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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23章:等杏花开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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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九九消寒图“风”字的繁体字最后一点画下时,外面的杏花还没开花,依旧是光秃秃而稀疏的枝丫。

  雪停了好几天,白顷想去探望一下浮休。身子没有灵力,又时常感觉体内灵力不稳,经脉酸疼。

  他以自己身体虚弱的缘故让许居慎带着自己上一趟飞天崖。这几个小朋友平常在他面前不怎么提起浮休,问也不说,他也不知道浮休如今状况如何。

  许居慎纵剑飞驰在冷风中说道:“师尊,我们去见他,他都不肯定见我们,连二师弟都不给进去。宗主亲自下定令不能打扰他。”

  “嗯,我知道。”

  许居慎天真地憨笑说道:“师尊,小师弟是不是在闭关修炼?等闭关出来了就练成绝世神功?”

  “谁告诉你的?”

  “二长老平时看的话本传奇都是这样的。”

  ……

  白顷裹着一身毛绒绒的蓝白斗篷,因为没有灵力,身体能敏感地感觉冷暖。他落在飞天崖宗主住所时,庭风见白顷过来,便嘱咐师弟去找宗主夫人,自己则是跑过来,作揖施礼,恭敬凝端说道:“依山长老,宗主外出未归,我让师弟去找夫人过来。”

  “行,我等等她。”白顷坐在前厅喝着热水,喝了一杯后,袁夫人依旧没有出来。许居慎已经饿得肚子咕咕叫,一脸委屈地看着白顷。

  “去吃点东西,吃完回来。”白顷忍俊不禁,轻笑说着。

  袁夫人走出来时,向白顷施施然作揖,面色憔悴,轻声说道:“依山长老,许久不见,身体可好?”

  “有劳挂念,一切安好。夫人,我想看看居明。”

  “这……”袁夫人抿抿嘴,面色有些难堪,说道:“那孩子脾气倔强得很,不是我不愿意,是他不想见。”

  “为何?”

  “哎……”袁夫人叹了一口气,思前想后便说道:“也罢,依山长老,我还是自作主张,带您过去吧。哪有自家师尊不能见的道理。”

  袁夫人神色极为复杂,走路时稍稍有些变慢。白顷能感觉到一种很糟糕的情绪,心里堵塞难受。他轻音轻声说道:“夫人,我自己进去吧。”

  “行,你们师徒许久不见面,想必有很多话要说。”袁夫人停下脚步,指了指廊亭尽头的一间房间,说道:“就是那房子,你推门进去就好。他心绪烦躁时会砸点东西,长老小心点。”

  白顷抿抿嘴微颔首,缓缓地走向那尽头。月白锦袍与淡蓝斗篷若有若无地与地面擦蹭而过。他伸出推门的手略有些僵硬,定格在空中好一会儿后推开那冰凉的木门。

  房间很温暖,光影晦昧,青天白日依旧黯淡漆黑。满屋子是药香味,还有一股淡淡的酒香气味。床头安静地坐着一个形销骨立,面黄肌瘦的男孩。昏暗的阴影打在他发黄的脸上,有些看不清他的表情神色。他并不抬起头,像往日那样神采奕奕地注视着旁人,而是安静极了。

  “阿舅?妗娘?”浮休试探地轻声叫了两声,发现并不是。他暴躁拽起床头的一个碗,气愤的别过脸,凶狠地砸过去,发出剧烈的响声。他喝道:“袁怀,谁让你进来?滚出去……”

  白顷被突然飞来的碗吓到,停止前进的脚步。他喉咙发涩,压低声音说道:“是我。”

  浮休气得颤抖的身子顿时一怔,他当即惊慌地躲进被窝里,一如往常的声音,嬉笑说道:“师尊,我们不是约好杏花开的时候见吗?你老人家记性不好,又忘了?”

  白顷靠近床边,坐在他身边说道:“想着你在宗主身边闯祸没人给你兜着,我就早点过来了。”

  “师尊,你回去吧……我累了……想睡觉。”浮休躲在温暖的被窝里,说话声音发出丝丝颤抖。

  白顷抬手轻轻地摩挲着那颗顶着被子的脑袋,轻声说道:“我好不容易出来一趟,你就赶我走?你送我的结绳,我收到了。”

  “什么嘛?哪有什么结绳,我哪有那么有空,我天天忙着玩,别人送你的。”

  “我给你的压岁钱,拿着了吗?”

  “早就被我花完买酒喝了。”

  白顷深深呼吸,低低的鼻音问道:“眼睛……眼睛是怎么回事?怎么不跟我说?最近东西吃得多吗?”

  浮休呵笑说道:“师尊,别说笑了……”

  “对不起,说好带你出去玩的。对不起,因为我让你们卷进祸事里。对不起,我说过保护你,还是让你受伤。”

  浮休长喘一口气,思考片刻后,轻笑出声:“师尊,为什么要说这种没用的话?我不用你说什么道歉的话,都没用,我所做的事都是我自己决定。”

  “居明……”白顷把冰冷的手伸进被窝里,想碰碰他的脸,却碰到他的脖子。

  “师尊,你过分了,故意伸进来取暖。”

  白顷轻笑出声,慢慢拨开他的被子,捧起他那张嶙峋消瘦的脸。他看着那双眼几乎全绿,绿到墨绿,没有丝毫神采只有乌乌黑黑的一片。他当场就想落泪,只是艰难地摇了摇头,忍着心口的难受,轻声说道:“雪停了,带你到庭院走走好不好?”

  “不好,我想留着最后一眼看杏花开。太亮会弄疼我的眼睛。师尊,你回去吧。”他抬起手捏了捏白顷的脸,鼻头发红,轻笑说道:“我第一次摸到师尊的脸,软软的很舒服。哎,我累了……真的好累……想睡觉了。有人在,我会睡不着。师尊,你出去时帮我把门带上吧。”

  白顷轻哼一声,站起身来帮他把被子盖好,说道:“好,那你好好休息。我明天过来看你。”

  “不行,师尊,我有事。”

  “后天呢?”

  “也不行。”

  “大后天呢?”

  “都不行,等杏花开了再见面吧。”

  “好!”白顷淡然地应声,生怕自己会有太多的情绪波动影响到浮休。

  关上门后,他在庭院滞留了一会儿,整理自己的心绪。那幽暗的房间微微传来低低的哭泣声,白顷难受地闭上眼睛,赶忙走开,一颗心仿佛被那个故作坚强的男孩捏得死死。

  明明这是一个虚拟世界,他心中始终意难平。

  白顷走回到前厅时,袁夫人正在庭院等着他,好奇地问道:“他没事吧?”

  白顷心绪低落,鼻音闷闷说道:“没事,在睡觉,不要打扰他。我明天再过来一趟。”

  袁夫人眼眶湿润,叹息地点点头说道:“他……一直吐血……近几日东西也吃不下去,我都不知道怎么帮他,试了很多药都没用。眼睛里的千碧缠再恶长下去,就……这可怜的孩子,打小就受苦受难。”

  “吃不下去呀,酒呢?”

  袁夫人忧伤地点点头说道:“嗯,喝了酒吐得更加厉害。”

  白顷回到正厅时,许居慎手里揣着几个热乎乎的包子,关切问道:“师尊,见着师弟了吗?他还好吗?在练什么绝世神功?”

  “我们回去吧,明天再来。”

  霁月山的雪还占在杏花树枝头,看起来仿佛是开满杏花。许居慎带着白顷回去时,林居净恰好过来送饭,见着白顷回来,说道:“自从师尊受伤以来还是第一次出门呢,师尊去飞天崖吗?这居明师弟也真是的,自从您受伤后,就来过一次。现在还要您亲自过去,师尊,您真的太娇纵他,我都嫉妒了。”

  “明天你们跟我过去,我想把居明接回来我身边住着。”

  这一声“啊”两人叫得格外整齐嘹亮。

  第二天,白顷又来到浮休的卧房时,那少年坐在床上,正辛苦地呕吐着汩汩鲜血。一脸焦急的袁夫人轻轻地抚摸着他后背,拿着温热的布帕给他擦拭嘴边的血迹。

  袁夫人焦急关切地问道:“好点了吗?”

  “妗娘,我没事。”浮休擦了擦眼泪,摇摇头。浮休动了动耳朵,似乎是感觉到白顷的到来,疑惑地问道:“师尊?”

  白顷坐在他身边说道:“耳朵真敏锐,这样都听出来了。好点了吗?好点了,就跟我回霁月山吧。”

  “可是我……”

  “有什么好可是的?”白顷拿出一条黑长细绫遮住他的眼睛,说道:“这样就可以,等你休息好,我们就回去。”

  浮休拒绝道:“师尊,我不想给你添麻烦。”

  “那我让居慎绑你回去。”

  袁夫人把浮休的包袱等早已打包好。白顷帮他穿衣披斗篷,盖上斗篷帽,说道:“等会居慎带你飞回霁月山。”

  浮休被裹成粽子般动弹不得,却是一副弱不禁风的模样。黑绫遮住了他的眼睛,依旧显得十分清俊削瘦。

  白顷扶着他的手臂,瘦到青筋清晰可见,瘦到仿佛是跟竹竿,只要一用力就能断裂。

  许居慎与林居净好奇地打量着白顷身边用衣物围成一团,黑绫缎带蒙眼的少年,面面相觑。

  袁怀听闻白顷到飞天崖接浮休回霁月山,特地跑过来看看白顷。他正要跟白顷打招呼,便看到白顷搀扶着的少年。

  袁怀见袁夫人提着包裹,便跑过去轻轻说道:“阿娘,我来吧,我送过去。”

  袁夫人道:“你不是在修课吗?怎么跑过来了?”

  袁怀讪讪呵笑说道:“结束功课,回来瞧瞧。”

  最后是许居慎带着浮休,袁怀带着白顷,林居净驮着浮休的行李回霁月山。

  当许居慎看到浮休细如竹筷般的手指时,他丝毫不敢碰浮休的手,担心把浮休的手折断。许居慎把浮休背在背上,不解地问道:“小师弟,你生病了吗?”

  浮休轻哼:“对呀。”

  “严重吗?”

  浮休斟酌思索了一下,笑着说道:“不严重,春天过去就好了。”

  许居慎呵笑一声,说:“那就好,春天过去,棠梨开花,再过个把月,就能吃到玟珂师妹的棠梨。”

  “好,那师兄到时候帮我多要几颗。”

  浮休住回留余堂的偏房,因为每个房间都有专门用来发热的热石仙器,便不会冷。

  留余堂山路上,林居净抓来袁怀与许居慎,泪眼汪汪地问道:“小师弟怎么了?瘦得太恐怖,我差点以为是一具骷髅,皮包骨的样子。他没事吧……”

  许居慎憨憨一笑说道:“没事,小师弟说不严重,过了这个春天病就好了。”

  林居净略有不信,问道:“真的假的?”

  “小师弟跟我说的。我们都约好要去摘棠梨了。不严重,对不对?君实……”

  袁怀微微讪然,撇头注视着留余堂,轻声说道:“浮休说什么就是什么,还问真的假的?师妹,你要是不信,自己去问。”

  林居净松了一口气,抿嘴笑道:“行吧,那我就信你们了。”

  晚上,白顷端着热水进来,握着浮休瘦细修长而青筋凸显的脚丫子慢慢地放进木盆里,问道:“不烫吧?”

  “不烫……”浮休把黑绫缎带拿下来,难为情地说道:“师尊,你这可真折煞我了,看来我命短是有原因的。”

  白顷轻轻揉着少年纤瘦白皙的脚丫子,笑道:“别得了便宜还卖乖,指不定在心里偷笑。”

  “师尊,晚上陪我一起睡好不好?”

  “你不是说有旁人在睡不着吗?”

  浮休嬉笑道:“我有说这话吗?没有吧,师尊你年岁大,今年269,记不得许多事情很正常。”

  “……”

  浮休瘦若一片薄冰琉璃般脆弱,靠在白顷怀里,细若玉箸的小手摸了摸白顷的脸,笑道:“师尊,下辈子我们还会遇到吗?”

  “你还想遇到我呀?我下辈子我也不知道……”我很快也要过下辈子的生活了。

  白顷正想说点话,怀里的男孩已经沉沉入睡,呼吸渐匀。

  天气渐渐回暖,然而冰雪还没有消融,杏花树的枝丫上点缀着冰霜,仿佛盛开了满树梢的白花。

  袁无违几乎是每天都带着袁夫人过来探望病况愈发恶劣的浮休,每次都是平静地来,哭着回去飞天崖。因为吃不下东西又一直吐血,浮休的身体已经虚弱到下不来床,瘫在床上浅浅淡淡地呼吸,说话声音都小声。

  白顷从外面走进浮休房间时,浮休正靠坐在床头。白顷见状,连忙跑过去问道:“怎么了?想做什么吗?”

  浮休忍着全身剧烈的痛苦,气息奄奄说道:“师尊,外面还下雪吗?”

  “不下了,有阳光。”

  “我想晒晒太阳。”

  “你等等,我去搬个软塌出来。”白顷急忙跑去卧房搬了张软塌,放在太阳底下的雪地上。他堆了三层被踢被子后便进去给浮休穿上几层厚厚的衣服后,再抱他出来躺在软塌上,被子严严实实地盖好。

  “好舒服。”浮休面朝着阳光,慢慢地摘下黑绫缎带,眼睛里的绿眸直逼黑色,圆溜溜地又仿佛快要凸出来,即将炸裂的感觉。

  白顷坐在他旁边问道:“还冷吗?”

  浮休靠在他的肩膀上,喘息连连笑着说道:“不冷,等了那么久的春天,杏花还不开花。”

  “或许明天就有花苞了。”

  “师尊,你不是问我为什么偷烈火山庄的东西吗?修课时,钱岱长老说过烈火燃盏,以血为燃油,有助火性修士的修为。我想……燃自己的血给师尊用,反正我活不了多久了。”

  白顷顿时心头一怔,摸摸他的脑袋,低声问道:“你这猪脑子,你怎么老是这样?干吗当时不说?我就不会责罚你了。”

  “因为……因为……师尊,对不起……我喜欢你,想对你好,想亲吻你,想抱抱你,想跟你一生一世地走下去。想不到吧,我就是这么离经叛道。”

  白顷抚摸着他脑袋的手瞬间僵硬,陷入沉默中。

  浮休靠在他肩膀上,低声地哭着,轻声说道:“师尊,我能不能亲亲你?不能吧……”

  他的泪水滴撒在白顷的白色斗篷,像个小孩子一样哽咽道:“师尊,我好害怕……我做不到勇敢,没法勇敢。我还不想死,真的不想死。我还想陪着你,一直到很久很久,去好多地方玩。”

  浮休的身子剧烈地颤抖着,断断续续地说道:“师尊,不要忘……记我……好不好?”

  白顷见他在身体不断地悸动,眼睛里全是墨绿近黑色的眼球慢慢渗出黑血滴落在白顷的衣服上。他猛地吐出一大口黑色的血,如同墨水般深黑又刺鼻。

  白顷脸上划过两行清泪,惊慌失措地喊道:“居明……”

  “师尊……我认路很……快……”浮休的嘴里又猛然吐出一口黑血,眼泪簌簌地落下,满脸的黑血。

  “你这猪脑子,浮休,我亲亲你好不好?” 白顷要低头亲下去,浮休一巴掌轻轻略过他的脸,撇过自己的脑袋。

  “滚……糟老头……我嫌弃了。”

  天地茫茫浑然一色,一滩黑色的血水撒在莹白的雪地上。

  许居慎过来扫雪时,念叨道:“师尊怎么把墨水乱撒了。”

  一把铁锹铲开地上的雪,目光望向那杏林中一抹粉色的花苞,他飞身踏入,看到杏花林长出苞芽,喜出望外地冲进留余堂,兴奋喊道:“师尊,杏花长出苞芽了。”

  “咦,师尊与小师弟去哪了?” 师尊天天想着搞破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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