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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是晌午艳阳高照,外面知了热的叫个不停。
只是阳光射不进正屋,无法温暖李氏一颗如坠冰窖的心。
李氏拿着纸的手不停颤抖,不可思议看向安宝洪颤声问道:“你要休了我?”
声音一出,全场皆静。
安宝洪没有第一时间作答,而是缓步走回座位,不紧不慢地坐下。
“你说呀!你真的要休了我吗?”李氏追问,难得她并未哭,只是声音沙哑了许多。
安宝洪抬眼看着她,满眼失望,淡淡说了句:“是!休书就在你手上,今日你就走吧。”
安宝洪的话轻飘飘的,可听在李氏耳中却如惊雷,一个踉跄向后仰去。
幸好安娇眼疾手快,从旁扶住了她。
安媛和安慧也上前帮忙,将李氏安顿在一旁的椅子上。
李氏缓过气来,发出“哇”的一声,似叫似哭,听的人寒毛直竖。
李氏是泼妇性格,每每发生冲突,定要哭嚎闹腾,像这样抓心挠肝地叫还是第一次。
从安蓁发现李氏和牛二私通的那一刻起,她就盼着安宝洪休掉李氏,可现在真的李氏拿到了休书,安蓁却高兴不起来,只觉心中五味杂陈。
无论如何,李氏也跟了安宝洪几十年,如今落到被休的地步,实在可悲。
韩子瞻挨得安蓁更近了,目光警惕地看着李氏,这女人怕是疯了,疯子容易乱咬人,蓁蓁千万不能受伤。
安宝洪看着李氏眉头紧蹙,就不能安生拿了休书离开吗?还要让局面更难堪吗?
安娇当然知道李氏与牛二私通,且从昨安宝洪揍牛二的架势便知道私通之事暴露了,故而此刻安宝洪要休了李氏,她也无法劝阻。
万一一劝,安宝洪将李氏私通之事说出来,李氏的境况会更糟。
安娇不敢劝,但有人忍不住了。
安媛是家中长女,未出家前安宝洪颓废,李氏有事常与她商量,这也养成了安媛爱做主的毛病。
她不理解爹为何忽然要休娘,顾不得已经出嫁不好管娘家事的规矩,出声问道:“爹,娘可是您的发妻,为何要休妻?”
安宝洪不想细说:“我已经决定了,你无需再劝!”
安宝洪的不说,在安媛眼中反倒是底气不足,她乘胜追击道:
“爹,难道就因为娘同意让三妹嫁入员外府?您就要休了娘!三妹已经怀孕,嫁给孩子爹是做好的选择,娘也是为了三妹好呀!您怎么能这样对娘呢!”
安宝洪怒了,以前他怎么不知道大女儿这么没有眼力劲,他抄起手旁的茶杯扔了出去:“你给我闭嘴!”
茶杯摔在安媛脚下,砸得粉碎。
安媛哪里见过安宝洪发这么大的火,一下子眼泪就出来了,她只是为娘说了几句话 ,爹怎么发这么大的火。
安宝洪拍着桌子怒喝道:“还有谁要给她求情,一并滚出这个家!”
安媛吓得发抖,安慧也好不到哪去,相比来看安娇还算是沉得住气的,她不徐不缓为李氏顺着气。
李氏面色苍白,神色呆滞,盯着眼前一点出神,看起来一下子老了许多。
安娇凑近她耳边 ,低声道:“娘,既然要走,就要带东西走。”
李氏瞪大眼睛看向安娇 ,她觉得自己只能接受被休的结局吗?
李氏鼓起勇气看向安宝洪,触碰到的却是对方冷漠而又决绝的眼神,李氏彻底死心了。
她和安宝洪夫妻一场 ,自是知道对方的脾性,一是爱面子,二就是倔,下了决心的事很难更改,要不然当年也不会因为没中举而一蹶不振。
既然安宝洪心意决绝,一定要休了自己 ,那么就如安娇所言,不能白白离开了。
下定决心的李氏伸手理了理头发,扶着安娇起身。
李氏这一淡定的起身,将屋内所有人的视线吸引过去。
安宝洪不由得挺了挺腰,李氏这次没有吵闹哭嚎,他也有些不习惯,总觉得对方留着后手。
李氏冷笑道:“姓安的,休我你说了算,但离不离开,由不得你!”
李氏说得没错,即便是安宝洪把她休了,她若不离开,也拿她没办法。
这就是“人不要脸,天下无敌”的情况,不过安蓁倒是有法子对付这种人。
安蓁看向安宝洪 ,只要爹需要,她分分钟就让李氏滚出去。
只是此刻的安宝洪,似乎并不需要帮忙。
他原本皱着的眉头舒展了,紧绷的身体放松了,整个人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
安蓁好奇,静等安宝洪的反应。
正如李氏了解安宝洪一般,安宝洪也比旁人更了解李氏。
李氏这个人,最是爱财,她定是要借此敲一笔钱财。
钱财既是身外之物,只要自己有的,全部给她也无妨,也算是她跟了自己这么多年的回报吧。
“说吧,你要什么?”安宝洪沉声问道。
安媛安慧诧异,娘竟然不反对被休,却是想要补偿!
李氏怔了一秒,转而面不改色道:“娇儿的嫁妆都是你我的,另外再加是十两银子。”
此话一出,只听得抽凉气的声音,安媛不可思议地盯着李氏,怎么也想不通,娘怎么能这样狮子大张口!
安娇的嫁妆也就罢了,十两银子太多了吧,要知道婆家种一年的地,净落也不过这么多,安宝洪一个穷秀才,给哪弄这么多钱。
事实上,安宝洪真没这么多钱。
他在真香坊每个月的月钱是三两银子,才干了两个月,满打满算也就六两,给哪里整十两去。
“李秀莲,你别太过分,十两银子没有,最多五两!”安宝洪坚定道。
李氏轻笑两声:“没钱?你不是有好闺女吗?开那么大的作坊还拿不出十两银子?”
安蓁苦笑,原来李氏是在打自己的主意啊,她要定了自己会帮安宝洪,所以狮子大张口了。
安宝洪怒喝道:“这是你和我之前的事,和四丫头没关系,只有五两银子,你拿了赶快滚!”
李氏白了眼安宝洪,扭身坐回到椅子上:“没有十两银子,我是不会走的! 农女喜当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