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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忆起旧日战场上飞马纵横于敌军,混身浴血手中之锏已折,仍毅然不退的杀神薛元,那些昔年的荣光,高扬的旗帜如今思来竟恍如隔世……
浅玥看着面前的祭酒大人稳坐在椅子上,似乎有些不耐烦了,心一横把刀一抽出,劈斩扫,一招一式开始耍了起来。反正若是圣人真降罪大不了就逃之夭夭,她便把殊甯师父教得那套刀法舞得步步生威稳健流畅。
这套刀法每出一招勇猛豪迈,只进不退,凛然不惧,舞得是刚猛霸气。
起刀看似平凡,招式稳实,威势递增干净利落。一招“横扫千军”,殿内风起,昂扬杀意充溢,抡刀于身侧,手臂与刀成一条直线;扫,劈,斩相接相成。
飞身于空翻转,一招“百旋斩”,刀于空中挥了个密不透风,残影重重,一气呵成,随着最后一斩睥睨于世,横刀劈出势如破竹,杀气更炽,而在最后收刀后所有一切了归无尘一室清寂。
浅玥把刀一收看向祭酒,见其神色不明一言不发,便先退到一边,又看了眼旁边的羽铮还有珞熏,珞熏微笑眼神温和,对刚才所耍刀法很是嘉许赞叹,到是羽铮眼神幽深似渊,难知其意。
片刻后郭拱正悠悠叹了口气:“这刀法当年我在督粮驰援潼关时曾见那疯子冒着雨在校场使过,你会这寒雪刀法看来你果真是那疯子的后人,我先前还一直未敢相信!”
寒雪刀法,原来是这套刀法的名字……
浅玥这刀法还是当年殊甯师父所授,殊甯师父平日常拿着竹片练此刀法,浅玥便跟着学。
那时浅玥每每问之,她却什么也不说,神色黯然寂寥,疯几日后清醒过来又再练此刀法,日复一日寒暑不辍。
郭祭酒又上下打量了浅玥,便道:“你即是他的后人,凭着薛谦盛当年的功勋自当可入学,这事我也会禀明圣人,圣人对薛将军也是挂念得紧。”
浅玥暗自兴奋这么轻松便可步入国子监混吃混喝,还是理直气壮的走后门,郭拱正捻着髭须话锋一转:“我辈读书之人视以天下为己任,人活一世更以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为终极目标,而做到这一切的郭某认为世间唯有当今圣人,即读的圣贤书,那我问你何为修身啊!”
浅玥一听白高兴一场,还是需要考核啊,憨笑着说道:“欲要修身,首要正其心,人有所忿有所惧有所乐有所忧有所欲,乃人之天性,当以理智克其欲念,不偏不私,正己才可正人!”
郭拱正听完捻须道:“不错,不错孺子可教!不过,唉,可惜……”
郭祭酒话说一半就戛然而止,后面到引人遐想,接着便长吁短叹了一番才说国子监下国子学到可让浅玥入学。
不过要是圣人知道震远大将军的后人到了长安并想在国子监学习一定老大欣慰感慨万千。定会把浅玥归到当今最好学院聚贤院中,那里的学员可是人才济济,里面的博士讲师可都是国朝最有德望学识的官员和大儒,连当朝的中书令也定期来聚贤院授课。
郭祭酒说完笑得极和蔼的把浅玥发配到聚贤院去学习,还让羽铮和珞熏找主簿安排住宿学舍,说完便一溜烟晃着小步的去其他地方巡视,看着心情极好,像突然纳了貌美小妾般,到让浅玥莫名的觉得挨了刀子。
三人出了大殿,浅玥只能询问珞熏有关聚贤院的事,而羽铮就像是位移动的大冰桩子寒气森森,一路无话。
到是浅玥一番了解后知道珞熏与羽铮此时也在聚贤院中学习这到是一大好消息,浅玥又问了些在这聚贤院中学些什么,珞熏都耐心温和的解答。
这刚成立的聚贤院也是建在务本坊内,里面的学生都是原来那帮在崇文馆中比较狂野的功勋之后,又另外招了些俊逸聪慧之辈,还有藩国酋长的子嗣也遣送至此学习,人员混杂。
到是这帮狂野学子的翘楚晟王也在此院学习,但现在一直在家养病,表面上这帮学子现在个个勤学苦读乖巧玲珑,其实私下暗波汹涌,也许等到那位晟王一来,这聚贤院就变成个燃放的大烟花非炸得天崩地裂不可。
浅玥叹了口气弱弱的问了珞熏:“我那耶耶和这位祭酒大人以前有过节吗?”
珞熏刚想说应该没有,祭酒大人一向待各学子很慈祥和蔼,到是冰桩子裴羽铮道出真相:“当年在潼关大战时,薛将军可是把刀架在了郭祭酒头上让他当了挡箭牌,没死即是万幸。”
珞熏:“有这事?”
羽铮冷声道:“自然印象深刻!”
浅玥暗道:“这便宜的爹还真是个惹祸精!”
这一路走还没到主簿那浅玥便作忧心样,说道:“早上那位招奴的郎君也在聚贤院读书还真是有缘啊,看来这聚贤院还真是鱼龙混杂,到似洪水猛兽般,就我这样的去了还不知道会怎样!前途未卜啊!”
说完还又叹了口气,把头低下看着脚尖,满是期许的眼珠偷瞄了羽铮几眼,羽铮眼波未动人依旧缓缓向前行,到还是珞熏贴心,一阵安慰关怀,说得浅玥都不好意思再装,只能把头一抬,狠狠瞟了眼羽铮,羽铮目不斜视继续向前走当浅玥是一缕空气。
浅玥一阵失望,撇了撇嘴,随即又欣慰道:“今日能有幸识得二位还真是人生一大幸事,等安顿好了,我定请二位去北里好痛饮一番!”
珞熏笑道:“只要不是北里,薛小郎君请我去哪儿喝酒,我都定当奉陪!家中耶耶素来板正严厉不喜我去北里那地!”
浅玥窘笑觉得自己有些得意忘形,又看了眼羽铮,只见他双眼狭长,唇色极浅,日光洒在他的侧颜下显得鼻子下巴轮廓优美飘逸,到像看到春云黛山,只是表情冷峻幽深,见其眉一皱直戳要害:“你还有钱去平康坊?”
浅玥“……”
真是一语惊醒梦中人。
三人找到了主簿一问才知最近国子监生员不断扩招,学舍紧缺,朝中工部也在忙于修建学舍,大多数相识的学员同乡都是几人住于一间,还有些家在长安的请示了学监便直接回家住。
主簿一时也找不出空的学舍安排给浅玥,只能建议先和相熟的人住一起,等修好学舍再作安排。
浅玥一听看看羽铮又看看珞熏,忙说还是不麻烦二位,要不不住在国子监内,在外租个房舍,等修好了学舍再住进来也不迟。
到是珞熏热心的说着不用那么麻烦,在聚贤院中学习每日每位学员晨昏都要考核查勤,一般都是住在国子监内,而且他的屋舍较为宽敞,可与浅玥先住一起,浅玥一听把头摇成个拨浪鼓,暗道那怎么行,一路不断委婉拒绝。
三人顺着道转个弯过了门就看到一排排黑瓦白墙的房舍,门前小院旁种植着榆树,地上满是绿茵,很是清幽,再往前走就到了住所,可走近了却发现不对。
门前院中满是绿意的草木上都是白绸布碎片,毛竹上挂着些白布条,连地上也铺满碎布块,乱糟糟的,浅玥暗叹这究竟是哪位混人干的缺德事,真是即奢侈又煞风景。
珞熏叹口气什么也没说,拿了扫帚便开始收拾,浅玥也一同帮忙把这些碎布收拾作一堆,又抬头看看羽铮,见他三两下把那些挂在竹子上的白布条扯下来,又一同收拾地上这些碎布,看来他在此的日子也算不上舒坦滋润。
三人忙活了一会儿,才把这儿收拾如初,都有些乏了便坐在院前石桌上休息,浅玥煮好了茶端放在桌上,这会儿到有凉风袭来,可品茗听风。
浅玥把脑海中那些光怪陆离的故事一一讲来,到也精彩有趣,又和珞熏天南地北的瞎聊很是投机,羽铮也时不时的插上一两句,三人到也相处融洽。
不觉聊着聊着到便乏了,困倦袭来,浅玥杵着桌子不断的打哈欠没一会儿便睡去,迷迷糊糊中有人把一件衣裳披于浅玥背上,不一会儿又被人拎着丢到了屋内塌上,她自个翻个身舒舒服服的便躺在床上酣然入梦。
到了暮色四合时,外间的乌鸦扑翅乱鸣,连绵的鼓声依依响过,浅玥才从睡梦中自然醒来,揉了下惺忪的双眼自塌上爬起来,一时不知何处,看看四周立马回神,啊啊啊自己怎么睡到了裴羽铮的房内。
刚要起身出门,肚子到不争气的响起了阵阵天雷,身软体虚,还是先找吃的要紧,一抬头便看到桌上摆放着婆罗门轻高面和一盘蒸梨,还有些葡萄,浅玥不客气大口开吃起来,三两口吃完便出了门。
先去隔壁找珞熏,敲门进屋就瞧见珞熏正提笔习字,走近一看写的是毛诗中的一篇,字体清秀圆润,朴实端正,排布整齐。
浅玥赞道好字,珞熏把笔放下,似知浅玥来意:“羽铮有事出去了,至晚方归,走时到把他的一些东西从屋内搬到我这里,让你住他那间屋舍,他与我同住!”
珞熏说完又从桌上拿了一包东西给浅玥,“这是他让我转交给你的,难得羽铮能遇上你这样投缘的人!”
浅玥暗叹那他怎么不亲自来交给她,她打开包裹见里面都是毛笔和墨锭还有纸,心里一暖。
看珞熏还要习字温书不便打扰,道了谢便高兴的跑回房内。
珞熏看着浅玥远去的背影,想到下午的情景,浅玥伏在桌上困觉,他把一件衣裳披于浅玥身上,而羽铮竟一把提过浅玥把她安置在自己房内休憩,真是难得。
他与羽铮相识为彼此才气所钦,可羽铮向来是面冷心冷对周遭也极为漠视,这样的举动到令他好奇,便问道:“旧识!”
羽铮随口道:“似曾相识!”
浅玥回到屋内,把包裹内的东西放桌面上敞开,毛笔墨锭还有纸,这几样物件在长安城还是较贵的,看着这笔笔锋尖如锥状,应是上好的宣笔,浅玥有些舍不得用,喜滋滋的把这些物件又重新包好放在床榻枕边,看看笔架上还有几支旧的毛笔就暂且先用,屋内书架上还摆放着许多未带走的书籍,浅玥翻了翻都是些儒家经典,也没什么好看的闲书,角落里到有几幅画卷还有趣些,便拿来翻着打发时间。
想想这一天真是过得精彩纷呈,早晨还拼死拼活参加竞奴,下午就已经是国朝高等学府聚贤院的学子,人生际遇真可谓风云变幻,意外的是竟然能巧遇羽铮,还真是有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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