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三章谣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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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老太爷不在家。
说是昨晚夜宿迎春院,还没有回来。
这让于侍郎很尴尬,忙道:“顾姑娘请稍等,已经派人去找了,家父很快就回来了。”
“不急不急,我们在这里等等便是。”顾廷西连连摆手。
只要他能官复原职,让他等多久都行的。
“于大人,这把脉呢,也得讲究个时辰,以老太爷的年龄来说,每天辰时一刻是最好的时辰,错过了便会有所偏差。”顾瑾瑜起身,淡淡道,“迎春院离我们顾记药铺近一些,不如我先去那里等着老太爷,若是今天错过了这个时辰,那就只能等明天了。”
跟顾廷西一起出门,原本就有些诡异。
她是一点也不肯跟他多呆的。
于侍郎微怔,见顾瑾瑜神色自若,颇有些大家气势,又知道她进过宫给皇上侍过疾,原本就心存尊重,忙道:“好说好说,那就有劳顾姑娘了。”
娘的,这是顾廷西的女儿吗?
怎么半点也不像她老子呢!
顾瑾瑜淡淡一笑,抬腿就走。
“这孩子,这孩子……”顾廷西陪着笑脸道,“都是让我给惯坏了!”
“无妨无妨,医家有医家的规矩嘛!”于侍郎突然很看不惯顾廷西一脸媚俗的样子,但想到之前的承诺,勉强笑道,“我先吩咐下人带老太爷去你们顾记药铺,然后我再带你去衙门点卯!”
顾廷西心花怒放。
得知顾瑾瑜的来意,顾廷南失笑道:“三姑娘你别诓我,把脉哪有什么时辰,你莫不是不想跟你父亲呆在一起吧?”
二哥跟三姑娘向来不和。
大有水火不相容的架势,这点他还是很清楚的。
“三叔所言极是。”顾瑾瑜坦然承认,“我还是觉得跟三叔在一起心情舒爽一些。”
这个马屁拍得顾廷南很是受用,哈哈大笑:“你来了正好,我正有事情要问你呢,最近京城传言铜州边境那边发现了宝藏,是真的假的啊!”
“什么宝藏?”顾瑾瑜一头雾水。
“得,我还以为你又是出入长公主府,又是皇宫的,消息比较灵通呢,敢情你不知道哪!”顾廷南神秘兮兮道,“听说燕王突然离京去了铜州西北就是为了宝藏去的,就连楚王世子之前调遣工部的人去边境疏通河道,怕也是为了这事,最近京城黑市上的人也闻风而动,纷纷跑到铜州那边去找宝呢!”
“您说黑市上的人也去了?”顾瑾瑜顿时警觉起来。
据她所知,黑市上那些有头有脸的人,除了吴老大,大都是慕容朔的耳目,记得她有次无意路过书房,听见程庭跟慕容朔抱怨,说那个吴老大油盐不进,不如索性做掉他,慕容朔当时还劝程庭说,但凡能在黑市上站住脚跟的,都非等闲之辈,保不齐背后有大东家,还说没有摸清底细之前,切不可轻举妄动。
此事才不了了之!
后来她无意问起此事,慕容朔半开玩笑半认真说别看黑市上鱼龙混杂,实则是藏龙卧虎之地,尤其是那个吴老大,上知天文下知地理,几乎无所不能,他愿意倾其所有去结交他为知己,可惜始终不能如愿,只好退而其次地让人引荐了别人,还说那些人忠肝义胆,看上去冷面无情,其实只要给足了银子,都是些好相与的。
“我也是无意听说的。”顾廷南自然不知道顾瑾瑜心中所想,不以为然道,“你想啊,黑市上那些人唯利是图,听闻铜州有宝藏,那还不得拼了命地赶过去分一杯羹,怕只怕不过是个传言,到头来不过是一场空罢了。”
世上哪有那么多宝藏啊!
不过是世人误传罢了。
顾瑾瑜点头道是。
她也觉得若真的有宝藏,消息肯定会被封锁住的,哪能这样闹得人尽皆知,要不然,还不得为了这些财宝打起来,肯定谣传。
更让她感到意外的是,楚云霆竟然也参与了此事,印象中,楚王府高高在上,是不会跟三教九流的人混为一谈的。
两人正说着,一群人簇拥着于老太爷鱼贯而入,于老太爷气得满脸通红,振振有词道:“你们这帮蠢货,我没病,干嘛要我来看大夫,有病的是你们!”
为首那人苦着脸走到顾瑾瑜面前,陪着笑脸道:“顾姑娘,眼下正是辰时一刻,您看没有错过时辰吧!”
“你们先出去,老太爷就交给我吧!”顾瑾瑜盈盈起身,走到于老太爷面前,伸手给他把脉,不想于老太爷反手扣住她的手腕,咧嘴笑道,“好标致的小娘子!”
顾瑾瑜心里一沉,迅速抽回手,沉声道:“你是连赫?”
“是又怎样?”连赫自顾自地地给自己斟了茶,一饮而尽,漫不经心道,“有人要害死我,还不让我逃命吗?”
众人一头雾水。
连同顾廷南也是疑惑不解,他一点也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
但见顾瑾瑜满脸肃容,便也知趣地没有再问,很是热心地领着众人去了里间喝茶。
“所以你就逃到了于老太爷身上,终日混迹花楼?”顾瑾瑜沉吟道,“若我没有猜错,你去那里并非是狎妓,而是另有隐情。”
于老太爷面色红润,神采奕奕,压根就不像被房事掏空了身子的样子。
医者主张望,闻,问,切,适才他一进来,顾瑾瑜心里便已经了然。
“哼,你们大梁总算有个聪明人。”连赫笑笑,摸着下巴道,“既然顾姑娘如此聪慧,那想必也听说铜州边境有宝藏的事情了吧?没错,正是我传出去的。”
顾瑾瑜很是不解:“你想怎样?”
“顾姑娘,你为什么不问问,想害死我的人是谁?”连赫冷笑道,“那个人就是楚王世子楚云霆,他为了西裕大皇子,便想让我魂飞魄散,永世不得超生,幸而清虚子心存善念饶我一命,如今我想报复楚云霆,并不过分吧?我传出两国边境有宝藏的消息,就是想让边境先乱起来,边境一乱,民不聊生,想必楚王世子的日子也不好过吧?哈哈,反正我一个古稀老人上不得马,披不得战袍,索性看个热闹而已!”
“这就是你报复楚王世子的手段?”顾瑾瑜顿觉匪夷所思。
这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
报复楚云霆,就是让边境乱起来?
他说是清虚子心存善念放了他?
难不成清虚子认识连赫?
“因为楚王世子身边暗卫无数,我根本就近不了他的身。”连赫看了看顾瑾瑜,又道,“花楼真是个好地方,只要有银子,想知道什么消息,便能买到什么消息,听说昨日清虚子带你进宫侍疾,想必皇上病情加重,看来,你们大梁又到了改天换日的时候了。”
“其实你的消息一点都不准,皇上不过是偶然风寒,眼下已经康健如初,要不然,我哪能有工夫给你瞧病?”顾瑾瑜淡淡道,“还有就是,我劝你不要再造谣生事,否则,我便会让你真的魂飞魄散,永世不得超生,你现在收手还来得及,怎么把谣言散出去的,就怎么收回来,孰轻孰重,你自己掂量。”
“哼,顾姑娘,我从来都不是被吓大的,不管你承认不承认,如今皇上病危总是事实。”连赫得意地看着顾瑾瑜,说得头头是道,“现在宫里是齐王的天下,又有忠义侯府和程庭作助力,他岂能放过这么好的机会,眼下秦王又为他所用,所以说远在铜州的燕王怕是再也进不了京城了。”
他打听了,孝庆帝已经是药石无医,命在旦夕。
为此太医院还差点把清虚子射杀,眼下京城表面平静,不过是个表象罢了。
“老太爷,您该歇息一会儿了。”顾瑾瑜眼疾手快地拍了他一下,索性让他闭了嘴,起身大踏步出了药铺,上了马车,吩咐焦四,“去五城兵马司!”
她决定去找楚云霆,问清这个连赫的身份来历。
然后再决定要不要除掉他! 药窕淑女,世子跪地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