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赠帕报平安

河伯的女儿 三月风暖 6752 2021-04-06 01: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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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野是一片雾蒙蒙的凄清,铅灰色的天穹有些许压抑,连绵的雨丝下了个没完,一股浓浓阴冷潮湿扑面而来,寒飕飕的蚀人心扉。

  浅玥摇摇头,有些提不起劲无精打采的,退到自个房门前,瞟着细密不断的小雨,神思飘忽。

  她到有些好奇这玄泉不过见了两三次面,是如何识破她女儿身,难道他还练就了副火眼金睛!

  想当初一穷二白跑来长安城,为找处落脚地又阴差阳错的进了聚贤院,日子到是过得舒适惬意。

  可一旦身份暴露还不知要牵连多少人,尤其这人间的帝王最喜欢搞株连,真不想给羽铮还有家里人惹麻烦,如果无声无息的消失,这冷面君会不会急了上火,想想也只可能会出现在自己的臆想里。

  正想着就看见羽铮撑着伞徐徐而来,手里提着食盒,这几日也不见羽铮来送来什么吃食,不知这食盒是给准备的。

  浅玥偏过头当没看见羽铮这人,也不打招呼,眼尾瞟见羽铮直直的往屋里走去,便道:“留步,屋内玄泉在。”

  羽铮听了便到浅玥这边,站在屋檐下,把伞一收,这伞正是浅玥送的那把,难得他不顶风冒雨踽踽而行,浅玥淡淡一瞥又看看食盒把头一偏不想说话。

  羽铮也站在一边望着半空中飘落的雨珠,气氛极为沉闷。

  浅玥努力着这几日不理这冰桩子,看他会不会难过在意,结果感觉与往日无异,她感到又气闷又挫败。

  抬眸看向对方,感叹着,“羽铮,我想翻过年就离开这聚贤院,在这儿呆着终是不好,也许会回家一趟看看。”

  其实她很期盼着在过年学院休沐的那段日子同他一起回去!显然羽铮并未领会她眼中的希冀,人显得很平静,狭长微翘的眼波未有所动,只是寻常的回应着,“那好,你在这里终是不便,回家当是最好。”

  浅玥听了更是一阵气闷,欲冲出口想问个彻底清楚的话硬是忍着没说,真要图穷匕见心里更是没底,就羽铮这性子有可能拒绝得彻底,那就一败涂地,徒添烦恼伤心,失落的转身进屋关了门。

  羽铮低低的一声叹息,对极重的关门声也恍若未闻,他想这样也好,其实打心底还是希望她能远离长安就能平安。

  今天带的这份食盒除了给珞熏的清淡食物,还有些菜品是特意为她备的,感觉这几日她似乎没什么精神恹恹的,看看了手中这把独一无二的伞,微皱的眉头舒展开些,冷肃的面容多了份柔和,嘴角半翘。

  一会儿隔壁房门打开,玄泉走了出来,扭头瞥了眼羽铮,冷笑而去。

  几日后雨停了,天穹浓云层叠,没有丝暖光穿透云层,朔风怒号,湿冷之气尤甚。

  自从玄泉来过后也不知和珞熏谈了些什么,珞熏病情渐好,精神头也足,有时候还去文书院看书,只是偶尔会在院落盯着枯枝发呆,之后又温和一笑,浅玥也不好刨根问底玄泉和他说了些什么,而与羽铮碰面的次数越来越多,只是话还是依旧极少。

  至于李赭难得乖觉了些,不瞎折腾,学堂上也认真在听,把几位授课的师傅感动得泪流满面。

  眼看着就快到年底了,离年度大考核时间越来越近,学院居所间氛围紧张严肃,苦读之人越发多了些。

  连柄礼也不在到处闲晃聊天,捧着本书有模有样的刻苦攻读。

  浅玥到是每日仍旧优哉游哉的,在文书院就看闲书,几次被荧煌瞅见一脸不忿外加无可救药,气氛瞬间剑拔弩张。

  终于有一日下午得了空,浅玥便独自一人出门去西市闲逛,绕了好几圈便直奔霍家货栈而去。

  过了这许久也未曾听到金吾卫或是武侯卫抓到什么飞来飞去的高手,想来三哥平安无事,但还想去亲自看看也是好的。

  刚转过街道,扑面而来一阵淡香,甜腻馥郁,令人精神一振。

  一架通幰车缓缓驶来,车上垂下的层层帐幔刺绣着缠枝萱草纹,还挂着丝缕穗子,华贵奢丽清新雅致。

  影影绰绰间可见车上坐的人身姿窈窕,倩影婀娜,举手投足间温婉轻柔,想来是位丽质盈盈的娘子,也许是宫里某位贵人闲得无聊来此一游。

  浅玥没在意只身往前走,车子刚要经过时,从车内飘出条帕子带着股沁人香气,好巧不巧的落于浅语肩头,最后飘落地面。

  浅玥定定的看着飞落地上的丝帕,难到今日要偶得佳缘一见钟情,不应该呀,自己现在这身装扮与丰神玉朗可沾不上边,这娘子的眼光可还真独特。

  正打算跨步离去,车上娘子便道:“这位小郎君,可否帮奴家拾下帕子。”浅玥瞟了眼帐幔后的娘子,实在看不清样貌,只是声音清婉柔和,极好听。

  弯下腰把帕子拾了起来,举在手里,车旁的侍女走来轻笑的接过。

  车内的娘子坐着不动,显然并不打算出来一见,只轻笑着语道:“看小郎君样貌清秀可人,这是要去那边游玩吗!那边挺乱的都是粗人可没什么有趣的。”

  浅玥拱手道:“多谢娘子提点,可正是乱,才应当见识下,多增长阅历。”

  车中姑娘叹了口气,轻柔吟道:“昨日所念催肝肠,寒灯不眠独倚窗,何期聚首共燃灯,且安风咛翠屏峰。”

  浅玥听了正疑惑,通幰车已经缓缓向前驶去,车边的侍女轻笑着把帕子塞给浅玥,“既是郎君拾得我家娘子的丝帕,便赠予郎君。”

  帐幔内姑娘抬手轻笑,声似银铃,车子前进中帐幔飘动独留余香萦绕,十分曼妙。

  浅玥疑惑着站在原地念叨了几句,徒然一惊,再追去时车子已走远,但那首诗中留有咛风安三字,这是三哥在给她报平安吗?还有遇到这位娘子姐姐到有些蹊跷和三哥什么关系也没听提起过。

  浅玥摇头轻笑,看来三哥对她的行踪还真是一清二楚,这靖安盟还真厉害,眼线无数,凭这实力想必当年全盛时期都可左右天下局势了。

  浅玥又绕了两圈,也没在去看杂耍,便去茶肆喝茶听书。

  说书人摇头晃脑吐沫横飞的的讲述着圣人如何平四海建霸业,台下一票人听得散漫。

  浅玥也没用心听,盯着茶盏看,想起上次水柱绕身那诡异的一幕,回到院子时没少偷偷实验御水什么的,可皆无果就放弃了。

  又想起照英提过在人间聚龙骨什么的,就能拥有神力,想想能翻云覆雨挺拉风的,可如今半点线索都没有,更不知从何找起,也没往心里去。叹口气看着天色也快到暮色时分,出了茶肆慢慢往回赶。

  这天阴了十多天此时看着天空逐渐明朗,有几丝黯淡光辉冲破浓云撒了下来,天是要放晴了。

  长安城外,南山下一片树林内,人烟稀至,草木凋敝。

  一人口吐鲜血捂着胸口长刀拄地,喘着粗气,身旁躺着好几具死尸,每具死尸身上只有一道毙命伤口。

  男子沉声道:“一直听闻靖安盟新令主年纪轻轻,武功卓绝,今日得见果真厉害,就算死在此处也无憾。但是信号已发出,人马将至,呵呵……凭着人多定能把你耗到油尽灯枯。”

  面前男子一袭天青色袍衫,戴着面具,嘴唇丰润身姿修长,手上提着把长剑,衣袍上干净如斯,嘴角勾起浅笑,“松鹤归,那我就留你一命,等你来杀我!”

  话说完人跟着飞身而退,几息间便了无踪迹。

  松鹤归不知这人为何会留己一命,眼睛一闭便昏到在地上。等松风轮火急火燎带着大队人马赶到时,看见遍地死尸先冲过去把弟弟松鹤归扶起,只听他口中低声呢喃着:“果是年轻!”

  位于升平坊新昌坊一带的乐游原,乃是京中颇受欢迎的游玩之地,这里地势较高,视野开阔,可观南面曲江池秀丽景色,还可闻青龙寺杳杳钟声。

  朝中贵戚在此修建的园林别院着实不少,其中晗庆别院占地不大,却位置极佳,院内皆植松树修竹,值此冬季仍是郁郁青青,幽静素雅。

  最高楼阁檐角风铃随风轻响,苏延旻静静的站在高阁上对眼前这番美景也无暇欣赏,云层稀薄,罅隙中漏下数缕暖光,和风轻拂,晚照哀凉。

  桌上红炉内小火温吞,酒香四溢。

  铃声再次响起时,到有竹叶吹奏的清越曲子同时响起,苏延旻笑笑回到阁内,把酒倒入盏内,笑道:“你若再迟些来,这酒可就凉了。”

  一阵风声,咛风拿着面具眉目含笑,飘然入到阁内,拿过酒来一饮而尽,置杯于桌上,苏延旻把酒满上递了过去,自己也斟了杯轻抿一口,目光看向咛风,他二人相交甚久,彼此很有默契,咛风喝着酒就把刚刚所发生之事一一道来。

  苏延旻听完,面色一沉,“真没想到这南岭七殿竟是和朝廷沆瀣一气,还有上回在扬州凭着苦肉计连自己的人马给折损进去,真是好手笔啊!”

  咛风把弄着手中的竹叶,叹息道:“这南岭七殿又非铁板一块,折损的也是裂锦楼金庭一众,梅望年乐意之至。只是如今四处冒出关于山河令捕风捉影的消息,更离谱的说山河令内有张藏宝图,乃是前朝各义士家族为平天下缴获的金银珠宝,武功秘籍什么的,惹人眼馋四处打问山河令靖安盟所在。”

  咛风喝口酒砸吧着嘴又道:“就算现在说山河令在大明宫内,我都不觉得的吃惊。”

  他说完就靠着软垫直接半躺在榻上,仪态悠闲,眺望远处,整个长安城壮美景色皆收眼底。

  苏延旻喝口酒不紧不慢道:“到是你为何还留松鹤归一命,你不是向来不留踪迹吗?”

  “那不是好当个饵,等鱼儿自来上钩。再杀个片甲不留。还有你吩咐下去让盟内的兄弟蛰伏起来。”

  苏延旻应是抬头望向远方,天际苍茫,街鼓阵阵响起,急急嘈嘈,行人纷纷赶往坊内,这趟来长安又会掀起怎样的腥风血雨。

  想当初苏延旻的师父正是前一代老令主,师父生前对盟主山河令失踪一事耿耿于怀,至死都还十分牵挂。

  他以为师父走后他会接任下一任令主,守好靖安盟,寻得山河令,护太平盛世。没想到师父却把令主之位传给只在盟内挂个名平日里悠闲懒散的南宫咛风,苏延旻甚是疑惑不解,但也愿誓死效忠。

  而咛风这人看似玩世不恭,却智谋高绝,常常出人意表,就说这宅院的主人身份显贵,据闻曾经十分痴恋皇后的幼弟宋博琛,咛风又是怎么结识她的。

  这天暗的极快,风刮得急切呼呼直响,四周楼内灯笼已亮起,一片繁丽,楼角风铃飘飘荡荡的响了好一阵。

  咛风同苏延旻下了楼去屋内看望了年老霍家的伤情,出来便在院内亭子里闲坐,一只信鸽飞落,咛风打开信笺看过便吩咐道:“碧伊娜在虞台待的时日也差不多了,让她退出来回小阁避一段时日。”

  苏延旻回应派人知会便问,“是有发现什么吗?”

  咛风把信笺递到苏延旻面前:“什么也没发现,只有商队人员往来频繁,但是这些人差不多按捺不住也快浮出水面了……”

  苏延旻看着黑黢黢的天空,几团白云变得稀薄,聚聚散散,启唇说:“咛风,当今陛下算是贤明的君主,大周朝内已是国泰民安,百姓生活安居乐业,可这长安城毕竟天子脚下,各势力错综庞杂步步惊险,我希望这次都能全身而退,莫要逞强,哪怕找不到山河令与盟主。”

  咛风笑笑看向这位没少受他折腾的副使,轻拍拍对方肩膀,“放心,这事一过,我就去泛舟听雪,彻底当一闲人。”

  到时候这靖安盟就靠你撑下去,盟内兄弟的生计可得全指望你了,这山河令过不了多久便会现实,至于那位惊才绝艳的盟主那就不可言说。 河伯的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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