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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军前锋已经到了曾头市,扩展的防线直面金人铁蹄。
卢俊义、关胜、呼延灼、花荣四将在此主持,被打造成碉堡的曾头市成为了绞肉机。
曾头市外千米的防御工事,此刻步步血浪,跌倒的战马跟尸体铺就了一条可安然通过的血路。
陷马坑、铁蒺藜、绊马索、铁甲车,种种陷阱或从地底或在地面或在半空,层出不穷的防御工事令金人苦不堪言,最主要几步一堡垒,金人最具威慑力的铁骑根本无法奔跑并发动冲锋,失去机动性的精骑还不如步兵。
“虽然有堡垒阻碍,可对金人铁蹄也只能稍加阻碍而已,所以明日起,我们要主动出击,配合剩余堡垒打骚扰战。”自汴梁那一场血战,卢俊义身上的军人气息越来越浓郁,富贵闲人的优柔寡断再也见不到,如今主持一方军事,再无任何质疑之声。
花荣率先附和:“弓箭队随时都能出动,还能掩护堡垒中的兄弟撤退,让我们打头阵吧。”
“不妥,你们的弓队固然能借助地形建功,但也最怕被拉近距离,这样吧,明日我带步兵打头阵,你们在后只管放箭。”关胜训练了一支刀斧手,跟先祖关羽的亲随差不多,而且由于装备精良训练有素,战斗力绝对比当年先祖的亲随要强,有能超过先祖的机会,他岂能放过。
“你们不要争了,最合适的还是我的连环马,只要阵型摆开,配合堡垒绝对可攻可守。”连环马在训练中被改进许多,装备战术让有着致命缺陷的连环马焕发生机,训练有一段时日,他也急需一个机会来检验成效。
三人争来争去,谁也不愿让出机会,为了抗金,准备工作做得非常充分,加上英雄事迹的各种宣传,每个人都在等待露脸的机会,就说当初分配将领来曾头市的时候,梁山差点争破头,最后是柴安出面才定下他们四人,否则还不知道闹成哪般。
卢俊义一直没有说话,直到见三人有动手决输赢的迹象才开了口:“说起来这种机会的确难得,不说你们就连卢某人也心动不已。”
此言一出花荣三人脸色大变,好在卢俊义接下来的话让他们松了一口气。
“不过卢某绝不跟三位相争,但有个建议不妨参考参考。”卢俊义站到地图前胸有成竹地指点起来。
“堡垒所布置的方位从整体来看,可以说是恰好挡在了冲锋的必经之路上,换而言之,只要堡垒未被全部摧毁,任他金人有通天能耐也休想让铁蹄横行在这片土地上。”
三人点头,卢俊义接着道:“所以我的想法是一切配合堡垒,关军长的刀斧手以堡垒为依托,精骑来砍马腿,徒步来掩护堡垒的攻击性。”
“呼延军长的连环马则在堡垒后列阵,如此又成一道防线且马背骑射威力不弱,即便金人勇悍攻破堡垒连环马拉开照样能保护我军将士撤退。”
“至于最后自然是花团长的弓队,麾下皆是臂力强劲之人,区区射程自然不在话下,而且据我所知,花团长可还有秘密武器没有动用。”
“花兄弟还藏私不成?”关胜、呼延灼都看了过来。
花荣摆手一笑:“算不得秘密武器,不过钢弩的确射程威力都有所提升,近距离的射击,恐怕没有五倍以上的兵力休想突破我的防线。”
关胜、呼延灼大喜,事情终于定了下来。
次日一早,金人的进攻开始,关胜的刀斧手依托堡垒专砍马腿,没有机动性的骑兵简直是呆立的靶子,一匹匹战马倒下,关胜挥动大刀穿梭在人潮之中,刀锋所过战马应声而倒,马背上的骑士也难以幸免,在摔落后立马被刀锋劈为两半。
不过战事的不利彻底激怒了金人,完颜宗翰跟完颜宗弼简单商议后,以怨军为先锋,全体下马涌向堡垒群。
真正的血战正式拉开,千米的防线半日后被拔除,卢俊义四人并未溃败,借助后方的防御工事凶狠地咬向怨军,将编制重新满员的郭药师部撕开血淋淋的口子。
郭药师手底下有八万人,愤怒之下全部投入了曾头市这片地域,他们浩浩荡荡步步为营,血水染红了泥土。
怨军内部以刘舜仁为首对郭药师的命令提出质疑,郭药师心狠手辣将其全部斩杀,加上汴梁城外被完颜宗望处死的甄五臣、牟驼岗战死的张令徽,从此怨军内部再无任何反对的声音。
以人头祭旗的怨军爆发出强大的战斗力,曾头市的防御工事被硬生生凿开了一条血路,怨军冲向了曾头市的指挥部,而卢俊义带着人拼死抵挡,关胜、呼延灼则带着人纵横穿插将怨军不断的分割再分割。
三日后泰宁军也加入战团,他们开辟了第二战场,混乱、攻杀弥漫在曾头市每个角落。
十日后,曾头市沦为了废墟焦土,大火整整烧了两天才被雨水浇灭,只剩焦黑的断壁残垣记录了曾经的惨烈。
雪在雨后洋洋洒洒地飘下,滚烫的热血融化了积雪又为新雪所覆盖,卢俊义带着军马边战边退,林冲带领精锐也赶来支援,独龙岗一役简直成为人肉搅拌机,无数的人命被卷入其中,烽火冲霄,命贱如草。
关胜的刀斧手全部覆没,自身也身中六刀,若非卢俊义拼死相救,早已战死独龙岗。
呼延灼同样受伤严重,在独龙岗有专门适用连环马发挥的地形,对金人造成了难以想象的伤害,可发狠的金兀术翻身上马亲自带人冲锋,以折损百人的代价击溃了连环马,如今的连环马没有明显破绽,可金兀术用硬刚的方式来破了战阵,并击伤呼延灼,其中凶悍可想而知。
如果说编制保存最好的自然只有花荣了,麾下神箭手永远跟敌人保持一定的距离,而且当被第一次拉近的时候,秘密武器也终于寄出,标准化钢弩队走上了舞台,三百人的钢弩队分成三排,交错射击不仅能起到掩护的作用,更能够形成交织且不间断的强大火力网。
会议在战火中召开,五名高级将领碰头,商讨如何执行上峰的命令,撤退,放弃独龙岗是上面最新送来的铁令,即便眼下防御工事还有三分之一也不得不执行。
“既然军令不能违,那我们还是商议一下该如何撤退才是正理。”卢俊义救了关胜,在军中威望愈发高涨起来,他的话如今无人会忽视。
“不如你来拿主意吧。”关胜包扎好伤口,可苍白的脸色还是缺少血色。
呼延灼看了关胜一眼,在这里他跟关胜的军阶一样,仅次于卢俊义,最初他们虽然知道卢俊义是顶头上司,但因为军团独立性的缘故,骨子里对卢俊义并不看重,当然也有宋江时代的影响延续,但不知不觉这种现状在改变。
他不知道这种改变开始的确切时间,不过也明白汴梁城外那必死的一战以及拼死救援关胜的这一次是决定性的。
他看了一下其他人的神色,花荣虽然军阶不算高,可谁都知道他是柴安倚重的心腹之一,自然不会忽略他的态度,花荣始终保持着淡然,仿佛于己无关。
林冲乃卢俊义师弟,两人平日交往不多,可同门情谊也不会在无碍将领的前提下寻隙,呼延灼思虑片刻道:“卢兄为将,军阶在我们之上,就由你来拿主意吧。”
卢俊义环顾一周,也明白了深意,心底涌过一道暖流,他重重点头:“既然如此,那我就说说的想法。”
他手指顺着独龙岗缓缓划到八百里水泊:“军令虽然没有过多解释,但依卢某浅见,先生必然是想将战场定在八百里水泊,至于要求我们撤退,只怕有两重意思,其一保存实力,其二尚有后手。”
“卢将说的对,先生的确有另外的安排。”戴宗挑帘步入,他笑着跟其他人打过招呼,旋即将柴安的命令递给卢俊义。
卢俊义看了一下顿时眼睛闪亮,其他人见他这副模样全都充满好奇,抓耳挠腮的很想抢过来看,好在卢俊义及时发现了他们的心思,将手书递了过来。
一个个看过,他们全都洞悉了柴安撤退军令后的深谋远虑,全都保证完成任务。
“这次过来除了给诸位传递手书外,还带来了两件东西。”
戴宗拍手,亲随从外面提着一个木盒进来,戴宗打开木盒取出手套跟棉帽递给花荣。
花荣不解接过,但全部戴上后顿时恍然,大喜道:“有了这两样东西,冻伤的问题就解决了,而且有了这手套,弓团就再也不怕冻伤跟割伤了,战斗的持续力至少上升两成。”
“手套、棉帽共计五千套,你们分配吧,对了,先生还有一句口谕。”
五人立正静听,戴宗脸上的笑容也敛起,正色道:“先生说,都活着回去。”
眼眶微微发热,五人重重抱拳。
“知遇之恩,粉身相报!”
戴宗拱手告辞,他是情报头子,这等关头忙得不可开交,匆匆又赶往下一处。
独龙岗的战事对金人而言终于顺利起来,卢俊义带领的人节节败退,看似拼死抵挡表象下是刻意的引导。
看到击溃苗头的金人加大兵力投入,可即便投入一半的兵力,卢俊义那边还是不曾真正溃败,最后还是金兀术带着一万精锐加入才碾碎了一切的抵抗。
金人的喜报还未送回大营,熊熊的烈焰就映红了整片天空。
滚滚浓烟冲入九天,渡河的船只被焚烧一空。
烽火、硝烟弥漫山与水之间,席卷一山一水的所有生灵。
完颜宗翰震怒,金人不畏生死冲向八百里水泊。
烽火,满山河! 烽火山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