演得逼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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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卿云眼前朦胧,自有记忆起,他不曾做过梦,所以当他意识到自己可能沉于一场梦境中时,头脑是格外清醒的。
他蜷缩成一团,婴儿一样,抬手还能看清掌心血管纹路。
周围的环境很闭塞,也很拥挤,容不得他随意动作,像卵壳一样包围他,冷得很,也静得很安全。
倏然间。
他听见了动静,好奇心驱使他掌心贴着壳,双眼追着声音靠近。
忽然。
一双暗金色竖瞳乍然浮现眼前。
狠厉凶恶,一眼就将他瞪回了现实。
白卿云从梦中挣脱,虚喘着气,梦中所见,尽数从记忆消失,唯有恐惧久久不能散去。
他心脏跳动得厉害,焦急睁眼之时,却见应无患趴在自己床边,手臂搭在自己身上,掌心贴在自己心脏处。
白卿云看了眼窗外的日光,心中惊惧未定,以他的修为,就是昏睡之中也不该一夜不知有人离心脉龙珠这么近。
这人,还只是一个未经正统修行的孩子。
若是一个孩子都能轻易碰到他的心口处,这颗还未被他完全净化的龙珠就有落到妖魔之手的危险了。
白卿云赶紧用力推了推酣睡的应无患,“无患,你醒醒。”
只见应无患歪倒在地上,忽然右手死死抓紧他胸口衣衫,嘴里胡乱嘟囔着,“我的,是我的。”
“什么是你的?”白卿云一根根掰开傻孩子的手指。
却是将这手彻底松开的瞬间,登时就见应无患跳了起来,怒目而视大喊着,“这里,这个是我的!”
白卿云噩梦初醒,人还迷蒙着,一张温柔美丽的脸被这吼声惊着一般,漂亮的翡翠眼一眨。
那暴怒之人似是一眼看清他的容貌,什么狠劲都软下来了。
白卿云没有心情和孩子置气,一把推开些。
冲着听见动静走来的弟子,问:“元宗回来了吗?”
“你去看看,如果他回来了,告诉他,我们立刻出发。”
“是。”那弟子谦恭一礼,退了出去。
应无患傻愣在原地,还在想着昨夜自己绝不是心软,绝不是贪图美色。
他什么都没听清,也就犹豫了那么一瞬,龙珠就被白卿云纯净的魂力收了回去,别说抵抗了,他较劲了三息,就力竭晕倒了。
再一醒来,就连下次夺取的机会都不知道是何时。
应无患几乎是跳起来,抓住白卿云,说道:“白仙人,您不是说也想看看我说的人世间的山河美景吗?”
“不重要了。”白卿云甩开手,起身收拾东西。
“您不是很少下山,”应无患想不出什么阻止他回去的理由,“御剑很废体力的。”
“是啊,”白卿云抬眸,没有注意到应无患打起精神的模样,“我不能带着你了,你也别惹元宗生气,要是他御剑置气把你扔下去,我如今的体力,不一定来得及救你。”
“仙人……”应无患琢磨着话语,哀怨苦脸。
“无患,我有不能让险恶之人接近的东西。”白卿云面色温柔,难得的,显得极有耐心。
“回去后,我该何去何从啊?”应无患抬头看他,只要跟在他身边,随时都有机会啊。
“回去后,我会尽快安排你成为我师弟江溯之的亲传弟子,他身边需要你这样活泼的孩子。”
白卿云以为是个人都会因为能成为长老亲传喜翻了天,但貌似眼前之人不太一样。
这孩子一张苦脸,直到他们回到太清仙宗,在主峰与他告别之时,也无转变,竟是笑不出来了。
而他也无意去琢磨这其中缘由,只身回到了明净峰。
明净峰。
位于太清仙宗最为东面,四季如春,半山青竹半山灵花,仙雾缭绕,灵气最盛。
此峰寻常弟子靠近不得,无一不是满心向往,远观亦觉生机盎然,乃是世间独一无二的洞天福地。
而此地的主人只有一人,正是瞧什么都兴致缺缺的白卿云。
他独占了这人人艳羡的山头,世人却不知,景致虽美,久看也厌。
至于灵气,换一人来,万中难以转化其一。
此山中有一青竹搭建的独院,古朴幽静,正是太清仙宗现任掌门的住处。
白卿云回来此处,已有些时日。
这日,林元宗来访,是来回复关于安置应无患之事。
“已经在外门好吃好喝安置好了,”林元宗终于能和白卿云独处,眼睛都光彩熠熠了不少,“我原以为你都亲自去接了,是会收他为徒的。”
“去江师弟那里更好,他战后伤重,我也听你说了数次,他闭门谢客,是因郁气难舒……”白卿云说到这里,顿了顿,绝美的眉眼淡淡笼上了愁云。
他斜倚在榻上凭几,长发松散编织,微束在左肩,肤若凝脂的面庞依然病态苍白,只不过有此地浓郁的灵气养着,面上略有了些血色,较之山下之时的气息奄奄,枯槁无力,好歹一双澄净眼眸莹润有光,嘴唇也恢复了些许淡粉。
明净峰温暖,可白卿云衣衫仍是层层叠叠,上束到颈部,半点透不进风寒,领口袖口皆是加持了阵法的星纹,白衣如旧,更添华贵。
他话到嘴边,忽又咳喘了两声,一双玻璃翡翠眼立刻就似一汪湖泊,就连眼尾都红晕了起来,可怜,可也让人看直了眼。
“应无患很聪明,知道怎么讨人高兴,虽根骨不是绝佳,活泼就好,咳咳,”白卿云喘了两口气,才能将话说完,“溯之能得传承,也许,这求生的心也能强些。”
白卿云等了片刻,对面无声。
疑惑抬眸,“师兄?”
对方连眼睛都没眨。
“元宗?”
林元宗一听自己的名字就立刻回过了神,面色倒是比他红晕,多年清修,好歹声音能沉稳着,说:“溯之,江师弟他双腿残废了,未必能教好。”
“也比我这将死之人强上许多,”白卿云不等人安慰,又道,“我只答应应无患的父母让他活着做一个好人,溯之,该是比我更适合的师父。”
“他未必高兴。”林元宗说的是江溯之。
白卿云想起的却是应无患,回道:“高不高兴不妨碍他修行。”
白卿云自己一日都未高兴过,不也修炼成了这世间的最强者。
林元宗见他虚软的身子坐直了些,几乎本能地就上前扶了扶。
白卿云并未留意,只是从自己的纳戒取出一个红漆木盒,抬眼瞧见对方伸来的手,就直接将木盒放到了师兄掌心。
“里面是三枚金针,劳师兄替我交给应无患,告诉他,若是性命攸关,化掉一枚,我会去救他。”他念及小无患自幼没了爹娘,伯父又是个狠心的,未必能有修为在身,只又请林元宗将一道融化金针的咒语教给应无患。
交代完这保命的要事,也算是松了口气,他轻声叹道:“若是不下山,应无患应该一生也用不着这东西。”
“你也是尽心了,”林元宗收好木盒,见他当真就没话要对自己说,心思一转,提了件事,“我想安排应无患参加入门考核,也就走个过场,免得今年入门的弟子皆知他走了后门,来日不好相处。”
白卿云并不在意这些小事,唇角微动,对方却以为他笑了,忽然说道:“你好久都没笑过了,明明那么美,以后多笑笑吧。”
“我累了。”白卿云起身,独自绕过屏风进了内室,就是送客了。
林元宗看着他曳地白衣消失的最后一瞬,忽然大声问道:“师尊希望你和我成婚,他老人家的遗愿,是不是让你为难了?”
屏风后的身影停驻,与水墨江山相融一般,浑然天成。
“你们教会我该无欲无求,无牵无挂,又何苦强求我动情呢。”白卿云说不来狠话,但拒绝之意早已明确,非这一次。
这世间许许多多事他不明白,但他都接受了。
唯有情之一物,他生来没有,死亦无求。
七日后,便是考核之日。
白卿云午睡醒来,化了一面水镜观察入门考核的情况,他为掌门,是不会全然抽身于宗门事务之外的。
不过是林元宗道他身子不康健,好说歹说,劝他不必前往主峰主持考核。
还道这一届资质平庸,新入门的弟子,是不会入得他的眼,成为掌门亲传的。
他抹过水镜一层,只见镜中一片模糊,再抹过一层,竟是厚重的乌云遮盖,半点透不出画面来。
此刻他才想起,林元宗三日前来过,告诉他为了防止有人作弊,这次考核格外严格了些,就是要屏蔽外界察看的,至于如何屏蔽,却没说清。
他拍散水镜,转身一瞬,忽然感应到金针融化,这东西他送的出手,是因为珍惜在关联了他的神魂,脆弱得经不起折腾的神魂。
白卿云心知应无患所在不过入门考核而已,不会有什么千难万险。
是以,他只将分神附于一个巴掌大的小纸人,以掌门玉印避开了所有人的探知,将纸人一息送到了金针所在。
为了林元宗那句没人喜欢走后门的,他在纸人上施了道术法,除了应无患看见了是他本人,旁人是连小纸人都看不见的。
放眼望去,四周冷冷清清,此地是一处被树林环绕的空地,这里就连稍微强大一点的妖兽都不会有,不过是最初级的秘境。
应无患没有与人结队,一个人孤孤单单站在空地,衣衫简陋,还是早先林元宗命人在河洛城买的,灰扑扑的很质朴。
白卿云走近些,也是好静的人,半点没觉得独行有什么不对,只拽住应无患灰绿色的发绳,迫小家伙仰颈看向自己。
问道:“生死攸关的事?”
应无患忽地转身将他抱了个满怀,呜呜哭声惨不可言,“我吓死了,他们太可怕了,差点,差点就要没命了。”
“你等等,”白卿云从来没被人这样抱过,哪哪都不适,“我是纸做的,会哭化的。”
应无患手臂一松,愣住一瞬。
倏然哭得更加伤心,“我是个弱者,根骨一般,气海空虚,谁都能欺负我,我就是个小可怜。”
小可怜?
白卿云把人推开些,极其无语。
他看了眼周围,决定给这傻孩子留点颜面,第一次主动牵起应无患的小手,向林中走去。
小家伙跟着不说话。
直到走入树林深处,白卿云才长辈姿态,甩了手,指点道:“没有人会自称弱者的。”
应无患仰头,哭得眼眶红肿,说:“您也一定有小时候,肯定也能体会弱者的凄惨。”
白卿云摇了摇头,“我自有记忆起,人人都说我是世间最强之人。”
……
二人离开的空地,过了许久,矮树丛里窜出一群小脑袋,个个鼻青脸肿。
流着鼻血的壮个头,骂声连连:“妈的,应无患把我们打成这样,还说自己是弱者,膈应谁呢。”
流着真情实感的泪的小矮个,浑身发抖,“太可怕了,他刚才是在自言自语自己是小可怜吧?”
“你们还是吃了他给的药,赶紧恢复吧,”一个显然是逃过一劫,容貌可爱的小姑娘满眼崇拜,“别惹他。”
“你怎么没事?”一串疑问冲着小姑娘。
小姑娘扬扬下巴,起身还有点骄傲,仔细一瞧,她身上是一件值钱的物件都没有了。
“我把东西都给他了,他说,今天就不揍我了,弱者不值得他动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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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剧场】
多年以后
小壮长成了大壮:我患哥当年打我的一拳可真他娘的帅!
矮小依然很矮小:患哥说的都是金科玉律,我听不懂算我傻!
小姑娘变大姑娘:给他给他都给他,把我师父的家底搬空都给他!
应无患:可闭嘴吧你们。
白卿云:嗯哼?
应无患:师父,你听我解释,我一看见你就弱了,信我。
林元宗:不是一见他就软了?
三只怒吼:软的是心,我患哥是最硬的男人!
白卿云:所以哪个师父的家底被搬空了? 病美人成为恶龙师尊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