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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医官迅速赶来,满头是汗的给李赭看完,大感庆幸未伤及筋骨。
正实诚的打算说只需将养两日即可,被李赭凤目瞪了个颤颤巍巍,顿时灵台清明哈着腰说至少要修养月余才可,又被打发去给姬荧煌好好看看顺带也瞅瞅那单脚蹦的薛碧,用衣袖掩着面直接被人抬了出去。
闹了这出,球赛也不可能再继续,看客王五成群意犹未尽的退出院子,一路叽叽喳喳瞎咋呼。
几位娘子坐在车内还在回味“邪子”裴羽铮的冷峻不染纤尘,干练迷人英姿,尤其飞身从马侧把那矮矬子给揣出的那一幕,真是惊魂又销|魂,巴望着自己变成矮矬子。
至于晟王依旧神经有趣。
球场上的人群如潮水般的退去,几位仆人顶着烈日在场中把坑坑洼洼的地面压平,顺便拆除一些临时搭建的棚子。
珞熏柄礼陪着卓遥先回学舍休息,林谦游周与众人打过招呼便离去。
这时荧煌见众人都散去站在帐外迟迟未入,他很想感谢羽铮兄救他一命,却怕见到薛碧,当时看到羽铮兄脸色煞白奋不顾身飞身来救几近擦着地面跃出,想这薛碧在羽铮兄心中的份量极重,更不知见了面说什么好,犹豫踟蹰更显得婆婆妈妈。
而一边马栓上的秋露,垂头丧气的哼哼,似知随意撒欢尥蹶子惹下了大祸,搞不好要被去|势,可怜兮兮的望着帐前。
一人一马相互一瞥,心有灵犀,变成具泥塑木雕。
帘子被掀开,羽铮缓步而出,背上还多了一人,看得荧煌一怔。
正要上前说什么,只听羽铮低语:“你先回去休息吧!”便徐徐向前走去。
难得见羽铮眉间舒朗,不似往日里总挂着一层冰罩子温淡冷清,生人勿进。狭长的双目疏冷依旧,周身却萦绕着极浅淡祥和温熙,见了到叫人沉醉。
背上的人已睡熟,轻轻的发出喘息声,头歪靠在羽铮背上,睡得很安心舒适,于睡梦中都挂着浅浅笑意。
荧煌叹口气,看着羽铮走远,有些落寞的离开,没走几步听到嘶鸣声,扭头一看马栓上的秋露焦躁不安叫着,可怜兮兮的被独个撂下遗忘在此。
想到今日爱马折了腿,又说了些言不由衷的话,内心是万分心痛的,便把秋露从马栓上牵走一路默默的向着马厩走去。
羽铮背着浅玥步伐走得又稳又轻,楞走出踏尘如仙的感觉。待走到院中正巧遇见珞熏也在,便迎了上来,珞熏温和笑笑指指浅玥。
羽铮停下:“她今日比赛累极,上着药靠着就睡过去。”
珞熏感慨着:“是啊,他今日是够努力的,比赛够凶险,那般危机下还能全身而退,也是辛苦。让他先好好睡会儿。”
几步走上台阶推开房门,羽铮背着浅玥来到床榻放下让她睡好,把薄被盖好,随手抚去她面上的一些黄灰便要起身离去。
不想浅玥翻了个身抱住他的手臂蹭蹭,舒服的继续沉睡。
羽铮无奈,清冷的面色有丝和缓淡然,随后柔和依次铺开,如同冰雪消融万物复苏的初春,转瞬又是寒潮来袭冰天雪地。随意坐于塌边任由浅玥抱着手臂。
珞熏暖笑低语:“阿碧,这一觉怕要睡到天黑,到时醒来怕要嚷着饿,我先去弄点吃食顺带给卓遥他们也带些。”
羽铮看看珞熏,感慨他总能做到面面俱到,轻点头便靠着垫子边闭目养神。
休憩了好一阵,差不多日已西坠,睁眼看看浅玥依旧抱着他的手臂酣睡,连姿势也没变,轻轻先把手抽出,见她眉蹙着不满的蹭蹭,拉了下薄被向里靠靠,手臂一松,羽铮便抽出,但有一截袖角任被死死揣着。
对这人的喜厌羽铮是说不上来的,也许无奈居多,这人就像外间最明媚亮眼的一抹霞光,鲜活朝气,总是想迫不及待的撞进枯凉阴冷的深井,可深井就是一汪万年不动的幽潭并不需要这轻飘飘的云霞来袭,也不会做出任何回应。
睡梦中这人嘴角带着笑意,似梦到好事,所有曾经的不开心都如同一场晴时雨,一晃而过,不萦绕于心。
鬼使神差的羽铮伸出手正轻轻戳向对方弯起得嘴角,还没触到,浅玥檀口轻启,一团哈喇子已流出,正落在羽铮的衣袖上晕染出斑斑痕迹。
羽铮额角青筋突突的跳着,面色遽寒,浅玥不知闯了祸狠踩了猫尾巴,没自觉的呢喃着:“炙羊肉,炙羊肉。”
吸吸鼻子,舒舒服服的翻了个身子,平躺在榻上,羽铮瞬间抽回手臂,看着袖上痕迹起身便要离开。
刚欲走衣袍下摆被突然揣住,转过身子,见床榻上的人业已睁开了眼,惺忪迷离,歪着头,翻过半个身子,看了眼羽铮笑眯眯的说道:“还好,这比赛没输,屋子是属于我的。还有你也是……你也是……”
话还没说完,浅玥眼一眯,呢喃几句,翻了个身又继续睡去。
羽铮平静的看着窝在墙角的某人便推门向外走去。
回到隔壁房内,换了身衣服,正好遇见珞熏提着食盒从外间回来,把食盒放在桌上,珞熏笑着说:“弄了些美味的吃食,阿碧见了肯定欢喜,刚在卓遥屋内,柄礼吃得极为尽兴。”说着把食盒打开,香气喷喷,“阿碧可有睡醒。”
羽铮看到食盒内放着一大盘通花软牛肠,两碗馎饦汤还有胡饼。
这通花软牛肠是用羊骨髓,嫩羊肉拌入酱油葱姜等佐料,塞入牛肠再烹制,吃起来满口浓香,很是美味。
脑中忽闪出了放在架子上烤得焦黄冒油的炙羊肉,差点开口说起,摇摇头叹了口气,珞熏看了疑惑,“可是这些菜不合口味,阿碧没事吧!”
羽铮淡淡说着,“没,她还在熟睡,看样子一时半刻是不会醒的。”
“那要不你先吃些,这一天也没见你吃过饭。”
羽铮看看满盘的软牛肠,又看看珞熏,对方表示刚在卓遥处已吃过,便从食盒中抬出馎饦汤拿了些胡饼,静静说:“我吃这些就好,剩的这些给她吧,也许她半夜饿醒可找到吃食。”
兴许是太累,也是一直紧张的内心总算轻松下来,浅玥这一觉直接睡到天大亮,才忙着起身准备去学堂,刚一落地,脚下一疼。
想起昨日马球赛崴了脚已经在学监处告了假,便坐回塌上,腹内空空,早不满的在战鼓轰轰。
看见桌上摆放着食盒,兴奋得起身要单腿蹦到桌前,却忘了昨日高强度的马球赛导致现在混身酸疼,饥饿体虚,没蹦两下就直接倒在地上。
看着不远处的食盒馋虫挠心也是发挥了锲而不舍的精神,干脆不起身,就这样蠕动着向前爬去。
以致当羽铮听到响动进门来,就看到某人趴在地上做伸展运动,一二三四手乱挥,单脚乱蹬亦步亦趋直往前挪。
浅玥顶着睡了一夜鸡窝般乱糟糟的头发,白一块黄一块小脸像位疯婆子般,直愣愣的看着羽铮,屋内有种窒息的感觉,忙笑着解释说:“呵呵,一二舒动筋骨形体好,三四精神抖擞体不虚。”
边说还挥动手臂蹬几下腿,看着羽铮眉微蹙面容愈沉,隐有裂变之兆,叹口气埋着脸直挺挺躺在地上装尸体。
须臾便羞愤冒出句,“想笑就笑,从小多少次在你眼前大现眼,你表面上泰然自若不动声色,暗地定是笑抽了,别忍着,对身体不好!”
说完就不生不息把自个当死人,埋首等了一会儿不见动静,轻抬头见羽铮也蹲了下来,往上就对上一双有流彩溢出狭长双眸,抿着薄唇,神色冷冷若无其事,但总觉得有什么缓缓流淌而来,柔柔的叫人摸不着。
“起来吧,你这样叫人见了能吓傻半条街的人。”
羽铮说着伸手把人扶起,浅玥气鼓鼓的没作强辩,任由羽铮扶着走到桌边坐下。
理了理蓬乱的头发,迫不及待的打开食盒一看双眼放光,正打算大快朵颐,见羽铮已坐于对面,暗搓搓的瞟了眼,把食盒盖上。
她有时真希望把最好的一面呈现在他面前,往往天公不作美尽出洋相,真不希望被厌弃。
忍着肚饿,一本正经说:“羽铮,来我房内有何事!”明知故问。
羽铮平静如常,未做回应,到是望向榻边一截木杖,又看了眼靠在榻边那日被萤煌弄坏的屏风,一室静谧。
浅玥没说话安静的欣赏着羽铮如霜如水堆砌的容颜,一个眼神一个回眸,不似碧桃春风拂面惊艳时光,不似夏荷娇媚婀娜多姿,到是一株深谷幽兰清雅寂然,一卷流动的山水丘壑,极有韵致,到令人贪念徘徊流连忘返。
对浅玥这般直愣愣的盯着自己愣神,羽铮到是神情自若,“你不饿吗”
浅玥想也没想就答道:“看着你,就不饿了!”反应过来直想咬掉自己的舌头,双手搓着食盒边缘,半天也说不出一句话,还是身子实诚,“咕噜噜”一阵响,打破一室低沉窒闷。
羽铮叹口气,看着变身成大熟虾的浅玥,低语:“矮葱!”
浅语听了一怒,抬头娇嗔道:“我是矮,全身上下没二两肉,但我现在还没长成熟,等将来我定是身姿修长纤细,风姿绰约的大美人!你没见我那几位兄长都是俊朗风雅之辈!我也不会差的。”最后那句说得极为笃定的。
羽铮当没听到起身去角落里翻捣,淡语道:“食量大过同龄人,光吃不长。”
浅玥听了气鼓鼓的,看了眼榻前多出来的木杖,想是羽铮给准备的,恨不得拿木杖给他使个绊子什么的。
碍于肚饿懒得开口便打开食盒,拿着胡饼便啃了起来,隔了夜吃起来又干又硬,喝了口杯盏中昨日的凉水,噎得难受。
就见羽铮不知从哪儿拿出炉子点燃,把馎饦汤先倒入瓦罐中煨着,之后用铜甑来蒸通花软牛肠,羽铮做这些不慌不忙,一步步有序完成。
煨好了馎饦汤直接放到浅玥面前,顺便用炉子煮茶,一会儿的功夫,满室生香雾气腾腾的。
漫漫氤氲中浅玥双眸如星子般明晃晃的,把饼撕碎了丢到汤中,也顾不得烫便大口吃起,腮帮子鼓鼓的,刚咽下去,舒口气说:“君子远庖厨,没成想你还会烹饪,真是好!”
羽铮神情温淡,“吃完再语。”
浅玥实在肚饿,吧唧吧唧吃饼喝汤,见通花软牛肠已蒸热,用筷子拣出一块刚要塞入嘴中,看对面羽铮的双眸中也似侵了道水雾,把筷子伸到羽铮面前,“你要不尝尝!”
羽铮摇摇头,把煮好的茶到入杯盏中就喝了起来。
浅玥把软牛肠大块大块往嘴里塞,吃得满嘴是油,很是爽快,没有一点女子该有的矜持端雅,一会儿的功夫风卷云残吃个精光,还有些意犹未尽,用帕子擦擦嘴,顺手抄起杯盏倒了茶呷了口,“现在就可畅所欲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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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明天更新不了了,后天继续,o(* ̄︶ ̄*)o! 河伯的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