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资料的最后几页是关于宋谨城过往资产的调查,然而让叶时见意外的是,缅甸的玉石矿厂之前在白音名下,她死后落到了林鹿头上,而林鹿当初变卖了所有资产,唯独玉石矿一直留着。时隔八年,矿区的矿工和管理人员早都换了一轮,当年的玉石生意跟左川是否有联系已经不得而知,但是转念一想,不管是宋谨城还是白音,要想在无依无靠的异国他乡拥有一席之地怕不是什么简单的事,尤其玉石生意水又深,身后不可能没有人。
难道白音真的跟左川有什么……问题?叶时见潜意识里不想用不正当关系或者婚外情这种字眼去形容,即便他恨林鹿,也仍愿为他保有最温柔的善意。
“再有一周就新年了,今年打算去哪跨年呢?”聊完案情两个人齐刷刷蹲在走廊台阶上,一人一根烟点着放风,瞧着挺滑稽。叶时见目不斜视地看着前方,答非所问:“你什么时候回H市?”
“就这两天,都调查得差不多了,老婆女儿还等我回去呢。”于玮看他,“你呢?跟我一起回吗?”
“嗯。”叶时见叹了口气,“我多余跑这一趟,飞机票能给报销不?”
于玮笑得满脸皱纹:“你喊辞职那会儿不是挺有骨气么?”
“年少轻狂啊。”叶时见苦哈哈吐了口烟,“现在只能摧眉折腰事花呗,为房贷车贷折了腰。”
“敢情您这年少轻狂就一天。”于玮隔着半米距离拍了拍他的肩,“你别说,咱们队里我还是最乐意跟你聊天。”
这话不知怎么触了叶时见的软肋,他仅有的笑意一瞬间敛了回去,竟自暴自弃起来:“不管张局王局赵队还是你们大家对我都特别好,我做什么都格外容忍,其实我都知道,我这样虚张声势又恣意妄为的人怎么会真的招人喜欢,不过是你们看我孤苦无依所以同情照顾我。”
“你在胡说什么?”于玮骤然严肃起来,怒目圆睁瞪着他,“你怎么会有这种莫名其妙的想法?你难道一直都是这么认为的吗?”
叶时见鼻子一酸:“也不是,只不过,突然没了自信。”
“是因为林鹿吗?”于玮连自己老婆都没怎么哄过,自然更不知道该怎么安慰这个大小伙子,叶时见又是点头又是摇头,似是而非:“我是不是很傻逼?喜欢男人,还他妈被人骗,把警队的脸都丢光了。”
于玮皱着眉环顾了一圈,挪过去挨着他,老大哥似的将他一把搂过去:“说心里话,知道你是同性恋的时候是挺震惊的,赵队肯定也震惊,但没一会儿也就缓过来了,喜欢男的还是女的又怎么样?相反,我挺佩服你,明知道同性恋这条路那么难走,你也没转头去祸害人小姑娘,是不是?”
叶时见吸了吸鼻子没说话,于玮哈哈一笑:“再说了,那林鹿费尽心机接近你,别说是你,就算换了我……呃,我是说换成跟林鹿一样条件的小姑娘,我在你这个年纪的时候也把持不住,人家就是照着你喜好勾搭你的,你上当受骗也正常。但既然现在已经摊开了,那就当一切都过去了。你说说你,长得帅气人又聪明,你有什么好没自信的?什么我们同情你,别瞎放屁,你没看我们这些老大哥平时捐个款都抠抠搜搜,哪那么多同情心分给你!”
“你们哥俩好的在这说什么悄悄话呢?”一句谢谢没来得及说出口,就被从外面回来的老胡生生打断,叶时见赶忙调整好情绪,于玮是自己老大哥,露个怯没什么,老胡可还算不得老大哥行列。
“把田力安顿好了?”于玮抻着裤腿站起来,递了根烟给他,老胡夹着公文包笑得满面春风,接过烟哈了口气:“安顿好了,这小子这一辈子也算是跌宕起伏,蛮精彩呀。”
“人家二十多岁小伙子哪就一辈子了,来日方长。”这话说给田力也说给叶时见,于玮把叶小伙子拽起来拖走,“走,吃个米线去。”
只是还没走到米线店,两人就被常山赵子龙一个电话搅了兴致。叶时见被孙子样劈头盖脸骂了一通又口头检讨了五分钟后,终于把赵瑞明的火气消了下去,叶时见灰头土脸地打高扬声器音量,回头把会议室门给锁上了。
赵瑞明喘了口气:“我刚刚骂到哪了?”
“小兔崽子回来受死。”于玮看热闹不嫌事大,“小兔崽子现在锁门呢,怕丢人。”
“知道丢人还有救。”赵瑞明慢悠悠喝了口茶,“好了,说正事,小兔崽子叫鹦鹉转交的证物已经出结果了。”
叶时见竖起耳朵,听赵瑞明继续说道:“法医复查对比了左川的尸检报告,吊坠上的子弹跟左川尸体上的子弹一致,初步判断来自同一把枪,而蝴/蝶/刀也与刀口也吻合。”
“也就是说左川死亡的时候,九月和冷辉都在现场。”于玮看向叶时见,“小叶,你怎么看?”
叶时见撕着嘴唇上的死皮,摇了摇头。
“人证方面,冷雅确定子弹吊坠是冷辉送给冷跃的,不过,”赵瑞明顿了顿,“林鹿消失了。”
叶时见动作一滞。
“小叶,你最近一次见林鹿是什么时候?”
“一周前。”叶时见看了眼手机日历,“12月16日。”
赵瑞明:“我们一直派人盯着他,没想到还是让他溜走了,查不到出行记录,不清楚还在H市还是开车出省或者利用假身份跑路了。”
“手机定位呢?”于玮问。
“手机放在家里,早就金蝉脱壳了。”赵瑞明冷哼一声,“床上放了一套洗干净的衣服,我说那么眼熟,那他妈是你叶时见的。”
叶时见:“……我上次……算了,不解释了。”
解释什么呢,千丝万缕剪不断的关系,说出来徒添笑话。可是林鹿会去哪里?这把蝴/蝶/刀基本等于林鹿白白送给了他,他敢这么干一定是做好了全身而退的准备,所以他的消失肯定跟蝴/蝶/刀
或者说左川的死没有关系,不然他早就跑了。
周六晚上叶时见去过蓝水Club,当时并没有见到林鹿,也许那时候他的确不在蓝水里面,或者说,那时候他就已经处在了消失的状态里。而且,严池也不见了,服务员说的是他去出差了。
“严池呢?”叶时见问,“林鹿身边的严池,他的动向呢?”
“一样。”赵瑞明说,“盘问了蓝水Club里面所有人,都说不清楚这两人去了哪里,不过据员工反馈,从15号开始就没见过严池,也就是说他比林鹿更早消失。”
他们的消失绝不是单纯跑路那么简单,不然林鹿没必要把刻有JY字母的蝴/蝶/刀留给他。是啊,之前锁在盒子里随身携带的东西,怎么会轻而易举地留给了自己?
于玮插了句嘴:“会是九月和冷辉联手杀死左川的吗?”
如果是,那就与他们先前得出的结论悖逆了,能联手杀死左川关系还不够铁吗?“九月杀死左川是为了独吞配方,冷辉呢?”于玮质疑道,“左川从一开始就很信任冷辉,冷辉如果要杀人,他肯定会杀九月,除非我们推翻之前的假设。”
“不对。”叶时见说,“左川手上的枪打出去了四颗子弹,现场却只找到两颗,另外两颗呢?”
众人沉默,叶时见摩挲着食指指腹,沉沉道:“或许是打在了谁的身上,而那人又逃跑了。”
“如果是这样,现场肯定会留有血迹并提取DNA,但是张局对此并没有提及只言片语,而且我查过当年的档案,也是只字未提。”赵瑞明说。
“如果张局刻意隐瞒呢?”
“小叶!”赵瑞明忽然拔高了音量,震得手机嗡嗡作响,“你又在胡说八道什么!”
于玮眼皮一跳,食指放在嘴唇示意叶时见不要再说下去,但叶时见全当没看到,还把手机移近了一些,怼着话筒说道:“我们一直在忽略一件事情,代号Z行动从始至终卧底都扮演着十分重要的角色,雁过还留痕呢,就算他死了也不可能一点蛛丝马迹都不留下,而我得到过的关于卧底的唯一信息是某个九月传达给我的,他说卧底杀了左川。”
会议室里静极了,整个世界仿佛只剩下充斥耳膜的心跳声,像在等待一个结果。
叶时见深吸了口气:“如果,九月就是卧底呢?”
疯了,叶时见你一定是疯了——这是于玮听完这句话的第一反应,但他一瞬间竟然组织不出语言反驳。
“冷雅偷听过冷辉打电话,冷辉是左川安插在九月身边的人,为什么?”叶时见说,“因为左川不信任九月,至少从一开始是不信任的,这个套路是不是很熟悉,像不像最开始行动的卧底。”
半晌,赵瑞明终于开口:“你清楚卧底的含义吗?”
“我比谁都清楚。”叶时见说,“我也知道你们不愿意相信卧底会反水,更不愿意相信我们口中作恶多端的九月会摇身一变成为我们称赞的英雄。这个答案有人知道,我会亲自去验证。”
太荒唐了。于玮抽完一包烟都没从茫然震惊中回过神来。
“于队。”叶时见在桌子底下踹他,“你还打算打坐多久?”
“你让我缓缓。”于玮裹了裹大衣,“你刚刚说九月是卧底的时候,我全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叶时见笑了笑:“其实我也是。我也觉得挺离谱的。”
“那……”
“你别这那的了。”叶时见伸了个懒腰,“我现在脑子里也乱的很,很多细枝末节的东西对不上号,我想明天就回H市了。”
“找张局吗?”于玮追问。
“嗯,”叶时见看着窗外,“我总感觉他有好多事瞒着我。”
“你怎么感觉出来的?”
“直觉。”
“啧啧啧。”于玮连连感叹,“同性恋就是不一样哈。”
叶时见:“……”
“对了。”叶时见看了眼时间,“晚上要不要跟我一起找刺激?”
于玮眯起眼睛:“不妥吧。”
“我想再去林鹿家别墅看看。”
“靠。”于玮翻了个白眼,“我以为你要找大保健。”
叶某人痛心疾首:“中年男子不学好啊!”
“滚蛋。”于玮淬他一口,“申请一下搜捕证不就行了,偷偷摸摸干嘛。”
“来不及了。”叶时见说,“去不去?”
“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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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写着写着林鹿不见了。。。。。 包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