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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夫一妻,男女平等?”吴薇惊讶地重复道。
吴婉用力点点头:“是的,一个男子一生只能娶一个女子,一个女子一辈子也只跟一个男子。”
吴薇亲昵地敲了敲吴婉的头:
“傻表姐,我当然知道是这意思了,只是这想法,太过……太过惊世骇俗了一些,就是我听了都觉得是妄想,更别说是男子们了。”
吴薇虽然叫吴婉表姐,但其实吴婉只比她早出生一个月,故而两人在一起通常都是没大没小的。
吴婉理顺被吴薇弄乱的碎发,目光看着眼前一点,似自言自语道:“我也想找一个男子,一辈子只娶我一人,不纳妾不收通房,一生一世一双人。”
吴薇彻底惊了,她原以为表姐只是随便羡慕羡慕别人,这下看来,连表姐自己也有了这么不切实际的想法。
对于她们这种深宅大院的女子来说,平日里看起来光鲜亮丽,其实在大的人事上,自己是做不得一点主的,尤其是婚姻。
她们的婚姻经常是作为家族的利益的争取和交换物,为女儿着想的父母讲究门当户对,不为女儿着想的,越是高攀越好。
尊贵如大长公主,不也还是为了大晋朝去和亲了吗?更何况是京城中多如牛毛的贵女呢!
如此一想,吴婉口中所说的安蓁到真是活得恣意又痛快,不用像她们一样约束在这四方天地,更不用嫁一个素未谋面的陌生人,还要倚仗对方,亲眼看着对方纳妾收通房。
吴薇收起心里的落寞,拉起吴婉的手道:“表姐,你千万不能有那样的想法,咱们的身份,做不了自己的主。”
她这句话像是一个小锤似的锤中吴婉,让她心口钝疼。
经历了王权胜的事情后,吴婉心里是不想嫁人的,只盼着多拖几年,更多地待在父母身边。
可吴夫人当家多年,并不是个聋的瞎的,吴婉忽然生病她就觉得纳闷,便让人打听了。
知道了女儿和王权胜私下见面的事情她很是生气,可看着女儿的病态模样又不忍心斥责,再加上事情闹大有损女子名声,便压着没说。
好在女儿不知何时交了安蓁这样的朋友,开导之下倒是很快好了,如此吴夫人也并未再提此事。
这也是每次安蓁道县令府,吴夫人都很待见她的原因,成年人的世界,从来没有平白无故的友善。
王权胜的事情让吴夫人意识到要尽快给女儿寻一门合适的亲事。
吴夫人自小生在京城,是尚书府的小姐,要不是当年被身为新科状元的吴县令吸引,也不会万般求了父母下嫁。
只是生活没有想象的那么美好,吴县令是个清风朗月般的人,虽然一辈子没有纳妾,只收了一个通房,可对男女之情却不通窍,更不会哄媳妇,时间久了,吴夫人对这段姻缘心存不满。
而吴县令告老还乡一事加剧了她的不满,只是这一世讲究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况且吴县令是吴夫人自己选的男人,再不满意也得打破牙齿和血吞。
吴夫人觉着自己这一辈子只能这样了,但女儿的一辈子才开始,不能再犯自己的错误下嫁,一定要找个好门楣才行。
以她尚书府娘家的身份,在京城找个好人家并不难,所以她带着吴婉到京中,就是要解决女儿的婚姻大事。
这些在一开始出门的时候,吴婉是不知道的,可这几日在外祖母家,看着母亲热切打听京中适龄男子的劲头,她猜也猜出来了。
她不想嫁人,可又不能违背母亲的意思,这些天一直郁郁寡欢,做什么的劲头都没有。
今日来寂照庵,一是吴夫人所命,二则是吴婉想要找机会见见安蓁。
安蓁的事情都是告诉吴婉的,她估摸着今日安蓁也在庵中,只盼着圆慧师太出来时推荐“馥姜香”,能让安蓁也来到菊花园。
吴婉内心愁苦不必多说,且说长亭那边,许多贵女表演了才艺,贵妇们正携着自己府上的小姐们三三两两散开赏菊。
说是赏菊,其实真正欣赏菊花的人并不多,大家都是借着菊花接近别府的夫人,打听对方府上的适龄公子或小姐,为后续的姻缘作准备。
一个姑子来到菊花园的正门处,声音不高不低通传道:“皇后娘娘驾到,圆慧师太,长乐公主到。”
话音刚落,就见有仪仗过来,金黄色的罗伞下一位身着明黄色宫服的妇人被两位丫鬟一左一右扶着向菊花园走来。
她身上的宫服彩绣辉煌,一头青丝梳成华髻,头上戴着金丝八宝攒珠,绾着朝阳五凤挂珠钗,面容端庄清丽,一双杏凤眼媚意天成,却又凛然生威,繁丽雍容。
正是当今的王皇后。
在她身后,跟着一身道服的圆慧师太,和身穿大朵牡丹翠绿烟纱碧霞罗,逶迤拖地粉色水仙散花绿叶裙的长乐公主。
分散的众人顿时莲步快移聚到院中央,朝着王皇后来的方向跪了下去,齐齐喊出:“拜见皇后娘娘,娘娘万福,圆慧师太万福,长乐公主万福。”
不少人纳闷长乐公主今年怎么来了,往年她都是不来了。
不过也只是纳闷,有皇后和圆慧师太在前,长乐公主在不在无所谓。
反正她是个寡妇,不会和自家姑娘抢儿郎,至于坊间传言长乐公主当街强抢民男养面首的事,也只是听听罢了。
毕竟长乐公主抢也只敢抢没有根基的男子,对他们这些名门望族的男子,是不敢乱来的。
一乱来还不得被谏官往死里参啊,说不定就得来着寂照庵和圆慧师太作伴了。
长乐公主若是知道现场妇人都这样想她,不被气死也得被气晕过去。
王皇后走进菊花园,抬手平身,淡笑道:“今日是不是在宫中,大家随意些吧。”
她的语气温婉大气,让人听着很是舒服,如沐春风,不少年轻的小姐偷偷抬眼看向皇后,目光中带着羡慕和敬仰。 农女喜当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