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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暗正在逐渐吞噬眸光,有些人注定回不了头。
宋江疑心越来越重,着人监视李师师,白天的一切事情都被汇报,晚间也在外守门,不过饶是如此晚间的事还是会消失,守门的人也不记得睡着后的事宜。
求助吴用后,最细微的探查暗中开始,不过需要时间,而这段时间无疑快把宋江折磨疯了。
他与往常一样装作无事的回来,李师师还没有回来,派去监视的人很羞愧的请罪,李师师跟丢了,整个下午都不知去向。
院门嘎吱响动,李师师推门而入,并且用手不停拨弄着头发,她的头发明显洗过,不小心碰掉了发簪,乌黑柔顺的秀发如瀑布垂下。
宋江眼中不可抑制的露出痴迷,他柔声道:“东平府来了一个戏班,还会演西厢记,不若我们下山游玩几日吧。”
李师师心中慌乱,但脸色却保持着淡雅,轻轻摇头:“还是不了,近来身子有些倦乏,想要好好歇息几日。”
宋江同样不动声色,但心底却泛起了猛烈波澜,继续坚持:“下山可以更好的歇息,而且自从你跟了我,一直未曾与你好好过些轻松闲适的日子,我知你喜欢平淡的生活,正好李应兄弟有个庄子在那里,我们可以住上一段时日,男耕女织,读书抚琴,岂不美哉。”
李师师笑了笑:“等过些日子再去吧,这几日我正在编舞,往后是要用到的。”
她从宋江的身旁轻轻走过,一股陌生又熟悉的香水味钻入宋江的鼻中,他深深嗅了一口,整张脸浮生狰狞可怕的模样。
这股香水味不同于李师师惯用的,应该是今日刚换的,而午间时风他闻到过相同的气味,实在陆云裳的身上。
“香水肯定是柴安送的。”他抓狂,他愤怒。
谣言起于旁人,始于疑心,猛于猜想,子虚乌有的事也能在心中衍化成事实!
宋江强压着怒火,在李师师唤他吃饭的时候坐在桌前,他一把抱住了李师师,紧紧的抱住,不停的亲吻额头、脖颈。
“宋郎,你吓到我了。”李师师脸上的确生出骇然与不安。
宋江不理会,越来越过分,李师师想要推开却无能为力,不过很快就平复下来,吐出一口气也抱住了宋江的头,看似是温柔,实则这时候的男人却很难再做什么了。
“宋郎,今日是怎么了?”
“你不能离开我,不能离开我。”
李师师目光复杂,若不是欠下义父的养育之恩,她何苦骗人。虽然柴安已经帮她解决了后患,甚至没有逼迫她终止任务,反而一句没问就帮她继续瞒天过海,她心中是感激的,可心中的那一关过不去,只有宋江真的完成招安,她才算还清了恩情。
她轻抚着宋江的头,柔声道:“宋郎,我在的啊,只是一辈子为贼并非长远之计。”
“我知道你要说什么,放心,招安一事宋江在第一日就答应过你,此事绝不反悔,眼下只是有些事情还在阻碍,待解决掉就带你一同入朝为官。”
李师师轻出了一口气,但下一刻又惊慌失措,因为宋江的手如铁箍一般扣住了腰肢,身体变得不安分,就在千钧一发之际,伺候的侍女忽然走了进来,见状急忙垂头,宋江爱惜名声,下意识收回了劲力,李师师趁势挣脱开来,玉手在宋江的胸口安抚几下,道:“宋郎莫急,该吃饭了。”
宋江被人撞破好事,有心发怒可还是按捺下来,接过李师师递过来的汤,刚要入口,忽然想起什么,从袖中取出一粒药丸扔入汤中,汤水顿时泛起黑色,他豁然起身,怒目圆睁。
“你个贱人,果然下药害我!”
宋江一个耳光扇过去,李师师的嘴角顿时溢出血丝,到了这时候她也没什么好解释的了,只能沉默以对。
宋江眸子中蒙上一片黑暗,上前抓着她的头发:“贱人,贱人,自山下偶遇,我对你是言听计从,万般恩宠,你以为我真不知你是朝廷的人嘛,可是我喜欢,从江州城外就喜欢到刻骨铭心,原本以为招安后我们可以好好在一起,我也会好好对待你,但你却一次又一次的欺骗我!”
“你为什么不说话?”宋江望着闭目不语接受命运的李师师更加出离愤怒,掐着她的脖子:“说话啊,说话啊,你偷人的时候难道也是这样,柴安难道喜欢这个调调!”
李师师忽然睁开了眼睛,没有畏惧仓皇,反倒吐出一口血沫:“早前我还认为你算的上英雄好汉,但如今看来也不过是一个心胸狭隘的小人而已!”
“你偷人还敢污蔑于我,贱人找死!”宋江的声线无限拔高,随即猛地抽出了袖中刀。
他狰狞可怕,杀机狂涌,李师师麻木漠然,面带解脱。
上前劝阻的婢女被一刀捅杀,宋江满身是血,转向李师师。
突然房中走进一个人,靠在门后摇头轻笑:“宋江,真想不到你如此可怜!”
“柴安!”
宋江咬牙切齿,恨不得能食其肉,他拉扯着李师师迈步上前,柴安神色不动,两人霎时对峙起来。
外面的动静变得大了起来,柴安的人与宋江的人互相推搡叫骂,院子内外已经见了血,被牵连的下人更是死了不下十个,场面混乱到无以复加。
柴安没有理会外面,只是淡然地看着宋江:“外人都称你仁义宋三郎,你也自诩仁义无双,甚至连招安都能打出为众兄弟谋出路的大旗,今日怎么了,强人所难成为正义之举,是不是还要人可怜你?”
宋江的脸色阴沉吓人,手中的刀也彰显噬人血色。
“狗男女,你们还真的敢出现在我面前……”
宋江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柴安粗暴打断:“嘴巴干净点,人可以胡思乱想但绝对不能无知,师师姑娘今天我一定会带走,如果你还打算继续污蔑她也随便,不过杀人一事就别做他想了。”
“嘿,狗男女,我先杀了你们。”
宋江的刀挥舞,柴安手臂被划伤,但也抓住宋江的另一只手,强忍着痛楚掀开了宋江的手掌,随即迈前一步撞开了宋江,推着李师师逃开。
柴安的后背又中了一刀,他的眼睛都没有眨一下,李师师仰头凝望着他,心底没来由的产生最大的安全感,每次自己出事都是他在身边。
又一刀追来,李师师急呼:“小心。”
柴安冷静睿智,一只手环住她的腰肢,另一只手掏出了火枪,一股火舌喷出,直接崩断了宋江的尖刀。
外面原本打得不可开交,彼此间打出了真火,已经到了动兵刃的地步,忽然所有人都停滞下来。
砰的轰鸣声久久未散。
王进与李逵同时冲入了房中,只见柴安搂着李师师端着火枪,枪指宋江,而宋江一脸骇然,看着手中的断刀怔怔发呆。
“柴安你这厮作甚!”
“宋江你竟敢行凶!”
两个人都是大怒,各自看到对面的恶意。
“众兄弟别让他走了,此人暗害为兄,罪大恶极!”宋江忽然发声,麾下的人一拥而上将所有的退路都封死。
王进抓紧铁枪横在身前,虎目圆睁,浑身充斥着杀意。
呼延灼提鞭逼近,关胜拖刀在旁,李逵挥舞双斧死死瞪视。
柴安这边的人少,但气势并不弱,跟着柴安就这一点最好,永远不知道退缩二字如何写。
“柴安别怪我没给你机会,你为我暗中下毒到底意欲何为。”宋江高声质问,虽然还没有答案,可麾下的好汉却已经要发疯,口中污言秽语不止,全都死盯柴安,就连关胜、花荣也流露出不满。
柴安一边填充火药一边耸肩:“你们拦不住我的,所以还是让开吧。”
他完全没有解释的意思,关胜、花荣心中最后的疑惑也消失了,取而代之是对柴安无穷的失望。
李逵可不管那些,大声嚷嚷起来:“解释不了那就受死吧。”
两柄大斧头扬起,王进迈前一步想要挡下,但被呼延灼跟关胜压下兵刃,李逵的斧头劈风落下,李师师身躯颤抖,吓得脸色雪白,但感受到腰肢上有力的手臂又安下了心。
柴安侧头在她耳边轻语:“不用怕,只是一些跳梁小丑而已!”
“死来!”
随着李逵的大吼,两柄斧头悍然落下,一蓬鲜血溅起,溅在柴安与他的身上。
火枪再度发射,斧头被轰出缺口,李逵的脸上被掀掉了一块皮,整个人发出凄厉惨叫。
见到此情此景,宋江一系的人彻底暴怒。
“柴安,纳命来。”
“害我兄弟,今日你必死。”
“明年的今天就是你的忌日!”
“杀……”
各种混杂的声音交织一团,几乎要震破耳膜,目光所及尽是冲来的敌人。
危机关头,院外传来震天的虎吼,武松到了,他如猛虎下山,不过虽然他武艺了得,但也无法一下破开人群。
紧接着晁盖到了,戴宗、张顺、林冲等等尽数赶到,最后来的则是一女子,腰悬双刀英姿飒爽,她高挑的身姿看了一眼局势,娇喝一声:“穆熊,开路!”
“俺来也!”
穆熊应声出现,不由分说撞向了人群,传出密集的骨头折断的响声,硬生生开出一条道来。
扈三娘双手按刀,叶眉倒竖,一步步走到柴安身边,看了一眼李师师,目光中闪过一抹杀机,但很快又敛起,对柴安道:“相公,七娘姐姐让我带你回家。”
柴安看了她一眼,将李师师送到她的身旁,而后迈开步子朝外走去,宋江抬起手臂,麾下的人再度蠢蠢欲动,对柴安的恨盖过了一切。
“我们要替、天、行、道!”
哗啦
房顶上、墙头上出现了许多的人,或张弓搭箭或手持连弩,对准了院中的人,原来柴安早有准备! 烽火山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