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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柔收拾妥当之后,厨房那边便准备着将早饭给送过来。
桐离严声呵斥了院里那些个说笑的人,又将瑞子给叫进了屋里,这会儿人就站在阮柔面前,垂着头一副胆小的模样。
阿娘从前教过她,嫁为人妻后,便要有夫人的样子,尤其是一家主母,更是不得露出少时那般孩子气的模样。
这些话阮柔皆是记在心里的,故而这会儿不免端起了夫人架子,不疾不徐地喝了口茶,这才看向那人。
“方才是你在院里带着人嬉闹?”她淡淡问道。
“回夫人,是小的。”瑞子拱了拱手,还算恭敬。
恰好桐离带了厨房来送早饭的小厮们进来,阮柔便也叫人先将饭菜摆上。
众人忙忙碌碌了好一会儿,待一切准备就绪,阮柔也坐在了桌前,这才又看向一旁的瑞子。
“你方才都同他们讲了什么,给我也讲一遍。”
那瑞子本以为自己被叫进来是来受罚的,可瞧着夫人一副柔弱的模样,这会子说话也是细声细气的,不免底气足了儿。
“夫人当真要听?”
他向来是个喜欢说三道四的,小时候便想着长大了要当一个说书先生,恰好又被闻延买回府做下人,平日里最爱的便是将主子相爷编进他的“话本子”里,故而后来才会被闻延给安排到了没什么人的柴房干活。
可到底相爷也是不在乎,他才敢什么都胡乱说,不然便是有十条命也不够闻延杀的。
阮柔接过桐离盛的粥,舀了一勺送进口中,“自然是真的,你和他们怎么说,便同我怎么说。”
她倒要听听,这闻延到底是有什么风流史,能被下人们如此口口相传。
如今这夫人的身份,倒也方便了她打听。
这般想着,便见那瑞子起了范儿,轻咳两声后便开始手舞足蹈。
“说我们府里的相爷,那是当今圣上面前的红人,便是哪个后宫娘娘都比不上的!”瑞子说得眉飞色舞,“相爷平日里最爱的便是奇珍异宝,故而咱府里有一珍宝阁,那是相爷最宝贝的地方,他人不敢去的。可是那日,偏偏有一个不怕死的,进了相爷的珍宝阁。”
阮柔听着有点意思,又舀了勺粥,细细品着味道。
“那人被相爷发现后,吓得直跪地叩头求饶,可咱们相爷的性子怎能留一个这样的人在府中?便……”瑞子话说了一半抬眼去看正吃得津津有味的阮柔。
阮柔不明所以,还以为他是故意吊着自己的胃口,便催促道:“便如何了?你说啊。”
“便将那人的投给拧下来,扔到了后院喂阿旺了。”
那血腥的场面仿佛出现在了眼前,阮柔一个没忍不住便被粥里的米粒给卡住了喉咙,“噗——咳咳咳!”
她好一通咳嗽才稍稍缓过来,这会儿连都憋红了,“你、你说什么?”
桐离担心着,便想着骂他几句将人给赶出去,毕竟这种粗鄙之言怎能让她家主子听到。
“你胡诌些什么?相爷之事岂是你能随意乱讲的,什么头,什么阿旺!没见夫人正在吃饭吗,快滚出去!”
见瑞子悻悻地便要走,阮柔心中已是蒙上了疑惑,这会儿自然要将话给听明白才罢休,“等会儿。”
她将人叫住,又朝着桐离摆摆手叫她放心,这才又问道:“你方才所言可是真的?”
“自然是真的!”瑞子满脸的笃定,“那上次朝中有位王大人当着圣上的面弹劾相爷,当晚便被相爷派出去的杀手给暗杀了,头还在房梁上悬了一晚呢!”
阮柔的心顿时凉了半截,险些从椅子上摔下来,还是桐离给扶住了。
感觉到主子手心里冒了冷汗,桐离忙将话给接了过来,“小姐,您莫要听他胡诌。这话岂能相信啊?他又不曾亲眼瞧见过!”
她这么一说瑞子便急了,“我怎的不曾亲眼见过,那阿旺之事便是我亲眼所见!倒是你,你见过我们相爷几回,你知晓相爷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吗?有什么资格说我胡诌。”
“你——”桐离被他气得说不上话来。
阮柔的身子轻颤了两下,这会儿脸色都白了不少。她本就是个胆小的,哪儿听过这些打打杀杀的话,更何况还是什么头拧下来——
结果听了瑞子说了这些,心里对闻延的惧怕又增了不少,眼前的饭菜也都跟被下了毒似的,说什么都不敢吃了。
阮柔慌忙抓了桐离的手,就着劲儿站起身来,“阿离,我有点累了……”
桐离明白她的意思,忙扶着主子进了里间,又叫人把瑞子给赶了出去。
“小姐,您莫要信他的,那相爷是由心狠手辣之称,可瑞子不过是个下人,相爷做事怎么可能全被他瞧见。”
“话是这么说……”阮柔捏着帕子的手都在打颤,“可这话也不会空穴来风,相爷或许没做得这般绝,但也定是做过如此事情。况且……”
“况且什么?”
“况且那位王大人在家中暴毙之事,我偶然听父亲与阿娘提及过……是真的。”阮柔说着心里更是涌上一阵寒凉。
她怎地就嫁了这样一个人?这简直就是住进了阎王殿……日后她还怎敢去面对闻延,这在相府里的日子便是越发的难熬了。
桐离见主子这般总也不是办法,便想着去阮府一趟叫了二公子来陪主子说说话。
毕竟从前在阮府,阮柔是最听阮屹的话的。
这般想着,她便扶着阮柔倚在了榻上,见人合了眼这才准备着出去。
可方才走至了门口,便见昨日放有木盒子的地方又多了一个木盒子,盒子的大小以及上面的装饰与昨日的一般无二。
桐离快步过去将盒子拾起来,觉着今日这盒子到时比昨日的轻了些。
她折回屋里,见阮柔还睡着,便将盒子放在了榻边的桌上,这才出了门去学堂寻阮屹了。
只是阮屹今日不曾去学堂,说是同大公子一起去了甫城帮阮老爷办事,桐离也没能将人请过来,悻悻地回了衡蕊斋。
桐离进屋便见阮柔已经起来了,这会儿正拿着一串被吃了一颗的糖葫芦,手边还放着她临走时放下的木盒子,只是盒子里空空如也。
她忍不住呼吸一滞,“小姐,您——” 嫁给暴虐相国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