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可以在百度里搜索“河伯的女儿 艾草文学(www.321553.xyz)”查找最新章节!
真香啊,架子上烤的羊肉油黄油黄的,外酥里嫩,还放了些胡椒,真是香飘十里,惹得肚内的馋虫翻江倒海,睡梦中的浅玥砸吧下嘴,用手摸了摸要从嘴边流出的哈喇子,口中还呢喃道:“炙羊肉,炙羊肉……”躺在晃悠悠的床丝毫不想起身。
隔壁间的屋子一人正紧挨着墙壁,这船都是木制,在壁上有一装饰的小木阁,轻轻一拉浅玥房内的一切尽收眼底。
这人站在小木凳上正扒拉着墙兴致勃勃的偷窥,另一人站在一旁垂着手无奈的看着这一切,不满道:“你这恶趣味越发厉害了!”
那人只低声的说了句:“平日里我只要弄这独门的羊肉馎饦汤,这丫头的狗鼻子肯定老远就能闻到,今日弄这大碗摆在她床前,还有烤肉串,怎就懒得爬不起来!”
说完比划着手势开始默数,刚一数到三,隔壁浅玥果然一个鲤鱼打挺翻身爬起来,一眼就看到桌面上摆着一大盆的馎饦汤,眼睛立马冒着绿油油的光,那熟悉的味道,先是陶醉的嗅嗅,然后就动手开吃起来。
隔壁间的苏延旻听着吃得稀里哗啦的声音,没来由的一阵泛酸,自个一大早绞尽脑汁给某人善后,结果这人大早忙着做了这大一盆美味吃食。他却连口汤都捞不上,着实憋屈。
这兄妹俩的事以后还是少掺和,心里竟然默默的念叨着馎饦汤起来。
对着这大一盆香气四溢的馎饦汤,谁曾想一位女子竟有这般肚量,不到一会儿功夫就通通干光,到令一些男子看到后怕要又是敬佩与汗颜吧!
浅玥摸摸嘴,拍拍肚子起身把那把短刀抽出一戳钉在桌上朗声道:“三哥,别以为一盆汤就想把我糊弄过去,今晚出来一见,这账还是得好好算算!”
苏延旻一脸惋惜的看了眼咛风,那意思是你这贿赂还是不够分量,还是要拿出你那无畏的勇气站出来吧,该面对的还是得面对。
到了黄昏时分,船于江中乘风破浪向前挺近,浅玥出了房间走到甲板上,路上偶遇几个船工,看着一个个憨厚老实,可不像是练家子。
浅玥在甲板上找了个舒服的位置坐着看风景,以前在河神宫没事的时候干脆化出身形在周边荡来荡去,玩到尽兴时差点没把河神宫给拆了,把他爹气得暴怒咆哮,没辙还挨了顿板子就再没化个形,这会在江上坐船到觉得新鲜。
此刻一道残阳铺水中,半江瑟瑟半江红,要是能化个形在水中嬉戏一番到是自在。
没过多久身边就坐过来一人,腿一翘半个身子靠在身后的木板上,仪态休闲,两人本是久别重逢,当有聊不尽的话语,可谁都没先开口,任由夕阳丹霞铺满全身,之后余温散尽,清风徐来。
到是浅玥先憋不住开口问:“三哥,我离开江州,耶耶和娘亲可还安好!”
咛风本想调侃道说耶娘气得直跳脚,拿着大棒捉你回去,但还是正色道:“他们一切安好,只是望你在外一切平安顺遂!还有别闯祸!”
他们二老知道以后你成了亲就只能待在深宅大院操持家事不符合你这野惯了的性子,就容你暂时乐一乐,这些你就自个慢慢体会。
“三哥你是不是自我离开江州就派人跟踪我!”
浅玥看着咛风认真问,咛风嗤笑:“你当你哥闲得慌啊!告诉你不管你在哪里你哥我都能找到你,这可是心灵牵绊,就像月老的手中红线一般两人栓在了一起。”
浅玥翻了个白眼,暗道三哥又在胡说八道糊弄人,刚想呛他一句,咛风笑眯眯的来了句,“我看阿玥和墨玉堂那小子举止亲密,怕是裴羽铮这妹夫的位置是不保了,若你要看上那姓墨,哥哥支持你把裴羽铮一脚蹬了,再把这姓墨的绑了回来给你做夫婿!”
浅玥脸一红想到那糗事咛风肯定也看到了在心底偷偷乐呢,便叱骂道:“三哥,你简直是乱弹琴,这又不是扯旗立寨子,再掳几个小娘子回来做压寨夫人什么的!”
和三哥谈话就是这样谈不到正经事,东拉西扯的一大堆,可却能扫去一些烦愁。
这时咛风话锋一转说道:“只是阿玥你这稀疏平常的功夫在真正的高手面前或是狡猾之辈手中还是不堪一击,那姓墨的小子这般狡猾,而且看着是有旧疾在身,要不你以为你真能打得过他,他到把你的家底一股脑的都试出来了。”
咛风说完砸吧下嘴,又直言不讳:“你这功夫也就傍身而已,可怜了殊甯师父还教了你那么久,你连人家的十分之一都没学到,那飞星碎石使得跟过家家一般,殊甯师父当年也算是叱咤风云的人物,要是看见你这亲传弟子这招使得画猫照虎,怕要更加疯疯癫癫。”
“三哥你怎么知道我这多年来跟一来历不明的人偷偷学武。”
“你的事三哥知道的多了,你以为殊甯师父怎么会居住在那破落的小院中,偏偏还能被你遇到!”
浅玥上下打量了下咛风呢喃道:“三哥,我都有些不认识你了!”又有些试探的问道:“你听过河神宫吗?”
“什么宫,没听过!”
浅玥指指天上道:“你不会也来自上面吧!”
“你看书都看得入魔了!”
“骗人!”
浅玥看着咛风,心想不会是他乡遇故知,她还真动了心思想把咛风绑起来,来一番严刑逼供,连看着对方的眼神自然都是冒着贼光还阴恻恻的,好似一大肥猫看到了一条活蹦乱跳的鱼儿。
咛风身子一颤,一个纵身直接攀上了桅杆,死活不下来,口中还念叨:“以我多年在佛家参禅诵经的经验看,我正被一凶悍之物盯上!轻则失身,重则尸骨无存,暂且先避上一避。”
浅玥气的跺脚,也飞身爬上了桅杆,立于咛风身侧,手拉绳子笑吟吟道:“三哥,坦白从宽,抗拒从严,不然我做主为你物色位三嫂,让她天天用鞭子伺候你。”
咛风一听哀莫大于心死这妹子想找个悍妇作她嫂子,真是遇到个白眼狼了。
两人站在桅杆上看着浓墨般的远山,相视一笑,前方江面上一片烟波浩渺,远远近近皆是大船小船,船上点燃了一盏盏灯火,远远近近连绵延伸似一条长龙,灯火细细碎碎倒映于水中,曲折蜿蜒到了天际,到与满天星汉遥相呼应,周围山中时有鹤啸猿鸣,声声不断,船行万重山。
“阿玥,接下来你要到哪儿!”二人迎着风站在一处,咛风只是随口问了句,“三哥又打算去往何处!”咛风只是笑了笑并不打算回答。
浅玥满是笑意:“我要去长安!”
咛风对这个回答早有所料,随即便开始交代:“我为你准备了行囊,里面有你用得着的各种东西,还有那把短刀可是把利器,寻了好久才算满意,有此刀再配合你那三脚猫的功夫到可事半功倍威力无比,还有你这样素面朝天太扎眼了,我怕你被那个猥琐的小郎君劫去,我又多了个妹婿什么的,也怕被哪个撩人的小娘子掳去,关你个一生一世,你戴个帷帽什么的最好,还有不要去占便宜,尤其把某人那俏脸当肉垫什么的……”
浅玥:“三哥,这才多久没见,你就变成跟傅姆一样絮叨!”
咛风:“……”
起风了,两人纷纷从桅杆上下来,一路无话各自回屋休息,浅玥回到屋内把玩着短刀想到自个算是个神仙能活个千万年,可作为凡人生天地之间,若白驹过隙,忽然而已。
自己身死这凡尘中的一切就与己再无关系,几个日月轮回斗转星移,这人间一世终是沧海一粟,欢情笑语不堪留,到没来由体会到了惆怅。
第二日船停在了港口,看着周围忙忙碌碌的人群应是到了泗州,船工一早便在积极的搬运货物,浅玥一起来就没看到咛风和延旻两人,心知二人定已离去。
拿着三哥为其准备的行李离了船往城里走去,说起三哥为她准备的行李可谓五花八门,小到面脂口脂巾帷衣物腰带鞋子等细碎物品,大到公验,这公验可是官府发给百姓的身份证明一般,有了它去哪儿都畅通无阻,尤其是西京长安那儿查得严,到了晚上还要宵禁。
这公验上名字是薛碧,“削彼”够霸气,到也是一厉害的破落公卿之后,看来接下来会以这个身份在长安游历。
而这行囊中最令人吃惊的居然还有出家为僧的度牒,这是几个意思。
度牒这玩意儿可不是随便就能弄到,本朝佛教盛行,跟着出家当沙门的人数倍增,官府为了控制这些僧尼的数量,把这类事物划给了祠部来管,这度牒可是需要层层批准才能发放,管得挺严。
浅玥看着这度牒难道是要去那个寺庙当个比丘尼,摇了摇头,这行李底下还有一些黄色粉末,涂在脸上水也洗不掉,整个人一看就精神不佳,还有胡须乱七八糟的东西应该是化妆易容用的,虽不是□□什么的,但用得好就是亲近的人不说破也是认不出的。
把这些行李翻完后,找了找最为重要的钱财,却只看到一小袋,就一缗钱,连个金饼子也没有,浅玥一阵泄气,看来这要是到了长安也过不了逍遥舒适的日子,还得找个生钱的行当,希望这路上可别穷死饿死,三哥这人也真够抠门的。
浅玥戴着帷帽在泗州城随便逛了下,在摊子上买了些蒸饼,找了只去往汴州的船,下午就能坐船走,只要到了汴州再乘船就可以去到东都洛阳,从洛阳乘车就可到长安,但只是苦于囊中羞涩不知能不能撑到长安,浅玥哀哀的想着,先在船上慢慢熬吧。 河伯的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