到的救命电话。电话那端柔和的彩铃声与这端激烈的厮打声冲击着初夏的耳膜,她觉得自己马上就要崩溃了。
“你好?”
电话终于接通了,初夏的声音因为焦急和恐惧而变了音调:“元江哥哥!救命!”
当元江匆匆赶到的时候,警车也刚赶到--他一放下电话便马上报了警。
两个满身酒气的男人在听到警车声响后便逃之夭夭了。此刻,徵渊衣冠不整,无力地坐在路旁,用一只手捂着头。
“你怎么样?”
徵渊看看面前泪流满面的初夏,努力冲她微笑:“没事……”
“你头上的伤口在流血。”元江站在徵渊身旁,“先简单处理一下,马上去医院。”
“你流了这么多血!”刚刚看清徵渊头上的伤口,初夏失声惊叫,“得赶紧止血!”
初夏几下抹掉模糊了双眼的泪水,在背包里一通狂翻,最后找出片卫生巾,一把撕开,直接按在徵渊的伤口上。
“这是什么……”昏暗中,徵渊没有看清初夏拿出的那个白色东西究竟是什么。
“你先自己按一下!”初夏顾不上理会徵渊的疑问,她飞快地脱下自己薄薄的针织小衫,几下叠成个简易绷带,帮徵渊包扎好。
任凭元江再怎么沉着,面对这卫生巾加外套的包扎手法,他也难以保持淡定了。
“你这样会感冒的!赶紧给我把衣服穿上!”看到初夏只穿了一件吊带背心,在晚风中瑟瑟发抖,徵渊顾不得头上的剧痛,一边命令,一边就要脱自己的外衣。
“给,穿上。”元江已经脱下了外套,披在初夏身上。
“我们赶紧去医院吧!”初夏的注意力此刻完全在徵渊身上,竟然丝毫没有察觉到自己身上披着元江的外套。
急诊室外,初夏焦灼万分,“他会不会有事?他会不会死啊?”
看着裹在自己宽大外套里泪流不止的初夏,元江心头突然涌上莫名的情绪。
“应该只是外伤,不会很严重。”
“可是,他流了那么多血!会不会动脉断了?”
“放心,不会出现那种情况。”
“可是……”初夏的身体微微战栗着,她低头望着自己手上残留的徵渊的血迹,泪水一颗颗不停坠落。
元江伸出一只手,刚想要轻轻摸摸初夏的脑袋。这时,急诊室的门开了,初夏立刻冲过去。
我怎么会想要去摸她的头……太不理智了……
元江愣了一会儿,收回了已经伸出的手。
“徵渊……”
徵渊头上裹着纱布,望着眼睛已经哭得红肿的初夏,露出一个淡淡的笑容,“没事了,别担心……”
“对不起!”初夏抓着徵渊的胳膊,泪如雨下,“对不起,都是我不好!要是我让你送我到小区正门那里就不会这样了!都怪我,非要从那么偏僻的小门进去……”
“你别这么……”
“我特别害怕!万一你死了怎么办!我特别特别害怕……”初夏哭得再也说不出话来。
“已经没事了……”看着为自己的安危而痛哭的初夏,徵渊的心被一层软绵绵的感动包裹着,他伸出一只手,轻轻拍拍初夏的脑袋,“知道医生怎么评价你吗?”
“嗯?”初夏吸着鼻子,不解地望着徵渊。
“医生对我说--这是谁干的呀!用卫生巾给你包扎,真是够有创意的!”
听到这里,初夏终于破涕为笑。
深夜,初夏躺在床上睡不着觉。
元江哥哥居然把自己的外套给我穿!想想都觉得脸红……当时太着急了,都没有顾得上好好感受他的外套……真可惜,不知道以后还有没有机会……你到底是不是有一点儿喜欢我呢……
深夜,徵渊躺在床上睡不着觉。
在那种情况下,她第一个想到的人居然是元江那家伙!她应该首先想到报警才对啊!笨蛋!
元江也真是爱管闲事!他还脱了外套给初夏!本来应该是我给初夏披上我的外套!
不过,她帮我包扎伤口还真是挺感人的……虽然不该用卫生巾那种东西……她真的那么担心我吗……
深夜,元江放下手中的医学书籍。
那个男孩子大概很喜欢初夏吧……看他注视初夏的眼神就知道……初夏似乎和他关系不错,她很担心他的安危……他们……
算了,想这些无聊的事情干吗?浪费时间……
自从拿到了文化课考试通知书,一身轻松的初夏便没了功课压力。随着夏季到来,初夏感觉她对元江的爱恋也在升温。
一节化学课,老师在讲台上口若悬河,而初夏只当那是背景音乐。她打开一本崭新的作文本,神圣地翻开第一页。
“你现在写语文作业?”易千秋在一旁小声问道,“作文不是下午才交吗?”
初夏神秘地冲好友笑笑,压低声音:“我可不是写作文哦,我要写的是--情书!”
易千秋差点儿叫出声,赶紧趴下,用化学课本挡住脸,“情书?你真的要表白啦?”
“没错!反正我现在也没有高考压力,还是早点儿表白吧,要不万一还有别人喜欢元江哥哥呢?这叫先下手为强!”
“初夏!”化学老师的声音突然响起,“不要干扰其他同学听课!”
初夏忙垂下头,不敢再说话。她定定神,闭上双眼,开始构思情书草稿。
元江哥哥:
你好!
虽然每天都可以见到你,但是,有件事情,我还是没法亲口告诉你……元江哥哥,还记得你回国后的那个雨天吗?那是我第一次见到你。那时候,我刚结束了学校的排练回到家中,你正歪着头,用毛巾擦头发……就是从那一刻,从我见到你的第一眼开始,我就喜欢上了你……可是,我一直不敢把自己的想法告诉你,怕你觉得我只是一个高中小女生,很不成熟。不过,现在不一样了,我马上就要变成一名大学生了。所以,我决定把自己的心意告诉你。
你会感到吃惊吗?毕竟你算是我名义上的堂哥。不过,我们之间终究没有血缘关系不是吗?
你现在好像还没有女朋友,对吧?那么,能不能请你考虑一下我呢?请不要以为这只是你眼中小孩子的玩闹,我是认真的!
期盼你的回复!
这天吃晚饭的时候,初夏一直不好意思看元江。虽然还没有把情书送给他,但一想到他不久之后就会读到那些文字,初夏还是禁不住脸红心跳。
收拾好碗筷,又洗好了衣服,初夏终于迎来了属于自己的时间。
一定要用最完美的笔迹誊写情书!加油!
拧开台灯,初夏用纸巾把书桌很仔细地擦了一遍,然后拿出千秋陪她买的漂亮信纸,端正地铺在书桌上,一旁是新买的黑色水笔。深吸一口气之后,她从书包里抽出作文本,平抑了一下略显紧张的心情,然后翻开。
梦想也是一种力量?
咦?这不是前一段时间写的作文吗?
一阵不祥的预感倏然升腾在初夏心头,她扯过书包,飞快翻找。
没有!
那个写着情书草稿的作文本不见了!
初夏听到自己的心跳声“咚咚”地回荡在安静的房间里。
她心里慢慢浮现出一个绝不肯承认的念头--难道,下午交语文作业的时候,错把写了情书的作文本交了?
似乎有列呼啸的火车轰隆隆无情碾过初夏的身体。
此时此刻,说不定那位古板、正处于更年期的语文老师兼班主任正在……正在读我写给元江哥哥的情书!
死定啦!
第二天上午,语文教研组办公室里,初夏忐忑不安地站在班主任办公桌前。桌上,那本写着自己人生中第一份情书的作文本在初夏看来,简直就是即将爆炸的定时炸弹。
“知道我为什么找你吧?”班主任面无表情地问。
“大概……知道……”初夏垂头丧气。
“知道就好。那就解释一下吧。”班主任用手点点作文本,“你该不会说这是你创作的文学作品吧?”
其实初夏还真的想过编造这样的理由来搪塞老师,不过眼下,这条路大概是走不通了。初夏心一横,决定豁出去了,“不是……”
“那就果然是写给男生的情书了?”
“嗯……”
班主任顿时提高音量:“我早就对你们说过,高中三年这么宝贵而短暂的时间,不要早恋!不要早恋!你们现在的感情都很不成熟,用这么珍贵的时间来早恋,有多浪费青春你知道吗!距离高考还有多长时间?如果把用在这方面的心思花在学习上,考试的时候能提高多少分?”
“可是……”初夏忍不住小声申辩,“我已经拿到文考通知书了,不需要考太高的分数就能考上……元江哥哥他也已经研究生毕业……所以不会影响任何人的学业……”
“其他同学呢?你考虑过其他同学吗?这种事情会对他们造成干扰!现在最重要的就是保持心态的绝对平静!你可以不在乎自己的学业,可是也不能影响其他同学!”班主任没想到初夏居然还敢狡辩,更加生气,“明天让你家长来学校一趟,我要跟他们沟通一下!”
不会吧!初夏忙解释:“我是寄宿在叔叔婶婶家……”
班主任推推眼镜看着初夏,“原来是这样,怪不得……那我就更要跟他们谈一谈了。”
初夏急得全身冒汗,“老师,求你了!别让他们来……我婶婶会气疯的!”
“不管怎么样,明天把你的家长叫来,不管是叔叔也好,婶婶也罢,或者你堂哥也行,总之我明天必须要见到你的家长!”
“班主任真的让你叫家长来呀?”易千秋同情地说,“你家欧巴桑到时候还不得把学校闹翻了天啊!你看到时候我是打急救电话呢,还是直接帮你联系殡仪馆?”
“拜托!你就别再说了……光是想想那个场景我就要崩溃啦!”初夏抓狂地掐着自己的脸蛋儿,“这不是真的,这是在做梦!”
易千秋拉下她的手,“唉!你就勇于直面惨淡的人生吧,想想有什么对策……对了!”易千秋突然冒出一个灵感,“班主任不是说只要是家长就可以吗?你堂哥也行……”
“绝不!”初夏一口否决,“我宁愿让我婶婶来学校把我剁碎了!”
“笨啊!”易千秋敲了一下初夏的脑袋,然后故作神秘地低声说,“班主任又没见过你堂哥,如果能找一个替代品……”
当天下午,高中校门口,徵渊忐忑不安地等在车里。
中午初夏打电话给他,说有一些“难以启齿”的话要跟他“面谈”。
难道是要表白?不过,这丫头不是对她堂哥迷恋得死去活来吗?怎么这么快就改变了心意?
不过……我真的可以就这样接受她的表白吗?对于晴果……还是不行的吧……我没有资格追求别的女孩子……正胡思乱想着,初夏急匆匆跑出校门的身影出现在徵渊视线里,她径直朝徵渊的车跑来,拉开车门,一屁股坐进去。“赶紧开到没人的地方!”
徵渊迅速收拾起纷乱的思绪,“你着急什么呀,被人追杀啊?”
“唉……也差不多了……先把车开走,其他同学马上就出来了!一会儿我跟你细说!”
二十分钟之后,初夏和徵渊并肩坐在滨江公园的河堤上,两人都静静地望着被逐渐西沉的落日点燃的河水。
徵渊偷偷看了一眼身旁的初夏,她正满怀心事地吸着手中的饮料。她的脸庞和头发都覆了一层轻薄、透明的淡金色,很美。
她会怎么开场呢?我倒是很期待……徵渊暗想。
“哎!我们认识也有一段时间了吧?”初夏冷不丁地说。
开始了!徵渊感到自己的心跳开始加快,“是啊……将近一年了。”
“你觉得我们俩关系怎么样呢?”初夏歪过头,盯着徵渊的衣领问道。
她都不敢看我的眼睛,这说明她心里很在乎我!
“关系……关系很不错呀……”
“是吧?”初夏似乎稍稍松了口气,“我也这么觉得。”她看着徵渊的眼睛,表情严肃地说,“有件事情请你无论如何也要答应我。”
她要说了!
不行,在她开口之前,那件事情我必须让她了解,我曾经的罪过……徵渊深深吸了一口气,“我也有件事情请你无论如何先听我说完……”
“你的事再急也没有我的事情急!让我先说!”初夏毫不客气地掐断了徵渊好不容易催生出的勇气幼苗。
徵渊一时错愕,还有这么着急主动表白的女生?
“明天,请你务必、一定、必须,跟我到学校一趟!”初夏顿了顿,严肃的表情慢慢变得柔和起来,声音里也充满了乞求的语气,“班主任要见我的家长……你去冒充一下我堂哥可以吗?求求你了,我实在想不出别的办法了,反正绝对不能让班主任跟我叔叔婶婶他们接上头……”
看到徵渊呆若木鸡地愣在那里,初夏以为他没听明白,于是把整件事的前因后果原原本本对他讲述了一遍。
“所以,现在只有你能救我一命了!你刚才也说了,我们俩关系很不错,你可不能见死不救啊……”初夏轻轻用手拉拉徵渊的胳膊。
徵渊望着波光粼粼的河水,说不出一句话来。
初夏以为徵渊是在考虑要不要答应自己的要求,其实,此时徵渊大脑里只顾得上一件事--她竟然给那家伙写了情书!
初夏看到徵渊的表情千变万化,不知道他心里究竟在盘算什么。“怎么样?你到底答应不答应啊?”初夏焦急地问,“我还得赶回家做饭呢……”
徵渊这才想起身边还有个初夏。
“不答应!”徵渊气恼地回应,“找你的真堂哥去救你吧!”
“你怎么不明白呢!”初夏拼命解释,“这件事尤其不能让元江哥哥知道呀!这么雷人的事情,他知道了肯定会嘲笑我……”
徵渊忍不住使劲儿拎起初夏的一只耳朵:“你也知道这事雷人呀?你就不怕我嘲笑你?世界上还有第二个人能干出这样的事来吗?”
看到初夏疼得忍不住叫了起来,徵渊又不忍心地松了手。
“你不会嘲笑我,我知道,”初夏撅着嘴,不停地用手揉着耳朵,“朋友遇到困难了你不会嘲笑的,只会尽力帮忙……”
这话说得徵渊心里涌上一阵软绵绵的暖意,刚才的愤懑如同放在火炉旁的奶油,融化得一塌糊涂。
“我上辈子也不知道欠你什么了!”徵渊无奈地说,“那就舍命帮你一次吧……”
“太好啦!”初夏兴奋地拉着徵渊的胳膊,大呼小叫。
“我还有个附加条件。”徵渊望着正在兴头上的初夏,“明天我可以帮你应付老师,不过你也要答应我,不能再给你堂哥写……不是,不能再给别的任何男生写情书了!”
“啊?为什么?”初夏觉得这个条件提得莫名其妙。
“呃……”徵渊一时语塞。难道就这样告诉她--因为我喜欢你?不妥,不妥,现在气氛不对。“因为……因为你现在还是高中生啊,马上高考了,不能影响学业!” 徵渊终于找到了一个冠冕堂皇的正当理由。
初夏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这样啊……你怎么和我们老师一个口气。”
“怎么样?能答应吗?”
“可以,没问题……”徵渊没想到初夏居然很轻松地同意了他的附加条件。
反正这么闹了一场,我也没有心情再给他写情书了……初夏暗想。
第二天第一堂课,初夏完全没法集中注意力。徵渊已经在班主任办公室了,昨天教他的那些家庭背景知识不知他到底记住没有,露馅儿就糟糕了……距离下课还有五分钟的时候,初夏的手机震动了,她忙用颤抖的手指打开短信:“搞定!下课后校门口见。”
初夏激动得真想要跳到讲台上拥抱她最讨厌的代数老师。
下课铃刚刚响过,站在校门口的徵渊便看到初夏从一百米外的教学楼里冲出,朝自己跑来。
“怎……怎么样……”初夏跑得上气不接下气,脸蛋儿通红。
“不是跟你说了嘛,搞定了,干吗还急成这样!”徵渊关切地责备,“看你喘的,一点儿也不淑女……”
“可你得详……细说说呀……”
“还不就是向老师保证以后不会再早恋啦,好好学习,安分守己,不影响其他同学……”
“就这样?”初夏觉得难以置信,“那,班主任什么反应?”
“那还能有什么反应?就是语重心长地让我们做‘家长’的好好管教你,说现在是关键时刻,不能有丝毫马虎。反正就是这样的话,你应该能想象得出吧?”说完徵渊拍拍初夏的脑袋,“总之已经没事了,你就放心吧!”
发愣的初夏被徵渊猛然拍醒。上帝保佑!已经结束了!我的生活又迎来了崭新篇章!
初夏觉得自己心头有种春暖花开的美好感受,十分钟前还觉得世界末日即将来临的她重新对生活充满了希望。
“真是太谢谢你啦!”初夏感激万分,“要不我请你吃饭?”
“好啊!”徵渊受宠若惊,“今晚怎么样?”
“晚饭不行……”初夏皱皱眉头,“现在叔叔规定我必须早早回家……这样,明天中午吧,我请你吃学校食堂。”
原本期待两个人可以在幽雅的环境中同进浪漫晚餐,谁知却变成了高中食堂里的快餐,徵渊觉得这两者之间的落差未免太大了一些。
不过,能和小丫头一起吃饭就已经很幸福了,不能要求太高……初夏伴着第二堂课的上课铃声回到教室,有种飘飘然的感觉。卸下心头沉重包袱后的快感实在是太爽了!她真想大声歌唱。
不过看到班主任走进教室,初夏还是产生了一阵小小的紧张。
站在讲台上,班主任把讲义放好,抬起头正好迎上初夏略显忐忑的目光,不知道为何,她居然盯着初夏呆了几秒钟,好像突然想起的什么事情让她分了神。
虽然只有几秒钟时间,但初夏却被吓得不轻。
“喂……”易千秋用课本挡住嘴巴,小声对初夏说,“老师刚才看你的眼神不善呀……”
初夏心里弥漫开一种不祥的预感。
中午,初夏在和易千秋一起去食堂吃饭的时候,总觉得周围有些异样。
在去食堂的路上,她们和两个外班的语文老师擦肩而过,当时易千秋正巧大叫着初夏的名字。一听到初夏的名字,两个老师同时扭过头来注视初夏。
“你就是初夏?”其中一个老师语气暧昧地问。
初夏一愣,“我……是啊……”
两个老师用古怪的眼神对初夏“指指点点”,让初夏觉得脊背发凉。
到底怎么回事呀!
第二天上午的某个课间,初夏神情恍惚--从昨天下午一直到今天上午,同学们好像在偷偷议论着什么,本班和外班的同学都是如此,初夏一接近,他们就立刻闭嘴。
为什么我总觉得大家都用异样的眼神看我呢?到底出了什么事……“初夏!”易千秋突然从教室外跑进来,“你你你……”
看到易千秋脸上浓缩着千言万语,初夏心头一沉,但还勉强支撑着自己,表现出镇定的样子,“干吗呀?遇事要淡定……”
“淡定个屁啊!快出来!”易千秋一把拉起初夏的手,把她拽出教室。
左右看看,见周围没人,易千秋急切而神秘地说:“我在厕所的时候听到有人议论你……据说是有人从老师办公室门外无意中偷听到的,现在N多人都知道了!”
“到底什么事呀?”初夏着急知道快要浮出水面的真相,可是又在潜意识里害怕知道。
“他们说……你要和堂哥近亲结婚了!” 寄往初夏的风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