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柴氏保存的战旗为龙旗,血迹斑斑,显然在那个年代经历了无数战斗。
柴安举起了大旗,各种宣传也随之跟进,当他到达汴梁城下的时候,柴荣龙旗被柴安竖起的消息可谓天下皆知,虽然时间过去了太久,但总有少数人还记得那个年代,一时间对柴安支持的呼声更大了。
城下,柴安面临的危险更多,不止有金人的压力,还有官军的不怀好意,几次调兵遣将都摆明是在针对他们,难保不会真正出手,柴氏龙旗有利有弊就是如此。
“军营保持外送内紧,我们驻扎的地方离金军大营很远,不过与泰宁军不远,自朝廷为了平息金人怒火而杀了张觉始,这支军队就彻底投靠了金人,虽然死伤惨重,但不可否认他们还是有一定战斗力的。”柴安将情报分发给十八位将领。
朱武补充道:“泰宁军被俘虏的人马有两万左右,不过被金人处决的接近一万,也就是说班底只有一万,不过据情报反馈,他们一路随金人南下得到了兵员补充,如今约有三万,皆是精挑细选出来,如今领将是张敦固,曾与金人交过手,不容小视。”
“除此之外,还有郭药师的四万怨军,虽说他们在白河被完颜宗望打败,可真实战力绝对超出赵军一截,这支军队眼下并非围困汴梁的主力,不过一直负责汴梁城四周的扫荡,着实打了几场厉害的仗,现如今赵军不敢招惹,所以不得不防。”
柴安点头:“这些事就交由军师来操持了,这几日我会逐一拜访各军将领化解敌意。”
“他们恨我等入骨,恐怕不会轻易相见,而且即便相见也要防备阴谋。”卢俊义沉稳开口。
柴安笑着道:“见与不见是他们的事,做与不做是我们的事,而且我敢保证只要我进了军营无人敢动手。”
舆论正在发酵,抗金统一战线的呼声越来越高,满天下的都在说这件事,说金人为外敌,当联合一切可以联合的势力共灭大敌,朝廷如太师那般也想过办法,只是他们说朝廷本身就能抵挡金人的公文在一次次军队被金人撵着跑的现实里成为了莫大的讽刺。
当然背后也少不了柴安的推动,他为了这条抗金统一战线可以说耗费了太多的精力,堪比最强大脑的脑袋推演了种种情形,许多人都记得那三天,柴安一个人几乎做了十个人的工作,推演出的局势发展以及应对方案震惊众人。
相处的日子很多人都淡忘了柴安头脑的厉害,这一次忆起,仿佛回到江州那个小酒楼中。
第二日柴安带着穆熊、王进与鲁智深三人举着龙旗去拜访西军将领,后面两人与西军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王进人脉在,鲁智深则曾在老种相公手下做过事。
种师道原本告老还乡,但此次金人南下不得不请出,原本柴安的身份他是要避讳的,可听闻王进与鲁智深都来了,他按下了质疑声,在营外与柴安等人遥遥见了一面,并未有任何言语沟通,只是互相拱了拱手。
西军大营外,柴安对种师道这位老人很是敬重,他的事迹也的确当得起,王进与鲁智深则缓缓跪下大礼相拜,种师道有心说些什么可最终还是没有开口,背对他们摆了摆手。
柴安领着他们去了另一处西军大营,西军有两大势力,种家自不必说,不过姚家也很有威望,此次十万西军有他们的三万,领军的人叫姚平仲,是西军中一员猛将,对于柴安的拜访只回了一句话——逆匪受死!
三万兵马冲出军营,想要血洗柴安,杀机赤裸裸不加掩饰,穆熊、王进、鲁智深神色剧变,第一时间护住了柴安,而在中央的柴安依旧面色淡然,他接过穆熊手中的龙旗握在手中,旗杆沉重不过此时稳稳不动。
“赵氏这天下国祚不正,我柴安有资格指着赵氏天子的鼻子骂,可如今来此并非为陈年旧事,只为守卫汴梁,不让中原沦陷,姚将军要是打算将我几人踏死在这里尽管下令,正好让这天下看看你是何等英雄!”
“姚平仲,金人面前你是狗熊,我等为抗金不惧身死而来你却要逞威风,有能耐将我们全部杀死,我倒要看看你对天下人如何交代。”一名大汉纵马疾驰,身后还跟随着不少绿林好汉。
来人柴安认识,是山东豪强甘雷,当初在高唐州两人留下几分交情,柴安帮着捕快抓过他,后来又暗中安排人救了他,再后来还利用过,最后又得甘雷相救,两人的关系很复杂,但彼此间留下了另样的情分,安行路过必定拜访,甘雷也一直照料,此刻关键时刻赶至,令姚平仲多了几分忌惮。
“还有我们,朝廷公文说援助东京可既往不咎,如今出尔反尔难不成是想蒙骗我们一并诛之!”有人一些豪强出现,每一个都做好了搏杀的准备,同时对朝廷有诸多的排斥。
柴安握紧龙旗,正气凛然:“你姚家不会不认得这面旗,来吧,让天下人再看看你们如何弑主!”
姚平仲迟疑了,他仔细观察发现有所统军而来的将领都在观望,根本无一人相助,天下的呼声太大,朝廷也没有明确指令,反倒真的发过这样的公文,谁敢冒天下之大不韪!
“士林、军中、市井无不在说抗金统一战线这事,开了历史先河,朝廷虽然忌惮可此事又真的凝聚人心,外敌当前,一切恩怨都可放下,若是真的达成,恐怕真有打败金人的机会。”种师道亲至,对姚平仲说了许多,最后看向持旗傲立的年轻人,目光有些恍惚,仿佛看到了年轻时的自己,他轻叹一声:“柴安此人殊不简单,绿林至今还流传一步十算天下第一魔头的称谓,他敢这般前来也许有后手安排,与其落人口实不如退让一步全了顾念大局的名声。”
姚平仲最后守兵了,但眸子中依旧掩盖不住杀意,于他而言柴安是奇货可居,若是真的诛杀,或许借助天子的帮助在西北大地能够跟种家平起平坐。
柴安望着撤回的兵马也把龙旗交给了穆熊,而后与甘雷等众豪杰相见,拱手道谢,这些人都是人雄,在绿林道上赫赫有名,还意外见到了吴劲草,这是个很厉害的人,出自摩尼教福建分堂,如今称为明教,此次带来了一堂的兄弟,约有百人,尽是训练有素。
碰头之后并未合在一处,不过同气连枝也称为一股不弱的势力。
柴安整日拜访统军将帅,有闭门不见的也有遥遥敷衍的,只有张叔夜与他说了两句话,也多是客套。
他如此大张旗鼓的做派自然引起了金人以及城中诸公的注意,金人得知一切后乐得静观,当然背后并非如此简单,他们在等完颜宗翰,坚信太原拦不住他们金人的步伐。
而朝堂因为柴安大张旗鼓的举动掀起狂风暴雨,赵佶恨不得杀之而后快,可天下悠悠众口难堵,赵氏又在风口浪尖,实在不宜过激。
“城外二十多万大军,让他们出兵,先灭金人再灭柴安。”赵佶握着拳头冷冷开口。
李纲立刻出班:“陛下不可,金军强大不宜正面决战,应当以大军牵制固守城池,再派人阻挡金人的搜刮行动,只要大雪一下,金人不攻自破。”
“李纲,朕不想听你胡言,拟旨让西军出兵,他们能征惯战绝不次于金人,给我打,狠狠打!”赵佶呵退李纲整个人癫狂,再也听不进劝言。
这段时日发生的事情太多了,从安享太平的天子到朝不保夕的凡人,他觉得这张龙椅从未如此冰凉过,而且还有不得已召回的讨厌鬼李纲,提出抗金统一战线的反贼柴安,再到舆论大势,到柴氏龙旗,所有的所有都折磨着他的神经。
他不是傻瓜,想了许久,明白唯有一场胜利才能挽回他的威严,唯有一场酣畅淋漓的大胜才能盖过柴安压住李纲,让他的龙椅重新稳固。
“柴安,你敢来汴梁,朕一定要将你挫骨扬灰,安海,你亲自传旨,让种师道、姚平仲、张叔夜,所有的将领出兵,踏平金军大营,待胜利之后再灭掉柴安,我不要再看到那面龙旗!”
安海领命,直入西军大营,汴梁外的局势悄然变化,所有人都嗅到了战争的气味。
二十多万官军摆开了阵势,与金人决一死战。
三万金人也摆开了阵势,张敦固的泰宁军没有动,郭药师的怨军也还没回,这片战场只属于金人与赵人。
完颜宗望、完颜宗弼、阿里刮、术烈速、活里改,尽是金国的猛将,望着对面人山人海的赵军阵营,没有半分的害怕,全部翻身上马,向着天子露出了狰狞的爪牙! 烽火山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