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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煜这些日子过得很是煎熬。
从十一皇子长痘开始,他就一直被困在宫中,哪儿也去不了。消息十分闭塞。这些日子,为了小祖宗不抓身上的痘苞,造成交叉感染。他与一众侍从又是哄,又是诓,又是逗的只差没把自己当猴耍。苦熬了半个来月。小祖宗身上的痘苞,这才皇天不负有心人的开始结痂脱落,慢慢的好了起来。
病治好了,慧园帝与婉妃(十一皇子的母妃)高兴不已,大手一挥,赏了不少好东西给他不说,还恢复了他最渴望的人生自由。
神经紧绷了大半个月,一旦松懈下来,人应该很疲惫才是,可只要一想到,天色大亮之后,他就能出宫,见到他日思夜想的人儿,他便心潮澎湃,没有丝毫睡意。
“不知母亲可有把我说的话放在心上,请官媒上褚家提亲!。”
褚曦那玉雪般的面孔又浮现在他的脑海。
心潮澎湃的他,抱着一堆打赏,在侍从们的艳羡声中,快步赶回值房,好好的把自己捯饬了一番。决心在明日以最好的状态,去见那个占据他整个心房的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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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宦人家办红白喜事,最让人头疼的便是处理亲疏关系。一个招待不周就容易得罪人。
孟氏年纪大了,十多年前开始就没有再管家,小褚氏一个客居在娘家的外嫁姑子,根本算不得主子,轮不到她出面招呼亲朋故旧。家里家外还得靠杨意如这个当家主母操持。
“母亲,不就是个庶女吗?随便打发了便是,哪里用得着您亲自操持?”天还未亮,睡眼惺忪的褚绿柔,便气嘟嘟的推开了杨意如的房门,“一个将死之人而已,您不仅让我亲自给那小贱人送嫁衣,还让哥哥也跟着帮忙操持,这么给她脸面,难道你就不怕她那破败身子架不住。还没出阁便两腿一蹬见了阎王。”
坐在妆奁前梳妆的杨意如呵呵一笑,眼中有利芒闪过。
“傻孩子。”她伸手宠溺的点了点女儿的鼻尖。“你要记住,不论何时,你都还学会掩藏自己真实的情绪。为了你的闺誉,纵使你心中恨不得对她扒皮抽筋,在人前也得表现的知书达理。让外人挑不出你半分错处。”
“确实如此!”跟在褚绿柔身后进门的褚同辉赞同的说道,他虽然不大管后宅的事儿,但心中对褚曦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庶妹也并不感冒,“母亲说的对,不论好歹她总是父亲的骨血。只要她没踏出这个家门,她就还是褚家的人,无论好坏都与咱家搭着边。这时候给她脸面,也是为了我们自己面上有光。”
婚姻本为结两姓之好。你不能维系两姓之好,不能为婆家牟利,那婆家人还帮你做啥?暮家可是正经的勋贵,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就算再落魄也轮不到褚家打脸。
母亲毕竟是当家主母,这桩亲事又是小辈儿里的头一遭,将来还要操持他们兄妹二人的婚事,实在不好在此时做得太过,在人前留下话柄。
“可是……”褚绿柔双手搅着衣摆,心中有着一万个不乐意。
凭什么?她才不要给那半死的贱人伏低做小呢!
“若是还想不通,你就想想暮家送来的那三万两银票,把她看成能为你换银子的货物,这样你就什么都能想通了。”褚同辉面含鼓励的拍了拍妹妹的发髻。
“好吧!”褚绿柔挪了挪脚,心不甘情不愿的道:“为了那三万两银子,我就勉为其难的去贱人那儿走一遭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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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用料不精,褚家上下依然被装点的焕然一新,天不亮就有下人都起身忙碌。
褚曦迷迷糊糊的地被赵兰推进澡盆,起床气严重的她,直到看见满是绯红,才陡然记起今日是冬月初八,她出嫁的日子。
洗澡、开脸、梳头。
没有全福人帮忙,赵兰一个人进进出出的忙了好一阵子,也没有等到此时该来这里,为褚曦传授夫妻相处之道的顾丽娘。知道再等也是枉然,只好双颊飘红的拿出一本做工还算精细的绘本,塞到褚曦的手中。磕磕巴巴的讲了起来:“大,大姑娘,这夫妻之道……”
褚曦被她羞怯的表情逗得“噗呲!”一笑。
让没成过亲的兰姨来给自己讲新婚之夜的事,还真是难为她了。
褚曦正想打断,只讲了几个字,就续了三、四杯茶,双颊就烧红的跟个猴屁股似得的兰姨再磕巴下去,守在屋外的丁灵便急匆匆的撩开帘子走了进来。“大姑娘,老爷和大奶奶吵起来了!”
褚曦与赵兰皆一愣。随后快速的对了一个眼神。
“可知道他们是为何吵?”褚曦问。
“好像是为了礼房的事儿!”丁灵边说,边指了指自己的脖子。“我听那边的人说,老爷不仅动手掀了大小姐准备送来的嫁衣,还跟大奶奶动了手。”
自从亲事定下来之后,褚瑞东就一直想越过杨氏把顾氏推到台前来。
这些日子,两人已经为了杨氏独占聘礼的事儿争执了好几回,今日总算是干上了。
“呵!狗咬狗,一嘴毛。吵,让他们去吵,吵得越厉害越好。最好能吵得人尽皆知,让大家都知道这褚家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家。”赵兰愤慨的说道。在她眼中,只要对褚曦不好的都是坏人。“好不容易把女儿作价卖了,他自己却半分好处没落到,依他那性子,不吵吵才怪了,何况这里面还搅了一个心怀不轨的顾丽娘。不过他们吵他们的,我们这边却不能乱,灵儿,你去知会金喜一声,让她和你万叔去上房一趟,把大姑娘的嫁衣拿过来,咱们可不能因为这些腌臜之事,误了大姑娘成亲的吉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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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边整整吵了一个多时辰,直到褚家门口的街面上。噼里啪啦地响起鞭炮声。犹如斗鸡一般,争得面红耳赤的两人这才停了下来。
婚丧嫁娶历来都是考验当家主母能力的标杆,褚同辉并不赞成母亲此时与父亲斗气,丢开手中的权柄,这样虽然会让一意孤行的父亲,两眼一抹黑尝到事事抓瞎的滋味,但这次嫁娶毕竟是家里小辈们婚嫁的头一桩,就算母亲临时托病不出,也会给人留下话柄,质疑她掌家办事儿的能力,影响十分深远。
可是……
江山易改本性难移,母亲从来都不是什么好性子!心中有气的她,定然不会在这个时候,再出面去给庶女争脸。为了不惹来梗多的闲言碎语,作为长子他必须在此时出头,为母亲挽回一些颓势:“母亲,无论怎么说婚丧嫁娶,始终是家中的大事,放父亲一人在外面操持,儿子始终放心不下,干脆出门去看着,遇上事儿也好搭把手。”
这场婚事办的急,直到现在都没专职的礼房来出面打点宴席上的一应事物,就连迎客的知客使,都是临时从家中管事里抽调出来的。
一点成亲该有的排场都没有。
依照父亲平日里那大撒手的性子,就算有顾氏帮衬也很难办的圆满。
“哥!你还是不是母亲的儿子了?怎么这个时候还胳膊肘向外歪?上赶着去给她做面子?要我说,有这个时间,你还不如在书房里好好的温温书,留待精力等开春后金榜题名。也好让父亲知道你才是他的长子,是这个家中下一辈中的顶梁柱,而不是那贱妾腹中的那团臭肉。”褚绿柔不岔的道。
早知道父亲会这么对母亲,她就算是鬼摸头了,也不会答应去给那小贱人送喜服。
“你……”褚同辉很是气结。自己这个妹妹在大事儿上总是拎不清,若是真听了她的,这时候温书?任由父亲办砸这场婚事,怕是自己还没金榜题名,就变成了王都中的笑话了,甚至还会连累她丢了钱家的亲事。头发长见识短,只会一味的逞勇斗狠连一点城府都没有,这样的性子,以后嫁去钱家,铁定会活成内宅里的枪把子,到时候怕是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想到这里, 他不客气地道:“闭嘴,我做什么,还由不得你来安排,你若实在不愿意出面,就在母亲这儿好好待着!”然后又转身对杨意如道:“母亲我先出去了,外面如果有事儿,我便谴小丫鬟过来知会您!”
看着脸色难看褚同辉,褚绿柔又气又恼,咬着牙望向母亲,期待着她能帮自己说说话。
还剩下些许理智的杨意如,不愿兄妹两人为一个外人而闹得生份,转身冲褚同辉摇了摇手,言不由衷的道,“既然如此,你要去就去吧!我不拦你就是了。” 名门小地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