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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长公主褚扇青失踪了十几年的事情,大玮所有人都知道,褚以恒找他姑姑而修了这座房子倒是情理之中的事儿。
苏卿妤坐到石凳子上,将怀里的木雕像拿在手中端详。
褚以恒心头一阵烦闷,他看着这木雕像,心道该不会就是它惹得祸事,才让苏卿妤想起这些。
他坐到苏卿妤旁边,替她挡住侧面吹来的山风。
褚以恒道:“你很喜欢拿旁人当替身?”
苏卿妤被褚以恒问的一愣,有些尴尬道:“没有,不喜欢的。”
“没有?”
褚以恒夺过苏卿妤手里的木雕像,道:
“我问你,你看着这木雕像,想的是本王这个人,还是赐给你学识,你口中那独一无二的‘文曲星君’?本王没有教过你学识,你就是将本王当做了臆想的替身,日后这雕像你不要再拿着了。”
苏卿妤听了褚以恒所说的话,不怒反笑,也不去求褚以恒将木雕像还给她。
褚以恒这回倒有些看不懂苏卿妤的心思了,他道:“七姑娘为何发笑?”
苏卿妤死命憋住笑容,道:“殿下,方才你是在问我问题吗?”
褚以恒摸了摸苏卿妤的额头,没有烧糊涂。
苏卿妤道:“您总说我的‘文曲星君’是臆想出来的,可方才您问我问题时的样子,就和我梦里文曲星君教我学问时一模一样,您分明就是‘文曲星君’嘛。”
“...…………简直不可理喻!”褚以恒无语道。
苏卿妤还不肯放过褚以恒,乘此时机能诈他一诈也是好的,她道:“您能不能与我说一说,我学知识时可笨?”
褚以恒暗自心道:“何止是笨!”
他记得,上一世苏卿妤的舌头稍微好了点儿能吃肉时,一见着盘子里的红烧狮子头便直接上手去抓。
明明他自己之前吃饭,苏卿妤都是看着的,却还是不会用筷子。
苏卿妤只说自己在苏家没上桌吃过饭,都是用手抓些嬷嬷们吃剩了的饼子或饭菜。
后来他没办法,只能抓着她的手教她怎么使。
再后来等苏卿妤身子再好了些,他便教苏卿妤读书写字。
这丫头刚开始连一二三都不认识,只知道神仙哥哥,神仙哥哥的喊他。
他见苏卿妤好学,就耐着性子从三字经,百家姓开始教。
偶尔苏卿妤读错写错一两个字还不能说,因为每次他刚想生气吼人,就想到苏卿妤过去在苏家时,是怎样被沈桐春与苏宛眉轮番羞*辱的,便不忍心对她发火。
苏卿妤见褚以恒好像在回忆什么很有意思的事情,借机顺水推舟道:“我果然很笨对吧。”
“你确实...”
褚以恒赶紧收口,从回忆里挣扎出来,他转圜话锋道:“你确实很固执,算了,说再多也是无用。”
“小七姐姐!”
大妞拿着一罐子鱼和脆桃一前一后进了院子。
她将鱼交给苏卿妤,道:“脆桃哥哥说要给你炖鱼汤补身体,还给我在山泉里捉了两只小螃蟹。”
她将小螃蟹抓给苏卿妤看,又将身后的脆桃拉上来,道:“脆桃,这就我的小七姐姐,你不是要谢谢她吗?”
脆桃腼腆害羞的慢慢移步上前,背着手给苏卿妤鞠躬。
苏卿妤见这孩子不过□□岁年纪,居然没了一只眼睛。
脆桃将和田玉手串拿出来捧在手心里,道:“谢谢七姑娘,谢谢您的大恩大德。”
他说完,又对着褚以恒傻笑。
褚以恒喝了口茶,道:“不向七姑娘介绍一下自己?”
脆桃涨红了脸,不好意思在众人跟前说话,他道:“我叫脆桃,家中父亲喝酒赌钱,将我的眼睛打爆了,还打我的娘,我们是逃出来的。”
苏卿妤顿时叹了口气,心道也是个可怜的孩子。
她正要招呼脆桃坐下说话,脆桃便哈哈哈大笑起来,他对褚以恒道:
“殿下,我把七姑娘骗了,您说过的,只要我能让十个人相信我的话,您就准许我留在您的身边做侍卫。”
苏卿妤顿时‘五雷轰顶’,一口茶差点儿从鼻孔里喷了出来,她没想到看着老实巴交的屁大点儿孩子,居然这样能扯谎。
褚以恒不慌不忙对脆桃道:“还没有到十个,大妞只能算半个人。”
脆桃一听,立刻沮丧的蹲坐在地上,用手指划地面的沙子玩儿。
褚以恒见脆桃挺失落的,便从木屋内拿出纸和笔,对脆桃道:
“在我身边做事的人不能是莽夫,文武双全才能为我所用,如今你武还是有长进的,再写一句诗词让我看看,你要写的出是哪个朝代,哪个文人,写的哪首诗词。”
脆桃划沙子的手顿时僵住,他抠了抠脑袋,暗暗看了一眼苏卿妤求助。
苏卿妤见脆桃也是可怜,心道干脆帮帮他。
她头一回帮人作弊,还是在洞察入微的褚以恒跟前,难免有些紧张,竟然一时想不起来该提醒脆桃写哪一首了?
她见褚以恒背过身正为脆桃打水磨墨,立刻用唇语提示道:“宋,苏轼,水”
苏卿妤刚将水调歌头的水字说出来,褚以恒就突然回过头。
她吓得赶紧闭了嘴,出了一身的冷汗。
褚以恒对脆桃道:“可想好了?”
脆桃咬咬牙,道:“想好了。”
他接过褚以恒手中的毛笔,狗刨一样的字写到:
宋
“宋什么来着?”
他顿了顿,抠破脑袋也想不出苏卿妤刚才说的是谁。
褚以恒此时正盯着他的一举一动,他没办法和苏卿妤传递情报,只能硬着头皮道:“苏...苏…梳子!是梳子来着!”
苏卿妤默默扶额,心道脆桃还真的个难得的人才。
褚以恒也不戳穿他,道:“你说一说,这宋朝的梳子写了一首什么诗词出来?”
“啊.……?”
脆桃用笔杆子挠了挠头,支支吾吾的道:“梳子嘛,定是写关于梳头的,有个词怎么说来着,什么什么梳头....”
他打了半晌哈哈,实在没辙了,顾不上褚以恒还在监考,可怜巴巴的对苏卿妤道:“七姑娘,您如此博闻强识,定知道我说的是哪一首,对吧?”
苏卿妤见脆桃拼命给自己使眼色,便走到脆桃身边,接过毛笔,道:“殿下,若民女知道脆桃说的是哪一首,还请殿下将脆桃收在身边跟着。”
褚以恒如今倒是饶有兴致,他倒想看看,苏卿妤能用梳子耍出个什么花样,便应允了。
苏卿妤提笔写道:
宋,
苏轼,
江城子 。
褚以恒这才明白,原来脆桃说的不是什么梳子,而是苏轼。
苏卿妤一边吟咏一边写道:
“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千里孤坟,无处话凄凉。纵使相逢应不识,尘满面,鬓如霜。
夜来幽梦忽还乡,小轩窗,正梳妆。相顾无言,惟有泪千行。料得年年肠断处,明月夜,短松冈。”
苏卿妤刚写完,脆桃便欣喜的指着苏轼和梳妆二字,道:“殿下您看,这叫梳子的诗人是不是就写了首有梳子的诗。”
大妞人虽然小,但也知道这是一首词。
她叽叽喳喳的道:“脆桃哥哥是笨蛋!”
脆桃不服气,正想让苏卿妤和褚以恒评理,就见他俩都默默然了,谁也不说话。
褚以恒一双眼睛胀的血红,神色黯然无光。
脆桃扯了扯大妞的羊角辫,道:“这诗又是鬼又是坟的,他们不会是被恶鬼将魂魄索取了吧?”
大妞无奈的叹了一口气。
她娘亲刚去的那一年,她的爹爹最喜欢看的就是这首词了,每每看过还会伤心的流眼泪。
她小大人模样的指着这首词对脆桃道:
“哥哥你看见没,这‘千里孤坟,无处话凄凉’是说这苏轼伯伯的妻子去世以后,坟埋在很远很远很远的地方,他便没办法对妻子诉说自己的心事,
而‘纵使相逢应不识,尘满面,鬓如霜’说的是...嗯...说的是...”
大妞年纪小,有些忘了爹爹与她说过的后半句是什么意思。
“这后半句说的是,即便夫妻相逢,也应该不认识对方了,大概因为过了这些年,人早已经灰尘满面,两鬓如霜,不似从前少年。” 心间盛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