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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上有行人看到,皆侧立路边行礼,好多百姓大呼“韩将军”,表示对韩子瞻的感激和景仰。
韩子瞻打败国师,被封镇南大将军的事情已经传的家喻户晓。
尤其是对于南边饱受战乱之苦的百姓们而言,简直堪比救命之恩,故而好多人听说大军开拔,特地过来相送。
蔻舜听到了不仅没有生气还大声回应百姓们:“你们的韩将军打国师受了伤,不能骑马 在车里坐着呢!能听到你们的感谢!大声喊!”
韩子瞻和安蓁在马车里互看一呀,忍不住大笑。
寇将军还真是不客气呢,一般情况下不是该让大家冷静吗?还是第一次听到鼓动百姓大喊的。
队伍一路北上,士兵们的脚步越走越轻,即将回家的喜悦让返程没有去时那样脚步沉重。
大部队行进慢,足足走了一个多月才到京城。
到了京城,已经是秋末冬初,灰蒙蒙的天气中时不时刮起一阵凉风,卷起地上的落叶,带起几分萧条。
城门内外两侧的路边围满了人,他们目不转睛盯着一点点靠近城墙的队伍,默不作声,脸上的神情紧绷着。
队伍排头是齐整整地无帐马车,上面用白布盖着一具具未能或者回来的战士躯体,若没有这些死去战士的奋战,就没有今日的凯旋而归。
一眼望不到头的运尸车让围观的人屏住了呼吸,即便京城距离南方战场千里,此时此刻也都感受到了前方战事的惨烈。
围观人群中有很多是士兵的亲人,他们盼着从军的丈夫或儿子归来,可又怕归来的队伍中没有自己的丈夫或儿子。
再多的人期盼或是忐忑,队伍还是进了城,士兵的脸逐渐清晰起来,不知哪里立即传出一声惊喜的叫声:“二狗子!”
这一声惊叫像是启动了某个开关一样,此起彼伏的叫喊声响起,各种各样的人名被叫出。
军有军规,士兵们不能出声回复,与家人们对视一眼,便两相安定下来。
还有一些名字一直被叫出来,却始终得不到回应,渐渐地找人的人的叫喊声中带了哭腔。
没有在骑兵中,没有在步兵中,还有可能在队伍最后的伤员中,伤员中还没有,那就只能在队伍排头的运尸车上,或者连尸体都没有带回来!
“王婶子,你别晕呀!再找找!”
“啊,我的儿呀!你还未娶妻呀!”
“嚎什么嚎,儿子就算是没回来,那也是为国捐躯,那是光荣!”
……
人群中各类叫喊声都有,安蓁对他们的悲伤感同身受,因为曾经她也以为,自己再也见不到韩子瞻了,失去最挚爱人的痛苦,难以言表,却痛在身体的每一次,深刻进骨髓里。
一只大手握住了安蓁冰冷的小手,韩子瞻用另一只手搂住安蓁,轻轻在她耳畔道:“蓁蓁放心,从此以后,我再也不会离开你了。”
安蓁依偎在韩子瞻怀中,只想时光就这么定格,不要再有任何变数。
只可惜,事情往往不尽如人意,当日韩子瞻随寇顺前往宫中复明谢恩,皇上正式下诏封韩子瞻为二品镇南将军,赐京城府邸一处,金银珠宝无数。
皇上赐的府邸自是好地段大宅院,荒废年头不多,修缮打扫一个月便能住进去。
皇上在封赏完后特地说道:“爱卿为国事受了伤,务必好好在京城养着,年关将至,正好感受感受京城的年,郑会拨专用的御医给你调理身体,务必养好身体啊!”
皇上的话说得客气,韩子瞻听了心中一沉,皇上这是要拘着自己呀。
大晋朝重文轻武,高品有实权的武将少,故而他这个二品镇南将军还是武将中不错的,皇上如此做,是要从一开始就控制住他呀。
韩子瞻心中冷笑一声,怕他权利大,其实他根本不想要。
经历了和安蓁长大半年之久的分别,再加上差点就生离死别,韩子瞻彻底想清楚了,今后的日子,他只想守着媳妇安生过小日子,什么功绩名声,都是无用的。
至于母亲的排位,有了这次的战绩,相信他那个趋利避害的父亲会主动给母亲正位的。
韩子瞻高声谢恩,然后又加了一句话:“禀告皇上,臣经此一战,只觉身心疲惫,再无冲杀前线的勇猛,臣想请辞还乡,还望皇上批准!”
此话一出,全场哗然。
韩子瞻正式立功意气风发的时候,竟然就要请辞,真是太少见了!
皇上也没有想到,他还想着怎么样既能最大程度任用韩子瞻,又不让对方权势过大的时候,韩子瞻竟然主动向他请辞!
这怎么能行!且不说历代前朝从未有过刚一受封就辞官的例子,就算是有,他也不能允许啊!
大晋朝一向重文轻武,到了他这一朝可用的武将寥寥无几,要不然他也不会招安山匪头子蔻舜呀。
如今好不容易出了一个韩子瞻,怎么能这么容易就这样放他走呢!
再说了,韩子瞻既然表示辞官的意向,就说明这人不看重权势,这么趁手的臣子,怎么可能放其归田。
皇上一番思虑后,冷静开口道:“韩爱卿休要胡说,你正值身强力壮,正是为国为民民的好时候,却不能因为一次出站就生了退意。这样吧,郑准你多休息一些时日,等你彻底好了,再上朝议事不迟。”
韩子瞻默不作声,一旁的蔻舜见状忙捅了捅他:“还不快谢恩。”
韩子瞻知道天命难违,皇上这样说明白了是不想放自己走,看来请辞还乡的事得缓一缓了。
既然一时半会走不了,得待在京城,那就得让蓁蓁跟着自己舒服。
韩子瞻果断开口道:“臣多谢皇上赏识,只是臣还有一请。”
皇上心道这韩子瞻还真是个有想法的人,表面上不动声色:“说。”
韩子瞻毫不客气说出了自己的请求:“此次自己能醒过来多亏了夫人安氏,臣对发妻情深义重,请皇上嘉奖发妻,至少给发妻一个称号,让她能随臣在京城待着。” 农女喜当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