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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要杀我,我自然要来看看,至于结果,我很认真的想过。”
柴安的声音回荡在竹林中,冰冷生硬的传出:“我死或者你们死!”
忽然一阵风吹过,时间仿佛凝滞住,每个人都感受到刺骨的寒意。
“杀了他。”李廷的声音打破了寂静,身边的四名随从高高跃起,刀枪剑戟齐齐对向柴安。
“看,你们想杀我却又最怕我。”柴安顿住脚步在静静的望着杀来的四个皇城司高手,语速快了几分:“你们就不如李廷聪明,看,他早已逃了,只是,既然我来了,你们就要承担这份后果!”
嗖嗖
破空声传来,皇城司的四个人被激射而至的四杆铁枪钉了一个透心凉,最后钉死在台前的地面上,身体悬空,血迹顺着枪杆不断淌入地面。
王进与林冲各自背负着数杆短枪走了过来,但凡敢于逼近柴安的都被当场射杀,忽然王进从后背拔出一杆短枪纵身高跃暴射而去。
从后面铁拳袭杀的韦恢惊了一跳,放弃偷袭柴安双拳架在身前,衣袖被短枪震碎,露出手臂上的一排铁环。
“韦老英雄,晚节不保了啊。”
柴安噙着一抹冷意,韦恢冷哼一声手臂震荡,大步冲来,铁拳横空铁环哗啦啦响动,几乎要震穿耳膜。
林冲快步掠起登台挥枪,手中的铁枪似翻海巨龙挡下了铁拳,而后欺身上前,一枪砸得韦恢连连倒退。
“大家伙一起上。”
在场的江湖人全都迈动,柴安淡淡一笑,扬起手臂一挥,数张大网飞落,将超过七成的人都网在了下面,紧接着桐油坛子飞落,火矢也适时落下,顿时一片火海。
身体着火的江湖人不知凡几,柴安左手提弩右手持刀一步步走入人群,许多网子被烧毁,不少着火的人挣扎着逃出,可迎接的是柴安挥动的刀光。
闲庭信步的走在中间,柴安毫不留情的挥刀斩掉一颗颗头颅,火光中他面无表情,对于冲到近前的人没有丝毫的理会,只是砍掉翻滚的人头。
扑到近前的敌人被张顺带着几个暗卫解决,至于再剩下的则被王进挥舞铁枪拦住,如同下山猛虎杀得敌人胆寒。
有内应提供消息,柴安早就有了一网打尽的打算,当初放出挑衅江湖人的言语目的便是让他们聚在一起,被动式的一个个反杀远不如一次性杀通来的有威慑。
所以从那时起制定的计划充满了血腥,但对于绿林人只有这样才会有效,他有着商人的思维,从不崇尚暴力,不过那是对不握刀的人,对于握着刀要对付自己的,他也没有半分的怜悯,正如好汉歌中唱的,该出手时就出手!
血流满地,头颅堆积成墙,溢出森寒的冷色。
柴安看着最后逃走的几个人,挥手阻止了王进等人的追赶,在台上坐了下来,竹林只剩林冲与韦恢的打斗,不得不承认韦恢的确不俗,竟在林冲手下支撑了这么久。
手臂上的铁环已经毁了一半还多,可他依旧挥拳如山,突然一招三叠浪,震得林冲都不停倒退。
柴安见林冲重新稳住了阵脚,淡淡开口:“韦老英雄,我是敬重你的,但是你为何偏要杀我呢?”
自顾自的摇头:“你有名有利,按说是不应当为李廷说动的,毕竟从这件事中我看不出你能得到什么,进一步说你即便杀了我也效果了了,退出江湖的老前辈,你是无法因此提升名头的,而退一步则是万丈深渊,梁山岂是好惹的,所以我很疑惑,不知老英雄能否为我解惑?”
“哼,你屠杀我东明同道,绿林人人得而诛之!”
柴安撇撇嘴:“如此不合作那就只好成全你了。”
林冲的铁枪骤然变得更疾更快,巨大的力道震得韦恢手臂上剩余的铁环尽数崩裂,韦恢的脸上充满了骇然之色。
“你的确可以保住晚节,但你的家人恐怕不会这么幸运!”柴安站起来轻轻拍打身上的灰尘。
韦恢却闻言怒瞪双眸:“你敢,江湖规矩,祸不及家人。”
柴安很想大笑,当初宋江带领的梁山好汉第一个便是针对自己的家人,什么江湖规矩,纯粹是狗屁。
他冷漠的摇头:“我认识的江湖只是将这句话挂在嘴边而已,而且也被谈道义,你强的时候要碾压,弱的时候就说道义,会让我看不起的,所以你还是硬气点好,起码杀起来不嫌手脏。”
“柴安你不能如此,我的家人没有掺和过,你要遵守道上的规矩,如果你真的犯了忌讳,整个绿林道都不会放过你!”
面对他的恐吓柴安只是低笑起来,可声音慢慢的越来越大,最后震得竹林瑟瑟抖动。
“我本就不是江湖人,你跟我谈个屁的江湖规矩,而且你觉得我会怕吗?”
“天真,今日我敢杀这么多江湖人,明日我就敢杀更多,谁不服尽管来寻我。”
“所以,你不听我的你一家必死,天王老子也救不了!”
他拂袖就走,林冲看了一眼眼神沉凝,铁枪飞旋,刺穿了韦恢的小腹,而后单手挑起,韦恢狂喷鲜血,可目光却死死盯着柴安的背影,凶狠的目光最终归为了惧怕,竭力大呼:“回来,你让我做什么都行。”
柴安顿住脚步示意林冲将其放下,随后亲自为他上了药,而后口中的吩咐不断出来,每一项每一条都钻入韦恢的耳中。
“事情一定要做好,至于李廷那边你不必担心,他的目标是我,杀柴大会的失败会让他看清一些东西,想来也不会再依靠你们。”柴安爱拍他的肩膀站起起来,说了一句:“起风了。”
竹海随风摇摆,谁也不明白他的心思,一路上发生的事情,像是赚钱可又不完全是赚钱,像是在努力改变什么可最后又没能改变什么,做那么多事的目的到底为何谁也拿捏不准。
张顺送人,柴安则带着其他人走了,路上王进问他,他只是淡淡提起一件事:“下棋最重落子,苦思冥想也好,随手施为也罢,最主要棋子能成为钉子扎在某个地方,或许某一天就会成为斩龙最重要的一环。”
他的脑中浮出了这一趟的落子,沧州高离、王家父子、直沽寨、汴梁美食街、利益纠缠的豪族官宦,东明的韦恢,他相信中原变天后这些地方这些人都会变得愈发重要。
和平客栈,东明县一家有着绿林背景的客栈,许多客商都喜欢住在这里,因为只要交钱便能得到一定的庇护,对商人来说安全是最大的成败。
往常出入的人虽不少,可很少有发生口角甚至动手的情况,但今日却动了兵刃,两方人都各不相让,流血冲突即刻发生,而其中一方正是留下的暗卫。
柴安阻止了将要上前的连安,站在人群中静静听了一会,总算弄明白了情况,原来救下的女子叫徐真,是当地青楼的一名在逃女子,如今知道在这里便来了几个人要带走,可留下的暗卫没得到命令不敢交人,于是便起了冲突,打倒了第一批人,于是青楼那边就来了更多的人。
偏偏和平客栈背后的老江湖与青楼背后的势力关系密切,即便收了柴安的钱银也选择了袖手旁观。
“交人你们可以走,不交人休怪我等无情。”
暗卫不知道如何处理,最后还是呆板的沉默以对,房中的徐真已经醒转,她出来看了看情况,对保护房间的暗卫施了一礼,而后对那些青楼的打手道:“我跟你们回去。”
柴安无动于衷,看着徐真走向那伙人,王进低声道:“真让真娘跟他们回去?”
柴安还未来得及说话,身后忽然传来一声暴喝:“不行,不可以!”
一道人影飞掠过去,长枪一横震飞了数人,那人站在徐真的面前,双眸赤红喘着粗气。
柴安愣了一下旋即目光变得深邃,王进也呆住了:“怎么回事,怎么突然就这样了?”
“先不理会这些,还是先过了这关再说。”
柴安走上前去阻止了要冲上来的青楼打手,笑着道:“虽然行业不同,但大家伙都是买卖人有话好说。”
“说个屁,不交人全都收拾了。”
“火气何必这么大,青楼女子总有价,我们为她赎身,诸位尽管开价。”
那伙人互相看看又瞧向柴安,忽然一只鞋扔了过来,砸在他的脸上,为首的人阴森森的笑了起来:“以为有钱就了不起啊,那个女人是县尉大人看上的,再敢多嘴一句不仅打断你的腿,还要拿入牢中请你吃上几天的牢饭。”
柴安沉默下来,那伙人走近前将棍棒架在脖颈上,一阵讥笑,后擦过他身边,上前伸手就要拿住徐真。
脏手即将碰触到徐真,忽然间刀光一闪,一只血手落在了地上,冷风在晚间骤起,吹动了发丝,可每个人的脖颈都阵阵发凉。 烽火山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