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章为了他的小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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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如今我已然知道真相,对贵妃娘娘自然不能再跟以前一样,她也是个可怜人。”顾瑾瑜垂下头,极力掩饰住自己的情绪,黯然道,“想必程二小姐泉下有知,也是愿意我替她看望程贵妃的。”
就算当年程贵妃有难言的苦衷,但骨肉分离的痛苦却时时折磨着她,要不然,她就不会对程嘉宁如此上心,记得有次她发热,程贵妃不知道怎么得知消息,竟然冒着风雨前来看她,她醒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程贵妃的泪眼,现在想来,若不是亲生母亲,做姑姑的,怎么可能如此尽心!
想到前世种种,顾瑾瑜眼里腾地有了泪。
一直以来,程家爹娘对她时热时冷的态度,就像是扎进她心头一根刺,她渴望像长姐程嘉仪那样倚在母亲怀里撒娇,也渴望母亲拉着她的手嘘寒问暖,哪怕是责骂她几句,她也甘之如饴,可是,苏氏待她,永远是不冷不热,甚至是客客气气,既不会拉她的手,也不会责备她。
越想越难过。
眼泪忍不住夺眶而出。
楚云霆大惊。
他又没说不帮她,她至于哭成这样吗?
头一次见小姑娘在他面前哭得如此伤心,他有些不知所措,忙从案几前绕到她面前,掏出手帕递给她,安慰道:“好了,别哭了,我现在就带你进宫见她。”
“多谢世子。”顾瑾瑜不好意思地接过帕子,擦着眼泪,糟糕,妆都花了,没法见人了,楚云霆会意,轻咳道,“我这就叫阿桃进来,让她帮你洗漱一下,我先去安排马车,然后咱们就进宫。”
“好。”顾瑾瑜顺从地点点头。
阿桃见顾瑾瑜满脸泪痕,心里虽然惊讶,却也不敢开口问,手忙脚乱地帮她洗漱了一番,又取过马车上备用的衣裳换上,主仆两人才上了事先等在门口的马车。
楚云霆骑着马,不紧不慢地走在前面。
顾瑾瑜坐在晃动的马车里,她知道她是真的要回家了,回她前世就应该回的家。
到底是楚王世子,这次进宫一路畅通无阻。
马车一直驶到了昭阳宫门口。
通禀之后,戴嬷嬷颇感意外地迎了出来,毕恭毕敬地上前施礼问安:“世子,顾姑娘,贵妃娘娘近日身子抱恙,怕是不能见两位,还望世子和顾姑娘见谅。”
戴嬷嬷穿一件酱紫色褙子,鬓间多了枝鎏金步摇,触到顾瑾瑜那双乌黑清亮的眸子,忙讪讪地移开目光,两手不停地搅动着帕子,脸上虽然带着笑,但顾瑾瑜还是捕捉到她眼里一闪而过的慌乱。
竟然跟上次那个镇定自若的戴嬷嬷截然不同。
顾瑾瑜心生疑惑。
“之前蒙贵妃娘娘召见,顾姑娘一直心存感激,前几天听闻贵妃娘娘抱恙,日夜牵挂,特意前来探望。”楚云霆不动声色道,“戴嬷嬷,你总不能不让我们进去吧?”
“奴婢失礼!”戴嬷嬷这才恍悟,侧身请两人进了昭阳宫,奉上茶后,又道,“烦请世子和顾姑娘稍等,奴婢这就前去看看娘娘醒了没有。”
“有劳嬷嬷了。”顾瑾瑜摩挲着茶碗,淡淡地望着她消失在门口的背影,扭头望了望坐在身边的楚云霆,低声道,“这个戴嬷嬷推三阻四不肯让我们见贵妃,看来贵妃的病甚是蹊跷,烦请世子帮忙周旋一二。”
上次她在宫门口遇见程禹跟孟文全的时候,孟文全就说贵妃娘娘是偶感风寒,那么现在已经过去快半个月,贵妃娘娘应该早就痊愈了才是,怎么还病重到不能见人?
楚云霆微微颔首,压低声音道:“你先在这里等着,我去安排,记住我回来之前,你不要四处走动,就在这里等我。”
虽然他不想把手伸到这宫闱内院,但为了他的小姑娘,他也只能破例,动用一下宫里的眼线了。
“好。”顾瑾瑜点头道是,眼角瞥了瞥静立在四下里的绿衣宫女,径自坐在藤椅上喝茶,戴嬷嬷在宫中多年,这殿里应该全是她的眼线。
楚云霆信步而出。
立刻有一个眉清目秀的小太监迎面而来,细声细气地低首问安:“奴才见过楚王世子。”
楚云霆脚步略一停顿,目光在他身上落了落,什么也没说,大踏步出了昭阳宫。
小太监神色一凛,快步离去,七拐八拐地进了一间柴房。
七彩正在用手劈柴,手落柴散,双手早已是鲜血淋淋,让人不忍直视。
“七彩姑娘,顾姑娘来了,特召你前去相见。”小太监面无表情道,“还不快去收拾收拾见见顾姑娘。”
七彩手上的动作停了停,一头雾水地瞧着小太监:“王公公,您说顾姑娘要见我?”
因为贵妃娘娘的病,她顶撞过戴嬷嬷,便被戴嬷嬷罚到这柴房劈柴。
大半个月下来,她的手快被劈烂了。
“七彩姑娘,这是你最后,唯一的机会。”小太监的目光在她手上落了落,摇摇头,转身退了下去。
顾瑾瑜见了七彩,顿感惊喜,起身道:“七彩姐姐,别来无恙。”
额头上的粉痘虽然不见了。
但她的脸却是异常憔悴枯黄,像是生了一场大病。
“之前奴婢蒙姑娘医治,脸上的粉痘已消,请受奴婢一拜。”七彩扑腾一声,跪下磕头,顾瑾瑜忙上前搀起她:“不过举手之劳,姐姐何需行此大礼!”
七彩趁机把一个纸团塞到顾瑾瑜手里,低眉顺目道:“奴婢能再见姑娘一面,已经知足,告辞。”
待她退下,顾瑾瑜悄然打开纸团,只见上面写着三个凌乱但能认出的血字:救贵妃!
顾瑾瑜心里一紧。
这时,戴嬷嬷走进来,未语先笑:“顾姑娘,真是不巧,贵妃适才醒来,刚刚吃了药,说身子沉重,不想见外客,知道姑娘来,很是感动,说等改日好了,再召姑娘进宫说话,还望姑娘见谅。”
“那就让贵妃娘娘好生歇着,那我改日再来探望。”顾瑾瑜笑笑,依然捧着茶杯不动,见戴嬷嬷一头雾水,又解释道,“嬷嬷去忙吧,我等楚王世子回来。”
戴嬷嬷这才发现楚王世子不在殿里,上前冲顾瑾瑜福福身:“那奴婢先行退下了。”
顾瑾瑜点点头,意味深长地打量了她一番,触到她鞋边上一处淡淡的污渍,不冷不热道:“嬷嬷千万要注意身体,切不可太劳累,夜深露重的时候,能不出门就不要出门。”
昭阳宫的地面全是青砖铺就而成。
而她鞋面上则沾了宫门口柳茶巷里的红泥,看来戴嬷嬷已经不再是先前那个戴嬷嬷了!
“多谢姑娘提醒。”戴嬷嬷心头跳了跳,又讪讪问道,“姑娘何处此言?”
“贵妃抱恙,嬷嬷日夜操劳,眼底的乌青都出来了呢!”顾瑾瑜不动声色道。
戴嬷嬷这才恍悟。
她就说,顾姑娘怎么可能知道她每隔两天都会去柳茶巷取药的事情,是她想多了。
戴嬷嬷前脚刚走,楚云霆后脚进来,面无表情道:“既然贵妃抱恙不便见客,那咱们走吧!”
顾瑾瑜很是沮丧,只得悻悻地出了昭阳宫。
待上了马车,到了柳茶巷,楚云霆才掀帘跳上马车,低声道:“我打听清楚了,贵妃娘娘这几日的确是抱恙在床,皇上特命程院使前去给贵妃娘娘诊病,医卷上记载的是肝气郁结,心阴亏耗,还有这几日昭阳宫用的药,我也查过了,并无不妥,的确是对症下药,每天的药渣也都是有御医院的人负责来取的。”
“世子,此事绝非看上去这么简单!”顾瑾瑜把七彩递给她的纸条拿出来给楚云霆看,神色黯然道,“七彩一向忠心,否则也不会泣血相告,还有那个戴嬷嬷举止鬼鬼祟祟的,鞋上还沾着这柳茶巷的红泥,世子,我实在放心不下娘娘,您再帮我一次,务必想办法让我亲眼看一看娘娘。”
正因为是程庭出面照顾贵妃,她才不放心。
难道害死了她不算,还要对着贵妃娘娘下手不成?
楚云霆看到血书,沉思片刻,挑眉道:“咱们晚上再来,我定能让你见到贵妃的。”
“那就有劳世子了。”顾瑾瑜眼前一亮,“那我现在回府等着,咱们晚上见。”
楚云霆微微颔首,送她回了建平伯府,又返回五城兵马司,唤过左右护卫,吩咐了几句,两护卫神色一凛,迅速离去。
月上柳梢。
清风苑早早熄灯,院子里一片漆黑。
顾瑾瑜把晚上要出去的事情只告诉了阿桃,吩咐她切不可走漏半点风声,阿桃虽然担心,但听说是随着楚王世子一起出去,信誓旦旦道:“姑娘放心,奴婢一定不会告诉任何人的。”
不一会儿,楚云霆便闪身进了屋。
见了顾瑾瑜,二话不说,上前抱起她,大踏步出了院子,纵身上了屋顶,转眼不见了踪迹。
阿桃眨眨眼睛,惊得目瞪口呆。
楚王世子就这样当着她的面,抱着她家姑娘,走了?
耳边是热的。
风是凉的,他温热的气息拂在她脸上,痒痒的,湿湿的。
顾瑾瑜粉脸泛红,却不敢动,只得一声不吭地由他抱着翻墙出了顾家,直到上了事先等在那里的马车,楚云霆才低低开口道:“我都安排好了,不过只有半个时辰的时间,你见一见她,了了这桩心事,切不可再牵扯到宫里的其他事情。”
刚刚温香软玉在怀,他心情很是愉悦,再怎么凶险的事情,他也心甘情愿地替她去谋算。
只是宫闱内院原本就是一团乱麻。
他不想让他的小姑娘跟着烦忧。
“世子放心,我知道了。”半个时辰对她来说,已经是弥足珍贵了。
马车从皇宫后墙的小角门无声无息地驶入,沿着一条窄窄的甬道,在仁和宫门口停了下来。 药窕淑女,世子跪地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