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块九包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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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棣文今天真的是一忍再忍:“付荷,我们互相理解一下好不好?你姑且把我当自己人,说说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但我猜,冲动占了一大半。其余的,我一定对你能帮则帮。而我呢?我有个中不中,洋不洋的名字不代表我不是个传统的男人,在我的观念里,娶妻生子方能名正言顺,如果有一块名不正言不顺的亲生骨肉哪怕远在天边,他也会像一颗□□近在我眼前,我会寝食难安的。总之,我们互相理解,理解万岁,好不好?”
至此,付荷后悔死了。
先前,她都和华兴外汇市场部的部长接触过了,都给自己的另谋高就铺好了路了。但总要等到她生产后。就因为她舍不得宏利这几个月的薪水,总觉得不能跟钱有仇,总觉得能多赚一点,就多赚一点。
结果落到了今天的人算不如天算。
天算不如史棣文算。
关键是……在这件事上她做不到对他理直气壮,她理亏,她也知道她理亏。
后悔死了也无济于事,至此,付荷撞了南墙也不能回头了。
她一抬膝盖,轻撞了史棣文的下半身。
那是什么要命的部位?
轻撞也足以让他放开了她。
她一声叹息:“动手吧。”
吃痛之余,史棣文一怔。
付荷优雅地拍了拍肚子:“既然你坚持自说自话,那就动手吧。是给他来一记左勾拳,还是给我来个过肩摔,随便你。”
史棣文被反将了一军:“什么左勾拳、过肩摔的?你当我人面兽心?我们去医院。”
“除非你把我打晕。”
“你!”
付荷走向了房间:“你慢慢考虑。”
就这样,付荷以大字型倒在了床上,史棣文仍原地不动地背靠着门,二人你看不见我,我看不见你。
史棣文满盘皆输:“为什么?付荷,到底为什么?”
付荷保持了沉默。
这种时候,没有比保持沉默更好的办法。
良久,史棣文离开了。
付荷闭上眼睛,不知道当秘密不再是秘密,这件事是化繁为简,还是化简为繁了。但无所谓,她知道她会赢,赢在没有回头路。
这时,郑香宜致电付荷。
这无疑是把付荷从自己的苦难中,转移到了郑香宜的苦难中。
郑香宜失眠:“表姐,你说周综维他不会是变心了吧?”
语毕,郑香宜打了个饱嗝。
吃太撑,也怪不得她失眠。
付荷斩钉截铁:“变心倒是不会。”
就在今晚,就在付荷回家前,就在那一间叫黑糖的酒吧里,周综维对付荷和盘托出。
黑糖酒吧的老板是程小姐,也就是程韵伊。
周综维和程韵伊的故事,谈不上百转千回。就是一年前,某天,周综维和三五合作伙伴相约在了黑糖,不是以公事为主,就说好了各自带女伴。而周综维早早就计划好了,届时推说郑香宜临时怎样怎样,无法赴约。为什么?当然是因为郑香宜带不出手。
却不料,合作伙伴们喝了点酒一个比一个难缠,都说早就听说周总有个青梅竹马,花容月貌,怎么,我们都不配开开眼?
周综维脸上笑呵呵,心说听说?你们都打哪听说的?
直到合作伙伴们说等不到周综维的女伴,今晚这局就不散了的时候,又直到周综维几乎掀了桌子,说“爱散不散”的时候,程韵伊拔刀相助。
这是周综维和程韵伊的第一面之交,程韵伊不请自来地扮演了周综维迟到的,但风情万种的女伴。
那一晚,周综维太有面子了。
总之,在二人的关系中,周综维不是主动的一方。
而程韵伊身为主动的一方,感兴趣的也不是周综维的人,是钱。黑糖酒吧的生意马马虎虎,程韵伊又是个花钱大手大脚的主儿,所以卖艺不卖身,每每给周综维撑个场面,是要收钱的。
待周综维讲述了以上种种,付荷总结陈词:“所以,你是她的‘客户’?”
周综维点头如捣蒜:“是是是。”
“那于泽呢?也是她的‘客户’?”
“于泽?”
付荷意外:“于家老二,你不认识?”
周综维这才对上号:“你是说万界珠宝的于家?他们家除了长子,其余几个都不插手生意上的事,我都算不上认识。话说,你怎么会提到于家老二?”
付荷这才用眼神一指程韵伊和于泽此时所在的包厢:“他和程小姐在里面。”
周综维事不关己地耸耸肩。
后来,付荷还是痛斥了周综维:“你光真心爱香宜有什么用?她能捧着你一颗真心过一辈子吗?大家都是凡夫俗子,你这个血肉之躯也只能属于她一个人!今天,你今天就和程韵伊一刀两断,那过去的事,我帮你守口如瓶。我……我还会帮香宜减肥,让她焕然一新,让她跟你郎才女貌。”
周综维打断付荷:“表姐,这不是减不减肥的事。香宜她那个人,就是个孩子王,离开幼儿园,就喜欢宅在家,对唱歌、打牌、打球都没有兴趣,无论哪一方面的新闻都不关心。最初我也带她和朋友应酬过几次,结果呢?她说话,我的朋友只能陪笑,我的朋友说话,她直接打了个哈欠,还是出声儿的那种!”
如此一来,付荷只能揪住周综维一点不放:“但你说你爱她!”
周综维面不改色:“我习惯了身边有她,谁说习惯就不是爱呢?另外,我也会和她结婚,但现在不是时候。现在是我事业的上升期,我一来抽不出结婚的心力,二来,我需要应酬,需要像程韵伊这样一个角色,就算不是程韵伊,也会是别人。”
不知不觉间,付荷落了下风。
她明明是来对周综维兴师问罪的,怎么就又偷偷为郑香宜捏了把汗呢?
总之,付荷走出黑糖酒吧时,比来时更茫茫然。比为自己做决定更难的,是为别人做的决定。她怕只怕相较于真相,郑香宜更希望被蒙在鼓里。
此时,付荷喂了郑香宜一颗定心丸,说周综维不会变“心”。
但人会不会变,就是个未知数了。
翌日,付荷才一到宏利,就听说了。
她听说汪水水轮换到了夜班,随之,史棣文请调了夜班。
众人说:这不是妇唱夫随,是什么?
只有她付荷知道,史棣文的风骚大致可以分为明骚和暗骚——明骚都是能给别人看的,无伤大雅的,只有不能给别人看的暗骚,才是真格的。
所以,他的请调根本和汪水水无关,他根本是在躲她付荷。
很好。
他躲她,就用不着她躲他了。
先把史棣文的事放一放不管,姜绚丽才是付荷的当务之急。
因为姜绚丽在朋友圈晒出了她在嘿摄汇拍摄的艳照。这里的“艳照”,专指美艳的照片——额头一露,舒淇同款的红唇一描,满满的国际范儿。而这个嘿摄汇,就是于敖的嘿摄汇。
付荷给姜绚丽点了个赞后,便发了微信给她:嘿摄汇?
姜绚丽半天没回。
付荷眼看着姜绚丽在一条条回复她那条朋友圈下的留言。十条里有十条是赞美之词,她便回复道:老板是我朋友,提我打折。
半天,姜绚丽才回复了付荷的微信:对啊。
付荷:于敖?
姜绚丽:对啊。
付荷:你们是朋友?
姜绚丽发来一条语音:“就送你去医院那天,我不是先走了吗?我到楼下吃了个饭,看Steven走了,就折回去想看看还有什么能帮得上你的,然后看于敖从你病房里出来。他说他是你朋友,那我也是你朋友啊,我们就交换了一下名片。赶巧我想拍一套写真,就去他那儿了啊。”
付荷字斟句酌:拍得真好。
姜绚丽:你那张也不错嘛!
就这样,付荷知道了,于敖为她拍的那张被她戏称为“雌兔眼迷离”的照片仍挂在嘿摄汇的墙壁上,至今还没有因为她和他的道不同不相为谋而被他丢进垃圾桶。
三天后。
付荷掐指一算,算着史棣文也是时候出出新的幺蛾子了,果不其然,一早,他便恭候在了她家楼下。
这个时间,他是才下了夜班。和汪水水一整夜抬头不见低头见又如何?他该累还是会累,眼底的血丝一根也不会少。
“我很快就会辞职,”付荷诚心诚意,“你再等一等。”
史棣文一伸手,握住付荷的手,不,不是握住,是往她手里塞了什么,不大,硬邦邦的,热烘烘的——被他的手焐得。
他正色:“它是你的了。”
付荷摊开手掌心,那赫赫然是一只法拉利的车钥匙。
法拉利?!
付荷不是掉在钱眼儿里的人,那也免不了为之一振,连按了几下……安静,针落可闻的安静。她一边按,一边东张西望,哪哪也没有法拉利的影子。
就这样,史棣文忍俊不禁:“九块九包邮的仿真玩具,是不是物超所值?”
付荷卯足了劲儿,将那仿真玩具扔回给了史棣文:“神经病!”
在付荷扬长而去之前,史棣文又重复了一遍刚刚的流程,又往付荷的手里塞了什么。
凭触感,付荷知道那又是一只车钥匙。
这一次,付荷看都没看,直接按下去。
这一次,旁边一辆大红色的奥迪A4喜气洋洋地闪了车灯。
也就是说,史棣文送一赠一,送了付荷一个仿真玩具的同时,还赠了她一辆大红色的奥迪A4。 跟你也太难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