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浅玥起身三两步冲向门边,把门一拉开就看见姬萤煌抱着大食盒,腿抬着老高做贼似的正要离去。
与浅玥对视一眼,萤煌便低头看着地面的碎瓷片还有几块饼,本有一丝怯懦尴尬瞬间转换为傲娇,人站得笔直,下巴扬起,就似一只在四处巡视的绿孔雀。
浅玥暗自嘀咕这扒墙根还理直气壮,把身子靠在门边,娇俏一笑,“来送吃食啊,这个点还真是饿得慌,贴心啊!”
说完作势要来抢食盒,萤煌忙把食盒护紧了,嚷道:“要不要脸,谁送你吃食,是给羽铮兄的。”
羽铮兄叫得真亲密,浅玥吸吸鼻子,在门口立正站好把手摆开准备当一门神镇守,“屋里没人!”
萤煌抱着食盒涨红脸气道:“你你……”
“你什么,刚你扒在门外听了那么久的妙音,我还没找你要演出费呢!”
萤煌气得两眼冒火双手箍住食盒便要转身离去,正僵持间,一人走来温和语道,“萤煌来了,大伙儿都在,去里面坐坐吧!”
原来是珞熏听到争执声走了出来,对立在门口的浅玥和熙笑笑,“阿碧,真是顽劣。”
浅玥退后往里走去,与萤煌互睨了眼头一偏回到屋内,见了羽铮撇嘴道:“你的小棉袄迷弟来了!”
羽铮一顿,柄礼好奇问:“什么小棉袄迷弟!”
“就是黏人贴心来送吃食的!”
一听到吃,柄礼来了精神,毕竟这一早忙于考核,腹内空空体虚气若,忙笑着迎了上去一阵寒暄。
浅玥看在眼里暗自嘀咕“活生生的墙头草,叛徒。”
一旁的羽铮气定神闲的喝着寡淡的茶水,问道:“你肚子不饿吗?”
回应他的是某人肚内一阵连绵响彻的咕噜声,全屋人听得真切清楚,浅玥真想找个地缝钻进去,柄礼还雪上加霜的来句,“听这响声,估计碧君能吃下一头羊。”逗来一阵笑,浅玥脸色发烫真想一掌把他拍死。
身旁羽铮喝口茶,平静说:“能吃是好事。”浅玥抿唇回了道凌厉的眼神,暗道“把你吃穷最好。”
几人笑着把食盒打开把碟子放在桌子上,里面菜品丰富精致,只是分量不足,羽铮吃得较少,只吃简单的蒸饼,浅玥也没有大快朵颐的兴致,一顿饭也吃得意兴阑珊,几人吃完后便各自回屋休息。
下午的音律考核没那么严厉极为轻松,可一人选择乐器奏曲,也可同学堂的几人组成一队奏曲,一时院内鼓乐齐鸣,仙乐飘飘。
偏不知哪位学员选择了击鼓,一下一下鼓声洪亮,声振林木气壮山河,直直压过浅玥所在学堂内软绵绵的丝竹管弦声,听得人热血沸腾。
第二日的骑射比赛也颇为简单,如同一场表演般,浅玥轻轻松松便通过。
考核便到此为止,成绩公布得也是极快,第二日直接贴于各学堂门前一排石碑上。
此时石碑前已围满了一群人,浅玥来看时,被一圈的人墙堵在外围个矮看不清刚要往里挤,有学员看到是她招呼道,“薛郎君,真看不出,这头回考核便得了第一。”
浅玥谦和笑笑:“承让承让,运气而已。”
继续努力的往里挤进去看看,果然是第一,至于萤煌则排在了第三,旁边有人议论着,“这新来的薛碧势头不错啊,再得几次第一就能直接升到别的学堂了。”
“你看万年老二的姬萤煌总算换人了。”
“傻呀,第三也好不到哪去?”
浅玥淡淡的瞥了眼这些七嘴八舌的人,暗叹“罪过,罪过!当了块绊脚石。”
直接退了出来,正要去乾部学堂前就遇到了苦主萤煌,身子一顿,静静的打量着对方,周遭有喧闹议论声吵嚷声,萤煌抱手睁着大眼看来,脸色不忿,缓步走到浅语面前,双眸平视朱唇紧抿满脸傲色。
风呼啸吹过,有几位学子追逐飞奔而过,书卷在半空飞扬,浅玥皱着眉等待对方下一步,萤煌冷冷道:“下回,定把你彻彻底底击败!”说完阔步前行挤过人群离去。
浅玥轻呼了口气,轻抚额头还以为这厮叫闹着要当院动武大战一回,不过是喊喊口号,这样也好。
对着没走多远的萤煌还想玩笑着说需要我颤抖着等待你的挑战吗,就感觉背后有道劲风袭来,忙身子灵活一弯,往前蹿去,不用回头听着粗重的喘息声也知是宋博琛这鸟人,折身抱拳笑道:“宋兄掌力惊人,小弟怕是承受不起。”
宋博琛看着双掌,“呵呵,步伐不错有趣!”作势要挥掌袭来,浅玥提步直往后退没注意身后有人撞了上去,那人不动,扶了下浅玥,清冷语道,“有事!”
浅玥轻笑:“有你在无事!”
羽铮没接这调笑之语,只是淡淡看向两眼冒光提步欲往冲的宋博琛,“博琛,你这轮考核难得通过,若你要在学堂前斗殴,考核成绩将作废。”
宋博琛听了立在面前,捏着拳头似在掂量着大战一会爽快的代价,就听面前之人又道“改日再战!”便满意的转身离去。
浅玥笑眯眯的看向羽铮,献宝似的报备自个头回考核就拿了个第一,换来羽铮不咸不淡的两字恭喜人便转身离去。
浅玥闷闷的看着羽铮消失在人群中,还是挤进乾部学堂前的人潮,匆忙看了成绩榜,羽铮果是第一,第二便是珞熏,只是没看出大香熏球平日了优哉游哉的到是考了第三名。
再往下看柄礼成绩排在中游,算是通过考核,看看周围好友皆不在,便匆匆的挤了出去。
回到院中也空落落的,羽铮又不知所踪,连珞熏也未归来,没精打采的回到屋内,就见桌上有个食盒,打开一看是一碟烤梨,还热腾腾的,拿在手里心里一甜。
这一轮的考核也就这样平平常常度过,之后开始继续日复一日的学习生活。
卓遥的伤情已大体无碍,浅玥来看过几回,外间已然入冬,每日吹着冷飕飕的寒风,万木枯萎,百芳凋敝。
卓遥这时就不爱出门窝在屋内人到是精神健谈,稳重中多了几分慵懒,披衣坐于榻上看书,屋内烧了三个火炉,暖烘烘的熏得人脸红困乏。
浅玥来没待多久坐不住便离去,正要去找柄礼没寻到人,去找林谦更是寻不着,而羽铮就彻底是不见人影,还想约大家去外面聚聚吃一顿以作酬谢,看情形各忙各的凑不齐,悻悻的回到院子,刚入院就见到一红脸大木桩立在院内,细看正是冷绝。
浅玥稳重从容的走来咳嗽下,抬眼粗声粗气的说:“这位郎君,有何事!”
冷绝挺着肚子,先是上下打量浅玥两眼,很有礼数抱拳道:“薛郎君,久仰了,这是我家殿下的请帖。”
冷绝从怀中把帖子递了过来,浅玥平淡笑笑,心知迟早是要碰面,也不抗拒,慢慢的接过帖子一看,是约在后日到隆庆坊池边煮酒垂钓赏景,这时节万木凋零北风呼啸坐在池边简直就是吃冻受罪,大红袍真是好兴致。
浅玥拿着帖子含笑道,“侍卫大哥天寒地冻的,不去可否?”
冷绝扯了下嘴,憨直笑说:“郎君初来长安,风采卓然,殿下久闻其名,非常欣赏正欲结交,还望前来赴宴。”尽说这些虚的,宴无好宴便是一场鸿门宴,也不知这头脑清奇的大红袍有什么打算,不会是直接拐入他的宅子继续为奴为仆。
浅玥自个想着弯弯绕绕的心思,一时静默,冷绝看其不语,最后一句直接要杜绝她放鸽子的可能,抱拳一礼,“帖子已送到,后日某会亲自来接郎君赴宴。”
浅玥一听知是非去不可了,笑笑问:“此宴都邀请了何人。”
“就郎君一人。”
真是受宠若惊,浅玥早有所料,也不惊异平静淡笑,眉梢微扬,“在下初到长安,身无长物,要是去赴宴也拿不出什么物什献于殿下。”本就穷,铁公鸡当得理所当然。
“郎君空手来即可。”
浅玥答应到时一定如约而至,冷绝得了信便匆匆离去。
回到屋内把帖子随手放在桌上,直接躺在榻上,顺便从榻边盒内找出大红袍当初硬塞给她的铃铛,边拨弄着边思量,大红袍回到长安早就瞧出她女子的身份却未大肆宣扬,想来与之碰面也没什么好惧怕的。
只是想这大红袍看似不着调,心里可通透着呢,对靖安盟极为感兴趣,不知想从她这打问些什么。
躺了会儿起身出门赶着暮鼓时去外面街边摊子上买了些膏糕,拿回来放珞熏屋内一份,自己在屋里吃了些,点起灯看了会儿书,便早早歇下。
窝在被中热烘烘的,很快就见了周公,梦中面前出现许多美食,香气扑鼻,对面正巧羽铮坐在对面,她砸吧着嘴暗暗吞几下吐沫,寻思是否不顾形象大快朵颐。
迷迷糊糊间就听到外面吵哄哄的,似还有火光,竖起耳朵一听,似乎说的是“白发妖!白发妖的!”
一个激灵翻身爬了起来,披上披风提着寒雪刀直接冲了出去,先去隔壁珞熏处,见门大开着,屋内无人。
提步便向外冲去,远远的看见前方树林里围着一群人,在一株大树边手里拿着火把,把夜晚照得透亮,群情义愤填膺,吵着“逮到白发作祟妖孽!”高叫着,“烧死他,烧死他!”
再一细看,树上绑着一人,白发玉颜,嘴角含着冷冷嘤笑,正是尉迟玄泉,身前站着一人是珞熏,拦在宗人面前,看面色冷峻焦急,正努力说着什么却被喧嚣声掩盖。
浅玥忙提步直接跃过人群,鬼使神差大叫着:“天上神仙降临,撒花钱了!”
边肉痛的从兜里摸出两串铜钱在空中一撒,哗啦啦响,空中一时银光迸现,提步瞬间便来到珞熏身旁,看看前面众人大眼瞪小眼意想中的争抢没发生,众人只是愣愣的像看傻子一般看向浅玥。
浅玥尴尬笑笑,先看看绑在树上的尉迟玄泉,这厮向来独来独往,身法诡异,怎会阴沟里翻船失手被绑树上?
如此境地玄泉仍是一脸狂野不羁,眉一挑嘴角弯起,栗红眸子在火光下散发着幽幽光芒,姽婳妖冶,使人又惧且魅惑。
人群中有人叫道:“薛碧,这就是祸害院中的妖祟,我等要将其烧死,你可是要阻拦。”
身旁珞熏急道:“他不是妖,是在下友人。”
浅玥淡淡一笑,气定神闲的从手中抽出寒雪刀,快速抡刀直接劈在树上,割断绳子,朗声道:“他是人,非妖!就相貌清奇了些。”
玄泉身子一松便跳落地面,珞熏反应过来忙上前扶住玄泉关切的问可有事,玄泉含笑冷冷推开,舔了下嘴唇双眼逼视前方众人,“你们说我是妖要烧死我,那就尽管上。”
说完直接冲向站在最前面一人,狠厉出掌,浅玥徒然一惊,飞身忙出手阻拦,身旁珞熏身法更快,直接飞步挡在那人身前。
玄泉一掌直接打在珞熏身上,力道狠重,珞熏后退几步倒在地上,捂着胸口低语道,“阿泉,不可伤人。”
浅玥没想到事情会这样,忙扶起重伤的珞熏,怒道:“你怎可这样胡乱伤人。珞熏可是你的友人。”
玄泉双眸闪着灼灼光华,深邃神秘,火光下的面容棱角分明,只是神情可怖,犹如九幽恶鬼缠身,桀骜不驯展眉冷笑:“在此长安,我没有友人。我说过我的命只在我手中,若要杀我,必先戕杀之!”
浅玥握紧了寒雪刀,看向身边一群泥塑木雕的人,“听到没,这位仁兄怒海翻腾可要大开杀戒,还不各自滚回去!”
挨近的几人面面相觑呆若木鸡就是不挪步,浅玥脸色徒冷用内力声震道:“滚!”
数人惊得直往后退去留出一块大空地。浅玥这时难得面似寒霜,提着刀直接站在玄泉身前,玄泉仰天一笑,神情癫狂,眯着双眼轻瞄浅玥又看向退去远方的数人,“你这小家伙自不量力的也要前来阻我。”
浅玥提着刀,面色沉静,冷语道:“是又如何?”
二人相互对视,气氛越发紧张,玄泉双手握紧,栗红色的双眸越发璀璨深幽,像一头蓄势待发的猞猁。
浅玥神色肃穆,站着岿然不动,沉寂如一波幽潭,手中寒雪刀已出鞘,泛着冷冷寒光。
珞熏挣扎着起身,气若体虚档在中间,坚定道:“不可!”
浅玥神色一紧忙过去扶住珞熏,珞熏笑得温和,摇摇头表示自己无事,坚毅真诚对玄泉说,“阿泉,我知你心内不忿,做这些都不是你本心本意,相信我你现在是安全的,在长安也是安全的,没人能动得了你,我说过没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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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抱歉,这文停更了许久,现在开始恢复更新……愧疚的小暖努力写…… 河伯的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