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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报仇吗?”
“我帮你。”
这话一出口,梁白就有些疑惑地眨了眨眼。
怎么觉得这话好像在哪里说过一样。
如果阿九或者梁心梁彦在这里听到她此刻说的话,一定就能听得出来,在望峰山的时候,她也是这么和女鬼说的。
甚至,在刚来A市的时候,这话她也和宋轻轻还有那被冤死的女鬼说过。
听到梁白竟然还想帮女鬼报仇,众人已经不知道该以什么表情来表达自己内心的震惊了。
只有宋轻轻和顾尘知道,梁白对鬼,从来都是很友好的——即便是厉鬼也是如此。
女鬼死死地看着她:“我为什么要相信你?”
“可你现在只能相信我,不是吗?”梁白坦然地说道。
“而且,你并没有完全丧失理智,昨天你让我们离开,其实是想救我们吧?”
女鬼怔住,“你知道?”
梁白羞涩地笑了笑,有些不好意思:“从那个梦里,我们能看到你的过去,也大概能猜到,只有住进那个房子的人才会做这个梦,想来村里的人是知道的。”
即便知道他们会看到姚家村那些贪婪的人做的事,村长还是让他们住了进去,那么,也就代表村长根本就没想过让他们活着离开。
——这世上,只有死人才不会泄露秘密。
“我想,你应该早就猜到了你死后,你孩子的结局了吧?否则,你不必跟在我们身边,去亲自求证。”
“我的孩子……”女鬼喃喃道,血泪从她眼里流下来,滑过苍白浮肿的脸颊,看上去分外诡异。
“我的孩子还那么小,他那么无辜,为什么这些畜生就是不愿意放过他?”这女鬼突然变得凄厉起来,整个鬼影都扭曲了几分。
梁白他们只感觉周身一凉,耳边响起了凄惨的鬼哭狼嚎,仿佛在这一瞬间,他们身处地狱。
“我什么都没做错,为什么我要承受这一切?还有我的孩子,他什么都没做,他们却能残忍地杀了他?阿皁哥……你为什么不救他?为什么?”
梁白安静地望着她,“那你还想报仇吗?”
“想,我当然想。”
“……他们把我沉塘,可我不能死,一旦我死了,我的孩子也要死。”
“所以,我努力的往上边伸手,可是石头太重了,我手上,脚上,都有石头,它拉着我不断地往下沉。”
“你知道那种被死亡逼近的感觉吗?那种被水淹没的感觉你体会过吗?”
女鬼死死地压抑着心中的杀意:“你是天师吧?你会同意我杀人?”
“会。”女孩儿认真地说,“不同的鬼有不同的方法报仇,你心中的怨恨太重了,如果你不能亲手杀了他们,你永远都不会得到解脱。”
“况且,你应该也杀过人了,虽然对你来说,他们都是该死的人……既然如此,多杀几个和少杀几个也没什么差别。”
梁白慢慢地靠近她,轻声道:“我知道,你失去了一切,爱情,儿子,家人,都没了,你恨他们,这无可厚非,我不想阻止你。”
梁白所说的都是她心里想的,她的确不会阻止女鬼报仇。
这个世上,怎么可能会有做了恶事还想善终的好事呢?
做错了,就是做错了。
既然错了,那么他们就要为这个错误买单。
她很有耐心地看着女鬼,等待她的答案。
这几十年来,女鬼也见过不少来姚家村的人,他们骨子里大多数都是一样的,恐惧未知却又满怀探险精神,想要在姚家村发现什么。
然而,也正是因为如此,他们都死在了这里。
像眼前这个女孩儿双眼清澈明亮的人,她却是很少看见了。
她深深地看了梁白一眼,身形渐渐地淡去了。
梁白知道,她这是相信了自己,高兴地道:“再给我一天的时间,明天你就可以报仇了。”
话音刚落,女鬼的身影彻底消失不见。
被吓傻了的众人这才回过神来。
“你、你还真的要帮她啊?”郑荣结结巴巴地问。
梁白抬脚,慢吞吞地往前走:“嗯!”
“那可是鬼哎,你帮她,不就是间接地杀了人吗?”
闻言,梁白停下来,转身注视着他:“那你觉得,村里的人就没错吗?”
郑荣哑然。
造成如今这个局面的,完全是村里的人自作自受。
如果他们当年没有做那些事,或者是在女鬼被陷害之时,站出来替她说一句公道话,或许就不会有今天的事情了。
见他不说话了,梁白扫了眼一直在摆弄DV机的孟高礼和宋轻轻几人,“知道我为什么要出来走这一趟吗?”
众人摇了摇头。
唯有低着头的孟高礼抬头瞥了一眼她,随后又低下头,说道:“你是在确认那些八卦镜是用什么做的吧?”
昨天他们刚到达这里,梁白就问了一下村长有关那些八卦镜的事情,想来那个时候她就发觉那些八卦镜有些不对劲了,再加上他们昨天晚上又遇到了女鬼,心中肯定会有所猜疑。
现在这一趟,不过是为了肯定这个猜疑,同时也让女鬼知道自己的孩子是怎么死的。
肖筱筱惊讶地看了看自己的表哥:“可以啊,你这次脑子转得很快嘛!”
孟高礼脸上的淡然顿时被这句话给打破,气急败坏地瞪了这专门拆台的妹妹一眼。
梁白原本还很沉重的心情也因为肖筱筱的这话而放松了不少。
“的确是这样。”梁白重新转过身,慢悠悠地走在他们面前,一字一句地说道。
“那女鬼死时,怨气那么大,早就成了鬼王一般的存在,我的驱鬼符对她都没有用,更别说普通的法器了。”
“可昨天晚上,她的的确确被那个八卦镜给拦在了门外,并且还有被八卦镜给克制乃至会魂飞魄散的样子……那个时候我就觉得不对劲了。”
算得上是鬼王的女人,却被一个小小的八卦镜给克制了,那还算什么鬼王。
再者,如果一个八卦镜就能对鬼王造成实质性的伤害,那还要他们这些天师做什么?直接批发八卦镜不就好了。
唐梨点点头,问道:“那是为什么?”
顾尘在一旁回答:“因为母子连心,骨肉相连。”
众人一静。
这话一出,每个人脸上都是一副不可置信的样子,就连认为不应该帮助女鬼的郑荣一时间都说不出话来。
梁白的语气陡然冷了下去:“在一些落后的山村中,流传着一些传说,若是有人含冤而死,或者满怀怨恨离世,化成厉鬼回来,那么唯一的方法,就是寻到他们的骨肉至亲,将其做成法器,用来对付他们。”
这种法子虽然歹毒了一些,但胜在好用。
鬼王级别的存在,是普通法器和符篆所无法克制的,只有与其血脉相连的法器,才能压制鬼王。
“这个办法虽然好,但也有弊端,需要用新鲜的血液一直喂食,才能保持威力不变,也因此太过阴狠毒辣了,很多地方已经不再用这样的方法了。”
而他们,应该就是被用来喂食这些八卦镜的血液贮存库。
这也就解释了,为什么村长不怕他们知道这里曾经发生过的事,又为什么没想过让他们活着离开,不仅仅只是为了灭口,还有需要他们身上的血液。
毕竟,若是他们对村里的人出手,恐怕是会引起众怒的。
宋轻轻吞了吞口水,艰难地问:“那、那被做成法器的人呢?他们不会怀有愤恨吗?”
梁白的视线落在前方,飘忽地道:“被肢解的人,灵魂也会被肢解,他们不会有来生,亦无法投胎。”
郑荣他们已然不知该说什么了。
他们都还是学生,见过最残忍的事也不过是学校里的黑幕,同学间你踩着我,我踩着你出人头地,像这种为了自己的利益而去迫害一条人命的事,离他们还太远。
“现在你们还觉得,我帮女鬼报仇,是错的吗?”
梁白也没想得到他们的回答,轻声道:“他们做错了事,就必须为当年的错误付出代价,否则,死者又怎么能往生呢?”
……
一行人在沉默中回到了女鬼的家里。
梁白回了房间休息,为明天的事情做准备。
顾尘和宋轻轻他们留在了客厅里。
“今天的拍摄完成了。”
孟高礼低头捣鼓了一阵后,精神亢奋地把DV机放在桌上,那神情跟对待祖宗似的小心翼翼。
几人被他这一惊一乍地给吓死了。
“什么拍完了?”
孟高礼兴致勃勃地摁开DV机的开关,把今天他拍的展示给大家看。
“当然是关于女鬼的。”
“……”
他们默默地看向DV机里的画面,当他们看见镜头里女鬼的身影时,众人顿时:“……Σ( ° △°|||)︴”
他们到底跟了个什么鬼畜导演?!
孟高礼还特别兴奋地和坐在郑荣身边的男生说道:“黎平,明天女鬼再出来的时候,你就上去和女鬼说话,当然,你要是能和女鬼对打一架就更完美了。”
黎平的脸色霎时变得苍白,颤颤巍巍地问:“为什么是我?”
他并不想和女鬼同框啊,他又不是梁白,面对女鬼还能做到面不改色。
“因为你是我叫过来的。”孟高礼格外冷酷无情的给出回答,又和宋轻轻几个女孩子说道,“你们到时候跟在黎平后面,做出一副很平静的模样,就仿佛你们见过很多鬼一样,知道吗?”
姑娘们:“……”
你要是让我们表演害怕的样子,那完全都不用演的,简直是本色出演。
至于平静的面对女鬼……抱歉,这个太有挑战性了,她们一时间无法演绎出来。
孟高礼叮嘱完几个姑娘后,又回头叮嘱黎平:“我和你说的你都记住了没?”
虽然觉得自己误交损友,可黎平还是白着脸答应了。
“放心啦,有梁白小姐在,你们不会有事的。”孟高礼不走心地安慰了一句。
如此敷衍的安慰让众人一点都没觉得被安慰了,反而还更害怕了肿么办?
姚家村发生的事,没有人知道,此时,几十辆大巴车从A市驶来,在S市有名的博物馆前停了下来。
领头的老师一边学生们说着注意事项,一边带着他们有序地进入了博物馆。
进去后,学生们就散开了,各自两两作伴去看挖出来不久的古物。
身材纤长的梁随哪怕是穿着臃肿的羽绒服,依旧还是人群中格外引人注目的那一个。
傅远怀和南明几人一眼就看到了他。
按照以往,他们是不会过去的,除非顾尘愿意和梁随一起,可现在不一样了。
不说顾尘对梁白的感情,就说如果不是梁白,恐怕他们连命都交代在了望峰山,哪里还有现在的他们呢?
梁随是梁白的堂哥——虽然梁白不承认梁家,但她却是承认这些兄弟姐妹的——他们无论如何都不能再用以前的态度来对待梁家的人。
正站在一把古剑面前仔细研看的梁随根本就没有注意到傅远怀几人。
他的全副心神都在这柄古剑上,不知为何,他总觉得这古剑很熟悉,却又说不清是在哪里见过。
“阿随哥。”
傅远怀淡淡地唤了一声。
梁随眼神一闪,侧眸看过去,不由得眉头一挑:“是你们啊!”
傅远怀也没在意他话中的嘲讽,见他收回视线后,又把注意力放在了这古剑上,好脾气地道:“阿随哥看起来很喜欢这件古物呢。”
梁随心不在焉地点了点头。
“这柄古剑是哪个朝代的?”南明难得见梁随也有对什么东西感兴趣的时候,便好奇地问道。
“宋朝时期,这剑是当时一个将军的,名苍溪,剑身宽三寸,长三尺,是一把名剑。”
梁随闻言,脱口便道。
几个人听着梁随这熟稔的语气,面面相觑。
“阿随哥,你好像很熟悉这把古剑的来历。”南明不确定地说。
他突然瞄到那竖在一边的介绍牌子,恍然大悟:“哦,原来你早就仔细阅读了博物馆的介绍了,怪不得你这么熟悉这把古剑的资料。”
梁随的余光也扫到了南明说的牌子,心里却有几分疑惑。
他刚刚,还没来得及看博物馆给出的介绍。
想不出头绪,梁随也没多想,抬脚往另一边走去了。
几个人离开的时候没有注意到,沾满了铁锈的古剑在他们离开的那一瞬间,闪过了一缕毫不起眼的红光,并且,在一旁竖立的介绍牌上,写着的是:此剑大约是千年前一位年轻皇帝的陪葬品,剑名为何,暂不知晓。
几人很快到了二楼。
二楼挂着的都是字画,有的已经看不清原来的字迹了,土黄色的颜色昭示了它们历经了无数的朝代,残缺不全的画面代表了它们也在历史的长河中经历过磨难,才能流传至今。
这一层的人很少,少到南明衣服口袋里的玉佩发出微热的温度。
一道透明的身影出现在南明身边,不过在场的人却没有一个能看见她。
她看了眼南明等人,透明的身子轻飘飘地飘到了一楼。
来到古剑面前,女子纠结了一下:“你醒了没有?”
古剑没有任何回应。
“你要是醒了,就待在这里,千万别乱跑,我听说这里有很多很厉害的天师,如果不小心被抓住了,那就麻烦了。”
女子顿了顿,小声地道:“我知道你在找人,可是,你也总不能把自己交待了在这里吧?找人的事,慢慢来,不急反正我们有的是时间。”
“我要先回去了……还有,我已经找到了我要找的那个人,希望你也能早点你想要找的人。”
女子说完,身影便消失了。
待她的身影不见了后,古剑上又是一缕红光闪过,似乎在回应那女子的话。 我可是个好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