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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风乍起,丝丝凉意。
柴安靠在椅背上,迎面是凉风拂面,宋江在沉思,吴用却第一时间摇头:“柴兄弟对内奸的痛恨吴某深有同感,不过时机不成熟,贸然施行恐怕会起反作用。”
柴安站起身在众多头领面前走过,缓缓道:“梁山的处境想来在座的都清楚,自诩替天行道无往不胜,诚然,诸位的确打了不少胜仗硬仗,但也养成了骄傲自大的心性,张叔夜算是给我们上了一课,很好的一课。”
“柴安你放屁!”秦明拍着桌子站起,就要上前,可刚走了几步就被武松挡住。
柴安从始至终看也未看秦明只是看过每一个走过的人,波澜不惊:“不服输是好的,毕竟说好听点还是自尊心强,不过说难听嘛……”
他摇了摇头:“输不起可算不得英雄好汉。”
他的话激起众多头领的不满,柴安扬手道:“不用激动,问题是要正视的,可能不中听,不过这就是现实,一个张叔夜已经搞得梁山焦头烂额,如果换作童贯来呢,是否也如方腊一般如同丧家之犬?”
“我们的确吃了张叔夜的亏,不过他也并不好过,我们有兄弟在外潜伏,随时准备刺杀他,估计他很长时间都睡不好,甚至有可能随时暴毙。”吴用摇着羽扇胸有成竹。
柴安心头凛然,这个吴用不愧是走小人之路的谋士,各种阴险诡计随手而来,而且愈发炉火纯青,为了胜利无所不用其极。
“既然学究这般笃定,张叔夜自然也就不以为患,那么最初所说的时机不成熟也就不成立了,回归原点,我说的事情可以推行了。”
吴用愣了一下,轻轻摇头,宋江想明所有事情,道:“柴兄弟的提议于我梁山于众兄弟都有益处,此事就交由柴兄弟做吧。”
宋江的目光扫过一圈,所有异议都被压在了台面底下,他接续道:“柴兄弟说张叔夜不难对付,不知信心从何而来?”
其他人也很想知道,柴安转向宋江:“有学究在前,柴某就不献丑了。”
吴用但笑不语,宋江见他这样也不便多言,起身散去,聚义厅很快就只剩下晁盖、公孙胜及柴安。
“上次高唐州匆匆一见还未正式介绍,柴安,字望之,江州俗人。”
“公孙胜,道号一清,蓟州道人,入世也俗了。”
两人拱手寒暄,之后重新落座,公孙胜率先开口:“我已经听哥哥说起柴兄弟的事,有你相助往后再不用怕宋江一伙了。”
“兄弟不可乱说,我们梁山讲究的还是兄弟齐心。”晁盖出声拦阻可公孙胜不管不顾的道:“我知道柴兄弟与哥哥哥结拜,与我们并无差别,所以我想听一句话,对付宋江你要不要帮忙?”
“住口。”晁盖终于忍不住发火。
柴安平静道:“兄长莫恼,这里没有外人,直说本就是应该的,我倒觉得公孙兄坦诚直言很好,起码我回答也能坦诚一些。”
“请。”公孙胜露出微笑做了一个请的动作。
柴安没有正面回答,反倒先给两人倒了茶水,晁盖刚要拒绝被柴安用眼神阻止,他说道:“茶水的作用并不是用来灌,而是一门养气功夫,人说话做事之前都要经过两件事,一件是脑,必须清醒,如此过一遍才能有理性的决断,第二件则是心,必须平静,最理想状态是心静如水波澜不惊,不争不抢不贪不念,尽量让自己保持局外人的姿态,如此能谋划出最周全的应对之策。”
晁盖明白这是柴安对他的提点,他没有半分生气,反觉这个兄弟是真的把他当作兄长,外人是断然不会说出这些话的,于是他端起茶杯,一改往日的痛饮,学着慢品,当真有不一样的感觉,公孙胜将晁盖神色的变化看在眼中,也平静下来,饮了一口茶水才问道:“柴兄弟还没给我一个准确的答复。”
柴安又示意他再饮一口,公孙胜又喝了一口,这时候柴安开口道:“不帮!”
噗
公孙胜的茶水全喷了出来,尼玛,你不帮还搞这么多事,双目几欲喷火,柴安端起茶杯自顾自地饮了一口,放下后道:“不必激动,我说得事实,眼下的关节梁山自保都成问题,内斗?”
轻轻摇头:“两种人会做,一种是目光短浅之辈,一种则是愚人,道长显然两者都不是,所以试探就结束吧,时间不多还是谈正事要紧。”
公孙胜一改咄咄逼人的冲动姿态,大笑起来:“南地财神果然名不虚传,方才失礼了。”
晁盖这才恍然两人刚才是隐晦的交手,也算一种试探,望见两人皆不在意,他松了一口气,笑着圆场:“说正事吧,看柴兄弟刚才的言辞,吴用是有了对策?”
“哼,学究的为人我们都是了解的,他的计策无非是下毒、暗杀、栽赃陷害这些下三流手段,对一般人而言是最直接也最见效的,不过用来对付张叔夜并不看好。”
晁盖望向柴安,见他微微颔首,问道:“既然料到他的计谋不成,为何不阻止?”
公孙胜接话道:“不让他们尝到失败,如何肯让柴兄弟出来做事增加人望,此时抢了说不得也会背地里使绊子,所以我们就等。”
晁盖性情豪放耿直,哪想到其中有这么多弯弯绕绕,好不容易理清,脸上一边敬畏一边询问:“如果他的计策无用,那么我们应当如何应付张叔夜呢?”
公孙胜在他目光的注视下挥手:“这就要问柴兄弟了。”
柴安在晁盖转来的目光中竖起三根手指:“要想打败张叔夜,需要三箭齐发,第一支是内奸,不管什么来路必须除掉,断其耳目,第二支是整风,没有统一的意志,战力绝对上不去,即便计谋再好终归还是要到战场上真刀真枪干一场的。”
“第三支呢?”
“高俅。”柴安目光闪动:“吴用也在污蔑,不过对高俅这号人来说普通的污蔑瞒不过,要想真的离间,必须把一切线索都交给高俅自己发现,只要两人起了芥蒂,张叔夜再能打仗也无用武之地,所以我说他并不难对付,因为赵国的体制注定能打的将军成不了大事,这点从武将之首是个阉人就能看得出,神州大地豪杰繁多,超过童贯的数不胜数,可惜不是阉人的武将赵氏是信不过的。”
公孙胜抚掌大笑:“柴兄弟果然对人性看得通透,撇开赵氏不说,高俅是聪明人,聪明人从来都不会被轻易骗到,最好的欺骗就是让他们自己欺骗自己。”
柴安笑着点头,真正的骗术都是这样的,都是让人主动上当,然后自己越陷越深,只要开头后面根本无需操心,而这些人无一不都自诩是聪明人。
“这种手段其他人都不擅长,还要劳烦二弟了。”晁盖拱手。
柴安抱拳:“不敢推辞。”
接下来的日子,柴安开始从上到下的清理梁山内奸,这是一项大工程,他决定一个人一个人的筛查过去,每一天都要请回百人喝茶,从各地汇集来的情报以及记录的讯息足足三大车。
这还是纸张,若是竹简不知道得装多少车,柴安吩咐人扣下画圈的人,喝了一口茶靠在椅背上闭目休息,这几日的劳动量太大,即便是他也有些负荷不来。
调养了一会,柴安睁开眼道:“方业,你带着这些求情书到外面烧掉,告诉他们,谁也不必浪费时间写求情信,我没空看。”
方业领命出去,外面顿时又是一阵骚动,眼看着要起冲突,柴安让穆熊过去,铁甲一穿拍得胸口嘭嘭作响,瓮声瓮气道:“不服的来跟俺打一架。”
霎时息声,穆熊就是一个愣头青,寻不到正主跟他在外面打架,吃亏不说还丢人,只好泱泱散去。
“进哥,画圈的人让柴仁去审问,问不出的杀了,问出的按照情报等级拘禁,等候发落,另外下一批两百人,用另一种方式谈,这一次必须摸清每个人的底,确保以后再不会有同样的事情发生。”
王进领命而出,林冲忽然进来,柴安惊了一跳急忙站起:“可是家中有事?”
林冲赶忙摆手,并把手中的饭盒放下:“家中无事,柴兄弟不必如此担心,冲临来之前已经做了妥善安排,另外三夫人的伤也差不多了,应付几个毛贼还是绰绰有余的。”
“嗯,一朝被蛇咬,不得不防。”
“能够理解,昨儿安神医也住进院中以便随时照料,柴大官人也亲自写信给宋江,可以说把能想到的全都考虑周全了,你呐,就安心吃饭。”
林冲催促他吃饭,忽然有三人冲了进来,持着尖刀刺向柴安,外面的人声杂乱,起码十几个人狗急跳墙。
柴安头也没抬只是专心吃饭,而冲来的三人尖刀距离柴安还很远就被林冲拦住,快若闪电地折断了手腕,随即被冲进来的王进提枪扎死,脑袋被削掉挂在了外面的竹竿上。
“湘西三鬼、皇城司察子、张叔夜的斥候、方腊死间、朝廷密探,人很全,应该是最后的反抗了,后面的工作终于可以轻松了。”
柴安吃过了饭,房间也被清洗干净,他伸个懒腰站起:“林教头,出去走走?”
林冲随着他走在外面,柴安跟他谈了一些,这些话是陆云裳与他谈及的,为的是安慰徐真的心,她怕林冲处理的不全面,一方面让徐真过不去堪,另一方面也怕这对好不容易才在一起的两个人因此出现隔阂,所以才托柴安帮忙,可惜还没寻到机会就发生了梁统的事,这件事就耽搁下来,现在总算有机会告知。
林冲很是感激,许多地方他真的不曾考虑到,如今被点醒才惊觉自己做得根本不够,对于陆云裳也充满了感激:“二夫人对林冲恩重如山,他日归来定当厚保。”
“为了你欠的人清她一定会回来的。”柴安轻叹一声,林冲很是抱歉,可一时又不知该说些什么。
正在行走间,郓哥出现在柴安的面前:“大官人,我要下山刺杀张叔夜了,走之前请允许我跟梁正一决雌雄。”
事情来的太突然,柴安有些反应不及,主要扈三娘说过,乔郓还不足以打败梁正,并且下山刺杀又与他何干,脑海急转,打量着铁了心的热血少年,脸上悄然浮现一抹阴沉冷意。 烽火山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