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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也想不到会这般巧合,竟撞上了宋庆。
柴安看了一眼李廷,低声道:“记住我说的话,无论如何要活着。”
宋庆冷笑着走近,打量柴安与戴宗一眼,突然大喝道:“真是好大的胆子,戴宗,柴安你们可知罪?”
柴安与戴宗坦然自若,只是淡淡瞧了他一眼,抬步就朝外走去,宋庆脸上有些挂不住,呵斥狱卒就要动粗,戴宗一脚踢翻长凳,两眼瞪起:“我看谁敢动。”
他是此地的押牢节级,平日里颇有威望,此刻怒瞪双目着实将人镇住,狱卒没有一个敢动弹的,宋庆脸色已然铁青,将要发火,突然柴安走近,淡淡瞥了一眼道:“来看朋友不犯法的,你能拿捏的我也都考虑到了,以这样的伎俩动不了我,何况这是牢营不是你的府邸,正所谓县官不如现管,若然闹大,难堪的不会是我们,不如由安请你饮酒如何?”
宋庆沉吟片刻,又盯着柴安看了许久,他忽然大步走到里面,身边的随从拖出李廷,按在桌上,他一脚狠狠踩住李廷的腰,李廷的整个身子趴在椅子上,可脖子与左臂却还在桌上。
随着李廷的哀嚎声,宋庆挑衅地望向柴安:“怎么样,告诉你,在这里我也照样能做主,玩死整个废物完全不在话下。”
柴安拉住快忍不住爆发的戴宗,微微摇头一言不发,戴宗看看柴安又瞅瞅宋庆,气得不停握拳,可在柴安沉静的目光中终究还是选择强忍着站在一旁。
宋庆盯着柴安,见他无动于衷,阴沉一笑,抽出随从的刀凶狠斩落,刀锋迅疾落下,一蓬血花当即绽放。
“啊……”李廷凄厉惨叫,他左手有三根指节被斩断,鲜血染红了桌椅,
宋庆扔掉佩刀,冲着柴安两人嘿嘿笑道:“本来今天是准备阉掉他的,既然你们来了,那就多玩一些时日,怎么样,这一出好看不,有没有感觉比上窑姐还爽?”
“哈哈,以前你女人在的时候我还多少得克制一点,如今我就是要玩死你,让你受尽折磨而死,废物、窝囊废,哈哈哈哈……”
李廷捂着断指的手掌坐在地上,虽口中不再叫喊,可痛楚还是令他嘴角抽搐,只是他喘息半晌后竟抬起头冲着宋庆笑了。
“我是废物,我是窝囊废。”
“你……”
宋庆瞪着他而后狠狠踹了一顿,李廷口里满是血沫,挣扎着坐起来,仰着头依旧在笑:“公子开心就好。”
“妈的,给我一起打。”
招呼随从对着李廷拳打脚踢,可从始至终李廷的脸上都保持着谦卑的笑容。
打了一会,宋庆死死盯着李廷,骂道:“妈、的,以前挨打你虽然不敢吭声,可也算有点尊严在支撑,爷爷打起来也痛快,你现在这副狗屁模样,算什么,是臭狗屎吗?”
“是,公子说是我就是。”李廷笑着点头,说着还要去抱宋庆的大腿。
宋庆连忙退开,一脚踹到一边,骂骂咧咧的带人离开:“打这样的软蛋,扫兴。”
他走了,柴安上前撕下衣襟给李廷简单包扎了一下,安抚了几句急忙追了出去,戴宗也在嘱咐过狱卒后跟了出去,随即狱卒扶着李廷回转牢房,李廷一直低着头,没有再笑也没有喊疼,只是垂下的眼睛里却有谁也没注意到的寒芒在闪烁,而他的右手掌心也被指甲深深没入,心田深处有一粒种子在悄然发芽不断壮大,谁也不清楚将来会长成什么样子。
柴安追上宋庆,步伐与他保持一致,淡笑道:“今日和乐楼得了一条十斤的大鱼,徐老油正精心烹制,宋兄若不嫌弃一并去尝尝?”
“柴安,你急着追我是为了让我放过李廷吧?”宋庆得意大笑:“你以前还敢让人打我,不是很高傲很嚣张嘛,怎么,知道权势的厉害了吧?”
柴安面色不改:“领略到了,方才安所言之事,不知宋兄可否赏脸?”
“哈哈,柴安啊柴安,我就想看你这副嘴脸,不过别费心思了,我是一定要弄死李廷的,除非嘛,你跪下来给爷爷舔鞋子,说不得爷爷看到你屈服的样子一高兴会考虑一通。”
“也就是说没得谈了?”柴安依旧没有发火,只是以淡然的语调说出。
“本来也没打算谈,别以为市井称呼你柴大官人就当真了,在我们眼中你什么都不是,狗屁贱商而已,等收拾了李廷,咱俩的仇再慢慢算,还自诩儒商,呸!”
一口痰吐在柴安的长衫上,而后扬长而去。
戴宗来到柴安身边看到衣襟上的痰,火气上涌,拔腿就要上去,柴安一把扣住他的肩头:“冷静冷静,正事要紧。”
“可那个混蛋……”
“跳梁小丑而已,现在最麻烦的还是李廷,原本打算五日解决,如今看来是不成了,最好今晚就解决,万一宋庆那厮真做下了那等事,即便救出李廷意义也不大了。”
“那怎么办?”戴宗知道柴安说的是净身一事,若真的发生对于任何一个男人都会是致命的打击。
“我先去寻余见了解一些东西,你去将最新的情报送到和乐楼,再通知张顺我要跟他碰个面,最后你带上银子去请蔡得章,我在和乐楼请他饮酒。”
“他是府尹,我只是区区押牢节级,不见得能请动,何况还是这种节骨眼。”戴宗很是为难。
柴安道:“你就说我手中有蔡太师的书谱一卷。”
戴宗疑惑的看了一眼,不过却并未多问,匆匆去做自己的事情。
柴安去酒坊寻到余见,见到时他正躺在椅子上打瞌睡,当被柴安唤醒,他先是大怒,可当看清眼前人的面容,立马换了一副嘴脸,谄媚的端茶倒水,又大谈与宋庆见面的艰难与辛苦。
他是个标准的小人,这一点柴安自然明白,所以听了一会后摆手道:“余掌柜的辛苦我心中有数,这两日准备将这酒坊扩大一番,隔壁的地契昨日已经买到手了,扩大后的酒坊将会是目前的两倍还大,装修图纸已经做好,明日起你便全权负责。”
余见大喜,他是小人也是聪明人,全权二字代表着什么太清楚不过了,其中的油水多多,急忙对柴安施礼,柴安笑着扶起:“我还没说完,先坐。”
余见连忙收起笑容恭敬坐下,柴安接着道:“这些时日我想了一下,我们在江州城酒坊有三家,一直各自为政不利于管理,我意统合起来,提拔一名大掌柜负责三家酒坊,余掌柜,你可明白?”
“明白明白,小人以后会更勤勉做事,为大官人效犬马之劳。”
余见跪在柴安脚下,声音里都带着兴奋之意。
这一次柴安没有搀扶,他是从底层爬上来的,最明白对什么人要用什么手段,他居高临下的望着臣服的余见,余见抬头小心看着他,满是敬畏与狂热。
柴安问完需要的消息走了,在路上遇到了背着木箱走得欢快的陆云裳,两人对视,彼此浮出温暖的笑容,他们又顺着人潮各自远去。
望着疲惫却欢快的女人背影,柴安的脑海浮现一出画面,那是他们积累够了金钱刚创业的时候,当时他们急缺人手,来面试的人中却的确有个人才,可偏偏这人的品行极差,在同行之中是老鼠屎一般的存在。
聘用与否都是麻烦,两难之下他们夫妻想了一晚上,还是聘用了那人,不过却演了一场戏,终于将那个人收拾得服服帖帖,虽是唯利是图的小人,但在公司的发展过程却立下不可磨灭的功劳,位列公司四元老的第一。
当初的他还显稚嫩,今日他对此早已游刃有余,自己便能收服这等人,可心情远没有那时高兴,因为身边没有了她。
走了一路,柴安将心头的思绪按下,有些事是结,不是活上一世二世便能解开的,只是刚一按下,脑海里竟又突兀冒出陆云裳的身影,他摇了摇头,可总是挥之不去。
“爱情可不能替代。”柴安微微苦笑:“按理说死过一次,我这算重生,或许真该正视自身的心理问题了。”
柴安是个很冷静的人,以前的时候心结没有影响到自己他也就放任了,可近来只要见到陆云裳心底隐藏的感情就会出现,而且频率越来越高,他意识到自身情感出了问题,不解决的话麻烦颇大。
“或许那晚就不该答应帮她,没有开始就没有后来。”
他揉着脑袋走进了和乐楼,张顺早等候多时,将从市井得来的消息一一告知,柴安静静听着目光闪烁,李廷女人比他想象的还要放荡,市井中更传言想杀她的人数不胜数,李廷杀之算是为民除害。
“原来她是这样的女人……”
“柴兄弟交待的另一件事也办好了,人在隔壁房,要不要见见?”
“不必了,只要是自愿的就成。”
“这个尽管放心,自从跟着柴兄弟有大把的钱赚,跟着我们的兄弟也沾光过上了好日子,谁还愿做那些逼良为娼的混账事。”
柴安微微点头,心中也多少有些欣慰,张顺、张横、李俊改邪归正,手底下的人自然也在变好,倒也算做了件好事:“安排她准备吧。”
说完,柴安眺望远方,构思着接下来的事情,张顺悄然告退,七娘进来为柴安轻轻揉捏着太阳穴,当戴宗进来才惊醒了柴安。
“呃,我来的是不是又不是时候?”
七娘羞红着脸跑出,柴安也醒转过来,看到每次都不敲门就闯进来的家伙也觉得头疼,自己揉了一下,问道:“蔡得章可约好?”
“约好了,府尹说晚间会前来赴宴。”
“还有些时间,我还要再准备一番,确保万无一失,戴兄,劳烦你赶回牢中看顾好李廷,若进展顺利,明早他就能出狱了。”
戴宗应诺:“柴兄弟,府尹对李廷恨之入骨,说之不易,何况我们又对他不熟,喜好为人都没有情报可用,千万不要因为李廷触怒了府尹,否则我担心……”
柴安抬手打断他的话,笑着道:“戴兄放宽心,安不仅擅长打有把握之仗,也擅长打无把握硬仗!”
七娘快步走了进来,通知柴安府尹到了,而且带来一队捕快,气势汹汹来者不善,那边态度摆出来了,比柴安想象的还要决绝,事情变得更棘手起来。 烽火山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