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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川被苏卿妤砸了脑子,清醒了一瞬时,他直瞪瞪的看着苏卿妤似乎有话要对她讲。
苏卿妤不敢靠近他,她试探的问道:“你要讲的可与甄老板有关?”
钱川此时只觉着有一坨很黏糊的痰堵在嗓子眼儿里,使得他说不出来话。
他张了张嘴,实在是无能为力,只能咬破手指写下三个字:
画船山。
苏卿妤见又是画船山,心中疑窦丛生。
她赶紧接着道:“画船山有什么?”
钱川浑身开始发起抖来,似乎很痛苦的模样,他的手开始不住的颤抖,压根儿不能再写字。
苏卿妤见他这副模样,像是被什么东西给控制住,她赶紧朝褚以恒方向跑去,要将钱川之事告诉他。
她才跑出不到十步,只听钱川在她身后开始撕心裂肺的吼叫:“啊啊啊!他来了,画船山,画船山!去画船山!”
钱川一面喊叫,一面朝苏卿妤追过来。
几个官兵和苏顺赶紧拦住他,奈何钱川太过疯癫,压根儿拦不住。
“画船山,他来了,杀了甄掌柜!他来了...画船山...画船山...”钱川此时近乎疯魔一般,不停重复着画船山三个字。
褚以恒正和卢兴商议后续安排,听见左侧方向吵吵嚷嚷的,他扭头一看,瞬时赶了过去。
苏卿妤此时正要拔下发簪防卫,便听褚以恒喊了她一声,她赶紧蹲下身子,褚以恒凌空给了钱川胸*口一脚,将他踢的晕了过去。
褚以恒将苏卿妤扶起,又见苏顺打着一双赤脚,便道:“为何不早些支会我?”
苏卿妤拍了拍身上的灰尘,道:“民女自己也能应付。”
褚以恒叹了一口气,道:“你小小的女儿家,如何能对付一个大男人,我过去便教...”
他讲到这儿,忽觉自己失言,赶紧扭转话题:“便叫人送你回去,这里不是你们能待的。”
苏卿妤听褚以恒方才明明是欲言又止,
“我过去便教过你...”她在脑海里反反复复想着这一句话,她想着想着,忽然好似想到了什么,喃喃道:“不许...靠近旁人,不许让旁人摸,不能被旁人抱着,更不能...不能让人,”
“够了!”
褚以恒赶紧打断道:“又在这里说什么疯疯癫癫的话!”
苏卿妤被褚以恒一吼,从方才模模糊糊的回忆里挣扎出来,她道:“这是你教我的对不对?”
褚以恒心中一沉,暗自咬了咬牙,又对苏卿妤道:“七姑娘也同钱川一般吓傻了不成,我与你身份悬殊,怎可能教这些话。”
一旁的苏顺赶紧上前拉了拉苏卿妤的袖子,让她千万莫要得寸进尺才好。
苏碧霄身上抱着的大妞被几个人吓哇哇哇直哭,吵着要小七姐姐抱抱。
苏卿妤此时脑子如同钱川一般糊的似坨浆糊,她深吸一口气,让自己清醒点儿。
大妞见苏卿妤不理她,自己个儿伸着胖呼呼的小手往苏卿妤身上爬,她才摸到苏卿妤的肩膀,一下就缩回了手,幸好苏碧霄抱着她的腰,不然就要掉到地上去。
“小七姐姐,你身上怎的这样冷,好似放了冰块儿。”大妞道。
苏卿妤如今也发觉,只要自己一想起那些好似曾经历过的模模糊糊的画面,浑身便会犹如坠落寒潭一般冷的刺骨。
上一回她想起平儿那孩子是,这一次想起那些话也是。
她伸手接过大妞,大妞抱着苏卿妤的脖子,感到她身上已经不冷了。
如今甄掌柜死了,钱川莫名其妙的疯了,一切都与鲜馐阁有莫大的关系,她对大妞道:“妞妞,你如今跟着殿下可好,殿下会护着你的。”
大妞是甄掌柜唯一的亲人,仇家派人将甄掌柜杀了,大妞只有在褚以恒处才是最稳妥的。
“小七姐姐,我要跟着你在一处......”大妞趴在苏卿妤身上,软糯的道。
褚以恒上前摸了摸大妞的头,安慰道:“你与我回王府,王府里有小木马给你玩,待小七姐姐伤好了,便来找你。”
苏卿妤也对大妞点了点头,答应一定去找她。
大妞依依不舍的离开了苏卿妤怀抱,眼泪像豆子一样啪塔啪塔的掉,她道:“爹爹死了,小七姐姐你不能不要大妞。”
苏卿妤赶紧抹了抹大妞脸上的泪水,允诺她一定会去的。
府尹卢兴还等着褚以恒过去办案子,苏卿妤一众人也不敢打扰他太久,匆匆行了礼便离开月暮街回到苏家。
褚以恒抱着大妞看着苏卿妤离去的背影,有些无奈又有些心忧,原来苏卿妤对于前世,不仅记得他教过她的学识,还记得他讲过的话,那会不会有一天,苏卿妤终将把他这个人,把前世经历的那些事儿也想起来。
“没时间了。”
褚以恒转身,只听府尹卢兴对他道:“殿下,咱们的时间不多。”
他看了看躺在不远处的甄掌柜和黑衣人以及晕过去的钱川,皱眉道:“是啊,咱们没有多少时间。”
*
父女三人回了苏府,聚在来财殿喝茶歇气,打算好好捋一捋今日甄掌柜的事儿。
苏顺道:“你们说甄掌柜是否在生意上得罪了什么人?”
苏卿妤思忖片刻,道:“做生意难免得罪人,咱们家的生意做得比甄掌柜还大,也不见什么人这样来咱们家报复,估摸着不应是生意上的事儿。”
苏顺一阵烦闷,甄掌柜为人敦厚老实,在这宜州城中的口碑向来是很好的。
他还记得自己与甄掌柜头一回见面,那时候的甄掌柜不过是一个打渔的小贩子,他也不过就是个在巷子口要饭的叫花子。
甄掌柜见他没饭吃,大冬天穿着个破衣裳冻得瑟瑟发抖,便将自己晌午吃的热鱼汤给了他喝。
那是他便对甄掌柜讲,若有一天自己发达了,定会报答他的一饭之恩。
如今他们两个倒是都发达了,怎么一个就先走了呢?
苏顺想到过去的事儿,长长叹了一口气,道:“大事啊,这真是出了大事儿啰!”
“出大事了老爷,出了大事儿了!”
管家阿财急匆匆跑进来财殿,对苏顺道:“大事不好了老爷,五姑娘出了大事儿!您快去看看!”
苏顺方才还在长吁短叹,这一听苏宛眉出了事儿,立刻嗖的躲到苏卿妤身后,对阿财道:“不成不成!我不去!要去让小七去,苏宛眉那倒霉精浑身都是霉运,会惹着我的,我要是倒霉了,苏家的生意还怎么做啊!”
苏卿妤将苏顺从他身后扯出来,拖着他朝常馨苑走,苏顺哇哇直叫唤:“你*他*娘的怎还真要拖着我去啊!”
苏卿妤拎着苏顺两只猪耳朵,苏顺立刻疼得打苏卿妤的手:“弑父诶,有人要弑父了!”
她任凭苏顺嗷嗷叫,就是不松手,她道:“自打五日前苏宛眉从河西水牢回来,你便将她之事扔给我去办,你怕倒霉,怎的就不怕我倒霉,说到底你是她的爹,该是你来管才对。”
苏顺嘟嘟囔囔半晌,又道:“你若是愿意当她的爹,为父也是没话说的。”
苏碧霄捂着嘴在一旁笑起来,道:“七妹若是当了五姐姐的爹,那您和七妹怎的算辈分儿?”
苏顺窘迫一笑,道:“干爹,小七就算是个干爹好了。”
“干爹你个头啊!”
苏卿妤将苏顺的猪耳朵松开,心道也不怪苏顺不敢去见苏宛眉,这苏宛眉自从进了河西水牢,就好似被牢里的瘟神给附身一般,倒霉透了顶。
原本褚以恒将苏宛眉和沈桐春发配到河西水牢,要将她们关上整整三年时日。
苏卿妤想着在那地方关上三年,恐怕就得在那处去了,便日日在常馨苑给她们烧纸钱,也好早些送她们一程。
没成想只过了不到半个月,河西水牢传出消息,说北牢房垮了两堵墙,跑了一个年轻的女犯人出去。
既然这事儿传到了苏家,苏卿妤也知晓定是苏宛眉跑了。
按理说苏宛眉因祸得福,跑出水牢该是幸事一桩,但水牢垮了的两堵墙,
一堵朝左,一堵朝右。
左边那一堵墙连着条活水,活水不过人膝盖深浅,若苏宛眉顺着活水一直漂,可以漂去一个隐秘的小山洞,在洞内有够吃一载有余的野果子,可撑到伤愈后离开。
但苏宛眉霉就霉在是从右边那一堵墙离开的。
右墙外有一片青草地,青草地看起来绿油油的惹人喜爱,但下面实则是一片沼泽,人掉进去便再也出不来。
苏宛眉刚从右边那一堵墙出去,瞬时陷进了沼泽,若当时死在了沼泽里,也算是死个痛快,免得受活罪。
但倒霉就倒霉在水牢中的引血蛭也顺着右墙爬了出来,引血蛭有灵气,知道苏宛眉是它啃了半个月的人儿,便缠到她身上,将她托在沼泽里,既不让她出不来,又陷不下去。
引血蛭饿了,就将手臂大小的头蠕动进苏宛眉的身体里啃肉吃,不饿了就吐口水在苏宛眉身上,让她的肉再长起来。
若说从前在水牢,每日也就三个时辰泡在水里,若运气好赶上引血蛭吃了上一批人的肉不饿,还能免其骚*扰。
这下苏宛眉逃出水牢,便和引血蛭朝夕相处,引血蛭虽说长得像个人高的屎蛆,但还挺有脑子,只要官兵们一来寻人,它就将苏宛眉按进沼泽里,等官兵出来,它在将人放出沼泽面。
若不是一个官兵在某日寻人时掉进了沼泽坑,众人拉他上来时偶然将苏宛眉的头带上来了,还不知她要遭多久的罪。
苏卿妤和苏顺后来知晓此事,心内也是一寒颤。
苏顺想着苏宛眉再怎么说也是他闺女,他便冒着杀头的死罪去毅王府求情,让褚以恒干脆将苏宛眉杀了算了,也好过她如此。
可他不去求情还好,一去求情,竟然在毅王府外遇到了微服出巡的太皇太上皇褚承明。
这毅王褚以恒从小*便天不怕地不怕,少年时号称混世魔王,他那些兄弟几乎都被他打成过大猪头。
可这混世魔王也有弱点,那便是他最敬最怕的皇爷爷。
苏顺与太皇太上皇褚承明认识,褚承明听见褚以恒与苏顺的对话,得知此事,不仅训斥苏顺,说他对女儿太过绝情,也骂了褚以恒一顿,说苏宛眉纵然有错,但如今也是受了这样大的罪,便让她回家关在房内由家主自行责罚。
苏顺丧着个脸被迫将苏宛眉接了回来,苏宛眉原本以为自己总算是熬出了头,可谁成想褚以恒却放下话让苏宛眉每日抄一则女训,不抄完便不准吃饭睡觉。
抄写女训的毛笔是褚以恒特制后送到苏家的,毛笔的笔杆上全是又尖又利的小钉子,每日用这笔抄写,手上早就千疮百孔。
苏宛眉脾气硬,死活不抄,苏家家仆就将毛笔绑在她的手上,看着她抄,抄错一个字,便打她一鞭子。
苏顺扯着自己的袖子哇哇哇直哭,对苏卿妤道:“你五姐姐不过回来了五日,就成天扯着嗓子骂人,还是你去求一求殿下,让她回到水牢去吧!”
苏卿妤见他袖子上全是眼泪和鼻涕,赶紧扯过一张棉纸在他鼻子上捏了捏,将他的鼻涕擦干净,又道:“你如今哪里有个大老爷的样子,也不怕府里人见了笑话,财叔不是说她出了大事儿吗,说不定五姐姐熬不住自己便去了。”
阿财道:“五姑娘不是去了,而是...”
他为难的看了一眼苏顺,有些说不出口。
“而是你爹,而是你娘!”苏顺骂道:“有屁就快点儿放出来,别婆婆妈妈的!”
阿财赶紧道:“而是托人去拿药了,拿的还是堕胎药。”
堕胎药!?
苏卿妤难以置信道:“苏宛眉还是个黄花大闺女,拿什么堕胎药?”
她明明就记得,五日前苏宛眉从水牢回来,手腕上的守宫砂还是在的,不可能会有孕。
苏家从来有规矩,男丁不得进入女眷们住的后院中,且不说苏家人没胆子违抗此命,就说苏宛眉如今那个鬼样子,也没人会对她有兴趣,再者说这才五日,就算苏宛眉不是处子,也不该就知晓自己怀孕了。
阿财接着补充道:“不仅是拿堕胎药,据说还要想法子请稳婆呢,大约是要生了。” 心间盛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