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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洗兵,雨洗人世间。
柴安倒下了,这是他第一次倒下,在外人眼中他是不会被任何事难倒的人,心志坚定,武功高强,智近于妖,许许多多的头衔没有一个会和倒下挂钩。
梁山上的众多兄弟无不落泪,原来最悲痛难过的是柴安,他不仅要和劝说的人战斗,也要和自己战斗,这一刀或许会斩出一个铁的法纪,也或许会斩出一个朗朗乾坤,却也斩进了他的心中,或许一辈子都不会愈合。
戴宗,我最好的兄弟!
初春,冰雪消融,最艰难的一个冬天过去。
随着戴宗的身死,大周的疆域呈现出生机勃勃的新态,思想洗礼,军民一心,上下一众产生高度的凝聚力,每个人都坚信,他们能战胜一切敌人,能建立最好的国度。
蒸汽机雨后春笋般出现,各种工坊都步入了半自动化生产线的时代,最坚固的兵甲正逐步给全军换装。
“暹罗国的国库已经全部耗尽,我们两年多的积累也用得差不多,除了粮草跟军饷按照大王的吩咐预留不动,可调动的财物不足万两,捉襟见肘了。”
苏策对还有些虚弱的柴安汇报,眉头紧皱,柴安撑着坐起来,七娘立马给他披上鹤氅。
柴安示意无事,道:“无妨,马上就要打仗了,我们很擅长以战养战。”
“嗯,不过我有个想法,或许能解决这件事。”
“说来听听。”
“卖地。”苏策摊开地图,指着赵国的大片疆域道,“我们坐拥大理、海南、暹罗国等地,可真正可用的土地极少,我说的还是我们大力鼓励开荒之后,所以我想以卖地的方式募集军费,比如长江两岸的肥沃土地什么价格,贫瘠土地又什么价格,我相信以我们的战斗力,定然会引发不少人的兴趣,到时候一下便能解决当前的困境。”
虽然房中地龙烧得很旺,可虚弱的身子骨还是觉得有些冷,柴安饮了一杯热茶感觉好多了,摇头道:“军师的方法很好,但我们却不能采用。”
“为何?”苏策可不认为柴安是迂腐的人,静听他的理由。
柴安轻咳一阵,吐出一口气道:“土地售卖的接手人注定不会是贫苦大众,反倒是地方豪强跟豪门大族能趁机圈地壮大,短期内的确有利,可长久来看,终归会衍变成尾大不掉的局面,而且我们未来想要建立的国家并非继承前朝,不可能再让某一家强大到影响朝堂的地步,所以任何跟圈地运动有关的事情都不能露出苗头,否则后人效仿,一切的辛苦就都白费了。”
“不会的,卖地归卖地,掌控归掌控,不会碍了我们的大计。”
柴安望向苏策,目光深邃:“没有错处不能妄动刀兵。”
“你觉得有一家能屁股干净吗?”苏策摇头,“广州府的第一大善人,居然是杀了主子娶了主母的奸贼,这等事若不是被查出恐怕你也不会信,世事就是如此,真要动手,谁都罪该万死。”
“这些事自有王定这个法官来处理,而我们却不能用这种手段,得国不正,立国不公,这都是影响千秋万代的事,不可不慎。”
“开战自然没事,可三国联军还未出兵,眼底下怎么解决?”
“谁说战争是由他们决定的?”
苏策眼睛一亮:“你的意思是说,我们率先出兵?”
“最好的防守是进攻,我们必须争取主动权,先将赵国打疼打怕。”柴安的拳头砸在了案几上,整个人也透露出锋芒,那个柴安正在回来。
将要出征的消息在军中流传开来,训练变得更紧,参谋院更是忙得连轴转,三支军团的新设有着太多的考究,最终决定以卢俊义、关胜、王寅为首,分列三支军团。
以卢俊义为首的军团攻伐赵国,关胜、王寅为预备军团,分别用来对抗金国跟西夏。
大周朝这个庞大的战争机器运转起来,境内宣传抵抗入侵的活动如火如荼的展开,群情激奋,男儿郎皆向往战场,各种体现英雄的评书、戏剧在每一个角落遍地开花。
港口外,运输船、战船在海岸线拉出长长的队列,如箭矢一般靠向港口。
船上是无数的物资,从海外送来,填充了足够的战备物资。
又是一个月过去,赵人厉兵秣马,正朝边境调兵遣将,同一时间金人南下的兵马已经出了京都,西夏的前锋也入了西北,正缓缓推来。
随着号称百万的大军齐动,压力随之而来,广州府也从之前的激昂中稍稍冷静下来,甚至变得有些沉默,不过柴安倒是话多了起来,这段时日是难得清闲的时光,自他亲手斩了戴宗,内里整顿肃然一清,外面的人见大周朝已是铁板一块,自然也不会触霉头这时候上来,当然也不是都这样想,还有心存侥幸的接触一些人,意图接续联系甚至送出了不菲的贿赂,却不想接头人不仅没有收下银两,反而当即翻脸,实名举报,最后顺藤摸瓜,一连串十几个潜伏的人都被揪出,赵国、金国方面的间谍皆损失惨重。
后来王臻白跟范河山都亲自过问了此事,知晓柴安一把火烧了之前四方阁调查出的卷宗,前事既往不咎,后事加重处置。
这样的手段无疑让许多人都松了一口气,所以好不容易洗白,谁也不愿重入深渊,最主要今年的分红下来了,每个人都赚得盆满钵满,相比跟随大周朝的合法收入,做间的那些见不得的收入实在看不上眼,一来数目很难相比,二来长久跟短期谁都分得清哪个更合算。
即便少数执着靠信仰维持的,在这里生活久了难免信仰动摇,能争取的已经争取过来,不能争取的由于对四方阁的忌惮,也不敢有异动,所以无人再做傻事,这也是驭下之道。
柴安本就是巨商出身,驭下手段娴熟无比,如今身居高位,只需想的更多一些而已。
三月初三,柴安在城郊阅兵,这一次不同以往,并未选择军营中检阅,而是在城郊荒野当着满城百姓的面大检阅,所有人都能观看,一来能振奋民心,增强凝聚力,二来也是对年前三家皇帝在汴梁会盟的回应。
刀光霍霍,长枪如林。
柴安一身戎装走向高台,他已经从戴宗身死的阴影走出,龙骧虎步走到最中央。
“敌人要来杀我们了,要毁了我们辛苦建立的家园,要抢了我们辛勤换来的财富,要砍掉我们这些男儿的头颅,要掳走我们的妻儿为奴。”
柴安每说一句,下面人的眸子便会红上一分,许多人握着兵刃已经喘开粗气,杀机凛冽。
“这样的事情我们能答应吗?”
“不能!”一声齐呼,代表了军心。
“既然不允,敢拔刀否?”
“杀!”刀光闪耀。
“既然无畏,敢亮剑否?”
“杀!”剑锋向天。
“既然要战,敢挥枪否?”
“杀杀杀!”长枪如林。
柴安拔剑出鞘,剑指北方,高声大喊:“大周儿郎,出征!”
军马浩浩荡荡走出营门,领军的将领快马奔到各自的队列,三万精锐行在官道上,唱起了军歌,精忠报国的高昂曲调回荡在大周王朝的疆土上,每个男儿郎都壮怀激烈,矢志报国。
“马蹄南去人北望,人北望草青黄尘飞扬,我愿守土复开疆,堂堂中国要让四方,来贺!”
卢俊义行在最前方,同样声嘶力竭地唱着军歌,心中热血沸腾,他从曾经那个志大才疏的河北富家翁终于蜕变成了合格的铁血军人,而这才是他少年习武的梦想,这一年他四十六岁,走在了圆梦的路上!
战火烧到了赵国的疆土,卢俊义这把刀经历了家乡失锐,梁山压抑,护国军磨砺,终成了柴安手中最锋利的刀。
刀光寒九州,铁马踏长河。
短短一月赵国丢失三十多座城池,王臻白请缨,启用岳飞为将,终于挡住了卢俊义的攻势,这对师兄弟终于决战沙场,而岳飞也在这个时代崭露头角。
不过他最希望的战场不是这里,而是岳阳,那是跟金人的战场,可惜赵国竟然与仇人联盟,失望之余也知很难有报仇的机会了。
心中不由生出壮志难酬,悲愤无力之感,写下了千古绝唱《满江红》。
怒发冲冠,凭栏处、潇潇雨歇。抬望眼,仰天长啸,壮怀激烈。三十功名尘与土,八千里路云和月。莫等闲,白了少年头,空悲切!
靖康耻,犹未雪。臣子恨,何时灭!驾长车,踏破贺兰山缺。壮志饥餐胡虏肉,笑谈渴饮匈奴血。待从头、收拾旧山河,朝天阙。
词是好词,一经出现便在军中传唱,每个汉家儿郎都恨不能报仇雪恨,可惜很快就被圣旨严斥,说岳飞有破坏与金国友好结盟的嫌疑,解除兵权贬为庶民,好在王臻白力谏才许了一个戴罪立功。
岳飞的心寒了,一举一动都被挟制如何放开手脚,不由怀念起当初汴梁守卫战跟随柴安做事的时光。
岳阳城,金人的兵锋已经到了,关胜一路北上,在八百里洞庭湖重建了水军,一直没有消息下落不明的杨幺也终于在一个渔家被发现,伤势很严重,好在叶寒随军,救治过来,能强撑着起身,他帮助关胜、张顺重整水寨,并招呼旧部归来,一时间声势浩大,跟金人对峙起来。
不过谁都知道这种对峙只是暂时的,一旦开战将会是你死我活的惨烈。
西夏的精锐兵马开进了西蜀,依照结盟契约,战后这里将划归西夏,这样的条件赵国朝堂无所谓,因为他们早丧失了对四川的掌控,可对蜀中百姓而言却难以接受,起义军此起彼伏,西夏为了镇压这些起义,将铁鹞子、步跋子两支最精锐的部队调来,铁鹞子乃重甲骑兵,步跋子则是山林作战的特种部队,配合起来无往不利,杀得西蜀血流成河。
在这样的背景下,王寅率军抵达,为西蜀混乱的局势增添了更多的变数。
五月初五,端午节这天,三处战场的战争爆发了,华夏疆域处在刀光血影之中。 烽火山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