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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潇闻言很是气恼，“白沉做了这么多，居然被这老头耍了？” 陆司岸看向季消，回答严潇，“也不算白做，起码苏尚希的钱是要回到我手里的，他走上歪路自毁前程，项目是完成不了了，我们直接索赔，他的一切包括公司都需要清算给我，虽然可能不足以抵消，但是却要了他的全部。”
严潇没说话，陆司岸继续道，“或许这样也不算是什么坏事，起码白沉和他那个小媳妇之间有了缓和的余地。”
季消本来也不是陆司岸目标，之所以找上他，不过是想一箭双雕，除掉季消等于是为民除害，能让盛世的名望扩的更大，一举跃为充满正义之气的企业，形象立起来，等于是更上一层楼。
另外一点就是能直接让苏尚希身败名裂。
现在看来，季消这个老狐狸是让他跑了。
陆司岸看向白沉，见他眉眼没什么情绪，或许他是既愤怒，却又松了口气。
他没有背叛陆司岸，也没有彻底将季家毁掉。
情义难两全，这结局对于他来说也不是那么糟糕。
白沉敛起眉眼，思绪万千。
季消或许真的有所谓的不正当行为，但是他没杀人放火，也没逼迫任何人往他这给钱，不过是那些想投机取巧，不劳而获的人会陷入他所设计的组织里。
况且他白沉也不是什么观世音，季消坏与好，跟他没多大关系，人间百态，丑陋的事情多了去，他可没那个心一一去管。
情况翻转的时候，他内心还有一股被耍的怒意。
现在却觉得没什么大不了。
他忽然笑了，“既然这样，季总告我窃取商业机密的罪，我认了。”
现场的人俱都听的一清二楚，季容捏紧了衣襟，原本因为季消那边力挽狂澜她十分激动，看向白沉讥讽的在想，看他还有什么手段。
没想到他竟是这么轻易的认下了罪。
明明是恨极了他的绝情狠心，可是此刻她不觉得快意，只觉得心里很堵。
他这是什么意思？
偿还么？用这种行为来恕罪？
季容手放于肚子上，孩子没有掉，但从此以后她决定和他做陌生人。
那么……他的一切也跟她没什么关系了，不管他是认罪，或者是继续潇洒的活着。
握紧的手慢慢的松开，她垂着眼，没在看现场。
而白沉的眼神却多了些缱绻的温柔，见她冷漠的小模样，不禁失笑。
季消此时开了口，“小伙子，你还太年轻。”
季消被当庭释放，白沉被判窃取商业机密，虽然并未给季消造成毁灭性的打击，但是让季消无故在警方呆了将近一个月，本身就是一种损失。
季消的律师又给白沉加罪，“现已证明我方当事人并没有任何违法行为，白先生的行为已构成污蔑罪，给季先生造成非常严重的名声损失，这对他今后的为人处世有非常大的影响。另外，白先生故意骗婚，潜伏在季家，目的就是为了窃取商业机密，这一点给我方当事人的家人造成十分严重的精神损伤，已构成诈骗罪。”
多重罪名加之于身，白沉被判量刑一年，而季消则被释放，但是还有待调查，并不能确信季消无罪，毕竟苏尚那边与他是息息相关的。
白沉身侧的律师本想说些什么的，但是被白沉制止了。
他掀起眼皮，看向挽上季消胳膊的季容，她的脸上出现了笑容。
这一切不是他所能预料的，但此刻他想，如果他的落魄能换取她片刻的笑，那也算是做了一桩好事。
……
当天下午，陆司岸和严潇去见了白沉。
白沉扯了出唇，仍然是漫不经心的样子，“抱歉啊，陆总，这事没给你办的漂亮。”
严潇与他一直不对盘，此刻见他这样，不禁有些眼酸，这一进来，人生路上这一个污点是抹不掉了。
不明真相的世人，只会觉得他是真的犯了罪。
却没人知道，他只是因为内心的罪恶感太重，而选择的自我惩罚。
陆司岸轻笑，“没事，我的目标也不是他，只是……对不住你了。”
白沉嘲弄的勾起唇，“是我自己选择的，跟你没关系，我儿子因为我没了，不能拿命还，也该为他受到惩罚。”
白沉的眼神变得有些迷惘，她不是说让他不要出现在她面前么？
他倒是希望法官能多判几年，这样或许就圆了她的愿。
陆司岸知道不仅仅是因为孩子，更因为他对季容动了心，“那就一年后，我再来接你，保重。”
语毕，陆司岸起身打算离开。
严潇看了眼白沉，故作轻松的说道，“在里面可别懈怠，我随时可能成为陆总唯一的宠臣。”
白沉笑了笑，“还有谢正呢，你以为你想上位是那么容易？”
陆司岸理了下大衣，“我的宠臣有那么大吸引力？”
白沉挑眉，“自从看了你对你那个小女朋友的态度，成为你唯一的宠臣就成了我们三个最大目标。”
陆司岸，“……我只宠我的女人，但是……”他转身看了看严潇和白沉，揶揄道，“我的性取向正常。”
白沉严潇嘴角抽了抽，心想，谁特么的不正常啊？
……
季消的案子结束，接下来就是苏尚希的了。
两个案子开庭时间相差不多，一星期后苏尚希这边也会开庭审理。
季消案审理时，夏昊天到了现场旁听，见季消全身而退，晚上就去见了苏尚希。
苏尚希听了他的叙述之后，眉头皱的紧了些，“当时那么多人看着证据不可能错，怎么可能说变就变？要买通里面的人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昊天你帮我去见见季消，看看他有没有办法帮我。”
夏昊天，“情况不大乐观，季老头虽然全身而退，但我看也是险胜，他应该没有余力再来帮你，不过我去问问，总之你与他是绑在一条绳子上的蚂蚱。”
苏尚希点头，“按理说我这边出了事，季消是难逃干系……”思索了一会儿，苏尚希的眼神慢慢变的清晰起来，“难道……他想把事情都推给我？”
夏昊天一听，皱眉问道，“如果他打算全部推给你，那我还去找他么？”
苏尚希想了想，说道，“你先去试试他的态度。”
……
下午，季家别墅。
季消喝着茶，慢悠悠说道，“夏经理，您今天找我是什么事？”
夏昊天开门见山，“我今天来是想问下季总，请问您对于尚希哥是打算放弃还是营救？”
季消挑起眉，放下茶杯，“年轻人，说话要懂的迂回，求人要有求人的态度，说实话苏尚希对我来说并没有什么价值，即便是你们狗急咬人，也拿我没办法的。”
夏昊天自然知道拿他没办法，就连陆司岸都败在他的手下，试问他和苏尚希又怎么会是他的对手。
“季总，我也是太过于担心尚希哥，所以语气上可能有点不敬，还请见谅。”
季消倒也有心胸，摆了摆手，“没事，我也没往心里去，想当年我年轻的时候那是没把任何人放在眼里过。”
夏昊天不大想继续聊下去，觉得没意义，季消这个态度明显是放弃了苏尚希。
这也合乎常理，苏尚希与他非亲非故，当下被警局盯上，明哲保身才是最重要的。
“季总说笑了，我怎么能和季总年轻时比呢，是我太鲁莽了，那行，您先忙，我就先回去了，打扰您了。”
说完起身便要走，季消淡淡说道，“慢走。”
夏昊天走之后，季容便从屋子里出来，坐到季消身边，“爸，你就别管别人的事情了，咱们以后也不要做那些危险的事情了好么？”
季消笑了起来，“好好好，都听我女儿的，现在我还有孙子了，我怎么可能还去做那些边缘事情，放心吧，从此以后你爸爸我最大的事情就是保护你和我孙子一辈子。”
季容满意了笑了，“这就好。”
季消叹了口气，“不过苏尚希那个小伙子本来也不是什么正派人物，让他去平了民愤，也不亏。”
季容，“什么意思？”
“这次的事情惊动的警方，社会各界都在关注这件事，如果就这么没头没尾的结束，民众都会觉得这是放水，而苏尚希正好是暖阳工程的关键人物，也就成了非法集资的代表，警方抓了他，也就给了民众一个交代，并且能起到杀一儆百，正社会风气的效果。”
季消喝了口茶，继续道，“苏尚希这次恐怕是跑不掉了。”
季容对苏尚希没什么兴趣，问道，“爸，你是怎么做到让那些证据都没了的？我记得当时我……”
她的声音弱了下去，不敢看自己父亲的脸。
季消瞅了她一眼，“明明你带着白眼狼亲眼所见，怎么就变了是么？你是不是以为你爹我要蹲大牢了？”
季容瞥了瞥嘴，没敢说话。
季消哼了哼，说道，“你以为我们祖上经常做的事情，祖上的就没有人防范？祖上研发了一种药水，能将普通合同的字迹隐藏，然后在用特定的药水打印上关键合同，一签好合约，便收藏在特定的塑封袋中，一旦塑封袋再次开封，关键合同字迹便会在一小时内消失，呈现出原本隐藏于底层的普通合同，此过程不可逆，一旦消失，就连我也没办法恢复。所以并不是你们当时看错，而是因为合同本身发生了变化。”
季容听的云里雾里，“那为什么不干脆将合同变成一张白纸，岂不是更保险？”
“如果那样的话，不就是说明此地无银三百两？引着人来查我们，得不偿失，最好的办法就是伪装，让人有口难言。”
季容又问道，“那为什么不将所有签好的合同弄成白纸？”
“弄成白纸，怎么看合同条款？并没有显形药水。按照祖上流程，签完合同之后便放在特定的塑封袋中，如果想看只能连着袋子看，只要袋子被打开，关键合同就会消失，呈现出正经的普通合同。”
季容，“那为什么不研制一种可以抹去也可以恢复的药水？这样岂不是更方便了，想看的时候喷一下显示，不想看的时候喷一下隐藏药水？”
季消，“……”
季消，“你当你祖上研制这些东西很容易呢？能这样已经是旁人望尘莫及了好么？有本事你去研发去？而且正常情况下凭你爹我的能力是没人能碰到这些东西的，外人能碰到时，基本上都是情况不一般，能拆开袋子的恐怕也就只有警方了，所以这时候保命最重要，合同不可逆是最保险的结果。”
季容撇嘴，“没想到祖上逻辑这么强，那优盘呢？难不成也有药水？”
“优盘是定制的指纹优盘，一旦识别陌生指纹，自动格式化。”
“季容打了个呵欠，“佩服，害的我白白担心一场，差点孩子都没了，我得去睡了，好困。”
季容看着女儿憔悴的面容，心疼起来，问道，“女儿啊？你还想那个白沉吗？如果想的话，爸爸帮你……”
季容打断他，“别帮，我不要他了，让他死在牢里好了。” 何处是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