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可以在百度里搜索“烽火山河 艾草文学(www.321553.xyz)”查找最新章节!
东北风大作,浓云泼墨,睦州城一片肃杀,城外长枪如林,城头剑拔弩张,城内整顿严查。
庞万春正在府中解释,可是由于脑袋被摧残过重,不少事情都很难想起,尤其是关于如何晕倒又是何人下手都记不清楚,对方腊而言,说得多是废话。
说来说去依旧不清不楚,大太子方天定失了耐心,猛地起身,却忽然环顾一圈皱眉问道:“厉天闰呢?”
这一问顿时令方腊等人也注意到不对,这才发现从乌龙岭混乱到睦州城汇合,厉天闰一直不曾出现过,以他的武艺来说决然不合理。
“查,一查到底,堂堂一名元帅怎么入了乌龙岭就没再见过?”
方腊的命令传下,很快厉天闰的亲随就进来禀报:“元帅暗中跟踪柴安入了山林,从那日之后就再也没有现过身,原本以元帅的武艺并不担心,可如今乌龙岭被占还不见踪迹,元帅生死未卜心中难安。”
“柴安?”方腊眉头深锁,两人的恩怨他了然,最怕的就是两雄相争,此刻捋了捋,发觉厉天闰的不见极可能与柴安有关。
“我想起来了,厉天闰是死在花荣的箭下,不对,还有一个人在场。”
“厉元帅死了?”方天定身躯晃动,厉天闰乃他麾下四大元帅之一,与他的关系更是亦师亦友,怎么会轻易死掉,何况那个花荣还在跟庞万春决斗,如何能有闲暇射杀厉天闰。
越来越多的谜团出现,他再次询问庞万春,可庞万春再也记不起其他,就连方腊问他另外一个人是否是柴安都无法回答。
眼下的局势也让他们无法过多关注这个问题,宋江一系的攻城越来越猛烈,秦明、花荣势如猛虎带着兵马不断冲锋,睦州城防摇摇欲坠。
战鼓擂擂,震慑人心。
“城门告危,城南贾府投敌,正在冲击城门守卫。”斥候慌乱冲了进来,不好的消息一一传来,城中的事态一下变得微妙起来。
“城东王雷造反,正带着手下泼皮无赖冲城。”
“城北守将被买通,正带人开启城门。”
方腊震怒,一道道命令下去,邓光觉带人去城南直接灭了贾府,庞万春去城东剁翻了泼皮无赖,石宝则赶去了城北砍下了守将的头颅,可惜事态已经一发不可收拾,城中涌动的暗流正在酝酿更大的浪潮。
当初吴用留下的后手以及皇城司的暗子终于在三日后的深夜一齐爆发,睦州城动乱不休,街头满是暴乱的人群。
燃火的草车,蒙面的杀手,无情的兵刃,奔跑的百姓,乱象越演越烈,可偏偏危急之时方腊麾下的预备兵马根本无法最快抵达,沿途受到的阻拦数不胜数。
城破了!
方腊脑海发懵,他不愿相信,他们在这里经营了许久,又有方天定亲自坐镇,付出的努力他最是清楚,怎么可能被人如此轻易击破,难不成打成铁桶的城池还不比一座乌龙岭?
可前方溃败下来兵卒由不得他不信,城池真的破了,在邓光觉、石宝的保护下他们一行杀出了城门,一路朝着清溪败退,而宋江与卢俊义分兵,一路紧追不舍,一路直奔歙州,与此同时张叔夜突然自衢州出现,一举攻破了城池,形成了对方腊大本营清溪的两面包围,只等着歙州攻破后的三路围剿。
歙州守将为尚书王寅,此人文武双全,还有方腊麾下第一人的美誉,座下有二十员战将辅佐,极为强势,对敌卢俊义的第一战就挑落了解珍解宝两兄弟,随后又设计杀了圣水将单廷珪、神火将魏定国,卢俊义暴跳如雷,掩兵杀去却又不敌王寅指挥的军阵,被杀得大败,一路后退五里。
宋江得到禀报急忙派吴用带着秦明、李逵、张清等十人前去相助,声势再次大震,而方腊那边也增添了方天定、郑魔君、石宝等一行,双方在歙州城下展开了最惨烈的攻防。
一方是极重要的战略部署,一方则是深渊边缘不能丢失,攻防的拉锯战化为绞肉机,每天都会吞噬无数的生命。
这是明面上的战场,背地里阴谋算计也正式浮出水面,吴用与柴安的斗力在这样的情势下拉开序幕。
柴安每日的工作时间是十个时辰,除却必要睡眠的两个时辰,其余都在分析、处理以及布置上,一拨拨的人派出去,围绕清溪与歙州两地,或震慑、或说服、或杀戮,两地暗处的血腥不可计数。
“叶家是吴用的人,正因为有吴用的暗中扶持才在短短三年把生意做到九郡之地,此人最好能够劝服投靠我们,如其不能,杀!”
柴安淡淡的话语透出无尽的寒意,方腊急忙劝说,可于柴安而言决定是不容置疑的,看向方腊道:“战争不是玩笑,你的一时心软很可能是成千上万人的生死,慈不掌兵,你看得应当是大局。”
回应过之后,柴安又给歙州传下手谕,按照名单将上面的人聚集起来,他要亲自过去谈一谈。
“小子,你手伸得这么长,难保不是下一个吴用。”突兀的一道声音响起,包道乙出现,他看着柴安不断冷笑,走近后低语:“小子,江州的账我们还没算清呢。”
柴安打量他一眼,淡淡回道:“随你心意,不过奉劝你别惹我,否则我保证你会死得很惨。”
包道乙愣了一瞬,忍不住狞笑:“在清溪,你为鱼肉我为刀俎,竟还敢口出狂言,贫道现在就要了你的命。”
仇人见面本就分外眼红,何况包道乙与厉天闰是一路,如今厉天闰的死怀疑与柴安脱不了干系,新仇旧恨早已怀了杀心。
拂尘扬起,方腊想要拦阻已经来不及,房内突然传来一声野兽的咆哮,穆熊震怒,但也来不及了,柴安唯有自救,内劲在体内游转,一拳打向了拂尘,这一刻拂尘的速度在眼中变慢,清晰捕捉到痕迹,拳头自下而上的迎上,震碎了拂尘。
包道乙虽被长进这么多的武艺震动,但并不慌乱,手腕一动,碎掉的拂尘突然伸出一截利剑,架在了柴安的脖颈。
柴安泰然处之,侧头轻语:“柴某人是买卖人,从来都是以和为贵,和气方能生财嘛,但也绝不是怕事之人,若国师还想掂量掂量在下的手段,我非常乐意奉陪,不过嘛,今日并不是好机会,你说是不是?”
包道乙的剑锋还架在柴安的脖颈,可脸上却狂冒冷汗,听到柴安的话下意识点头,还带着几分讪笑与尴尬:“对,对,恩怨不急在一时。”
“嗯?”柴安不乐意了:“我们如今同坐一条船,难道国师还要对柴某下手?”
“不不不,贫道说的是不急在一世。”
柴安缓缓点头,把顶在包道乙命根上的火枪移开,笑容满面:“这才对嘛,下一世谁又能说得清,你骑在我头上又或者我骑在你头上,总归往后再说,现在还是要和睦相处,和谐社会很重要。”
包道乙见柴安收起火枪,剑身翻转再度刺来,可下一刻就被穆熊一记熊抱举起,双腿离地,而柴安的火枪也重新顶了回去,包道乙差点尿了,急忙大吼:“柴先生息怒。”
“呵,我说过我是买卖人。”
柴安的话令包道乙暗暗松了一口气,但旋即就听到了火枪的巨响,一股惊恐的感觉吞噬了他,命根子没了……
房门被推开了,来来往往的人络绎不绝,重新恢复了忙碌。
包道乙被扔在角落护住裆部哀嚎打滚,过了半天才发现无人理会他,而且貌似也没有那种撕心裂肺的疼痛感,低头一看,命根子完全无损,只是衣服多了一个焦黑的孔洞。
“不叫就走吧,接下来我会很忙,没空应酬你。”
柴安淡然的话语传了过来,穆熊走到包道乙的身边,两眼瞪大静静瞧着他走,包道乙爬起来灰溜溜的离开。
他走了,柴安连眼睛都没有抬,只留下方腊在这里看他做事,他与吴用的斗争没有硝烟,可却更加凶险,因为他们的谍斗、算计许多时候直接影响了战场胜负或者城池的存留,甚至会改变整个战争的走向。
前方的烽火遍燃,后方的硝烟也弥漫,战争的主导逐渐倾斜向庙算之高。 烽火山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