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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爷自己接了话，瞳儿的心里放松不少，没有了刚才的紧张，说起话来也利索不少。“那，那我就先下去了，”给自己找了个由头，退出了是非之地。

　　柳明诲端着茶，也不理会柳叹看自己的眼光。揭开盖在杯上的盖子，闻了闻茶中的清香。“好茶！”轻轻吹了吹杯中的热气，浅浅的尝了一口。

　　其实柳明诲是在耗时间，每次想要开口说明来意，都是因为自己那所谓的脸面，有默默的吞了回去。想要说的话，如梗在喉似要蹦出来，又被刚喝下的茶给顺了下去。他开始犹豫要不要说。

　　一旁的柳叹没有放松警惕，观察父亲的举止动作，看是否可以发现蛛丝马迹，探明他此次前来的目的。可是并未发现异常，且近日朝中也无所变故，根本无从判断。一个不好的念头，在他脑海里一闪而过。

　　“是不是母亲出什么事了？”柳叹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双眉紧锁，棱角分明的脸变得刚毅，一层挥之不去的愁云笼罩在身。

　　一副不耐烦的逐客架势，终于有了变化，好歹还知道关心起他的母亲，柳明诲的心里还是很欣慰，至少他还关心他的母亲。

　　“你母亲并无大碍，不必挂心，”柳明诲慢条斯理将手中的杯子放下，淡淡开口。

　　听到母亲身体无恙，刚刚紧张的心终于落了地。柳叹虽然生气母亲当时不顾他的感受，和父亲同出一气。终究是母子之间没有隔夜仇，那一点点怒气早已经风轻云淡过去了。

　　稍有些放松的柳叹，更加弄不明白父亲前来的意图，难道只是来喝茶。缓缓坐下，紧张的神情舒缓很多，“那你来是何意？”

　　柳叹终于说出了一直想要问的话，与其猜来猜去不如直接把话挑明。

　　依然是风轻云淡半点看不出脸上情绪的柳明诲，听到儿子把话挑明。心里也有些暗喜，自己想说没有说出的话，借儿子的口说出来也很满意。

　　“我要动身去江南，”柳明诲身子向后椅，靠在椅背上放松，终于开口说明来意。

　　柳叹在一旁，脸上并没有什么表情，静静听着他的陈述。

　　“所以，所以，……”没有接着往下说，停顿在这两个字上柳明诲并没有往下说。

　　柳明诲一脸无措的神情，好似接下来的话难以启齿。“所以什么，如果需要我，尽管开口。”见他难以启齿，柳叹自告奋勇，无论他接下来是什么，都先应承下来。也让他可以安心。

　　柳叹的话让柳明诲有些惭愧。明明儿子是因为自己当时的固执，才离家出来。现在有事求他，还顾及面子不好开口。做父亲的竟然没有儿子的宽厚，不禁有些自嘲，同时也对柳叹的气魄称赞。

　　“其实是我有事相求，”柳叹诲冲破内心的障碍，坦诚许多直接把心里所想告诉自己的儿子。

　　“我要动身去江南，需要离开些时日。家中虽有你母亲主事，但人多事烦，”柳明诲顿了顿，思索些许时候，“我那几个妾室又不是省油的灯，我怕……”柳明诲看向柳叹，眼神在空中和他交流。

　　“你怕在你离开的这段时日，她们会闹起来！？”柳叹接过投来的目光，猜测他没有说明的意思，猜测着。

　　柳明诲没有做声，算是承认了他的猜测。

　　“你要去江南去做什么？”柳叹不禁好奇，现在朝廷太子当权，现在离京去江南。莫非是朝中有什么变化？

　　看出了柳叹的担心，柳明诲也不方便直说，“吏部每年官吏政绩的正常考察，不必多虑。”不管柳叹相信几分，无用的担心不想他徒增困惑，柳明诲没有直说。

　　“你是怕那新入府的苏春晓会和其他妾室打起来不成？”柳叹斜睨对面的柳明诲一眼，仿佛是在说谁让你娶那么多，自寻烦扰。

　　心思被洞穿，柳明诲有些尴尬，不想接他的话茬，“正好你这些天在家思过，有时间便回家帮你母亲照料府中的大小事务。”

　　柳明诲站起身，双手掸了掸长袍掩饰自己的心虚。“我明日离开，家里的事你和你母亲做主便是。”

　　撂下这句话，也不管柳叹是否答应起身就走。

　　冰冷尴尬的气氛渐渐被一点点消融，二人的关系也慢慢回复。柳叹刚才的不经意间发觉，他们之间的谈话已不像刚才的刀锋相见。

　　父亲这次来是向自己示弱的吗？心里一个幽幽的声音，悄悄地问自己。他不能确定的告诉自己，但是可以感觉到父亲这次前来，已经是给了自己莫大的台阶下。毕竟是父子，长久僵持着下去，始终不是办法。

　　柳叹的心里也泛起涟漪，不禁柔软放松。

　　看见柳明诲朝宅子外面走去，撂下一句话也不问柳叹是否应允，大步离开。

　　“我也许不会帮忙的，让她们闹好了，好看个热闹，”柳叹小跑几步还是没能追上，索性停下脚步，朝父亲的背影喊去。

　　听得出几分嘲笑，柳明诲没有回身理会，头也不回冲着身后柳叹，拜拜手。

　　尽管柳叹说不会帮忙，柳明诲了解自己的儿子。那也只是戏谑的玩笑话，他的心里还是有苏府这个家。不然不会在自己还未开口，便应承下所有的事。

　　“公子……老爷有了？”瞳儿盯着远去的背影，稍声问柳叹。

　　刚才上完茶就一直没有见他的影子，这会子就冒了出来。眼睛直直地盯着离去的身影不放，眼睛都不回往自己身边蹭。

　　一把抓住他的脖颈，手掌用力拎了起来。“你小子，刚刚去了哪里？”柳叹故作生气，拧着眉看向他。

　　身体突然悬空，回过头就撞上公子稍有怒气的脸。“嘿嘿嘿……公子……我，我去小解了，”瞳儿满脸堆笑，掩饰自己的心虚。

　　他们二人在屋内说话，瞳儿就躲在窗下偷听。看见柳明诲离开才赶现身，刚一出来，就被抓了个现行。

　　凑近瞳儿的脸，柳叹清秀的面容上带有些戏谑，“你都听到了多少？” 百花绽放晓春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