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鸡鸣声响彻,日头渐渐在东方升起。
柴安慢慢睁开了眼睛,他感觉浑身舒服并充满了活力,洗过脸后他想起昨晚的事情,扈三娘为她推过穴,原本疲惫的大脑与身体比常态还要好,定然是她的功劳了。
想到这里他轻轻笑了起来,在桌上铺开纸张,提笔挥毫,忙着写东西,早饭被他一推再推,直到将近午时才走出房门。
外面的人已经快把行李打点结束,今儿他们就要启程了,局势很不好,时间又很少,实在耽搁不起。
“今天你们就要启程?”扈三娘走了过来。
柴安点点头,旋即递出了一叠纸张:“正好要去找你,这些东西你收好,或许以后用得上。”
扈三娘打开看了一眼,很疑惑的看向柴安:“不是告诉过你根本用不着担心?”
“收起来,就当是个锦囊吧,万一呢是不是?”柴安冲他眨眨眼睛,也不好多说,贴身收了起来,却不知这叠纸张在后来起了多大的作用,也让她第一次有了依靠的感觉。
柴安潇洒的告辞,再度启程上路,临走前给苏策留下了宋江走时给他的一万两,以他经商的能力早已用不到所谓的资金,他本身就是金钱的象征,而且此行主要是对原有产业的梳理以及部分收回,占据理字天下皆可去得。
车驾出了城,苏策这才看到柴安留给他的字条:“收几个忠心又武艺好的保镖,免得再被人打,留下一万两给你买人心。”
潇潇洒洒的远去,柴安对赶车的小伙连安道:“加速,去沧州!”
沧州,东临渤海,北靠天津,不过这时候没有铸成天津那般的大城,而只是一个名叫直沽寨的小地方,也是赵国其中的一个入海口。
由于京都在汴梁,而此地又靠近燕云之地,所以民风彪悍,也滋生出不少手眼通天的豪强。
柴安第一站便选择了这里,除了他口中一直说的原因外还有更大的野心,站在巍峨的城墙之下,他仰望城头,又掠过城墙看向了蓝天白云。
“沧州,我来了。”他轻轻开口,心中却翻江倒海,一个大计划正缓缓浮出水面。
有戴宗出面入城相当简单,柴安选了一家客栈暂时栖身,他的到来没有惊动任何人,局势变得如此错综复杂,需要更多实地的情报方能看清,贸然露面容易横生波澜。
当晚他带着王进、戴宗外出,摸清了此地的大致情形,而且也发现了一个不同,赵国基本取消了夜禁,但这里却还严格保留下来,夜深之后兵将封城巡逻,虽很是松散却的确保留下这个传统。
“这样一来有些事情就不好办了。”柴安坐在房中,两个手掌搭在一起,不过片刻之后他又在嘴角掀起一抹微笑:“也好,就先从生意场上正面击败胆敢伸手的人。”
……
沧州的早上远没有江州热闹,零零散散的小摊摆在外面,来往的行人偶尔买上一些便急匆匆的走了。
王义,今年五十三岁,是一家酒楼的掌柜,他经营自家的酒肆超过十年,整日里起早贪黑却所赚不多,可去年突然有个年轻人来到家中,从此小酒肆变成了大酒楼,新颖的经营模式,加上充足的资金、菜式、酒水,生意火爆到不敢相信。
沧州大小酒楼也有二十多家,可没有一家能与他相比,家里有钱了,大儿子能做喜欢的事了,找了个师父习武弄棒,小儿子也送进了学堂,至于自己则娶了两房小妾,简直是曾经不敢想象的生活。
原本应该笑出满脸褶子的王老汉竟然没有半分的笑意,走在路上反而满是愁容,许多人都不解,可他自己知道近来发生的事实在高兴不起来,他的酒楼被人频频捣乱,频临倒闭。
变故是从一个月前开始的,听说他后面的东家倒了,所以不少人蠢蠢欲动盯上了酒楼,本地的豪强王伟更是寻了他多次,软硬兼施,他不愿屈服,可如今咄咄逼人,正一个个的切断他的货源,并动用人脉将客人拉到了他的酒楼,自家酒楼的日常经营都成了问题。
走进酒楼,依旧惨淡无比,他走进去忍不住叹了一口气,一个年轻人迎了上来。
“王大叔,事情的确很棘手,我也没有想到沧州本土豪强的关系如此错综复杂,动动人脉便能扭转局势。”
“彭小子,你不是沧州人不知道这里的复杂,我们靠近辽国,当年辽国入侵官军屡战屡败,为了活命只好联合起来,于是那些豪强就生了联姻的念头,虽然这些年没有战乱彼此的关系不再那么亲密,可多多少少还是能相互照应的。”
“我懂了。”年轻人点点头:“沧州不比江州,贫富差距过大,普通百姓很少能进酒楼,能进来的非富即贵,自然都在关系网中。”
“是啊,穷的太穷,富的太富,甚至发配来的犯人只要有钱也能在这里脱身并且过得无比舒坦。”
“所以我失算了,先生的手段在这里行不通,而自从出事,我们的许多线路都断了,想从外面运蔬菜肉品都做不到。”
“唉,即便线路没断,也运不进来的。”王老汉叹息一声,两个人沉默不语。
“王老汉,你做好决定没有,如果酒楼还不卖给我们,后面可就不只是没有买卖这么简单了。”十几个大汉走了进来,气势汹汹的威胁。
王义脸色剧变,目光中满是复杂,他不愿放弃酒楼,虽然是彭小子帮他做大的,可其中的心血绝不比任何人少,他有了好的生活,让孩子有了更好的教育,小妾还有了身孕,原本一切都是美好的,偏偏王伟跳了出来。
可惜他不是对手,只能低头认怂,他给这些人送了些银两陪着笑道:“我与王大官人还是远亲,万事好商量的。”
“哈,这点银子就想打发我们,当我们要饭的不成!”
收了银子却踹倒了王老汉,这帮人哈哈大笑,完全就是有恃无恐,姓彭的年轻人想要上前却被王老汉抱住了腿:“算了,我们斗不过他们的。”
“这句话说的识相,不然你等离死不远了。”
“公然要挟我们,还有王法吗?”
“哈哈,我们就是王法!”
一个破鞋子砸在了彭姓年轻人的脑袋上,气得他想杀人,要不是王老汉死死抱着他,绝对会与这些人拼了,他很想甩开王老汉可又怕伤了他,只好眼睁睁的看着那些恶人扬长而去。
“啊……,气死我了,今晚我一定要招呼人做掉他们。”
啪
一册书卷砸在他的脑门,顿时暴跳如雷:“是谁,有种给我出来。”
“是我。”
一道沉稳的声音传出,随着声落柴安自二楼走了下来,挨砸的年轻人原本刚要破口大骂突然生生憋了回去,旋即指着柴安目瞪口呆。
柴安在他身前站定,淡淡问道:“彭怀安,你说我砸得对不对?”
彭姓年轻正是柴安很早一批学生中的佼佼者,与毛秀才并为当时双雄的彭怀安,他极有能力,与戏班子搭伙走南闯北结识了许许多多的人,更发展了不少志同道合的同伴,在偏僻乡间成立了窝点,为情报系统做了极大的贡献。
原本他一直以乡间为重点,可后来看到毛秀才在城中做得有声有色,好胜心的他于是也伸手到了城中,而第一份就是王老汉这里,原本做得很好,可当柴安成为悬赏的通缉犯后忽然一切都变了,而他的根基又不够深厚于是出现了这种直接断裂的迹象。
若没有现在的情况他会自豪的接受柴安的赞赏,可此时此刻只能垂下脑袋:“先生砸的对。”
柴安看了他一眼微微摇头,从他身边走过来到王老汉的身边拱手施礼道:“王大叔,让你受惊了,作为怀安的先生,在这里向您老人家致歉了。”
王义急忙扶住坚决不让他施礼,又吩咐伙计关门,这才邀请坐下:“万万不可,老汉能有今时今日的生活全赖彭小子帮助,眼下的情况也不是他造成的,实则从很早王伟那混账就盯上这里的产业了,可是这里乃家中祖业,岂能拱手让人,后来做好了,他便又用了这等下三滥的手段,对了,您就是彭小子口中常念叨的先生吧?”
柴安淡笑点头:“柴安,江州人士,彭怀安的先生。”
“常听他念叨,终于得见先生当面,听闻先生智慧超群,还请先生救救老汉一家。”
说着他嘭的跪了下来,柴安惊了一跳,搀扶却拗不过倔强的老头,匆忙中也只有同样跪了下来:“王大叔万不可如此,岂不是折煞了晚辈。”
“对啊王大叔,不然我们全都要跪下了。”彭怀安拉着王义,急切说道。
王义看看其他人,真的都要跪下,只好由着彭怀安拉了起来,柴安自然也起身,没有理会脏掉的衣服扶王义坐下,自己坐下后帮他拍打膝盖上的尘土:“我这次过来就是为了解决这边的事情,所以王大叔不必担心。”
“那就好,那就好。”王义沧桑的脸上写满了高兴与感激。
柴安送他先去休息一下,方才一连串的事情让他的心脏有些不舒服,也是,一辈子的心血眼看着就要付诸东流任谁也不会好过,而他的到来仿佛给了一根主心骨,大起大落年轻人也不一定能承受得住。
安抚好他,柴安带着彭怀安来到一个单间,盯着他看了许久,忽然大喝道:“跪下!”
喝声惊雷,他是真的怒火冲天。 烽火山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