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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的雨噼里啪啦的打在屋檐,有一滴雨水穿过瓦缝恰好滴在了柴安的脖颈上,溅起几片水花。
柴安猛地转身,两手掀起了身前的一张赌桌,嘭的一声刀尖露出桌面在他鼻尖摇晃,他扔掉桌子,目光沉凝有力:“牛当家这是何意?”
“没什么意思,只是今日你们走不掉。”
牛大一喝,赌坊内的手下取出杀人刀围了上来,张老财嗷一声吓得跌坐于地,柴安脸上淡然一片,说:“牛当家出尔反尔?”
“哼,废话休说,今日你们二人休想走脱。”牛大决口不提制盐法的事情,反而决心杀人。
“不错,今日弄死你。”牛二咬牙切齿,他吃了不少亏,迫切想要杀死柴安,只是上次有阴影,不敢单独动手。
见柴安面不改色,牛大冷哼:“不见棺材不落泪,上。”
赌徒们全都吓得后退,而赌坊的人个个凶狠逼迫上来,柴安脑筋急转,本来他觉得能够掌握一切的,可突如其来的变化让他措手不及,中间有自己没有算到的事情发生。
平静的望着眼前一幕,这帮地痞无赖挥着尖刀逼了过来,他叹了口气,不管是算漏了什么终究是到了这一步,他伸手入怀取出了一张纸,脸上愤怒扭曲,凶狠道:“制盐法只有我一人知晓,你再逼我大不了鱼死网破。”
牛大闻言连忙摆手止住手下,道:“柴掌柜你是聪明人,有些事凭你摆平不了,即便今日你侥幸走脱了,明日我还能再抓王老财、李老财,你楼里的伙计多得是,身边的人也不乏,而且你身边的人也不见得与你一条心。”
“你……”柴安气得发狂,紧紧攥着拳头,喝问道:“如果我交出来你会放过我们吗?”
牛大仰头大笑,他最讨厌柴安平静的模样,好像自己是个跳梁小丑,在这偌大的江州城里谁敢小视自己,如今拿回主动权他恢复了自信。
“柴掌柜放心,只要得到制盐法子我保你安然离去,拿来吧。”
“我不信你。”柴安面容扭曲:“我出了门再给你,否则一拍两散,我死了你什么都得不到。”
趁着牛大沉吟的时候,柴安拎着纸冲到了赌桌前把自己赢来的银两全部装了起来,然后眼睛看到骰子轻咦了一声,将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了他的身上。
他死死盯住了骰子,脸上充满了愤怒,仿佛遇到了什么十恶不赦的坏事,不过最后只是冲着牛大冷哼一声,并未撕破脸皮,一步步朝门外退去。
“大哥,做了他。”牛二出声。
牛大却摇了摇头,想到了什么脸色变得难看,任由柴安带着银两与张老财到了赌坊的门外,他铁青着脸:“柴掌柜,你交是不交?”
“给你们,牛当家的,你不得好死啊。”
柴安将制盐法的纸扔了出去,转头就朝外跑,他与张老财快步消失在雨幕中。
牛大挥手道:“追上去做了他。”
牛二领命而去,带着十几个狠辣泼皮追入了雨幕。
见他们追过去,牛大这才放心,一步向前捡起了纸,细细打量,连连赞叹,心情不由大好,但紧接着就听到了赌徒们的质疑声。
“这是水银?”有人循着柴安方才的举动观察起了骰子,发现了其中的秘密,顿时怒不可赦。
“你们灌水银欺骗我等,该死该杀。”
“难怪老子一直输,原来你们用这等腌臜伎俩。”
“赔钱赔钱。”
牛大刚刚升起的喜悦瞬间消散,从天堂跌落谷底,早在柴安的冲他冷哼的时候他就知道被发现了,但柴安用不揭穿换来逃走的机会,又加上制盐法到手,这可是暴利,让他忽略了此事,不想终归是被众多赌徒揭发了真相。
四方赌坊内发生了大混乱,叫骂声打斗声不绝于耳,即便大雨瓢泼也将这股混乱传出很远。
柴安带着张老财跑出三条街后就停了下来,取下胳膊夹着的纸伞撑开,恢复了往昔的平静,好像刚才的一幕完全是虚假的。
张老财望着这一幕突感后背发凉,他想起了眼前之人斗李惟山的场面,后知后觉的明白过来,之前掌柜的那些一反常态的举动根本就是在做戏。
他不怕牛大!
这样的推测出来,张老财忍不住吞咽口唾沫,一个惊慌失措的人怎么可能还会在逃跑时不忘带纸伞。
正在张老财胡思乱想间,身后传来杂乱的脚步声,十几个人在雨幕中出现。
柴安转身打量着牛大一行,淡定问道:“你们这么紧追不舍是有人送了银钱给你们要杀我吧?”
“哼,你拎走了银子自然要死。”牛二举起尖刀不愿多言。
柴安却摇了摇头:“我赢得那些钱不过二百两有余,而且你们肯定也知道我与戴宗的关系,不至于为了这点钱真的撕破脸,况且制盐法你们得到后能获利更多,区区二百两算的了什么,说吧谁让你们杀我,告诉我这二百两是你的。”
牛二哈哈大笑,挥手道:“有人出价五百两买你的脑袋,你的这点不够,而且杀了你我照样能拿回这二百两,杀!”
十几个人冲来,柴安把张老财推开道:“跑。”
然后他也朝着另一个方向跑去,牛二带着人追着他杀来,柴安的脸一片阴郁好似要滴出水来,一些事情被确定了,果然是有人买凶杀自己,而且还是身边人,他想到了一个人。
眸子中寒光慑人,他被堵进了死巷,没有去路,他手掌抹掉脸上的雨水毅然决然的反冲向了敌人。
他抡起装银子的布袋砸开尖刀,一脚踹翻一人,而后脑袋一侧避过了刀尖,探手抓住手腕,猛地一拧,拧断了那人的手腕。
嗤拉
牛二的尖刀划破了他的衣衫,胸口有血迹溢出。
“拿命来。”
刀子朝着脖颈凶狠刺来,柴安匆匆倒退将布袋砸开尖刀,脚掌一撑不怕死的冲上来,踹开两个人抓住牛二的衣领一头猛撞了过去,额头有血流出,不过也把牛二撞得发昏,他夺过刀子直接捅向了杀到近前的泼皮腹中,猛地一拉,肠子差点流出。
后脑有劲风袭来,身子一矮躲过了一刀,他就地一滚刀子扎进了那人的脚掌拔出来又撩过脸颊,半边脸血液迸溅。
他刚站起来后腰遭到了重创,柴安被人踹翻在地,他在雨水中翻滚,爬起来对着也刚从昏沉中醒来的牛二直接一脚,当场踢翻在地,他已经没有力气了,这具身子骨还是太差,锻炼的时间又太短,虽然比原来强了不少但底子薄没有办法。
拖下去自己必死无疑,他持刀冲向牛二,牛二也知道柴安要故技重施拿自己当人质,在雨水里朝前爬去,柴安一把抓住牛二的脚踝,一刀扎入了他的大腿。
“你再跑老子杀了你。”
柴安轻喝,身上挨了一刀不过避过了要害,他勒住牛二的脖子翻了过来,那一刀只擦过了胳膊,他一脚踹开了刺他之人,而后将尖刀架在了牛二的脖子上,暴喝一声:“后退,不然我杀了他。”
刀尖划破了肌肤,有血液冒了出来,牛二吓得大喊:“都退回去。”
柴安见那些人不动,二话不说直接一刀扎入了牛二的大腿,疼得他哇哇乱叫,随后又破口大骂:“直娘贼你们想害死老子啊,都给老子退回去。”
待他们退回去,柴安挟持着站起,将刀子往上一架,说道:“麻烦你送我安全离开。”
牛二听话的点点头,两人慢慢挪出了死巷,背靠着墙壁,柴安在牛二的耳边冷声道:“你想死想活?”
“想活。”牛二急忙大喊。
柴安点点头道:“让他们后退十米。”
牛二早已吓破了胆,柴安的话就是他的圣旨,连骂带吼的让那些人退到十米外,雨水哗哗的落下,隔着十米看不清这里的情况,柴安说:“闭上眼睛,一直冲那边大喊不要过来,我要整理下我的银子。”
说着话他把刀子抵在了牛二的后腰,悉悉索索的翻弄着什么。
雨越下越大,牛二一直大喊着不要过来,那边的人不敢违逆生怕害死了牛二,场面僵持了下来。
当啷
刀子掉在了地上,牛二小心的扭头睁开了眼,哪里还有柴安的踪影,禁不住破口大骂:“该死的柴安,老子一定要弄死你。”
泼皮听到骂声冲了过来,早不见了柴安,之前刀子是倚着墙壁顶在牛二后腰,牛二闭着眼睛太害怕了,没有料到会是这样。
“二当家怎么办?”泼皮问向牛二。
牛二捂着腿大骂:“回去,找机会再弄死他。”
一行人背着牛二,背着受伤的泼皮在雨中朝四方赌坊走去。
雨幕中柴安也在奔跑,突然他吐出一口血,脸色苍白的靠在墙壁上,他也受了伤,加上雨水的冰寒,以他的身子骨快要支撑不住了。
“柴兄,宗来了。”
戴宗浑身湿透,快步冲到了近前,背起柴安就走。
“都是宗之过,嫂夫人寻到我急忙赶来,可还是来晚了,让柴兄遭罪了,我这就带你去寻大夫,至于牛氏兄弟我一定不会放过他们。”
柴安手掌在他肩头加力:“不用去寻大夫,回和乐楼,今日的事总要有个了结。”
“明天我带人拿牛氏兄弟,我帮你了结。”戴宗健步如飞,背着柴安很快就跑出十几条街。
“不是牛氏兄弟,而是李胖子。”柴安沉声说道。
戴宗脚步缓了几分,不是很明白,不过也知道李惟山肯定掺和了一些事,答应一声朝着和乐楼赶去。 烽火山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