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仁爱敬老院,是座落在乐透市中心的一家敬老院,里面多居住着空巢老人和孤寡老人,为完成泥鳅的委托,霍启枫和原野爱,一起来到了这里。
和敬老院的工作人员说明了来意之后,二人领取了义工证来到了内院,有的老人在散步,有的老人三五成群地聊着天,有的老人在这里玩棋牌,有的老人独孤地坐在轮椅上迟暮地看着夕阳。
霍启枫和原野爱的到来,也引起了瞩目。
“俊小伙和俏闺女,俩人真是般配啊……”
有一位老大娘笑着说道。
“啊……”
原野爱两根手指头扭捏着,羞涩地低下头去,霍启枫也是老脸一红。
“都生得细皮嫩肉的,一看就是娇生惯养的,是照顾人的料吗?到这里也是来作秀的吧!和很多学生一样,来一趟,做做样子,还要咱们配合着干这干那,出了事就撂挑子,再也没来过,草菅人命!!”
但也响起了一个不太和谐的声音,只见东边一个坐在轮椅上,长得很凶,脸上还有很多瘊子的老大爷,憎恶地说道。
“老李啊!人家小年轻都忙着捣腾自己的前程,能来陪咱们这些老家伙拉拉呱,做做游戏,已经不孬了,这样说人家,不太好吧!”
“就是就是,都一把年纪了,还不懂知足常乐啊!”
“那件事已经过去了,老李啊,放宽心吧!人总是要走的!”
当即有老人声援,反驳那位李姓大爷,霍启枫和原野爱对视一眼,皆是一片茫然。
草菅人命?这么严重吗?莫非这里发生过什么吗?
喀!
一位老人拄着拐杖,一瘸一拐地走着,突然脚一歪,拐棍落地,人也坐倒在地上。
远处的工作人员急忙往这边赶,但是霍启枫和原野爱当即抢上去,将老人扶起。
“哎呀,年纪大了,腿脚就是不利落,谢谢你们了,年轻人……”
那老爷爷被扶起之后,从霍启枫手中接过拐杖,对两人感谢道。
“没事没事,这是我们应该做的。”
霍启枫挠挠头,微笑道。
“小伙子品质真好啊!”
“小姑娘也不错。”
“这个社会,就缺这样的好青年。”
“哼……装模作样。”
在众人都对原野爱和霍启枫赞不绝口时,这时,那李姓老大爷,又是奚落道。
“唉,你们也别怪老李,他的子女都不孝顺,人也很孤僻,在这敬老院里,能说上话的人不多,只有热心的王阿姨,愿意和他搭腔,但是一年前来了一伙学生,要拍摄什么关爱老人的教育片,那伙小年轻要想拍出风风火火的效果,我们这些老家伙只能尽力配合,王阿姨为人热心,在配合拍摄的时候,从台阶上摔下去了……”
“人啊,年纪大了,魂都被黑白无常套住了,平时看着腿脚利落,没有什么毛病的人,摔一下……就要命了,送到医院之后没过多久,人就走了……自那之后,老李就变得更孤独了,也特别反感那些搞形式主义的学生和记者,但我一看到你们,就知道你们不是那样的人,所以……我代老李,和你们道个歉啊!”
这位摔倒的老大爷,小声并温和地,将那位李姓大爷的过去,告诉了霍启枫和原野爱。
霍启枫动容地向那位李姓大爷望去,只见那老大爷混浊的老眼深处,寄宿着的,是迟暮与孤独,霍启枫不由地……对他多了几分同情。
“多谢您告诉我这些……说起来,那些拍摄教育片的学生,是哪所学校的呢?出了这样的事,也没有个表态吗?”
霍启枫不平地问道。
“唉……水木中学的学生啊。”
那老人叹息道。
“水木!!?”
霍启枫突然惊道。
“怎么了吗??”
那老人疑惑道。
霍启枫突然想起——泥鳅追加的委托是,到这个敬老院后,不要说出自己是水木中学学生的事情。
“额……没什么,因为这所学校比较有名,所以有些惊讶。”
霍启枫说道,比起之前,他的应变能力虽然仍旧不是很强,却也有了显著的提升。
““唉,一年前……来拍爱心教育片的学生,是你们水木中学高二的学生,是准备考影视编导的艺术生。”
“一年前?高二?那现在……应该是上高三了才对啊。”
“嗯,当时负责指挥的是个男生,叫‘杨涛’,出了事之后,就再也没来过,虽然你们王阿姨是因为配合他们拍摄,从台阶上摔下来的,但……毕竟是她自己腿脚不利落,没有人推她碰她,所以……也没法追求责任什么的。”
“就算是这样……出事之后却不闻不问,也太过分了吧!”
霍启枫气愤地说道。
“唉,这就是世态炎凉啊……不过在那之后倒是有另外一个长得很壮实的小伙子来过,经常照顾老李,两个人也聊得很投机,可……自从知道了那个小伙子也是水木中学的学生,老李就对他排斥了。”
那老人感叹一声后,转而说道。
霍启枫总算明白,泥鳅不让自己说是水木学生的根本原因了。
“壮士小伙??不是之前那伙学生里的人吗??”
霍启枫问道。
“自然不是,物以类聚人以群分,那伙人里,都是冷血,这小伙不同,他是热血。”
老人摇摇头爱憎分明地说道。。
“额……之后呢,那个热血小伙子,就再也没有来过吗?。”
“之后,他来了好几次,老李都把他给骂走了,但他每次都是笑着离开,顺便留下一袋子水果,那个小伙子是真心不坏,很热心肠,我们大家都很喜欢他啊,他身上经常出现些伤口,他也不像是让人欺负的性格,所以我们都猜测他是个混混,和人打架斗殴,但也架不住大家对他的喜欢,都告诫他别吃了亏。”
“还有老李也是,他脾气臭,心却不坏,经常念叨着那个小伙子,说着是不是和人打架,让人砍死了,得罪了大混混,让人沉到水库里了,虽然话很粗,但都是关心啊。”
这位老大爷,将往事娓娓道来,霍启枫的目光,变得疑惑了起来。
“老大爷,你知不知道,那个小伙子叫什么呢?”
“额……我想想,林,林,对……林震啊!我们都叫他阿震!”
——林震。
霍启枫双眼一亮,林震,不就是泥鳅的本名吗??原来如此……怪不得呢,怪不得泥鳅会发出这样的委托呢,可能他本来是打算自己上门探望的,但又顾虑老爷爷的感受,所以才顺势发起了委托,想着这样能照顾下这边。
泥鳅,没想到……他看起来很野蛮的人,竟然还有这么温情的一面,霍启枫这样想着,突然对泥鳅也多了一些好感。
——做兄弟吗?也许……也不坏呢。
知道了这些曲折原委之后,霍启枫和原野爱开始履行着‘义工’应尽的义务,帮老人端茶倒水,帮卧床的老人翻身,换衣服捶背什么的……霍启枫并不是很擅长这种事,但他却很卖力地跟着原野爱一板一眼地学习。
那位李姓老人,全程都观望着两人的一举一动,也许……是霍启枫和原野爱的真诚,有目共睹,原本颇有微辞的他,也不再多说什么了。
之后,原野爱还为老李按摩肩膀,捶背,老李虽然口上还不情愿,但他最后生冷说出的那声‘谢谢’,却让大家都明白,老李发自内心地感谢以及对之前言行的道歉,都已经包含在这声‘谢谢’中了。
——人们表达感情的方式是不同的,有人热烈,有人冷淡,热烈的,未必是真心的,而冷淡的,也未必是敷衍,还要根据情况来区分。
充实的敬老院之行,就这样过去了,现在已经是月明星稀的时间了……完满结束了委托的霍启枫和原野爱,在老人们的欢送之下,离开了敬老院。
“林震……他一定也很担心李爷爷吧,把李爷爷的状况告诉他,让他有空自己也常去看看他,毕竟……李爷爷感觉好可怜呢。”
霍启枫呢喃着,拿出手机……就要给泥鳅打过去。
“对不起,您所拨打的号码,正在通话中。”
电话那头,传来了占线音。
“唔,是在忙吗?那过一会再打吧。”
霍启枫嘀咕着,挂断了电话。
……
这里,是水木中学外的一条黑胡同外,泥鳅独自一人走来。
泥鳅一手拿着一条裤子,一手拿着手机,和某人通着电话。
“泥鳅哥,你到哪了?”
“我已经快到胡同口了。”
原来,是泥鳅哥手下的小兄弟‘孙杰’,他翻墙时失手,被墙头上的玻璃,割破了裤子……裤子上破了一个大洞,全都漏了,男生都是爱面子的,特别是混的男生,所以……作为孙杰的兄弟兼室友的泥鳅,自然从宿舍里找了一条裤子,来给这个冒失的小兄弟孙杰送上。
“唔……泥鳅哥快点,我裤裆漏风,凉飕飕的啊!”
电话那边催促道。
“等着吧,马上到了~”
挂断电话,泥鳅无可奈何地摇头笑了笑。
——“唉……这个臭小子运气真好啊,只被玻璃碴子划破了裤子,没有被划破的‘袋子’!”
泥鳅将那条裤子搭在肩膀上,然后将手机收回了口袋中。
泥鳅独自在胡同中行走着,最终……停在了孙杰说所的那个墙头下。
但……没有看到孙杰的人,泥鳅的眉头微微皱起。
他抬头望向墙头,那里的玻璃好好的,亦没有沾上什么血迹。
黑夜中的胡同,没有路灯,寂静到有些渗人。
他摸出手机……拨打了‘孙杰’的手机。
——“对不起,您所拨打的号码已关机!”
通话关机提示响起的瞬间,泥鳅眉头猛地拧紧!紧紧地攥着手机,把手放了下来……
唰!
下一瞬!他如同离弦的箭,冲着胡同口冲了过去!!
这是,刀口舔血之人,才有的瞬间警觉!他已经察觉到事情不对劲!!
轰隆隆隆!!
果然……紊乱的脚步声,从身后传来,只见……那竟然是数十号手持刀片的男生!
不只是身后……就连前方,都阻挡着十数人,不过对方显然没想到泥鳅反应竟如此之快,所以仓促之间,包围圈并未完全形成,这就给了泥鳅一线生机!!
唰!!!
迎面……一刀砍了过来,泥鳅闪身避开的瞬间,用手中的牛仔裤,猛地将那人的刀身卷住,凶猛地踹出一脚,那人被踹了个人仰马翻,刀也被泥鳅夺来。
“我艹你们的吗!!!”
身后的追兵还有一段距离,泥鳅红着眼怒骂一声,手中刀片挥舞地虎虎生风……挡在前面的十数人,一时竟无法阻挡他的锋芒,最终被泥鳅成功突围……
胡同口的灯光,越来越近……那里就是马路,侧面就有监控摄像头,一旦跑到胡同口,对方也不可能猖狂到在马路上砍人!
唰!
但就在这时,墙头闪过三道黑影,竟是三名身穿黑衣,脸有纹身的女子!
泥鳅的心里咯噔一下,是鬼冰焱的‘近卫三人组’,个个身手不凡,具备以一当十之能,三人联手……就算是泥鳅……
但他知道生死只在一线间,毫不减速地砍出一刀,希望借着这锋芒让对方逼退!
但近卫三人组,亦非等闲之辈,三把刀片交织……格挡住了泥鳅奋力的一刀,中间最强的一女,生猛地一脚踹在泥鳅胸口,但泥鳅强悍坚实的胸肌成功抵御住这一记重踢,不过仍旧架不住噔噔噔倒退三步。
正在泥鳅准备发起第二轮突围时……
叱!叱!叱!
急促的刹车声响起,三辆面包车已经堵在了胡同口,黑压压的人从面包车上涌下,身后,大批人围了上来,前后都已经水泄不通,这一刻……泥鳅知道,自己今晚是凶多吉少了。
“呵呵,我道是哪一路朋友,不惜下个套,如此盛情地款待我,原来是高二鬼老大的人啊~不知有何见教?”
但即便是如此危境之下……泥鳅依旧临危不乱,谈笑风生。
“泥鳅……敢替爱枫万事屋出头,你就该做好现在的觉悟了~”
纹身女子冷若冰霜道。
“哦?有趣……也就是说,你们是来为那个‘刘思成’善后的喽?”
泥鳅幽幽一笑道。
“是,又并不是~”
纹身女子意味深长地说道。
“呵呵……那我就知道了,因为启枫吗?”
纹身女子不置可否,显然是默认了。
“孙杰呢?是你们胁迫他的?”
泥鳅冷声问道。
“呵呵?胁迫……不存在的,我们冰焱姐,是不屑于用这么低级手段的!”
纹身女子冷艳道。
“不是胁迫吗?原来如此……没想到,我泥鳅也有看走眼的时候啊……”
泥鳅苦笑一声,心头如扎上刀子般作痛,他可以原谅兄弟为了个人的安危而妥协,因为比起他自己,他更加不希望兄弟受伤……但,穿一条裤子的兄弟却是因为‘利益’而背叛……对于一个铁血的汉子来说,还有比这更悲凉的事情吗?
但……即便是悲凉,他也不会在敌人面前,显露自己的脆弱,这就是林震。
唰!
他一甩手中的刀片……决定放手一搏!
无法回头,回头亦是绝路!
……
快到水木中学时,霍启枫再度给泥鳅打去了电话。
嘟!嘟!嘟!
手机……嘟嘟响着,但却迟迟没有人接,霍启枫感觉有些奇怪,之前他给泥鳅打电话,总是马上就能接通,但这次。
嘟!
最后一声,电话接通了。
“呼……哈……呼……哈……”
电话那头,传来了泥鳅……粗重地喘息声。
“你怎么了,怎么现在才接电话?”
霍启枫疑惑地问道。
“呼……哈……不好意思啊……启枫,我的手筋脚筋被人挑断了,只能用下巴接电话啊!”
听到电话对面传来的虚弱声音时,霍启枫的脚步,戛然而止! 无敌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