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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在称呼上达成了一致,谈话告一段落。
安蓁找了些干草铺到山洞最里面,扶着韩子瞻住进去,又捡了些柴火,用火折子点着,给韩子瞻手边放了野果和烧火棍,这才离开。
一路下山,自然捡些柴火,好用来回家应付李氏。
回到家中的安蓁又饿又累,她先将篮子放到自己的房间藏好,后将柴火放到厨房,正好李氏已经做好了饭,今日不是米糠,竟是半锅红薯,过了个冬天,红薯已不新鲜,带着些霉味,但安蓁顾不上这些,坐下来吃了好几个才算缓过来。
吃完饭,等李氏洗锅的时候,安蓁上前说道:“娘,我看你前两天领的络子都打好了,明日我替你拿去镇子上换钱吧。”
李氏回头用三角眼盯着安蓁,她是越来越看不懂四丫头了,以往不声不响的,怎地从昨天开始就像是变了个人,说话有丁有卯,头脑也灵活了不少。
她原是打算明日带着安娇去一趟镇上的,可昨日闹了那么一出,短时间是没脸出门了,可也不想如了安蓁的意,遂一口拒绝了。
安蓁心底冷哼,真是敬酒不吃吃罚酒,索性加了把火:“一个人白天太累了的时候,晚上反倒睡不好,容易出门乱转,我是怕娘去送络子累着,这才想替去的。”
一句话说得李氏心里却直打鼓,昨晚回来被死丫头撞上个正着,若是她像昨日那样瞎说点什么,就坏事了,别自己的计划还没实施,就先被这丫头戳破了。
看着李氏面上的担忧,安蓁心想这才叫做贼心虚,自己只是打了个擦边球,李氏就担心起来了,不过这样也好,方便行事。
最终李氏还是同意了安蓁去镇上。
安蓁之所以和李氏打招呼,主要是为了拿上她打的络子,万一自己挖的药卖不了,还能用络子换来的钱买些吃食,原主的小身板太弱了,多吃一点是一点。
次日一早,她挎着篮子绕了小路去镇上,石头湾距离平沙镇十里地,她走得早,到了镇上商业街,刚过巳时。
今日是赶集日,商业街上人头攒动人声鼎沸,两边的铺子鳞次栉比,铺子前又有临时的货摊叫卖,好不热闹繁华。
安蓁先去了街南头的络子铺,用打好的络子换了三文钱,然后沿街逛荡起来,商业街南北贯通也就是百十来丈,沿街商铺种类繁多,布匹铺、成衣铺、杂货铺、各类吃食铺子等应有尽有,就是没有药铺。
安蓁找了家馒头铺,花一文钱买了两个大白馒头,边吃边打听镇子上的药铺,又热又软的馒头入口,只觉香甜好吃,全身充满了幸福感,穿越至今,这是她吃的最好的东西了。
花了钱好说话,馒头铺的老板娘自然热情的告知,镇上只有两家药铺,一家是“仁济堂”的分店,另一家是本地人开的“益合堂”,并都说了住址。
她又问了老板娘近日镇子上有没有军队驻扎,老板娘听了直笑:“咱们这穷乡僻壤的,哪可能有军队呢!”
打听清楚后,安蓁挎着篮子去药铺,她的药材普通,去名号大的“仁济堂”恐怕不受待见,还是“益合堂”合适些。
片刻后到了益合堂,堂内的东家兼坐诊大夫正好今日没有出诊,正在一旁坐着指挥学徒抓药。
安蓁进门,瞥了眼中药柜子,看到有“白芨”的标签,这才放下心来,昨日她从山里挖到的药材,正是白芨,白芨是多年生草本球根植物,以其块根入药,有收敛止血,消肿生肌的功效。
安蓁是直来直往的性子,问清楚眼前的顾太医就是管事人后,直接询问:“顾大夫,我这里有一些白芨,不知您是否收?”
顾大夫已年过半百,但保养得好,精神头很足,整个人看起来和而立之年的男子差不多,看着安蓁笑道:“小姑娘,白芨是常用药,益合堂当然收,不过要看药龄和质量,满足要求才要。”
他这样说,显然是不相信一个尚未及笄的小丫头能认得草药,委婉地告诉对方不要从山里随便挖些东西过来碰运气了。
“明白。”安蓁边说边打开包袱,拿出处理好的白芨块根,“顾大夫,您看这些怎么样?”
顾大夫看向打开的包袱,一块块已经除去残茎及须根的白芨块根堆在一起,个个饱满新鲜,淡淡的苦味萦绕鼻尖,年限可以入药,比他买进的要好很多。
鉴定完白芨,顾大夫再看向安蓁的目光郑重了些:“小姑娘,你懂药理?”
“不懂,只是看过一本介绍草药的书。”安蓁随便寻了个理由回答。
“也是也是。”顾大夫若有所思地点头,他行医多年,知道这一行的艰难,一般人从学到大,至少也得弱冠后才有所建树,十多岁的小丫头是不可能懂医理,是他问话唐突了。
“你叫什么名字?哪里人?你这药材是附近山上采的吧?还新鲜着。”顾大夫打听。
安蓁如实说:“我叫安蓁,这药是我从山上采的,不过山路难行,若不是熟悉的人,恐怕一时半会很难找到。”话中意思很明白,就是告诉对方别想着跳过她去挖药,山那么大,能找到就怪了。
顾大夫悻悻一笑,这才意识到自己又唐突了,对面是个小丫头,他就忍不住看轻了对方,说话也随意了些,其实真没有抢对方生意的打算。
益合堂开了十多年,顾大夫不能说自己腰缠万贯,但余项也不少,固然不会为了几株药材折了这把老骨头往山上跑,再说了药铺本来也是进药,他自然乐意选择质量更好的药。
这丫头一看就是个机灵明事理的,倒是很合顾大夫的眼缘,再看向安蓁的目光中便带了几分善意,笑着说道:
“姑娘别误会,是老生唐突了,你的药材不错,但因为还是湿药,煮好晒干后会有折损,我给你五十文一斤的价格,可好?” 农女喜当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