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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的江州城依旧沉浸在一片繁华之中,早间各种小吃的叫卖声此起彼伏,有的是固定的摊位,日复一日的辛勤操持,有的则推着小车走街串巷。
卖糖葫芦的近来也兴起,往往不出几条街就会见到他们的踪影,还有捏泥人,卖汤圆的,充斥着大街小巷。
“听说没有,今儿菜市口有砍头的。”
“公文早就下来了,就等着今天过去看呢,据说一个是山东发配来的犯人,一个是勾结逆匪的公差,嘿,这等人砍起来好看。”
“咦,那是什么人,黑靴龙纹剑派头不小啊。”
有人认出了来历,急忙掩住伙伴的嘴:“小点声,那是察子,盯上你死都不知道怎么死。”
一列队伍行过,朝着兵器库行来。
昨夜经过那么一折腾,已近天明,为了避开李廷的搜捕,柴安选择在江州库房短暂休憩,兵器库夺取,守卫全被灭口,并未走漏丝毫的风声。
最初的指示是拿走兵刃分给带不来家伙的梁山好汉,其余的都扔掉江中,可当都做完忽然发现空出来的此地反而是躲避皇城司最好的选择,柴安赶来之后又令早已聚在此地的梁山好汉换上守卫的衣服,伪装起来在外看护,变得更为安全,能够安心休息,将做大事,他需要用睡眠换来最清醒的头脑。
而在他睡后,笼罩在暗夜中的江州城波涛汹涌。
很偏僻的一个角落,有三个人无心睡眠。
“有了柴安的搅动风云,这江州城算是破了一半,当初柴安写的戏文里有这么一句,品读起来很有味道,天作孽,犹可恕,人作孽,不可活!”
“朝廷中人很是有趣,与柴安联手破坏了我们的夺城计划,可转眼又内斗起来,这一次倒要看看还有谁能阻碍我们的计划。”
“通知我们的人继续蛰伏,待明日柴安发难祸乱江州后再趁机夺城。”
“你确定他们能攻破城门?”
“柴安是个很谨慎的人,若我所料不差,此时城门早已在他的掌控之中。”
火烛亮起,三个人围坐一团,既然没有睡意就计划明日的策略,微微的光亮之中,三张脸颊变得清晰起来,苏策、石宝、包道乙,他们竟然真的没有出城!
“污蔑望之为后周皇裔,并着皇城司锁拿,荒谬,该杀!”李纲在王府与王文厚会面,气得胡须抖动。
“望之大能,将来未免不能出将入相,这是动摇国之根本,愚蠢!”
“安排人手去相助望之吧。”
两个老头有所取舍,可刚要吩咐下去,突然虎子送来了信,两位老人看完之后久久不言,黎明前的夜色更加深重了。
… …
今早冒充守卫的是刘唐、王英,他们出身不高,又有些做贼心虚唯恐被抓的心理,见到公差过来,他们忍不住打颤,握枪的手掌不由紧了又紧。
“不是来我们这里的吧?”
“看方向就是来这边的,我担心不会我们的身份暴露了吧?”
两个人低声交流,而那一队皇城司的人已来到近前,刘唐、王英的手心冒汗,而库房里面的梁山好汉也发现了这边的情况,一个个取好趁手的兵刃,做好随时发难的准备。
“喂,你们两个抬起头来,昨日并不是你二人守卫呀?”
那队皇城司的人死死盯住了刘唐与王英,眼神中有所怀疑,当距离不足十步的时候,长枪忽然抖动了一下,皇城司的所有人都按住了剑柄。
库房的门把手已被燕顺、杜迁拉住,随时都会拉开,届时梁山好汉会杀出去跟皇城司的人拼了。
“你们到底是何人,速速报上名来,否则杀无赦!”这队皇城司越来越近,剑已出鞘,拔出即见血。
刘唐跟王英对视一眼,由刘唐开口:“小人……”
“山东口音?”本就敏感的他们顿时提起了心,当即拔剑出鞘并伴随着喝问:“你们是山东匪寇!”
刘唐与王英再次对视,皆看出了眼中的决然,长枪挺起,一触即发。
库房的门轰然打开,外面的双方都惊惧了一跳,当看清人数后皆长出了一口气,只出来一人,柴安化过妆又换上官差的衣服走出,他趾高气昂的走了过来,用鼻孔看人:“哪来的人来老子这指手画脚,是不是不想活了?”
皇城司的那队人一阵错愕,但见到如此跋扈无畏,也将心底的怀疑压下几分,为首的人冲他问道:“你便是甲库的管事吗?”
“废话,看你们这装束不像是江州武将,说说什么来头吧?”
“哼,是我们问你话,这两个山东口音的人是怎么回事?”
柴安掏掏耳朵很不屑的瞥了一眼:“我们甲库的事轮不到外人来插手吧,再说了,如今人手严重不足,老子愿意招什么人来帮忙就招什么人。”
皇城司的人一阵沉默,柴安一脚踹在王英的屁股上,骂骂咧咧道:“犊子玩意,来人都不知道汇报一声,是不是山里来的娃都没长脑。”
王英有心发作,可刘唐死死拉住,如此一来倒也让皇城司的人打消了疑虑,连上司都想揍,果然是不开窍的家伙。
他们仔仔细细打量过柴安,在脸上实在看不出异常,也就说明了来意,柴安暗松了一口气,不是暴露了身份就好,他姿态傲然的要公文等等。
来人递上了皇城司可随处调用军械物资的公文印章,柴安很市侩的转了脸,鞍前马后一口一个大人,并踢打刘唐跟王英,训斥道:“还不给大人备好东西。”
刘唐跟王英拿着清单急忙跑入库房,柴安则谄媚的拉着皇城司一众说话,刻意拍马屁对他来说并不是难事,张口就来,拍得这群人个个面露荣光。
很快,刘唐跟王英便将东西备好,足足两个大箱子,柴安卑躬屈膝的送他们离开,临走还塞了十两银子,小声讨好道:“还望大人能多多提携。”
如此市侩现实的一个人,皇城司根本不作他想,边检查箱内的军姿边随口敷衍应付两句,点算齐备后便着人带走,对柴安客套的拱手告辞,任他想破头也未曾料到眼前的人就是他们一夜苦寻不到的柴安。
“好险,皆赖柴大官人施计方能转危为安。”晁盖冲柴安拱手。
柴安摆手笑道:“同坐一条船,顺手而为,大家伙都准备一下吧,计划都分配到各人了,都谨慎几分。”
“喏。”王进、张顺、穆弘、穆春、花荣齐声应诺,而梁山这边却无人响应,只有花荣算是一个“叛徒”。
晁盖略显尴尬,急忙打圆场:“诸位兄弟,柴大官人做事也是为了宋江兄弟,所以都要听从,不可出一点纰漏。”
“哥哥说的是。”
梁山好汉言听计从,藏好兵刃一一走出甲库到固定的地点,不知不觉将近午时,菜市口聚集了无数的官兵与百姓,柴安化成一个普通的中年男子挤入人群隐晦的打量,有些人他能确认是皇城司与捕快的则让虎子通知其他人,不确定也让众人留意。
虎子很机灵,四处叫卖糖葫芦,再加上化过妆混迹在人群中并不起眼,时不时还碰碰人问道:“要不要糖葫芦?”
“不要不要,走开走开。”
“亲,要不要糖葫芦?”
晁盖一脸受不了的表情,取出几文钱放在他手中:“拿一串。”
“西面那个按剑冷脸的是皇城司上三指挥使郭献,还有跟你隔着三个人那个是江州捕头王定,另外那边……”
“亲,来串糖葫芦吧,不甜不要钱。”
虎子对一脸黑线的花荣低声道:“待会动手你不要上法场,先解决几个人,分别是……”
所有的官员都已到位,蔡得章坐上主位,亲作监斩官,环顾一周,遥遥抬手,宋江与戴宗被锁拿着押上法场,只见他们的头发已被胶水刷过,绾个鹅梨角,方便刽子手看清脖子,发髻上各插一朵红绫子纸花,死后阴间开路。
“那几个人脚穿黑靴,腰间鼓起,我怀疑是皇城司的弩手,如此近的距离杀伤力太大,必须提前干掉,着王进、杜迁、黄信、朱贵、阮家三兄弟解决,你做引,要做得无声无息。”
虎子领命下去,先通知之后故意对一个皇城司的弩手道:“亲,要不要糖葫芦?”
亲这个称呼在这个时代有着惊世骇俗的杀伤力,晁盖跟花荣知晓这样的暗号当听到还承受不住,何况第一次听到的人了,惊吓得连连后退。
“不要啊,那算了。”
虎子一脸失望掉头就走,皇城司的弩手对视一眼觉得极有可疑,派两人过去看看,刚到拐角便被人掩住嘴割开了喉咙,见许久未归,剩下的几个人一并过去查看,也被王进几人悄无声息的做掉。
“验明正身。”
几个狱卒踢中两人的腿弯,跪倒在地,然后捏住下巴审视,大声回报:“死囚宋江、戴宗,无误!”
蔡得章点点头冲着百姓大声道:“江州府犯人一名宋江,故吟反诗,忘造妖言,结连梁山泊强寇,通同造反,律斩。犯人一名戴宗,与宋江暗递私书,勾结梁山泊强寇,通同谋反,律斩。今日本府监斩,明正典刑!”
法场中间一人报道:“午时三刻到!”
“斩!
蔡得章站起,拔出斩牌掷落于地,与此同时,柴安的手臂也举起后重重落下,法场四周霎时动乱起来。 烽火山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