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45章:我这个师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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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虔逃跑后,白顷原以为这心思让人琢磨不透的大魔王肯定回魔界老巢,可他傍晚还是回来。外面的雪早已停歇,月白天色上挂着一轮皎洁明月。白顷望着窗外时,那人踏在月色与雪色之间缓缓归来,宽大的鸦青衣袂涌动翻澜,腰身上的玉钩收得紧紧,落地之时,墨发在鬓边悠悠晃动,嘴角上挂着浅浅笑意。
白顷心里猛然一阵酸刺,莫名泛起丝丝难言的轻松与舒畅,但又有点尴尬窘然,不知所措。
段虔面色依旧保持灿烂夺目的微笑,轻声说道:“师尊,我去酒楼买了晚膳。”
白顷神色有些复杂与尴尬,丝毫不敢正眼瞧瞧面前的人,只是轻轻应了一声,端正自己身为师长的身份。可是自己一抬头把一脸笑意的段虔纳入眼底时,心里又浮现紧张不安。他仓皇地低头,沉默不说话。
雪停了几天,门口皑皑积雪几寸。段虔外出买饭,白顷闲着没事,蹲在地上堆雪人。身后忽然传来一股阴冷的气息,白顷下意识地挥袖而去,强悍劲风随即爆发。凹凹凸凸赶忙躲开,只是还是被白顷的劲风劈中,飘飘散散又重新聚合。
白顷继续蹲下身堆雪人,漫不经心地问道:“你们俩干吗鬼鬼祟祟待我身后?”
凹凹魔气邪云转移到白顷面前,看着白顷的雪人空灵的声音说道:“白依山,你在堆我家公子吗?”
凸凸飞过来把凹凹的云气挤开气愤说道:“哪里像了?”
“我就随便堆堆。”白顷正在堆雪人耳朵,两朵魔云在他身边吵来吵去。“凹凹,你上次在皇陵干吗?”
凹凹停下争执,惊呼道:“你竟然能分辨得出我跟凸凸?”
那可不,你那么啰嗦又呆呆,凸凸脾气那么暴躁,怎么区分不出?
凹凹继续说道:“我在找五色流光星的碎片,黄土星,后来在其他地方找到了。白依山,你说你干吗毁人家祖坟?”
“……”白顷实在找不出理由,尴尬说道:“我算了一下,感觉那地方风水不好,意在让皇家改位置。”
凹凹领悟到白顷的意思,黑云耷拉在白顷的雪人头顶上,仿佛是给雪人做了一顶黑色脑子。凹凹说道:“白依山,你怎么不喜欢我家公子?你看看我家公子厉害又英俊,还对你那么好,你都找不出第二个。”
凸凸嫌弃地说道:“他不知道好歹,要是我,直接绑了,霸王硬上弓,管他喜不喜欢!”
“凸凸,公子才不会呢!”
白顷冷笑道:“你俩小屁孩懂什么?”
凹凹凸凸瞬间炸毛,虽然他们确实比白顷年龄小,但是小屁孩也绝对用不到他们身上。凸凸立马捣乱起来,把白顷的雪人吹了起来,整个打撒。白顷手心用劲风堆起一个大圆球,直接砸了过去。两朵云与白顷用灵力打起雪仗。
段虔进来时,迎面飞来一块大雪块,他微微侧动身子轻易躲开,又急忙躲开另一块雪球。段虔瞪了一眼没大没小的凹凹凸凸,低声道:“你们来干嘛?”
凹凹说道:“长灵子法师叫公子回去呢。”
“知道了!”段虔把食盒放在卧房桌子上,招呼白顷过来吃饭。
白顷的手冻得通红,一下子血气红润。他坐在凳子上,搓搓冰凉而红润的手,不解问道:“长灵子法师是谁?你是不是还要拿回其他四颗星?”
“还有三颗,另外一颗我们泉水镇见面时在独角怪兽身上。长灵子法师,魔界的国师,一个只会耍嘴皮子的人。”
“段虔,你怎么会去魔界呢?”
“师尊觉得魔界不好吗?”
白顷摇摇头说道:“没有,只是好奇你怎么复活?”
“师尊,你可能不知道。一开始我身上的太钧神武很不稳定,再加上我的七魂六魄被神梦一族折磨,双重痛苦。千碧缠固然疼,但远没有这双重痛苦疼。师尊记得吗?在剑临山的青莲村,我曾被师尊的凤凰真火淬炼过,那时开始,我身上的太钧神武一点也不疼。”
白顷还是第一次知道原来自己的凤凰真火还有这能力。“真的?那现在真的不疼了吗?”
段虔笑意如春风地点点头,而后又若有所思说道:“嗯,不过……师尊,除了我与凹凹凸凸,若是有其他魔界之人找到你,你都不要相信。”
白顷困惑问道:“为什么?”
“为了你好,真的信我。尤其是长灵子那家伙的人,你更加不能相信,直接打了赶走。”
段虔回去的三天里,白顷去隔壁的晋州偷东西,偷了三天累得半死不活,才积分3分。白顷忍不住想骂系统,跟段虔接吻一次就拿一分,偷东西偷一家怎么降到0.5分,这是什么鬼逻辑?
春节到来,除夕夜这一晚上,白顷买了点饺子回来,但是段虔一直没有回来。他顿时觉得有点落寞,冷冷清清,外面炮仗声与喧闹声响彻天际。
白顷熄灯睡觉,迷迷糊糊间感觉到有人钻进他被窝,冰凉的气息与柔和的木香蹭着白顷的脖子,柔软的唇热落在他的脖子上。
白顷闭着眼睛,嘟囔呓语着:“段虔……”
“师尊……”段虔把冰凉的手搭在白顷温热的脸上,白顷有些清醒,黑夜中,瞪着一双明眸大眼看着笑意浓浓的段虔。
“把手拿开,冷……”白顷烦躁喝道,立马把他手拍开。他困得睁不开眼睛,稀里糊涂慢慢闭上眼睛。
“师尊,我们出去吧。”段虔亲了那红艳紧闭的嘴唇一口,硬是把白顷拉起床。
白顷神识又清醒起来,兀自睁开眼睛,白嫩如葱段的手捏住他的脸,厉声道:“你刚刚对我干吗了?”
段虔装得一脸无辜问道:“师尊,我怎么了?”
“你没亲我吗?”白顷困惑不解,心想,难不成我刚刚梦到段虔亲我了?
白顷穿好衣服,被段虔急急忙忙拉去湖心泛舟。夜风呼啸凛冽地吹过,渗入心骨,两人靠近,笔直地坐在船头。夜幕月色间,一盏渔舟黑灯,仿佛是静幽深夜里的一抹孤孤小萤光,风缓缓吹过冰碎点点的江面簇拥着粼粼波浪,散成星辰银汉。
白顷不解问道:“大半夜出来游湖?”
“看烟花……”段虔挥手振袂,一道光电骤然破空而出,噼里啪啦的响声划出天际。黑夜中顿时绽放出绚烂多彩的烟花,千树万树璀璨花团簇拥在空中。
白顷抬头仰望着满天灿烂的星空,嘴角不自觉上扬。晦昧光影间,他能感觉到段虔烁烁有光的目光,看得他紧张不安,心想,这家伙盯着我干嘛?看个毛线,我脸上有东西还是又想干什么坏事?
白顷呵笑说道:“段虔,你看烟花啊,别老看我。”
段虔目光炯炯神采焕发,低声说道:“白顷,你太迷人了,我忍不住想看。你知道吗?看着你就像能看到快乐的模样,我心里总是乐开花。”
“白顷?”白顷皱着眉头,当即抬手敲了敲他的脑袋,呵斥道:“白顷是你能喊的?没大没小……算了,大过年的,不想对你发脾气。”
“师尊……”段虔从怀里拿出一只用红绳编制的凤凰,笑道:“师尊,祝您老人家又多了一岁。”
一只冰冷而苍白的手拉过白顷的手,红绳编制的凤凰拖着细长繁多的红绳尾巴,落在白顷的手心。段虔继续说道:“师尊,停云锏上的那个旧了……”
“谁教你的?”
“自己看书乱编的,那时候虽然眼睛疼,但是我一想到是给你编,我就很开心。”
一股暖流涌上心头,白顷捏捏手中的红绳凤凰,哼笑道:“真是个傻子。”白顷从怀里掏出用红绳系着的两枚玉符放在段虔的手上,说道:“辞旧迎新,金玉满身。”
段虔欢喜一笑,如获得珍宝地接过玉符,把玉符戴在脖子上,说道:“师尊,你以前给我的玉符都埋进浮休的棺材。”
白顷问道:“你不是说买酒了吗?”
“哪里敢花?”段虔把玉符挂在脖子上,嫣红的唇瓣亲了一口冰冷的玉符,眉眼弯弯笑道:“我把它藏在香囊里,你送的就是宝贝,我怎么敢花。”段虔抬手一挥,把舟里的魔界京香佳酿召回,两瓶青瓷釉瓶落在宽厚的手心。段虔打开酒塞,递到白顷面前,说道:“师尊,喝酒。”
白顷接过青瓷瓶,喝了一口京香佳酿,胸膛火热起来,上头有劲。“你少喝点,每次喝得晕都得要我抬你。以前瘦,我还能抱,现在重得很,就不要麻烦别人。”
段虔把脑袋靠在白顷肩膀上,笑着说道:“师尊,你的肩膀真宽厚结实。”
你怎么老是跟以前那样贴着我?白顷嫌弃地抖了抖肩膀,把他的脑袋从肩膀抖下来,说道:“师尊的肩膀是给师娘靠的,你靠边去。”
“那袁怀能承认我这个师娘吗?”
白顷正喝酒猛地呛了一口,咳嗽到面色涨红,喉咙发涩,一双眼睛凶狠狠地瞪着戏谑笑意的段虔。
白顷每天都得虐待着段虔,让他给自己买饭,让他打扫房舍,整理东西,洗衣服。没事时,两人经常跑去河边抓鱼摸虾,回来在庭院烤鱼,去酒楼听听小曲儿看看奇妙杂耍,上吴州的山峰赏云海云雾。
春天来临,浓浓绿意盎然正是游玩的时候,两人跑去郊外的杏花林游赏。傍晚时分回吴州,白顷想去澡堂泡澡,路过城东的城门楼时,原以为是看到自己的通缉令,却多了一张醒目的通缉令——许居慎。
“杀害汀州山梓村村民十六口人?怎么回事?”白顷忽然觉得事情走向趋势有些令人费解。
“大师兄怎么了?这是要跟随师尊亡命天涯吗?”
白顷思索了片刻,急忙说道:“我要回一趟九霄云宗。”
“我肯定跟着你。”
“那你别穿成这样,别人会认出你。”白顷赶忙回去房舍把东西收拾一下,再给段虔穿了一套莹白色衣服,拿出一面白色纱巾系在段虔脸上,说道:“要跟着我就得乖乖的,不能摘下来,不然别人要是知道我跟你混一起,估计九霄云宗又得被人闹。”
“好!师尊,这纱巾是你用的吗?”
“废话,跟我回去少说也别老是用灵力,知道吗?”白顷轻轻拍他的脑袋,嘱咐说道:“我担心这是个局,所以你不要现身。”
“行,我都知道,我不给师尊添麻烦。”段虔抓住那正拍他脑袋的手,认真严肃说道:“师尊,你的契约呢?比起旁人,我更担心你的契约。”
“没事,走吧!”他现在已经积分47.6分,还有三年多的时间可以完成,绰绰有余。 师尊天天想着搞破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