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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回到院中,见隔壁房门开着漆黑一片。
浅玥急忙走了进去,就见一人孤寂的坐桌前,忙出声道:“是珞熏吗?”
那人未回应,浅玥忙取了火折子把烛火点亮,看清容貌果真是珞熏,只是神情落寞失意,往日里总是春风拂面的人似坠入寒潭冰窟。
见他头发湿漉漉的,衣服也是湿冷的,浅玥忙着先把房门关好,又把火炉弄热了,才拍着珞熏的肩膀让他先把湿衣服换下,珞熏纹丝未动。
浅玥叹气道:“我知你心有所系,意难平,但朝起日落星轮斗转,日子还是一天天的向前迈去,不论你或者他还是所有人都如同百川灌河的一粒砂石,都会飘向更广阔无垠的天地。而我想的是不论归于何处置于何地,我终究是我,不忘初始之心。”
浅玥说完摇摇头,她从来都不知道怎么安慰人,也不知说什么好,动动嘴皮说:“我印象中的珞熏是位温文尔雅细致贴心的人,当称得上君子!唉,一下午瞎逛饿慌了,我先去弄些热腾腾的吃食。”
便三两步快速推门而出,先去自己房间拿了食盒带上伞便匆匆去往食堂。
聚贤院内的食堂就紧邻着学舍旁,饭菜弄得清淡,院内又没硬性规定一定要来食堂吃,自然来的人也是极少。这会浅玥来只有些胡麻粥和胡饼,芝麻放的极少,荤食渣子都没有。
她便多拿了些放进食盒往回走,一路上人烟绝迹,道路幽静昏暗,只有簌簌的雨落声,浅玥撑着伞想要是羽铮也在就能好好的安慰珞熏了,可今夜雨雪交加,他会回来吗?
正抬眼就看见前方不远处草丛背后有一团圆鼓鼓的物件,看不清是什么。
浅玥放轻步伐,悄悄逼近,到面前细看是一大团油布,上面零星的铺着些草,浅玥好奇的拉拉拍拍,随后出手猛的一扯。
一声尖叫声发出,“鬼呀!”声音响得能划破夜空,惊得鸟儿坠地。
一个人影似一只鸟般用极快的速度“嗖”直接蹿到树上挂着。
浅玥愣愣的向树上看去,那人喘着气挣扎的抱紧树枝,两人相互对视一眼,同时出声,“怎么是你!”
荧煌抱紧大树颇为狼狈,双眼狠狠扫向浅玥,自昨日听闻白发妖之事,回屋细想到似解开了多年心结,但却愤愤不平,打算找到那叫尉迟玄泉的鸟人理论一番。
一早去哪儿也找不着,最后想到那人喜欢晃悠干脆来招守株待兔,躲在油布内蹲在来食堂的半路上结果竟睡着了,没想到却遇到这薛小子,口气不好道:“真晦气,到哪儿都能遇到你这丧门星。”
浅玥挑眉笑道:“你积点口德,这雨雪天,不好好待在屋内温书,来这充当不会发芽的蘑菇,当真爱好奇异要笑死人。呵呵呵……蘑菇……”
荧煌涨红了脸气得说了半天“你……”没说出一个字,就从树上直直坠了下来,摔在草丛中。
他从地上爬起,衣服又湿又脏,头上沾了几缕枯草树枝,满脸泥水瞪着浅玥,“你这人果真心黑心毒。”说完一甩衣袍转身离去。
浅玥翻了个白眼,真想说你和我什么关系,还指望我接你一把,当年羽铮那木头看着本娘子从树上坠落至地,都还无动于衷呢。
回到屋内时见隔壁已熄灯,浅玥也未去打扰,只是把食盒放到门前说了两句,自己也回屋休息。
一夜淅淅沥沥下雨,到似没有个尽头。
北面挨近皇城周边街道,金吾卫身披蓑衣穿梭于各个街衢巡夜,没有丝毫懈怠。
静谧幽巷里,人烟稀绝,唯有滴答的落雨声。
在长安城的最南面人烟稀少较为荒凉,这边的一处旧宅院内平日是堆砌木炭的地方,此刻两拨黑衣人正相互厮杀,刀剑铿锵声不绝,动静极大,由于周边邻居都是空屋,一时也没惊动巡夜侍卫,半盏茶的时间一切又趋于平静。
霍家一路狂奔,带着受伤的年老先快速撤到靖安盟内暗哨的酒肆中,又派人知会令主与副使前来。做完这些杵着一处栏杆手捂胸口强压的气血翻滚而上,倒地昏过去便不省人事。
等咛风和苏延旻赶到时,年老已包扎好伤口,见他二人愧疚道:“令主,对不住没把人安稳带回。”
咛风听了表示无妨,坐下让年老把今夜之事细细道来。
年老他们一行探得那老翁离开昌隆宅,转了好大一圈就躲在堆炭的院子,好不容易把人擒住,没想到中途遇到南岭七殿的梅望年松风轮。
二人突然而至,也是冲这老翁而来,双方大打出手,争斗中这老翁夹在中间竟自刎了,双方人马便各自退去。
年老说完一阵哀叹惋惜,也没能说上话,更不能确定就是那人,功亏于溃啊。
苏延旻刚想安慰年老先养伤要紧,便听到周围一阵嘈杂声,瞬间是许多箭矢破空声,忙拉着年老滚到在地躲避突然破窗而入的箭雨。
这时的咛风飞身而起利刃已出,几剑扫出去,劲风四起,铛铛声,周身利箭皆断作几截。
他面色冷峻,挑眉潇洒一笑,“看来今日到是中了某人的陷阱。延旻你们几个带着伤员退到各处,我出去一战。”
苏延旻忙应道,带着年老躲进地下的暗道。年老一路担心对方人多让延旻不用管他去帮令主。
延旻玉面自信,轻笑道:“他能行,我去了到成了碍眼的。”
确实咛风这人轻狂爱玩不靠谱,平日里延旻没少给他擦屁股,这样的人论资历其怎么着也不可能被推举成为靖安盟的新令主。
只因咛风武艺极高,出手便是所向披靡。
如果这世上还有武艺宗师级的人物,那他足以媲美,甚至是更强。
雨下了一夜,第二日便停了天空明净,四野苍茫恬静,树枝上缀着薄薄的素雪,目所能及的重檐高阁都披上了一层银装,清冷庄严。
浅玥一醒来随意披了身衣服推开门向外望去,就看见冷绝挺身腆肚站在院门前,暗笑这人来的真早,退回屋把衣物穿好打整一番才出门。
走到冷绝身边笑道:“冷侍卫,来得真早,这时候就要去赴宴吗?”
冷绝呼出口气,暗叹真是明知故问,这时候殿下还躺在床上困大头觉,就自己怕浅玥又弄出什么幺蛾子,赶早的就守在到院门前,定要把人稳稳的送到。
含笑抱拳一礼,“也不用那么早,郎君可吃点东西看会儿书再去也不迟。”
浅玥了然一笑,转身先去隔壁看看,见门前昨日食盒还在,便先敲敲门,无人回应,直接推门而入,屋内冷飕飕的,火炉早已燃尽,转过屏风见珞熏裹着被子在榻上缩成一团。
浅玥上前招呼了声没回应,用手一摸额头滚烫,忙出去找大夫来看,拿了药便开始熬制,中途冷绝都跟个狗皮膏药般跟着,还遇到来此窥探的荧煌,身后自然多了位跟屁虫。
浅玥在一边熬着药,荧煌在里面扶着珞熏坐起喂了些吃食,退出便跑到浅玥这儿东张西望的,浅玥冷冷的瞥了眼,“别瞧了,羽铮不在,顺便你也可以出门回屋去,别再这儿掺和。”
荧煌抱着手不满道:“腿长在我身上,我愿在哪儿待着你管不着,等会儿羽铮兄回来,我正好有事要问。到是外面的大汉子已经等了你许久,你还是快些去赴某人的约,免得让人等的心焦再亲自上门。”
浅玥听了一气,面上反到是笑了起来,“瞅你身娇肉贵的你会照顾人吗?对方的一切无礼需求可都是要通通答应,并耐心的做好。”
荧煌听了不服气,瞪圆了眼拢起下摆,“怎就不会?”
浅玥笑笑认真道:“珞熏就交给你了。我去去便回。”
拿了披风便同冷绝一同离去。
冷绝在外面大道上还备了马车,车上挂着香薰球,里面铺设雅致,浅玥看看夸赞道,“还真是隆重!”
二人向隆庆坊赶去,路上瞧见摊子上有卖的蒸饼的,浅玥便让冷绝停车下来买了些,二人边吃边走。
浅玥看地面湿漉漉的,行色匆匆的路人,四周还白茫茫一片,吹嘘道:“殿下真是好兴致这冷的天还垂钓赏景。”
冷绝支支吾吾应着,这时候殿下可能还在睡着,到了池边也是枯等。
赶车的速度也慢了些,不时还停下来,让前方的人先过。
冷绝这人素来也是直爽人,知道薛碧就是当初的碧空,也不想藏着掖着便低语道:“碧空娘子,你知道当初你沉入水中,殿下那个急,脸也不要了,上了岸骑着马就出去寻你,我等追都追不上。”
浅玥低吟:“不要脸?”
那病娇确实脸皮够厚。
冷绝一惊,自知失言,憋着红脸尴尬道:“那不要脸不是那个登徒子的不要脸,就是……就是……我觉得殿下待你挺好。”
浅玥暗笑这又是一出请君入瓮的套路,才懒得配合表现一番受宠若惊,直接道:“你不会是说你家大红袍看上我了。”
“大红袍……”
冷绝一时语塞张口结舌不知道说什么好,觉得还是不说为好。
慢吞吞的赶着马车摇到隆庆坊内,经过一片竹轩眼前豁然开朗,一水净池,岸边覆着层层素雪,池面零星的结了层薄冰,寒气幽幽,未结冰的明澈水面似一块镜子,映衬着素淡的天空、盘曲的树木。
此景清素闲雅,淡泊清寂,到似另一番天地。
马车行到一处小径前便停下,冷绝引着浅玥穿过几道浮桥,最后来到岸边一处阁楼便道:“郎君先在此等候,殿下一会儿就到。”
浅玥笑笑找了个位置便坐下,四处打量,这处观景的楼阁占地不大,到是建了足足有三层之高,无窗无门,全由柱子支撑,每层中间设有悬梯,四围挂着些竹帘,在此可览尽整个隆庆池的秀丽景色。
外面岸边到是放置着鱼竿,浅玥看看估计鱼饵早被鱼儿吃光,冷绝走后周围连个鬼影也未见,静得出奇,浅玥坐在席子上,靠着软垫,吃着盘内备的糕点,气定神闲的等着。
好一会儿池面上飘过许多小木船,木船上撑着高杆子,几根杆子上驾着只用竹子扎成的七彩鸟儿,做工精致,惟妙惟肖的,还有蜻蜓蝴蝶什么的,形状各异,五彩缤纷,看着挺喜气好玩的。
浅玥转动着眼珠子淡笑看着,正好奇,不想这些七彩鸟儿蝴蝶什么的突然就炸开了,一簇簇彩带花瓣什么的飘向空中,扬扬洒洒还伴随着各色烟尘,湖面上顿时被染了个五颜六色。
看得浅玥一愣一愣,再回头的功夫周围已围满了侍卫,黑压压的一片堵得个水泄不通。 河伯的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