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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山有八百里水泊,物产丰富。
可依靠这些无法养活一山之人,平日的生活都是沉重的负担,更别提应对朝廷征伐跟出兵打仗了,毕竟在中原这块土地上,梁山的格局终归还是太小了一点,也正因为看穿了这点,当初宋江才会不惜撕破脸皮也要劫掠柴安上山。
他的打算柴安曾经推演过,无非是借助他的买卖为梁山寻一个更大的格局,如今也的确实现了,虽说山中的钱粮并未增加多少,可是在所有产业都实现转亏为盈,且并未动用山中储备的情况而言,已经是不可想象的胜利。
宋江也不是傻瓜,虽然嘴上说全部交给柴安做,可背地里的耳目不少,对于各处产业的情况也能了解个八分,至于剩下的二分则是不能探知的,一个圈子有一个圈子的深水,也就是所谓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了。
这一次动独龙岗,包括扈三娘看到的都是祝彪与李应的恩怨才惹来宋江,其实真正的原因也是基于宋江早做好的谋划,只是借助导火索在最佳的时机出手了而已,顺势而为。
即便没有时迁这个导火索,这场战争也会到来,只是时间上的早晚,只是最后的收获却超出了宋江的预料,一个天福星李应的出现,成为他掣肘柴安的最大臂助。
可惜柴安绝不是逆来顺受的人,最苦最累的活我干了,最后一刻想要踢开让别人摘桃,熟悉社会法则的他虽知晓太多太多,但这等混账事绝不可能在自己身上出现,活干了想卸磨杀驴,那也要瞧瞧有没有那个本事!
柴安手指极富节奏的敲击桌沿,忽然在某一刻睁开了眼睛,平素淡然的眸子射出两道慑人的光束。
“信,分别交给军师、武松、毛秀才、杜迁宋万,另外你联系安行的伙计,告诉一切粮草钱银的押送都暂停,尽数交给就近的人藏匿,等候下一步的命令。”
他一边说着一边迅速写下了几封信,信的内容很简短,没有一个多余的字,甚至连称呼与基本的寒暄都没有,只是书面化的命令,而且简洁的要命,比如给苏策的信上只有四个字,有变、己用。
具体的施为竟一个字没有,不过也看出柴安对苏策的信任以及能力的认可。
戴宗将信贴身放好而后拱手告辞,这等赶时间的传递,满天下也只有他最靠得住,柴安曾经问过,他还故作神秘的说是得异人传授神行术,后来才知就是奔跑有天赋,年少时好玩把护腿铁甲绑在腿上,满山野的撒欢,一群少年没有能追上的,当王臻白发现腿上的秘密给取下后,戴宗的速度就变得无人可及,玩伴只能望其项背。
后来又坚持了多年,这种速度也就成为了融在骨血中的强项,寻他传信帮忙的越来越多,他的速度也越来越快,如今五百里内比马匹还快。
戴宗带信离去,很快就送达各人手中,一场波及面极广的大动作顿时掀起惊天巨浪。
往日里隔几天就会抵达梁山的大量车队忽然就不见了踪影,原本会因此忙碌的朱贵特意起了个大早,可在门外等到下午,望眼欲穿了不见丝毫影迹。
他按捺着心中的烦躁,又等待了一天,可是依旧不见,发出的询问消息也一直没有回信,派出去的人回报也是一问三不知,而且附近的联络点也都是懵逼状态。
朱贵看到下山的林冲,心头咯噔一下,隐隐明白了什么,急忙上前探询口风,可惜林冲完全没有搭理他的打算,翻身上马而去,过了许久带着许多酒肉回来,独自撑船回山。
人影在水面不见,朱贵跺脚长叹:“这个李应,成事不足败事有余,这是柴安的报复呐!”
他急忙让人备船赶往了山上,恰巧这时宋江召集了麾下人商议后续的事情,基本上都是针对柴安并探讨在柴安失势后如何对其炮制,偶尔瞥到作为大功臣坐在宋江下手的李应,则很敬服的拱手。看着神情振奋,热火朝天、倍加钦佩的众兄弟,李应矜持的含笑拱手,不过脸上也带着几分骄傲。
“扳倒柴安之后俺一定要砍死他全家。”
“铁牛兄弟说的是,此人罪大恶极,杀之以祭燕顺兄弟跟天寿兄弟在天之灵。”霹雳火秦明愤然起身,对于柴安杀死燕顺、郑天寿的事情依旧耿耿于怀,虽然他与清风山的三兄弟不是很熟,可却深知这是打击最好的方式,因为在座的多讲道义,对于残害兄弟的人有着天然的仇视。
他继续煽动,心中对柴安的恨意也是无尽河流,许多人听着他的话都不由点头,清风山三位寨主落到两死一伤的凄凉下场着实令人同情,那么自然对柴安的敌视就占据上风。
人群中花荣颇为冷静,而且柴安曾与他说过的那些话还在耳边回荡,他不想帮,可又纠结正理,最终只好在杂乱的声潮中轻叹一声道:“柴安这人殊不简单,并不好对付,切莫掉以轻心。”
“花荣兄弟缘何涨他人威风,如今我们兄弟齐心,他也翻不了天,王英兄弟,你与柴安的仇恨最大,你倒是说句话啊。”
王英茫然的望过来,然后突然跳起来抓着被柴安射穿的手掌死命摇头道:“与我无关,柴安的事都与我无关,都与我无关……”
他歇斯底里的吼叫着冲出房间,被门槛绊倒又爬起来朝远处跌跌撞撞跑去,其他人见状神色各异,有同情有悲哀也有归咎到柴安头上的怒火。
就在不少人要忍不住发飙的时候,朱贵急匆匆闯了进来,他看到众兄弟都在愣了一下,随即又问道:“方才见到王英哥哥,他怎么了?”
无人应声,最后宋江铁青着脸道:“被柴安逼疯了。”
朱贵忽得沉默下来,半晌才道:“原来你们都知道了。”
“知道什么?”
宋江莫名所以的盯着他,朱贵愣了一下:“你们不是知道柴安反击了吗?”
在座的人一头雾水,朱贵见他们真的不知,便走近宋江将发生的事情以及心中的猜测都说出,在场人的面孔都仿佛被人狠狠打了一拳一样,原本挂着的笑容扭曲变形如同便秘般难看,准确说真的被打了一拳,而挥拳的人正是他们以为要完蛋的柴安。
宋江同样脸色大变,手掌死死握着椅子把手,指节突出内心极不平静。
他的目光投向了李应,这个传说中天富星的代表,他依仗着用来对付柴安的人。李应瞳孔骤缩,面孔青一块紫一块,随着情绪的各种波动好似开了染坊,当他与宋江目光对视后瞬间颜色褪去,只剩骇人的雪白之色。
他牙花子暗咬,脑海转过许多混乱的思绪,忽得拍案而起:“太过放肆,一个小小商贾竟然敢拿捏公明哥哥,他貌似忘记了谁才是梁山真正的话事人!”
这番话有挑拨的嫌疑,可此刻无疑却是最有效的,宋江麾下的大部分人都被转移了视线,转而痛骂柴安的卑鄙无耻,更有几个扬言去拿他的家眷要挟,看是否还敢这么硬气跟他们对着干。
“哥哥,俺去。”李逵提起双斧大踏步朝外行去。
“铁牛站住。”宋江冷若寒霜,一阵训斥:“还轮不到你自作主张,退下!”
李逵梗着脖子,待见到宋江真的暴怒又垂下头憋着气到了一旁。
“做事定然会遇到变故,所以根本算不上什么,遇上了那就解决,他反击那就继续镇压。”宋江话语铿锵,令房中人精神一震。
“说起来这也好,既然这一次他也做了反击,那么到时候撕破脸晁天王也无法单单指责我们一方,况且断了梁山的用度,只要我们稍加推动,不少中立的兄弟肯定会倒向我们,反而能够助涨我们的声势。”
“哥哥说的对,如此一来反倒因祸得福。”秦明等人都吹捧起来,宋江只是淡淡微笑。
“不过就这样等着也不是办法,我们下一步应该怎么做?”
宋江看向李应,李应急忙起身,沉吟道:“如果这时候我们让步肯定会功亏一篑,坚持又有些困难,这样吧,一方面让人去李家庄搬取钱粮,一方面也派在场兄弟下山,从我们的人开始寻找突破口,只要有钱银入山,那么柴安的处境就被动了。”
“好,就按李应兄弟的法子办,诸位兄弟都散了吧。”
宋江送走这群人,带上朱贵直奔后山,那里有一间茅草屋,附近宁静安逸无人打扰,正是读书的好地方,吴用就在这里闭门苦读。
自跟柴安的交手落败后,吴用也意识到自己的短处,于是决定多读书来增加腹中学识,也从那天起梁山的一切事务都不曾插手。
宋江在屋外肃手而立:“先生,宋江有事叨扰,还望见谅。”
屋门开启,吴用一身秀才装扮,儒雅飘逸,虽面容不变,可给人的感觉却不同了,有一种学识如海的直面感。
吴用为他们二人沏茶,宋江则将事情都和盘托出,屋中有檀香扑鼻,令人心神宁静。
“太心急了一些,虽然有公明哥哥的支持,可李应立足未稳,对柴安的认识又少,行事中难免看轻南地财神,如此贸然出击最多能一时得逞,久之必为引火烧身。”
宋江仔细想了一通,深以为然,如今的情形不正是引火烧身,而且烧得很严重,于是虚心请教,吴用说出一番话,也彻底走出了自己的军师之道。 烽火山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