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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不会留情的。”加隆双臂抱于胸前靠在门框上对迪斯马斯克说。
“嗯。”迪斯马斯克转过头,敷衍地应了一声,接着继续对着镜子涂着护唇膏。
“……你动作能快一点吗……”加隆眼看着迪斯马斯克的手抓向装发蜡的罐子,语气从片刻前的气势汹汹转成了有气无力。
“不是还有半个小时才开始吗?”迪斯马斯克没有停止梳理头发的动作。
“你打算让老头子等你到场?”加隆百无聊赖地盯着迪斯马斯克抹了橄榄油的后背肌肉打发时间。也不知道迪斯马斯克是怎么养出来的奇怪习惯,特别喜欢在正式战斗前精心修整仪容。今天耗费在整理仪容这一项活动的时间格外长,已经超过一个十五分钟,直奔四个十五分钟过去了。加隆知道迪斯马斯克在整理仪容上花的时间是和即将开始的战斗的预计难度成正比的。迪斯马斯克反常的行为让加隆隐隐觉得事情有些不对头,又说不清楚心底不祥的预感从何而来。
“啵。”迪斯马斯克转过身,在加隆的脸颊上印了一个吻,说,“要不你先去?”加隆只觉得脸颊上凉凉的,下意识地伸手蹭了蹭迪斯马斯克吻过的地方,再舔了舔手指。舌尖上面的微苦感让加隆断定迪斯马斯克用的唇膏里的应该含了薄荷。
……我这是在做什么?加隆在吃出薄荷味道后才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奇怪的事情。他伸手用力搓着一侧脸颊上看不见的吻痕,直到他的双颊红得像刚出锅的龙虾似的。加隆蹭完脸才腾出空去看迪斯马斯克。迪斯马斯克此时正在和一撮“特性独立”的头发做“殊死搏斗”,应该没注意到他一分钟前智商不在线的行为。微小而确实的幸运感充斥了加隆的心头,瞬间压倒了片刻前的羞怒感。与羞怒感一起被镇压下去的还有莫名的不安。
即将开始的继承仪式是在西西里岛的训育地内举行的。
西西里岛训育地的历史相当久远,甚至有人传言这训育地在圣域建立前就存在了。不过圣域的杂兵和训练生都认为这是来自从西西里岛训练生在吹牛,只当个笑话听。训育地的入口在埃特纳火山口附近。千年前的开辟者完全没有想到日后会有名为“游客”的生物会吃饱了撑得没事干爬到海拔2000米以上的活火山口顶着硫磺的气味和火山喷发的危险就为了拍几张比划着剪刀手的照片。
不幸中的万幸,西西里岛训育地的入口是需要有一定层次的小宇宙或是特殊感应的人才能看见,不然当地政府定然是要失去一个宝贵的旅游景点。迪斯马斯克和加隆通常是卡着夕阳入海的时刻上山,游客在那时候几乎不可能在没有任何公共照明装置的火山口逗留。此时正值盛夏,天色暗得偏晚,火山口附近仍旧有星点穿着臃肿的登山防寒服的游客在赶着拍照片。加隆早就习惯了游客们像彩色的蚂蚁一样在漆黑的火山上挪动的模样,看着入口处附近的人并不多,就快跑几步进训育地。游客们只觉一阵寒风挂过,连忙紧了紧登山衣的领子。
进了入口,就是一个没有白天或黑夜之分的空间。空间内部有几个很大的训练场,一个豪华的温泉公共浴场和一座陈旧的宫殿。宫殿内部年久失修,只有靠近殿门的几个房间勉强当档案间和办公室用,其余空间都成了废墟。根据殿内的文档,这训育地是夹在人间和冥界之间的稳定空间内。与各类生活设施齐全的圣域训育地不同,西西里岛的训育地内没有厨房,似乎从建立这训育地开始,创始人就从来没有考虑过人员吃饭、睡觉的问题。
“这么慢?”加隆等了快五分钟,迪斯马斯克才进入了训育地。
“因为夕阳很美。”迪斯马斯克回答,说完在加隆的脸上又用嘴唇压了一下。加隆挑了挑眉毛,勉强接受了这个理由。今天的夕阳他也看了,和往日的夕阳差不多,没有什么值得特意观赏的。
由于迪斯马斯克努力的拖后腿,两个参加继承仪式的候选人仅比老教皇和仪式监督人撒加早到了三分钟。加隆没好气地瞪了一眼迪斯马斯克,迪斯马斯克回复他一个露出了八颗牙齿的笑。这对被鞭炮欢送出五老峰的祸星同时低下头暗暗窃笑,活像其他时空中踩着铃声窜入期中考试考场的学生。
西西里岛训育地此时不复曾经上百人同时训练的繁荣光景,整个训育地内除了来自圣域裁判,只有加隆和迪斯马斯克。老教皇直接跳过了仪式性的演讲,身着双子座黄金圣衣的撒加例行公事地宣布了战斗的禁忌。经历过类似仪式的加隆有些心不在焉,他低着头假装自己在认真听,眼角余光却瞥向迪斯马斯克。迪斯马斯克看上去像是在认真听,加隆顺着他的目光往上看去,落在了安坐着老教皇的高台上。
今天迪斯马斯克的异常行为似乎有了足够合理的解释。
“开始。”作为监督人的撒加宣布。加隆和迪斯马斯克立刻转身相对。
“加隆,积尸气冥界波练得怎么样了?”迪斯马斯克开口问。
“杀你足够了。”加隆毫不示弱地回了一句垃圾话。
“银河星爆。”迪斯马斯克罕见地抢先下手,而且还用的是不甚熟悉的银河星爆。加隆有些意外,这不像迪斯马斯克的战斗风格。他来不及细想,反手也是一个银河星爆。刹那间,眩目的白光和刺耳的轰鸣把训练场给填满了。加隆在出招后就急退了几步,做好了防卫突击的准备。眩光、轰鸣和掀起的尘土都是干扰战斗判断的好媒介。加隆绷紧了全身的神经。
冲天的邪恶气息突兀地在尘埃还在弥散地训练场内腾起。加隆反射性地朝邪恶之气打出了一拳。拳头掀起的风吹散了烟尘,击在了空处,被击碎的石块和沙尘腾起形成了更大的尘团。尘埃簌簌落下,训练场内只站着在微微喘息的加隆。另一个候选人迪斯马斯克和监督人撒加不知所踪。
“这是怎么回事!”老教皇替加隆喊出了心中的疑问。
迪斯马斯克为什么要攻击撒加?有明晃晃的双子座圣衣在那里,迪斯马斯克不可能认错!……而且……撒加身上弥漫出的邪恶气息是怎么一回事?加隆只觉得自己的脑门生疼,几乎要被各个疑问给撑破了。他索性不想了,把注意力集中到找到迪斯马斯克和撒加这件事情上。
迪斯马斯克那个该死的Malakas!加隆在心里发誓找到迪斯马斯克的时候一定要好好揍他一顿。
“苏尼旺海岬真是个好地方,你说是不是?”黑发的撒加看了看树立了栏杆的洞口,问瘫软在他怀中的迪斯马斯克。迪斯马斯克没有回答他,只是喘着粗气。他能感觉到比他小五岁的男孩浑身都在颤抖,这也是正常的,毕竟人类对四肢同时骨折总是要有一个适应的过程。他温柔地抚摸迪斯马斯克的头顶,温柔到看上去不像是能做出拧断孩童四肢这样惨绝人寰的恶行的恶魔。
这不是黑发的撒加第一次涉足苏尼旺海岬。他第一次到这个地方还是伪善的一面把愚蠢的加隆关进海牢的时候。那个呱噪的家伙对伪善面说“一定要把你引向邪恶”的时候他就出来了。不过一个他又怎么需要一个和他看上去差不多的低劣复制品。借着伪善的那一面的手把加隆干掉事实上是件好事。他没有回头,任由加隆在海牢里面制造对于他来说宛如世上最动听的赞美一般的怒骂。
海牢内的力量一视同仁地压制着囚犯的小宇宙。黑发的撒加能察觉到身上的黄金圣衣越来越沉重。他加大了小宇宙的燃烧,仍旧穿着这件沾染了血的铠甲。铠甲自带的头盔的一侧又莫名其妙地渗水,被他随手扔到了较高的岩石上。
“嗯,是个好地方,阿瑞斯。”迪斯马斯克终于回话了。他的瞳孔放大了一些,看上去肾上腺激素终于开始起作用了。
“怎么?不称呼我为‘教皇大人’了吗?”黑发的男人细心的给迪斯马斯克接骨,又耗费了大量的小宇宙让骨头愈合。迪斯马斯克的脸色没有伤情减轻而好转,反而更差了。他把头靠在阿瑞斯的肩膀上,有气无力地唤了一声“教皇大人”。黑发的撒加对这个称呼还算满意。他的手轻轻摩挲迪斯马斯克的头顶,拂过他的喉咙和肩膀,最终停留在小臂上。
海牢内又回荡起一声尖锐的惨叫。只是有海浪拍岸的声音干扰,路过的行人怕只会认为是海鸟呼朋引伴的尖啸。迪斯马斯克早就知道,阿瑞斯是不可能放过他的。接好骨头,浪费小宇宙给他疗伤只是为了再打断他的骨头一遍而已。这一次不同于上次,阿瑞斯下手很慢,非等他惨叫得差不多了才折断下一根骨头。到了后面,迪斯马斯克都没有力气再惨叫了。他只能死死盯着黄金双子座圣衣的领子,恨不得靠目光把那个该死的高领给瞪没了,他好咬断阿瑞斯的大动脉。
也许是终于听腻了迪斯马斯克的惨叫,阿瑞斯没有继续折断迪斯马斯克的骨头。他再一次细细地为迪斯马斯克接回了骨头。随着小宇宙消耗过头,双子座圣衣终于称为了一个累赘。铠甲脱离了黑发撒加的身体,迪斯马斯克很没出息地闭眼,免得看到双子座令人眼馋的腹肌而感到尴尬。就算有双子座小宇宙的协助,愈合八次涉及骨折的重伤耗尽了迪斯马斯克的体力。迪斯马斯克觉得自己还清醒着简直比自己还活着更像一个奇迹。
“为什么违抗我的命令?”
阿瑞斯的右手钳在迪斯马斯克的喉咙上。他的黑发垂下,像毒蛇一样蜿蜒在迪斯马斯克的肩膀上。这个场面过于熟悉,迪斯马斯克下意识地偏过头,可惜海牢里面着实没有蓬松的枕头可以让他用于掩盖表情。
阿瑞斯问得实在太模糊了。迪斯马斯克违抗他的命令少说也有上百次,大部分是阳奉阴违,偶尔几次明面上质疑也是特意挑了无关痛痒的命令。他努力扯了扯嘴角,做出一个不成功的笑,说:“城户光政送来的小孩是我经手安排进训育地的。那时圣域损耗的人力偏多……”
迪斯马斯克的话还没说完,钳在他喉咙上的手就收紧了。他心里一阵轻松,等待永久的黑甜梦降临。
“你以为我会上当吗?”阿瑞斯的手微微放松,迫使迪斯马斯克在活地狱之中苟延残喘。他也不是对迪斯马斯克一点都不了解。迪斯马斯克是在宗教气氛很浓的环境里长大的,轻易做不出自我了断的事情。这也是他没有卸下迪斯马斯克下颌防他咬舌自戕的原因。阿瑞斯伸出另一只手扳着迪斯马斯克的头,逼迫他直视自己的眼睛。“那天我命令你一定要活着。”
迪斯马斯克愣住了。他吃力地笑了几声,牵动了身体的痛处,笑声变成了一阵撕心裂肺的咳嗽。他喘得像拉风箱一样,又咳嗽了很久,吃力地说了句:“……你……你不是……也死了……”他说完,又咳嗽了起来。迪斯马斯克自信凭着自己的那张破嘴,只要他足够努力,没有他气不死的人。卡在他喉咙上的手指又收紧了。迪斯马斯克盯着他,调整呼吸,一字一句地重复了一遍:“你、也、死、了。”
不是第一次被另一个人格拖后腿的黑发撒加怒极反笑。他单手卸下了迪斯马斯克的肩膀,又装了回去。迪斯马斯克吃痛的闷哼和扭曲的脸庞给了他些许慰藉。直到迪斯马斯克集起些力气,一脚蹬在了他的腰上。经过一场单方面压制,迪斯马斯克被双手反剪地摁在坚硬的礁岩上。他的额头磕伤,伤口对于圣斗士来说不算什么,只是鲜血出的极快,很快就糊得他一脸都是骇人的红色。
“你在傻起来的时候也是傻得吓人。”
“真可惜没能再往下一点。”迪斯马斯克尝着自己的血,可惜刚刚错失的让别人断子绝孙的好机会。
“你早就想干这事情了吧?”
“你说呢?”迪斯马斯克反问,“要不是艾俄罗斯死了……你以为我会……”他的话没说完就达成了惹怒阿瑞斯的低级成就。他只觉得脑后的头发被扯起,借着就是头骨撞在岩石上的剧痛,如愿以偿的昏死过去。
“我成为神,你就会是圣域的教皇。”黑发的撒加记得他曾经对迪斯马斯克说过这一句话,而且是和活下去的命令一起说的。他记得那时候迪斯马斯克只是笑了笑,用亲吻他的戒指来回应这个命令。他曾经认为这迪斯马斯克对他的臣服……实际上还不如说是迪斯马斯克这个混账对这提议一点都没有动心,又没有当面对他说而已。
傍晚的停潮的时间段过了,海牢里面的水位逐渐升高。开始只是没过脚背,如今已经过了撒加的腰。按照迪斯马斯克如今的身体状况和体力,几乎没有熬过午夜的涨潮期的可能。牢内响起了一声沉闷的声响,原本色泽就深的海水的颜色变得更深了,漂亮得就像是葡萄被碾碎发酵而成的苦涩液体。黑发的撒加站立在这些泛着铁锈气味的海水中央,被这些参杂了人类体温的海水温暖着。
根据希腊传说,奉命阻拦赫拉克勒斯完成任务的螃蟹被击碎了沉于沼泽。天后赫拉感念它的忠诚而把它挂在天空上。可惜这螃蟹碎的太彻底了,在星座图上都难以看出它的具体模样,于是在中世纪时还曾被画成龙虾一般的模样。巨蟹座的传说算是十二星座内传说最无趣的一个。唯一在传说无趣程度内能与其媲美的怕只有时常被误认为是天蝎座钳子的天枰座了。
(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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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结了~~超级高兴~~
对于螃蟹来说这也算是个好结局吧
顶着锅盖跑了。
接下来还有几个番外。如果有兴趣的读者大人可以看看。 清蒸回锅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