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褚以恒敲了敲苏卿妤的小脑袋瓜儿,道:“都拜了我一年时日,怎还要问这样的话。”
苏卿妤狠狠掐了一把自己的大腿,确定这不是在做梦。
褚以恒指着‘文昌宫’东南角一间不起眼的小房子,道:“咱们还是进去那里说,今日七姑娘将我带着来‘状元庙’,不就是要邀我去那间屋子吗?”
苏卿妤抱着狗走在前头带路,褚以恒则跟在她的身后。
她如今走路都是轻飘飘的,脑子被方才的事儿绞成了一团麻,她一不留神便被脚下石坎绊了一下,褚以恒眼疾手快立即将她接住,这才没摔个狗吃屎。
褚以恒见苏卿妤如今是连路都走不好了,顺手将她横抱起来。
苏卿妤手里还抱着奶狗,她伸手去推褚以恒,那小奶狗就在她怀里到处乱窜,整的她也没办法松开手,只能拼命挣扎道:“殿下快将我放下来,男女授受不亲,快放下来。”
褚以恒将苏卿妤用力向上颠了颠,她就畏高,立刻吓得闭了嘴巴。
苏卿妤就这样浑身僵硬的被褚以恒抱进了小房子里,她脚一下地便立刻道:“殿下将我抱着进了屋子里,我俩现下便真应了苏宛眉那句话,成了一对见不得人的‘野男女’,这可如何是好?”
褚以恒摸了摸苏卿妤怀里的小狗儿,道:“七姑娘邀我来这样的小屋子,即便我俩是走着进来的,又有谁相信我们在内里没做什么?”
苏卿妤心中一惊,这才发现自己因急于揭开和褚以恒之间的真实关系,竟然犯了女子最不能犯的大忌。
褚以恒见苏卿妤似是被他给吓着了,立刻宽慰道:“七姑娘放心,本王绝不会做出任何有违良知之事。”
苏卿妤将小奶狗放在桌子上,对褚以恒福了福身子,又将墙上一块红布放下来露出一张画像,那画像长得与褚以恒一模一样,正是苏卿妤日日拜谒的‘文曲星君’。
苏卿妤道:“昨日一见殿下便有非常人般亲切熟识之感,这样的心内感受绝非面相相似之人能代替,我过去一直将殿下当做神明,在这‘文昌宫’旁为您建了福邸,但自从昨日见到您这真人便觉着神明之说也许只是一场误会,咱们之间定是凡俗世有什么牵扯,可方才您又将梅梅给治好了,民女现下着实看不透您到底是怎样的所在,还望您指点迷津。”
褚以恒坐到茶水桌旁喝了一口茶,这茶虽是昨日陈下来,但一喝便知是苏卿妤泡的。
他道:“七姑娘可还记得这茶是谁教你泡的?”
苏卿妤不知道褚以恒怎么突然问这个,她摇摇头,道:“没人教,变聪明后便自己个儿会了。”
褚以恒又道:“泡茶是自己会的,那写字读书呢,也是变聪明后自己会的?”
苏卿妤点头道:“是。”
褚以恒紧接着道:“泡茶是自己会的,读书写字也是自己会的,
那你在画船山老虎洞内由生到死,再由死转生时光复返总不是自己个儿便会的。”
苏卿妤听了这话,腿脚瞬时软的站不住,直直跌坐在地上。
褚以恒居然知道她前世命陨老虎洞又重生的事儿!
这件事情太过离奇以至于她谁也没说起过,即便是对李嬷嬷也未曾透露一丝一毫!
褚以恒将苏卿妤扶起来坐稳在凳子上,向她讲起这一切的‘真相’。
他告诉苏卿妤,自己乃是‘文昌宫’内‘文曲星君’的同胞兄弟,两人自盘古开天辟地便约定以十载为限,交替在人间管理文运。
但二十六年前他触犯天规被贬下人间历劫,本应该投胎帝王家,却应差阳错化为一尊木雕像。
木雕像跌落状元庙中,历经十八载春秋终于被苏卿妤拾起。
苏卿妤将木雕像的头粘好,又日日带在身边将其当成真人一般照顾,使得他神识恢复如常。
他为木雕像时便一直睡着,直到恢复神识这才知晓苏卿妤,也方知晓她即将有难。
可他赶到老虎洞救她已经晚了,只能用仅剩法力将光阴扭转,让苏卿妤活了过来。
苏卿妤听着褚以恒说起这些事,将揣在怀里的木雕像拿出,她的眼泪不由自主流了下来。
她记得捡到木雕像那日正是她九岁生辰日,也就是在那日,沈桐春和苏宛眉因着一件与她无关的琐碎事将她打的鼻青脸肿。
她爹苏顺见了她肿的像猪头似的脸,头一次在她跟前叹了一口气。
苏顺大发慈悲让她出府玩儿半日,那亦是她第一次见到苏府以外的天地。
在仲秋时节的状元庙,她捡到了断头的木雕像,粘好后当成自己的生辰礼物,这不仅是她迄今为止收到过的唯一份生辰礼,这雕像也亦是她唯一的朋友。
苏卿妤对褚以恒道:“所以您救了我,不仅让我重新活了回来,还给了我聪明的脑子。”
褚以恒最见不得苏卿妤掉眼泪,他用手将苏卿妤脸上的泪水轻轻拭去,道:“我用尽那残余仙法也只能帮你这一点事情了。”
苏卿妤听褚以恒语气竟然还有十足的愧疚,连忙道:“殿下这样说便是折煞信女,您的大恩大德这辈子下辈子信女也是无法报尝,更何况这么多年来您给我带来的支柱和鼓励是任何东西都无法代替的。”
褚以恒最不喜欢听苏卿妤将“报答”二字挂在嘴边,前世她也是这样千恩万谢要报答他的救命及教化之恩,结果真的为了他血溅太和殿。
他见苏卿妤已完全信了‘文曲星君’之说,心中石头也落了下来。
既然他和苏卿妤都在一年前重新开始,那他们前生那些真正的故事就应该永远埋在泥土中不要想起来,因为光是那锥心刺骨的丧子之痛,便不是苏卿妤忆起后所能承受的住的。
苏卿妤虽然相信褚以恒说的话,但她还是有许多不解之处,她道:“那平儿呢,昨日信女抱着小石头,想起了一个叫平儿的孩子。”
那孩子的样子虽说在她脑子里模模糊糊的,但她总觉着那孩子和她与褚以恒有莫大关系。
“殿下可知‘平儿’是谁?”苏卿妤问道。
“平儿,平儿他是”
褚以恒一想起平儿,总能忆起他那张粉嘟嘟白生生的脸颊。
平儿生的白,笑起来还有两个小小的酒窝,虽说只是个路都走不利索的奶娃娃,却机灵的很,见着他和苏卿妤总是咕噜咕噜的打泡泡玩儿。
他过去总说平儿随了苏卿妤,但苏卿妤却说平儿除了长的白像她,其余每一处都和他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正因为如此,苏卿妤最爱抱着平儿照镜子玩儿,说这样便能更像她这个娘亲一点儿。
褚以恒道:“平儿他是谁我也不知,昨日见你反应还以为是你旧时故人,但或许是七姑娘夜有所梦也说不定。”
苏卿妤的脸颊微微发烫,这一年里她确实日日梦见褚以恒。
那些梦境她有些记得,有些醒来就不记得,也许就如褚以恒所说,昨日那怀抱婴儿的画面真是她过去的梦罢辽。
苏卿妤将桌子上的小奶狗抱起来,道:“小雪球,我如今找到了自己的恩人,原来这世上真的有文曲星君大人,而且就在我跟前!”
褚以恒见苏卿妤这样的欢喜,忍不住捏了捏她软嫩的脸颊,道:“你重生后我也化为凡人,将前世未历的劫补上,如今我只是个普通人,七姑娘若是指望着我再大显神通恐怕就得失望了。”
苏卿妤将小房子的正门打开,望着‘文昌宫’方向,道:“那梅梅她...”
“那是我求的兄长,且下不为例。”褚以恒道。
苏卿妤拍了拍褚以恒的肩宽慰道:“殿下现如今虽是凡人,但也是这世间最厉害的凡人,是大玮的毅王殿下。”
褚以恒从袖内拿出一个长方细窄的木盒子,盒子是用顶好的檀香木制成,上头用银粉绘了一朵并蒂莲花,莲花芯子用了上好红珊瑚磨成粉点染上去。
苏卿妤接过木盒将它打开,只见内里躺着一根步摇。
这步摇款式虽说是常见的流苏式,但同一般鎏金点翠的工艺不同,这根步摇簪体为纯金,流苏用白色小东珠制成,簪头则用淡粉宝石嵌成熠熠盛开的桃花,在桃花之上还有一轮鹅黄色半透明月光石打成的月亮。
小小一枚步摇,却蕴含了一幅上好的美景。
这步摇价值连城不说,且不是一般匠人能做的。
褚以恒对苏卿妤道:“昨日见七姑娘头发乱了,想必是掉了根簪子,便让‘司珍局’司掌连夜赶出这步摇,时间紧迫做工难免粗陋了些。”
苏卿妤将木盒轻轻关上,对褚以恒道:“叶柏将军方才所说‘殿下的要紧事’就是这个?”
褚以恒微微点头,将步摇拿出戴在苏卿妤头上。
苏卿妤本就生的倾世无双,面如芙蓉。
她戴上这步摇,上头粉色桃花衬得苏卿妤不染尘埃的气息中多了一分难言的媚色。
‘人面桃花相映红。’
褚以恒瞬时便看的挪不开眼。
苏卿妤被他盯得不好意思极了,微微将头低下不与褚以恒对视,轻轻绕着手里头的绢子。
两人就此静默了半晌,褚以恒忽然拉起苏卿妤的手,苏卿妤吓了一跳,瞬间便挣脱开来。
褚以恒知道自己心急了点,但他每每见到苏卿妤总是情难自禁,将过去‘成祖皇帝’教给他的那些冷静自持都抛诸脑后。
他对苏卿妤道:“我今世自十三岁起便跟着舅父浴血沙场,将过去当帝君学的那些文邹邹的东西全都忘光了,也讲不出许多浓情蜜意的话来,但我早对你‘倾心无比,爱若珍宝’,这句若有虚言定遭天打雷劈,七姑娘方才说这些年一直将我当成鼓励和希望,不知除了鼓励和希望可还有其他情意在?”
苏卿妤自然是知晓褚以恒对自己的心思,他这样大的阵仗来苏府,现如今不止是她,恐怕整个宜州城的人也都知道了。
褚以恒说爱她,可男女之间的‘爱’究竟是怎样一回事儿,她过去从未想过,也从未体验过。
她当傻子时,心就像一个穿了孔的盒子,什么都留不住,自然什么都不懂得。
恢复心智后,盒子的窟窿慢慢被填补上,但内里装的都是如何对付大房一脉,再从她爹手里顺利接过苏家的计谋。
她以往一味将褚以恒当成大罗神仙看待,不敢有半分亵渎之意。
但自昨日见着褚以恒本尊开始,她不得不承认,自己心内渐渐涌现出一些难以言说的东西,更奇怪的是那些东西好像很早之前便存在,只是一直压抑在心里似的。
苏卿妤对褚以恒道:“大玮朝的人都道殿下文武双全,连我那些小聪明都是殿下恩赐的,信女现在想问殿下一句,您可讲的清楚这男女之‘爱’到底是怎样一回事?”
褚以恒被苏卿妤问的一愣,虽说他知道爱一个人是什么样的感受,但若要用话讲明白,他还真是有些为难。
苏卿妤见褚以恒半晌开不了腔,暗自笑了笑,又主动将褚以恒的手轻轻握住,道:“信女如今知道了,不如...让信女来讲给殿下听?” 心间盛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