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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许是因为难得看到孟辞的颓败,这一夜,倒也没有之前那么难熬。
后来的几天,孟辞因为政事早出晚归,常常是沈静姝睡下,孟辞才回府。
直到有一天,沈静姝睁开眼看到床边的人,倒有些不习惯。孟辞起居更衣从不假手于人,是以沈静姝很难知道他是什么时候离开的。
“大人今日不上朝吗?”沈静姝揉了揉眼睛,看到男子额头浸着水滴,外衫散发着沐浴之后的味道,孟辞有每日习武的惯例。
“逢七休沐,快起来吧,一会带你去个的地方。”说着捏了捏沈静姝的脸,自从为人妇后,沈静姝的脸比未出阁多了几分娇憨。
大司马府的轿子在玉泉寺停下,一下马车就有僧人直接把他们带到了一处僻静的院子。
沈静姝不解地看着孟辞,直到了空大师走了出来:“二位施主有礼了,沈夫人的超度已经准备妥当。”
京城说大也不大,姓沈的就那么一家。沈静姝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母亲在她幼时仙逝,她也曾想过替母亲做功德,可有的事情不是用银子就能解决。
孟辞摸了摸沈静姝的头,握了握她冰凉的手:“进去吧!”
跪在蒲团上,沈静姝看着身边的男人双手合十。
那一刻,远庙堂之高,他就只是一个陪同夫人祭奠母亲的丈夫,不是一人之下的大司马。
他心狠手辣,杀伐果决,手上有数不尽的鲜血,因众生平等,却俯首做佛祖的信徒。
磕头时,沈静姝看着母亲的灵位,想到的却是幼时,母亲一生病痛缠身,临到死去才得到真正解脱。
那个时候,她还不懂,为何父亲下值总会很早回来,陪在母亲的身边,即使母亲仙逝,却也不曾续弦,守着母亲的画像一晃就是多年。
如今,那些画面就如同一根根刺扎进沈静姝的心中,疼得她只觉得恍惚。她的泪溢了出来,为了不让孟辞看见,在转身之际悄悄拭去。
“大人,谢谢您!”走到后山禅院的竹林深处,沈静姝才把心中那份感激说出。
他孟辞从不信天地,只相信自己,直到那日看到沈静姝摩挲着沈母的遗物愣愣出神时,他问及来伯才知那日是沈夫人的忌日。
如今能让他的小夫人说出一句道谢的话实属不易,孟辞心下起了些捉弄的意思:“那夫人预备该如何谢我?”
小姑娘想得深入,认真的样子让孟辞心中生出一丝异样的情愫:“那不如我—”
一道羽剑极快射了过来,孟辞眼神一凛,就把沈静姝护在身后。不多时,从林中出来几个黑衣蒙面人,没有过多言语,招招狠厉,直接扑了过来。
很明显,刺客是朝着孟辞来的,这并非他第一次遭遇刺杀。
让他来猜猜,这次又是哪拨人。
这样想着,孟辞的神色中闪过一丝狠戾,迅速拔出腰间的剑。
因护着沈静姝,孟辞只能速战速决,当扼住其中一人的喉咙时,孟辞看了沈静姝一眼,改为一脚踹过去。
所出招式,皆是给敌人留了生路。
佛门净地,不可杀生。
解决了一拨,很快又来了一拨,虽都是蒙面,可其剑法却不相同,很明显这是两队人马,看来这次的人要置他于死地。
若是他一个人,尚且可以,可敌人为了打散他的注意力,皆是把目标瞄准了沈静姝。
为了躲避敌人保证沈静姝的安全,孟辞拉着她进入一处藏经阁,先前的黑衣人寻求无果,只能先后离开。
只是等刺客离开,沈静姝才看到孟辞肩膀上的血迹。
如果不是因为她,孟辞何故受伤。
她环视四周,强忍着心中愧疚,最后将裙子撕下一块替他包扎:“大人,您忍者些。”
“你会处理伤口?”孟辞看着眼前的小姑娘虽然受了惊吓,却还是在他的面前强装镇定。她在闺阁之中,何时受到这样的威胁,皆是因为他,才会受此大难。
不觉中,孟辞想起刚刚的刺客,面色如同坠入了冰窖,只是一瞬,在小姑娘抬头的时候,面色如常。
“兄长外出受伤,我在府上学了些。”依孟辞的身手,那几个黑衣人本不是他的对手,他定是念及母亲,不忍杀生,才会如此。
沈静姝这样想着,心中愧疚又增加了些,眼角红红的,那金豆子欲掉不掉,在长睫上挂了几颗,让人忍不住怜惜。
孟辞用手轻拭她的眼角,一时间心都化了:“乖,不要哭了。”
“那不是你的错,就算你不在,他们也会来,只是迟早的事情,你不用内疚。”
“那你是不是很疼?”沈静姝用嘴吹了吹伤口处:“这样会不会好点?”
那轻柔的力度,如同爪子般,挠到了孟辞的心里。
这么多年,刀口舔血,朝堂较量,多次暗杀,这还是第一次有人在乎他疼不疼。
孟辞紧紧盯着沈静殊,看到她的薄汗在额头,因为刚刚走得太快头发乱了几分,几缕头发搭在鬓角,慢慢伸过手摸了摸她的耳垂。
两人四目相对,呼吸交-缠,室内静悄悄的,只听得见外面的树被吹得飒飒作响。
藏经阁的温度有些上升,孟辞的手抚着沈静姝的脸,只觉得口干舌燥,自出征归来,她便时常躲着自己。
就在他想要揽住她时,沈静殊察觉到某些危险的氛围,不自觉推了他一把,孟辞手上的手被撞到了一尊佛像上,让他忍不住闷哼出声。
“夫人这是要谋杀亲夫。”戏谑的声音让沈静姝红了脸,她尴尬地站在那里,又匆忙去扶他,只是在心思平定之际,孟辞突然发现这佛像的声音不对。
大晋削藩,为弱地方势力,各地每年都需要进贡一定重量的铜,以防私下铸钱。又因崇佛,便规定各地需给佛祖造像。
可是这尊佛像,里面不是铜!
孟辞让及时赶来的御风带了佛像回去,得出的结果正如所想,不仅如此,这殿内其他的几尊佛像,也非铜铸,尤其是隋州、抚州等地进贡的铜像。
如此看来,这地方欺上瞒下的罪名便落下了。
而钟璟到隋州查探,传来的密信中说隋州不仅私开了铜矿,还开了铁矿。
将流落市井的钱聚在一起,那些数量也都对的上,原来这么多年的进贡皆让人钻了空子,那这转运使其人便难逃罪责。
隋州劳民伤财,聚壮年开矿,对外宣称开挖沟渠,春耕秋收,老妪妇孺如何勉力生存。再又矿山开采,环境恶劣,葬身了无数壮年,这场人祸最终降下。
孟辞在书房给钟璟回了信,如今隋州的王刺史已经畏罪服毒,等人赶到的时候,府中的书房已被人从里到外翻了一遍,他的妻女被发现的时候,正被一群人追杀,如今被人救下。
而负责隋州转运的官吏赵安并非别人,是贺维贺将军的外室子。
家宅阴私,表哥和表妹青梅竹马情投意合,可因贺将军的夫人是个极厉害的角色,有些事不是那么容易办成,硬生生逼得贺将军置了外室,然而这件事并没有几个人知道。
御风禀报了近期所查,如今转运使赵安已经被收押,即刻押送回京。
亲情,权势,贺将军势必要选一样了!
“还有一事,到玉泉寺查一个人。”上次陪沈静姝礼佛,那个身影虽匆匆一瞥,但也不难认出。
孟辞的父亲孟御史还在世的时候,那个人就时常到书房与父亲议事,后来父亲外放出任,横生意外,那人也如同消失了一般,多年来,孟辞一直在找他。
如今他虽剃了头发,身形却变化不大。
当年之事,是意外还是早有预谋,该有一个结果了!
“夫人,我和大人通传一声。”门外传来一阵动静,孟辞放下手中的册子走了出去。
自玉泉寺刺杀一事,沈静姝感念孟辞为救她而受伤,心中隐隐过意不去。如今政事繁忙,孟辞的伤口也只是简单处理了一下,便没了下文,他惯不爱惜自己的身子。
索性她做了药膳,对身体总是有些好处的。因担心他要出去碰不到面,至此在书房门口等着,他不会喜欢有人打断他。
冬雪初融,即使阳光再烈,这天还是冷的。孟辞看到那纤细的身影立在回廊,莹白的小脸比平时更无血色,等他握着沈静姝的手时,神色沉了下来:“把这跟前伺候的人拉下去,各打五大板!”
“大人,是我不让他们通传的。不关下人们的事,您不要罚他们。”沈静姝面色苍白,突然想起之前,看着孟辞上前的身子退后了几步。
她怎么忘了,孟辞再怎么变,骨子里的嗜血也不会变,她亲眼见过的,那些人的惨状。
她怎么会因为这个男人偶有的温情而忘记孟辞的本性。
沈静姝一手紧紧抓着孟辞的袖子,一手紧紧攥着,指甲插-进了肉里不觉疼痛。
“都下去吧!”孟辞察觉到她的防备,自从半年前那件事情发生,她就一直躲着自己。
两人就在书房坐下,孟辞掰开沈静姝的手,果然看到深深的血痕,到内室拿了药一点点替她敷上。
“下次不许再这样伤害自己。嗯?”男人的视线炽热而心疼,牢牢抓住沈静姝的手,让她挣脱不得。
八角漆木的矮桌上还放着药膳,想起自己今日的目的,沈静姝勾起一抹浅笑:“大人,药膳凉了就不好了,不过还是应该找个大夫来看看,落下了病根恐对身体不利。”
那云淡风轻的神色又如同一年前她初嫁的样子,是个为人称道的司马夫人。
在书房的确饿了,孟辞拿出那碗放在食盒里的药膳,一股淡淡的杏仁香扑鼻:“夫人的手艺又精进了许多,这粥做的不错。”他当着沈静姝的面一饮而尽。
不急,只要她还在自己身边,他有一辈子的时间对她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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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改了一些,新人第一次写文,谢谢大家。 大司马哄妻日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