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八章肌肤之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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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弟,眼下最重要的是把母亲的病医好,你的事情我自会放在心上的。”顾廷东原本心情不佳,也无力跟顾廷西生气,叹道,“府上的祸事,都是因为家宅不宁所致,最近你务必收敛些,待风头过去再说。”
顾廷西一听,也是。
兄弟俩这才各自散去。
第二天一大早,太夫人突然发起了高热,梦呓不断。
让顾瑾瑜很是忧心,晕厥最忌高热,尤其上了年纪的人。
“三姑娘,这,这怎么办啊!”顾廷南腿都软了,他虽然医术不高,却也知道此症最忌发热,忙道,“你赶紧去长公主府把清虚子神医请过来看看吧!”
“三叔,我师伯他现在并不在京城。”顾瑾瑜摇头道,“而且既是他来了,祖母的病症也不会好太多。”
虽然她唤清虚子一声师伯,但她的医术其实跟清虚子不相上下。
况且这些年清虚子致力于换魂之术的钻研,对这样的疑难杂症,反而不如她。
“三姑娘,难不成你祖母她真的没救了?”顾廷南擦着眼泪道,“都是三叔混蛋,一门心思忙着药铺,平日里也没有好好照顾一下你祖母,我真是该死。”
“三叔不必自责,眼下祖母的情况也不是糟到无药可救。”顾瑾瑜凝神把了脉,思量片刻,沉静道,“刚刚我想到一个方子能救祖母,只是需要一味冰凌草做药引。”
“三姑娘,你好生在家伺候你祖母,此事就交给我吧!”顾廷南信誓旦旦道,“我这就去跟大伯和父亲商量商量,亲自去西裕买冰凌草。”
他知道冰凌草是西裕雪山上特有的一味草药。
京城这边并没有。
就算这样,他也愿意倾其所有,买回冰凌草救母亲的命。
“来不及了三叔。”顾瑾瑜摸了摸太夫人的脉搏,迅速起身道,“据我所知,皇宫里就有冰凌草,我这就去求求长公主,看她能不能帮上这个忙。”
西裕国每年都会从雪山顶上把最先开花的冰凌草当做贡品送给太医院。
而太医院则会把大梁特有的血燕窝作为回赠送给西裕。
冰凌草除了能救命之外,还有一个特殊的功效,那就是能美颜养容,据她所知,西裕进贡而来的冰凌草,多半都被太医院制成了养容丸,被孝庆帝赏赐给了后宫的娘娘们。
顾瑾瑜觉得太医院是在暴殄天物。
“你怎么知道宫里有?”顾廷南很是惊讶。
“三叔您忘了,这些日子我经常出入长公主府,消息可是很灵通的。”顾瑾瑜勉强笑道,“再说皇宫里有冰凌草也不是什么秘密。”
“那你早去早回。”顾廷南恍悟,“三姑娘,不管多少银子,只要他们开了价,咱们就是砸锅卖铁也要买下。”
“三叔放心,我知道了。”顾瑾瑜匆匆回屋换了衣裳,带着阿桃,直奔长公主府。
不巧的是,长公主不在。
“顾姑娘,真是不巧,太后昨天就派了人来,说是想念长公主,要长公主务必进宫一叙。”管家认识顾瑾瑜,毕恭毕敬道,“要不,您先进屋等着,估计长公主后晌就回来了。”
“不了,我还是去宫门外等着吧!”顾瑾瑜又匆忙去了皇宫,她知道宫门外有了柳茶巷,是达官贵人们进宫必走之地,通常接送贵人们的马车都停在那里。
只是让顾瑾瑜感到意外的是,柳茶巷停着一辆马车不假,但那是程家的马车,并非是长公主府的。
她心里不禁一阵沮丧,难不成长公主并没有进宫?
这时,程庭和孟文全边说边从宫里出来,两人脸上都带着笑,像是在说什么开心的事情。
触到两人脸上的笑容,顾瑾瑜心里顿觉百味纷杂,忙掀帘下了马车,上前福身施礼:“见过程大人,孟将军。”
自从她知道她不是程家的女儿,对程家人的态度反而淡然了许多。
前世程庭对她还算不错,全然一副慈父的形象,只是她不知道,在她死的这件事情上,程庭扮演了一个什么角色,不过有一点,她是肯定的,那就是程庭对她的死是默许的。
再说孟文全,孟文全虽然是大家公子,位高权重,但心地却很善良,这一点,他跟他的父亲孟大将军全然不同,孟大将军混迹沙场多年,杀伐果断,为人也是长袖善舞,八面玲珑,这样的一个人却不知怎地跟程庭私交甚好。
这才有了程嘉仪跟孟文全的亲事。
程嘉仪在家里被父母视若珍宝,出嫁后,孟文全待她也不错,一度羡煞多少京城女子。
前世她以为她也会跟长姐一样,嫁个良人,安度一生,却想不到她竟会遭了心上人的暗算……
正想着,程庭和孟文全停下脚步,狐疑地看着这个陌生的小姑娘,程庭呵着白气问道:“你是谁?怎么在这里?”
“小女是建平伯府顾家二房的三姑娘,有急事要见程贵妃。”顾瑾瑜目光在两人身上落了落,不卑不亢道,“烦请程大人行个方便,帮小女通报一二,小女感激不尽。”
程庭上下打量了一番顾瑾瑜,没拒绝也没点头。
“原来你就是顾家三姑娘。”孟文全恍悟,转身对程庭道,“岳父,之前我听嘉仪说起过这个顾三姑娘,说她跟嘉宁是手帕交,两人私下里深交颇好呢!”
程庭闻言,脸色一沉,肃容道:“贵妃终日不得空闲,哪有空闲见你?此处宫闱重地,姑娘还是回去吧!”
哼,仗着她跟嘉宁有几分交情,就想来攀附贵妃?
难不成现在的小姑娘都这般敷衍趋势?
说着,大踏步上了前面的马车。
“顾姑娘,不是我们不给你通传,而是贵妃娘娘身子不适,正在昭阳宫养病。”孟文全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顾瑾瑜,轻咳道,“我岳父今日进宫就是为娘娘来的。”
“多谢将军实言相告,娘娘的病无碍吧!”顾瑾瑜忙问道。
“宜泉,你在哪里磨蹭什么?”程庭掀帘远远喊道。
“听说是染了些风寒,岳父说并无大碍的。”孟文全抬头应了一声,迅速跟了上去。
马车远去。
留下两道长长的车辙。
半空洋洋洒洒地飘起了雪花,落在地上,跟积雪融为一体。
“姑娘,咱们还是回去吧!”阿桃打着寒颤劝道,“您看,都下雪了呢!”
焦四也跳下马车,抄手道:“姑娘,怎么还在这里等吗?”
“焦四,你先回长公主府看看长公主回来没有,我跟阿桃在这里等等!”顾瑾瑜并不在意程庭的态度,漠然地望着渐渐被雪覆盖住的车撤,平静道,“今天务必要见到贵妃娘娘的。”
太夫人的病拖不得。
拖得时间越久,她就越没有把握。
太夫人此症来势汹汹,若没有冰凌草,就算她拼尽全力也只能勉强支撑个十天半月,而这样的结果,是她不能接受的。
“好。”焦四匆匆调头。
万一他们在这里傻等,长公主却回了府,那岂不是误了事?
一时间,柳茶巷空荡荡的。
只剩下主仆两人静静地站在雪地里。
“姑娘,前面那个侧门开着,咱们自己进去不行吗?”阿桃跺着脚道,“在这里干等着,冻死了。”
“傻丫头,皇宫岂是你能闯的?”顾瑾瑜冻得鼻尖泛红,勉强笑道,“你知道吗?就算你从柳茶巷进去,也进不了宫,至少还得过九道宫门才能进了咱们上次停车的门房,亏你还来过一次呢!”
前世她是程贵妃的外甥女,若是无召,也是不能进宫的。
何况她现在只是个小小六品主事的女儿,不,她现在连个六品主事的女儿也不是了。
顾廷西已经被革职,什么都不是。
“上次奴婢坐在马车上,也没人拦着,畅通无阻,哪里知道这么多规矩!”阿桃吐吐舌头,一抬头,惊觉两辆马车远远朝这边奔来,待看清马车的徽记,惊喜道,“姑娘姑娘,您看,楚王府的马车!”
说话间,马车已经到了跟前。
楚云霆掀帘跳下马车,大踏步走到顾瑾瑜面前,冷声道:“这么冷的天,你站在这里干嘛,快上车!”
幸好有暗卫及时告诉了她。
下这么大的雪,她就这样站在宫门外,是成心要生病吗?
“我在这里等长公主。”顾瑾瑜见了楚云霆,忙道,“世子,你来得正好,带我进宫见见程贵妃好吗?”
“你找程贵妃干嘛?”楚云霆不由分说地抓起她的手:“先上车再说。”
“我自己能上。”顾瑾瑜迅速抽回手。
车夫眼疾手快地放下矮凳。
顾瑾瑜上了马车,弯腰进了车厢,又掀起车帘对阿桃道:“阿桃,快上来。”
阿桃心里一喜,忙颠颠地跑过来。
“她坐后面的马车便是。”楚云霆也随即跟了进去。
马车里暖烘烘的,火炉里的银碳燃得正旺,顾瑾瑜亲眼看着阿桃上了另一辆马车,才放了心,伸手放在炉边烤了烤冰凉的手指:“我想过来跟程贵妃讨一颗冰凌草救我祖母,只是我不能进宫,原本想着请长公主帮着通融引荐一下,却不想一直没见到长公主。”
“我祖母陪着太后去了城郊的温泉山庄,你就是在这里等上一天一夜,也是见不到她的。”楚云霆望着她冻红的脸,愈发心疼,黑着脸道,“为什么不去找我?”
难道遇到这样的事情,她想到的,不应该是他吗?
还是在她心目中,他依然是一点分量都没有?
“世子日理万机,公务繁忙,我哪能麻烦世子!”顾瑾瑜沉吟道,“再说,我以为此事我能做成的。”
“去醉风楼。”楚云霆掀帘吩咐道。
“是。”车夫应了一声,徐徐调转马头。
“世子,现在我不能回去。”顾瑾瑜忙道,“我祖母的病拖不得,我得进宫去见一见贵妃娘娘。”
“冰棱草的事情,我来解决。”楚云霆淡淡道。
顾瑾瑜微怔。
继而又道:“多谢世子愿意出手相助,只是西裕国山高路远,来回最快也得半个多月,我是担心祖母的病等不得。”
若是太夫人能等半个月。
那顾廷南也能去西裕跑一趟的。
“最晚几天?”楚云霆往青铜缠枝暗纹火炉里添了两块银碳。
外面风声呼呼。
银碳无声无息地燃烧着,映得车厢里红通通的一片,暖意融融。
“当然是越快越好。”顾瑾瑜郑重道,“两日内效果最佳。”
楚云霆点点头,掀帘道:“左右护卫听令,你们去找楚九,告诉他天黑之前务必把冰凌草给我送到醉风楼。”
“是。”外面立刻有侍卫应道。
顾瑾瑜没想到楚云霆行事如此干净利索,感激道:“冰凌草稀有昂贵,极其难得,让世子费心了。”
“你替我祖父医病疗伤,也是辛苦。”楚云霆笑笑,温言道,“而我不过是替你买株冰凌草,举手之劳,咱们也算两两相抵,你并不欠我什么的,若非要说有什么要求,那就是劳烦姑娘替我看看腿伤吧!”
“好。”顾瑾瑜欣然应道。
待到了醉风楼,两人一前一后地上了三楼。
把了脉,顾瑾瑜顿感无语。
他的腿伤早已经康复,也没其他毛病。
“世子的伤已经痊愈,无碍了。”顾瑾瑜如实道,“我再给世子开个方子,再吃上三天,以后便不会落下任何病根了。”
楚云霆微微颔首,目光在少女微微鼓起的胸口上落了落,不由地耳根泛热,忙移开目光看往别处,嗯,明年等她及笄就能迎娶了,他得有这个耐心等她长大……
顾瑾瑜全然不知某人的心思,脚步轻松地走到他宽大的案几前,取过一张白纸,沉思片刻,开始泼墨挥毫,窗外下着雪,微白的天光透过窗棂打在她的脸上,恬静清丽,看得他心头微动,情不自禁地走过去看。
娟秀清雅的小楷跃然纸上,很是赏心悦目。
顾瑾瑜写好药方,放下笔,一转身刚好撞进楚云霆的怀里,触到男人含笑的眉眼,腾地红了脸,忙后退几步,想从案几后转了出去,许是心里太过尴尬,冷不丁被桌角撞了一下,身子一个趔趄,差点摔倒,楚云霆一个箭步跨过去,扶住她,温声道:“你没事吧!”
“没事。”顾瑾瑜摇摇头,想挣脱开他的手,却被他的大手握得更紧:“我扶你。”
男人的声音很低,很柔,痒痒地,麻麻地,就像一张看不见的网将她层层包裹起来,顾瑾瑜顿觉呼吸不畅,特别是两人离得特别近,她甚至能感受他温热的气息,一时方寸大乱,竟不敢再抬头看他,心如鹿撞:“多谢世子,我无碍的。”
“世子,有消息了,今年……”楚九匆匆走进来,见屋里的两个人正相拥在一起,吓得差点魂飞魄散,刚想退出去,无奈楚云霆已经看到了他,只得生生打破了屋里的旖旎,硬着头皮道:“今年的冰凌草还未送到皇宫,太医院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送来,眼下宫里并无冰凌草,属下已经派人在黑市上查找,只是不知道能不能找到。”
心里一阵忍不住哀嚎。
完了,他撞破了世子的好事,世子说不定会把他灭口,他冤枉啊!
楚云霆这才不着痕迹地松开怀里的女子,心情愉悦地走到案几前,铺开纸笔,刷刷写了一行字,随手拿起信封装了进去,用火漆封了口,递给楚九:“西裕送往京城的冰凌草已经在半路上了,你拿着我这封信交给司徒魁,他自会把冰凌草给你的。”
这样,就算黑市上寻不到,也耽误不了顾家老太太的病。
“世子,您是说今年西裕大皇子会亲自来送冰凌草?”楚九眼角瞥了瞥顾瑾瑜,咳咳,不,未来的楚王妃,心里这才回过味来,他说世子怎么会对顾家的事情如此上心,原来是真的瞧上了人家姑娘。
触到楚九看过来的目光,顾瑾瑜故作镇静地冲他笑笑,低头喝茶,刚才不过是意外罢了,她跟楚云霆又没什么……
“对,他上次说他会来。”楚云霆摸着下巴,笃定道,“若是我没有猜错,他现在已经出了铜州,正快马加鞭赶往京城,你亲自去接应他,明天天黑之前务必赶回来。”
“是!”楚九知趣地退了下去。
临出门的时候,特意吩咐守在门口的侍卫,切不可让任何人进去打扰。
嘿嘿,想不到世子下手还挺快的。
刚才他都看见了,世子可是把顾姑娘抱在怀里的,啧啧,这是肌肤之亲都有了啊!
他就说,赵晋那厮是抢不过他家世子的,哈哈!
“那此事就有劳世子了。”顾瑾瑜放下茶杯,起身道,“我回去等消息了。”
出来这么久了,她很担心祖母。
虽然有顾廷南在家守着,但她还是有些不放心。
楚云霆也跟着起身:“我刚好也要去一趟沧澜坊,正好顺路送你回去,你放心,等冰凌草一到,我就会立刻让楚九给你送去。”
“多谢世子。”顾瑾瑜心头微暖。
两人一前一后地上了马车。 药窕淑女,世子跪地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