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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一个下雪天。
梁白百般无聊地坐在病床上,歪着头看顾尘给自己削水果,旁边还坐着一个不停晃着小胖腿的小包子。
小包子的怀里,还躺着一只闭着眼睛的黑猫。
黑猫懒洋洋的,惬意地打着呼,胡子时不时地动一下,在小包子用胖手戳自己的时候,软乎乎的肉垫“啪”的一声拍上去。
没用多大力度,小包子也感觉不到疼,还以为黑猫是在和自己玩,戳得更来劲儿了。
梁白看了顾尘一会儿,转过头看着小包子和黑猫。
一个以为黑猫在和他玩,满脸的兴奋,甚至还露出一个缺了门牙的笑容,一个却一脸的不耐烦,但还是任小家伙对自己动手动脚。
“说起来,那个女人怎么样了?你们把她交给特殊部门了吗?”梁白撑着下颚,眨了眨眼,问道。
阿九晃了晃头:“差不多吧!”
那恶毒的女人的下场已经可以预见,至于到底是交给了特殊部门还是其他人,区别不大,只是许陟和它心中都有气,所以才会把她扣在了许家。
——这几年来,敢觊觎小七的魑魅魍魉哪个不是被他们给狠狠的收拾了,既然敢在太岁头上动土,也应该会料到失败后的结果。
闻言,梁白轻声一叹。
那女人还真是有几分本事,为了自己夭折的女儿,折腾出这么多事来不说,竟然还能找到那样一个特殊的天然祭台,让她女儿借自己的身体还魂,为此,把自己弄得人不人鬼不鬼的,瞒过了他们所有人。
说实话,如果被算计的人不是自己,她倒还是蛮同情那个女人的,但落到自己头上,却是半分同情也无。
如果不是阿九吞掉了鬼王,破了那个诡异的结界,她还真的就成功了。
“对了!”梁白抬手揪了揪黑猫的胡子,“那天我昏迷后,是你救了我吗?”
从她记事开始,许陟给她的那枚铜钱就一直戴在身上,从来没有离身过,所以也不知道如果那用铜钱做的护身符离身会怎么样。
因此,她有些好奇,而且……
“那天,我好像听到了师父的声音。”梁白歪了歪头,“但我醒来后,也没有见到师父,难道是错觉?”
顾尘手上的动作顿住,目光落到听了女孩儿的话浑身僵硬的黑猫身上。
“肯定是错觉,那个老家伙怎么可能现在出现在这里呢。”阿九僵着,哪怕是胡子被揪着也没炸毛。
“是吗?”
梁白想了想,觉得阿九说得有理,也没注意到阿九根本就没有回答她的第一个问题。
忽然,她手上一个用力,阿九的胡子被她狠狠地扯了一下,疼得阿九喵了一声,一爪子拍了过去。
“嘶——”
阿九没收住,爪子不小心亮了出来,在梁白的手背上留下一道惹眼的红痕,疼得梁白条件反射甩开了手。
“小七……”
顾尘连忙放下手里的东西,抓住她的手,仔细看了一下她手背上的印子,发现没流血,这才松了口气。
而后,凉凉地看住了罪魁祸首。
阿九心虚得缩了缩脖子,没敢和顾尘对视。
“哎呀,你别怪阿九,是我不小心揪疼它了。”
梁白好笑地看着在顾尘的注视下显得怂哒哒的阿九,“再说了,我也没事,就是划了一下而已。”
顾尘和阿九都不语。
他们担心的不是这个,而是如果被她发现自己受了伤会流血,那么许陟给她换命的事恐怕就瞒不住了。
梁白见顾尘好像是真的生气了,赶紧岔开话题:“对了,我出来的太久了,既然我没事了,明天也该回明水山了。”
一人一猫同时看向她。
“怎、怎么了?你们都这样看着我干嘛?”
“这几天A市和S市一直在下雪,恐怕已经封路了。”顾尘淡淡地道。
阿九眼神闪烁,支支吾吾地道:“而且,老家伙打过电话了,说让你留在这边,毕竟封路了,暂时也走不了。”
“可是,我……”
见她还要说什么,阿九打断她:“你放心,昨天我已经在楚家布好了阵法,是老家伙打电话来指挥我布置的,绝对和明水山的一模一样。”
梁白闻言,点点头:“那好吧,看来这个年不能和师父一起过了。”
突然,一只大手摸上了她的头。
梁白抬头看去,就对上了顾尘那双带着柔情的黑眸。
“你的人生前十六年,都是和叔叔一起过的年,今年的这个年,不如和我们一起过。”
梁白在他的注视下,忍不住微微红了脸,点头。
“嗯。”
阿九胡子一抽,翻了个白眼。
这两人还真是不分场合地点随时随地秀恩爱啊!
——
因为不确定梁白在慢慢变成正常人的过程中有什么意外,所以楚铭翼和顾尘商量后,还是决定让她在医院再待一周。
如果这一周内梁白的身体都没什么事,那就可以出院了。
姜厉对他们这样占着医院的资源的行为没有说什么,只是私下里狠狠地敲了楚铭翼一笔。
于是,两天后,市中心医院多了一批医疗器材。
院长开心得不得了,就差把楚铭翼这个金主爸爸给供起来了。
能让楚铭翼这个嘴贱的家伙大出血,姜医生心情好得很,这两天走路都带风的。
——
因此,当姜医生再一次给梁白检查完身体离开后,梁白还挺好奇地小声和顾尘说:“姜医生这是捡到钱了吗?”这么开心。
顾尘喂了她一勺粥,见她啊呜一口含住勺子,笑道:“不过是让楚总给医院买了一批器材而已。”
“那这有什么可高兴的?”梁白咽下嘴里的粥,不解地道。
顾尘笑而不语。
当然高兴了,能让一直在楚铭翼身上吃亏的姜医生扳回一城,能不高兴吗?
这可比捡到钱了还要高兴!
梁白就在顾尘的解释中吃完一碗粥。
摸了摸小肚子,梁白沉默了一会儿,说道:“那姜医生和我姐夫还真的是……”她想了想,不确定地说,“相爱相杀?”
这下轮到顾尘沉默了。
“出院后,还是继续补课吧。”顾尘摸着她的头,淡定地说道。
“……顾尘,我恨你。”梁白幽幽地看着他。
这什么男朋友啊?
每天和女朋友在一起,想的就是如何给女朋友补课。
难道她这个女朋友对顾尘来说就这么没有吸引力吗?
“既然你这么喜欢学习,那你干脆让学习当你的女朋友好了。”梁白鼓着脸,不满地道。
顾尘眼底闪过一丝笑意:“我是喜欢学习,但我更喜欢爱学习的女朋友。”
梁白:“……”
她瞪了顾尘一眼,脸却悄悄地红了。
这个人一本正经地说起情话来还真是让人抵挡不住。
就在两个人沉默的时候,钟瑾推门进来了。
感受到这充满了粉红泡泡的氛围,她木了木。
对不起,打扰了,我不该出现在这房间里,我应该在楼底。
“阿瑾姐姐。”
钟瑾这几天时不时地来医院看她,也正如楚铭翼说的,她住院的这事没有告诉别人,除了钟瑾外,也没有不相关的人来打扰她。
“今天觉得怎么样?”钟瑾把东西放在柜子上,坐在另一边。
梁白正要回答,却突然愣住了,凑近她,仔细地看了她一眼,雪白的指尖抚过她的眼角。
钟瑾疑惑地看她,却没有说话。
“阿瑾姐姐,你这眼角泛红,多几分春情……我怎么看你这面相是有点犯桃花呢。”
此言一出,不仅是钟瑾,就连顾尘都愣了一下。
梁白虽然不会面相,但像这种简单的还是会看的,而且许陟的那本专门讲面相的书她也看过,除了那些晦涩难懂的以外,简单的她都稍微看懂了一些。
“阿瑾姐姐,你这几天是不是遇到了什么人啊?”
她记得钟瑾前几天来的时候,面相还挺正常的,怎么这才几天不见,就有桃花了呢。
也不知道钟瑾想到了什么,竟然慢慢地红了脸。
那如千年雪山上高冷洁净的雪莲一样的面庞泛起了红晕,软化了那抹冰冷,带了一丝女儿家的柔情和羞涩,看得让梁白大为惊叹。
这女孩子,果然不管是什么样的性格,只要遇到了对的人,再冷漠高傲的性子也会软得像一滩水那般柔情。
梁白知道这个姐姐的性格,也没深究,只是捂着嘴笑。
“阿瑾姐姐有了心上人,阿柔姐姐知道吗?”
自从钟瑾和李为的婚事黄了之后,钟柔就一直在为钟瑾的终生大事担忧,就怕以她那个性格,这辈子都不想再谈及婚事了。
偏偏钟瑾一谈到这个话题,就跑得没人影,这让想和她谈谈的钟柔愁得不行。
钟瑾微微摇了摇头:“还没说。”
主要是她不确定对方的心思,不敢说出来让大家空欢喜一场。
梁白大概明白了,不过这是钟瑾自己的事,她也没想在其中指手画脚,只是笑眯眯地打趣:“那阿瑾姐姐可要快点呢,我还等着拿姐夫的红包呢。”
钟瑾被她笑得有几分窘迫,最后只能落荒而逃。
——
钟瑾一走,梁白就越发无聊了。
钟柔如今还不能随便下床走动,上次也是因为太担心梁白了,她不顾楚铭翼的劝阻,非要过来。
楚铭翼拦不了她,也只能如了她的愿,带她过来。
可那次之后,钟柔的情况却有些不大好,因此被楚铭翼强摁在病床上休息,不准她再下床,所以梁白除了醒来的那天看见她,之后的这几天就再没有看到她了。
顾尘知道她担心钟柔,给她裹上厚厚的衣服,抱着她去了钟柔的病房。
钟柔的情况确实不怎么好。
脸色苍白不说,肚子大大的,身体却纤细得很,不禁让人怀疑她能不能承受得起这个大肚子。
“阿柔姐姐……”
梁白摸了摸她的肚子,有些难受地问:“你是不是很不舒服?”
钟柔微笑着握住她放在自己肚子上的手:“怀孕的人都是这样的,你别担心。”
“而且,阿九见我难受,还把它身上的毛薅了一把下来,放在我的身上,所以你真的不用担心。”
梁白点头。
刚刚她一进来就感觉到了阿九的气息,想来就是因为这个原因。
“你啊,要快点好起来,这样,我生产的时候也放心。”钟柔笑着安慰道。
“可我早就好了。”梁白小声嘀咕。
病房里的几个人对她这话都装作没听见,因此也没人接她这话。
梁白泄气地瘪了瘪嘴。
她不想住院了,她想出院。
医院毕竟不是什么好地方,每天都有人死去,那些不同死状的鬼让梁白大开眼界。
钟柔说了没一会儿的话,就没什么精神睡了过去。
梁白和顾尘离开的时候都轻手轻脚的,就怕惊醒了这位孕妇。
走之前,梁白把自己口袋里的符篆全都给了楚铭翼。
她实在担心钟柔,就算有了阿九的毛毛,还是不能放心,好在她的衣服口袋里有足够多的符篆,清心符和驱鬼符什么的都有,正好可以保护钟柔。
至于像许陟这样给自己做的护身符,她打算出院后研究一下,试试能不能做出来。
如果能做出来,到时候就给钟柔做一个。
楚铭翼也担心妻子的情况,对梁白给的符篆没拒绝,全都收了下来。
——
“女人怀孕好辛苦哦!”
回去的时候,梁白缩在顾尘的怀里,感慨了一句。
顾尘垂眼,看着她:“害怕?”
“也不是啦。”梁白默了默,“我只是想到了我妈妈。”
“你说,既然怀我的时候那么辛苦,生我的时候又那么痛,她又不喜欢我,那为什么还要生我呢?”
梁白是真的不懂。
钟凝忍受了怀胎十月的辛苦,经历了分娩时的痛苦,难道就为了生下一个她不喜欢的孩子吗?
既然不喜欢,那一开始为什么要生下她呢?
这不是给自己找罪受么。
顾尘看着怀里一脸茫然的女孩儿,没说话。
顾尘原本也以为钟凝是不喜欢梁白的,可是在知道了梁白出生时的事后,他才明白,钟凝不是不喜欢她,而是她在出生时灵魂被孤魂野鬼挤出身体,钟凝亲眼看见她断了气,认为她已经死了。
况且,钟凝灵魂有损伤,恐怕已经忘了她救了自己的女儿,脑海中只剩下女儿死了的那一幕。
也是因为这样,她才会觉得梁白不是她的女儿,因此厌恶她,甚至想要她死。
——她始终觉得,自己女儿的身体里,住着的是不知名的孤魂野鬼,而不是她真正的女儿。
“一开始,她应该是期待着你的到来的。”顾尘轻声道。
梁白眼睛一亮:“真的吗?”
没有哪个孩子不希望自己的到来是被父母所期待的。
顾尘没看她,平静地道:“若不是一开始就对你有所期待,她大可以不要你。”
“而且,就连我这样人嫌鬼憎的人都是被父母期待的,更何况是你这样娇软可爱的女孩儿。”
闻言,梁白“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原来你还知道你自己是个人嫌鬼憎的啊!”
顾尘面无表情:“我对我自己很有自知之明。”
就连他亲生爸妈有时候都嫌弃他,他能不有自知之明么。
梁白更乐了,在他怀中笑个不停,直到一个人与他们擦身而过,她才抬起头,看了一眼那个有些眼熟的背影。
顾尘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问道:“你认识?”
“我有没有和你说过,我回梁家,其实是来找我未来的丈夫的?”
梁白指了指刚刚过去的那个男人:“他就是师父算出来的那个我未来的丈夫。”
顾尘脚下一顿,眸子危险的扫了一眼男人的背影,而后眸色沉沉地望着怀中还不察觉的女孩儿,嘴边勾起了一个略带凉意的弧度。 我可是个好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