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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才那个,是什么声音?
岑小溪心里咯噔一声,升起不好的预感。她愣神了片刻,鼓起勇气想要回头去看,哪知跟随其后的沈千安忽然从背后紧紧的抱住了她。
他抱得是那样紧,仿佛她是他在这个世界上最后的依靠。
“岑小溪……”
沈千安头晕目眩,冰冷的脸颊贴在她耳边,轻声唤她,声音听起很是虚弱。尽管隔着厚厚的冬装,岑小溪依然能明显的感觉到,他全身都在发抖。
那是一种抑制不住的,由内而外的颤抖,类似于恐惧或者极度的寒冷。
他这是怎么了?
怎么抖得那样厉害?
“你怎么了?不舒服吗?”岑小溪关切的问。
“……”
他嘴里低低呢喃着些什么,可惜声音细若蚊蝇,她一个字都听不清楚。
“你说什么?我听不清。”
沈千安没有回应,渐渐的,他的身体四肢似乎失去了控制,整个人瘫软无力的靠在了她的后背上,几乎是将整个重心都全部交给了她。
“沈千安!你到底是怎么了?”岑小溪吃力的硬撑着。
他个子本来就很高大,她很快就招架不住了,带着他一起歪倒在了街道冰冷的水泥地上。
费力的推开他,岑小溪挣扎着坐了起来,借着路边的灯光,发现在距离他们几米开外的地上,赫然躺着一个白色的身影。
周围暂时没有其他路人经过,岑小溪吓得倒抽了好大一口凉气,差点没叫出声来。隔了好半天,她才从惊吓中缓过神来。
远远望去,仅从外形判断,那应该是一个女人,一个长发的女人。
长发女人一动不动的仰躺在地上,脑袋旁边有一大摊鲜红的血,血似乎还在继续流,目测面积越来越大。
根据刚才岑小溪听到的重物坠地声,她判断,这个女人恐怕是刚从高处坠/落下来的。
长发女人穿着一条白色的过膝连衣裙,身形纤瘦,光着两只脚,长长的头发悉数散乱在脸上,遮住了大半张脸,让人看不清楚面容,无法判断她的年纪。
“沈千安!沈千安——”岑小溪用力推了推他,想将他叫醒,和自己一起过去看看那个女人的情况。
这时细看之下,她才发现他脸色苍白,满头是汗,看起来似乎很难受的样子,像是随时都会昏厥过去。
“醒醒!沈千安!你怎么样?”岑小溪急得用手去拍他的脸。
“血……好多血……”
他意识不清,声音含糊,她俯下/身,几乎贴近他唇边,才勉强听清了几个重复的字眼。
血?
他害怕见血?
怎么看沈千安都不像是胆小的人,难道是晕血症发作?
他怎么会有这个病呢?
岑小溪一边猜测着可能性,一边掏出手机,拨打了当地的急救电话,并报了警。
“Oh——我的上帝!”
“怎么回事?发生了什么?”
“那个女人流了好多血!她死了吗?”
有人尖叫的声音。
原来是有几个欧洲面孔的男女经过这里,看到眼前的一幕,他们惊声尖叫,试探的围了上来,带着警惕的目光,细细打量着岑小溪。
“那个女人应该是刚才从高处坠/落,我已经报警了。”岑小溪急忙向他们解释,可是却没有完全打消他们的疑虑,他们看向她的眼神里明显还有所保留。
不过岑小溪不在意,她只担心沈千安。地上冷,她在路人的帮助下,把沈千安扶到路边的长椅上,她让他靠在自己身上,紧张的抱着他。
过了不多会儿,佛罗伦萨当地的救护车和警车相继赶到。
医护工作/者首先确认了白衣长发女人的生命体征,看样子应该还有的救,他们将长发女人和沈千安一起挪到了救护车里。
岑小溪和那几个路过的欧洲男女逐一向警察交代了事情的大致经过,随后,她上了警车,跟在救护车后面去了医院。
警察立即调取了当街的监控摄像视频,确认了岑小溪所说属实,白衣长发女人是自己从街道旁边的一座建筑物的楼顶跳下来的,当场排除了她和沈千安的嫌疑。
急诊室里,沈千安经过医生救治,没过多久便苏醒过来。岑小溪倒了杯温水,扶他起来坐好,亲自喂他一口口喝下。
他的脸渐渐有了血色,岑小溪还是不放心的问:“你怎么样?感觉好点了吗?”
沈千安摇摇头,抓起她一只手放在自己的心口上,“心里不舒服。”
“要不要我去叫医生过来看看?”岑小溪担忧的看着他。
“不用,休息一下就好。”他立即否定了她的提议,并顺势靠在她的身上,双手环住她的腰,像一只慵懒的树袋熊,舒服的眯起了眼睛,嘴角微微扬起。
岑小溪越是挣扎,沈千安越是把她抱得紧。
她尴尬的红了脸,挣扎着推开他,尴尬的低声提醒道:“沈千安,这里是医院!”
沈千安定定的看着她问:“上次在医院我对你说的话,还记得吗?”
岑小溪默不作声。
她记得,她怎么可能忘记!
可是,那又怎么样呢?
她和他终究是来自两个不同的世界。
“我不记得了。”她听见自己稍显冷漠的声音。
她绝情的推开他,仓皇的从医院逃离。胸腔如同被人强行塞进了一大团棉絮,心脏被压迫的沉闷到几乎喘不过气来,她忘了自己是怎么回的文卓家。
合衣躺在松软的大床上,闭上双眼,岑小溪强迫自己入睡。
只要过了今晚,明天又是新的一天。
……
“小溪,醒醒!岑小溪!”酥酥急切的摇晃着岑小溪。
昨晚,岑小溪回来后,心绪繁杂的折腾到不知几点才睡着。
“怎么了?”困倦让人睁不开眼,她下意识的拉了拉被子,迷迷糊糊的回应。
“快起来!沈千安可能出事了,他搭乘的那班飞机坠海了!早间新闻报道,现在政府和航空公司正在全力搜救……”
赶往机场的路上,岑小溪心急如焚。
“您拨打的用户已关机或已出服务区……”电话听筒里重复着让人奔溃又绝望的提示音。
“麻烦你帮我查一下失事的航班,乘客登机名单上有没有沈千安?”进入机场大厅,直奔服务台,岑小溪含着泪哭求道。
巨大的恐慌,仿佛将她整个身体都掏空。岑小溪无比痛恨自己的顾虑和胆怯,是她把他亲手推了出去。
否则,沈千安可能会留下来,不会急于回国,也就不会出事。
她向上苍祈祷,只要他平安无事,她愿用余生来回报他的爱。
“您稍等,我马上为您确认。”工作人员礼貌的回应。
岑小溪有生以来第一次觉得等待是件痛苦的事情,如同钝刀割肉,有着无止境的绵长。
“小溪,沈千安!是沈千安!”酥酥扳住她的肩头,用力往后一转。
在距离她们身后不足十米的地方,站着一个男人,泪水模糊了岑小溪的视线,她看不清对方的样子。
她用力揉了揉红肿的双眼。
是他!真的是他!
他还活着!!
劫后余生的欣喜,让岑小溪忘却了所有,她飞奔过去,紧紧的抱住了他。
这一次,岑小溪决定诚实的面对自己,和挣扎的过去正式告别,给自己一次勇敢的机会。
她仰起头泪眼朦胧的看着沈千安,不断喃喃的重复着,“沈千安,我答应你,什么都答应你……”
沈千安轻轻拥着她,温柔浅笑,在岑小溪额间轻柔的落下一吻。 蚀骨情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